第25章 合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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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音响起，来人徐徐踱步，似乎胸有成竹。
沙雪莉神经紧绷，下意识地抓紧了手枪。
她从刚才就想拿枪逼退混混，但是一旦开枪只会吸引来更多的人，他们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杨老弟。”来人轻喊了一声，“我没有恶意，实在是受人所托将你送回大陆，还请手下留情。”
杨天生想了一下，似乎除了面谈也没有其他办法。
“那就上来吧。”
徐胜谨慎地踏上了楼梯，在拐角处发现了二人。
“二位可真是年少有为，许多帮派的老大都在找你们。看来，昨天澳门一定发生不得了的大事了。”
徐胜笑着看着这对亡命鸳鸯。
“你冒着受伤的风险过来，不是看我们笑话的吧？”杨天生冷声说。
徐胜天生一张四方大脸，鼻梁高耸，眼神锋芒尽藏于内。
宋东海说过，这种长相的人办事向来十拿九稳，谋而后动，从不逾越雷池。如今他敢亲自上楼来，不是吃定了他们就是真如他所说，是来送二人回大陆的。
“我叫徐胜，黑龙会的龙头。”徐胜自我介绍了一番，便将所了解的事都说了出来。
“我们怎么相信你？”杨天生狐疑地看着他。
“不信也无所谓。你们二人的处境就有如困兽。我会中的兄弟都围在下面，最晚20分钟，各帮派都会知道你在这里，到时候你们二人的下场就很难说了。”
“黑龙会最近几年是做走私生意的，父亲常说，徐会长当帮派老大真是屈才了。”沙雪莉冲着杨天生点了点头。
徐胜略显惊讶地看着沙雪莉，“姑娘是澳门本地人？也知道我们黑龙会？”
沙雪莉整理了一下头发，淡淡地说：“沙啸天是我爹。”
徐胜不禁肃然起敬。
澳门谁没听说过沙啸天？看来金狮赌场发布的悬赏大概率是因为这位千金小姐了。
杨天生长舒了一口气，他手臂上的伤也实在不能再拖了。
“那就麻烦徐龙头了。”
日式装修的房间内，一个身材魁梧的老人正在用磨刀布擦拭一把寒光四射的日本太刀。
他的表情极其认真温柔，仿佛手里捧的是爱人一样。
门栓式铃铛作响，房间外一个女人轻声说：“主人，陈先生来了。”
“请进吧。”
推拉门缓缓展开，一个同样高大的人走了进来，正是陈光斗。
“‘袖里乾坤’陈先生，久仰了...”老人浓眉一轩，汉语说的字正腔圆。
陈光斗似乎对这个老者十分忌惮，皱着眉头坐在他面前。
“我向来不跟日本人合作，今天来这里不过是为了还人情。安田先生，有什么话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吧。”
老人摆了摆手，随后轻弹了一下刀身，“叮咚”声响，环屋绕梁，声音久久不散。
“刀铭古刃珠生，始于1566年的日本稻叶山，通体为玉钢所造，相传刀成之日东方一片彩霞，故取名朝岚，由永禄天皇赏赐我家先祖。”
老人说完将太刀横摆，双手奉上。
陈光斗则犹豫了一下，收藏名剑名刀是他不为之人的癖好之一。
在川南，他将一间郊外别墅改成了收藏馆，里面收纳了他精挑细选地各种兵器，最早的一把可以追溯到战国时期。
这帮日本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连自己这点小爱好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陈光斗接过太刀，锋刃向上单手舞了两个刀花，整个房间内顿时刀气纵横，寒光闪闪，连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日本太刀较之我国古刃又长又重。而他单身就能舞动刀花，可见其臂力极强。
“名刀朝岚，我原来听别人提过，据说曾一刀破开了3层铁甲。”
陈光斗双手捧起朝岚，还给了安田老人。却没想到他反推刀身，又将宝刀送还给了自己。
“看来陈先生还是不了解我日本习俗。此类名器从不再外姓人面前展露，若是有一天真当着别人面拿出来，那主人便不可再收回了...”老人笑着看向他。
陈光斗何等聪明，自然知道这个叫安田的老人肯将家传宝刀相赠，必是有求于自己。
他将太刀缓缓收入鞘中，突然笑了起来。
“安田广生，你且说说看吧。我也挺想知道，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连全日本数一数二的安氏重工都办不到，反倒要来求助我这个老千。”
老人的岁数比他大了一轮有余，此刻听陈光斗直接叫自己的姓氏也不着恼，而是缓缓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为了一本古书。”
“古书？”陈光斗的冷笑，“怕是古董吧？！”
“你说是古董也可以，确实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了。”老人笑了起来，“书的名字叫《千门秘典》。”
陈光斗听罢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名刀朝岚向扔垃圾一样丢到老人面前，转身就准备出门。
“陈先生...”老人笑了，“川渝两地的千门推你为共主，是因为你心狠手辣，他们怕你。但尊驾的千术相比江南龙家、香港刘家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至于传说中的神仙鬼妖，只怕更是不如了。”
陈光斗的太阳穴瞬间青筋暴起，左手袖中藏着扑克牌，右手指间扣着骰子，他有六种方法可以瞬间杀死这个弱不禁风的老人。
半晌后，他还是忍下怒火，深吸了一口气，“陈某做事虽然不择手段，但也绝对不会与虎谋皮。”
“唔，中国语言真是博大精深。与虎谋皮，这个成语可真好。”老者点了点头，“可是如果我这只老虎诚心实意地想跟你这条蛟龙合作呢？你不想当全天下老千的千门门主么？”
陈光斗眯起了眼睛，识人观相术他也懂一点，看的出来老人绝对不是在夸大其词。
安田广生站了起来，身高竟与陈光斗相差无几。
“龙家和刘家帮不了你，沙啸天也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我。”
清晨时分，杨天生和沙雪莉跟着徐胜来到了澳门内港码头，这里跟珠海的湾仔码头隔海相对，航程只需要20分钟。
“待会你们换身衣服，半小时后会有一艘我黑龙会的船拉着一批海鲜到珠海卸货，只能委屈你们当一回我的船员了。”
杨天生百感交集，2天以前自己满怀信心的来到这里，如今却只能黯然惨淡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