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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章 手刃元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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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里,谢长柳去看过元艻。

如今已经沦为阶下囚的元艻,远没了先前的风光,被脱了官帽的他,固然依旧盛气凌人,可也没有了他当元侯时的高高在上的气势。

元艻看到他来,只是掀了掀眼皮冷嘲热讽。

“你是来落井下石的?”他当然知道谢长柳来看自己没有什么好心,当初宫变就是他差点害得他成为阶下囚,要不是陛下,他早就被他设套算计了。

起初他还以为这人是陛下的什么左膀右臂,会诚心的来帮他,也是为了陛下的大业,然没想到啊,他居然也是那太子的幕后之人,不仅算计他,也算计了陛下。

还得说太子威武,什么人都能抓到手里为他所用。

话说他一个方外之人,却也贪恋权位,与诸侯贵胄争权夺势,参与党争,也不知那孔夫子还教了他什么没用的东西。

他不禁试想,如今他失势,就该是这人起势的时候了。

然谢长柳漫不经心的点头。如今他在牢外面,而元艻在牢房里面,这身份的转换,还是让他满意的。

君子不器,只要能达目的,手段又算的了什么。

“算是吧。”

面对谢长柳直言不讳的落井下石,元艻不过是冷哼一声,就转过头去,不欲与人多说的冷傲。

他有今日,完全是他的妇人之仁导致的,他元艻自视甚高,本以为拿捏住了所有人,没想到最后落败在了自己的儿子手里。

当初,若非是把家族兴旺寄托在元崧身上,自幼对他严加管教,更是让他学成了一个出类拔萃得只会就事论理的君子,没想到却害了自己。人人都说,元崧当为天下君子之典范,可这样的君子,就是可以不顾家族存亡的逆子吗?

一想到这里,元艻就气的肝疼。

他早就看出了元崧身上的反骨,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反了自己,还联合元葳一起算计他,这元氏要是垮了,看他元崧能得到什么好处!

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

元艻气不过,恨不得捶胸顿足。

那所谓的十大罪状不光是那一页纸上描述的那么简单,他一条命都不够赔的,如今太子当政,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岂能好过!

太子本就想踢他下台,这下算是如了所有人的意。也不知道元崧那糊涂东西这么离经叛道,大义灭亲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这么多年,算是白养他了。

谢长柳看着元艻那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心中却总算是得到了一丝慰藉。

他元艻要下场凄惨才能不辜负自己这么多年来的汲汲营营。

而元艻却仍旧不觉得自己当真就会一朝失势就爬不起来了,他这么多年来积累的实力可不是让自己没有翻身的余地的。而对谢长柳来看自己的笑话,他却不以为然。

没有事到临头,谁又能确保不会发生转圜呢。

“别以为我栽了一个跟头就爬不起来了,只要陛下还在,我就有出去的那一天。”

元艻就是抓住了陛下想要易储的心思,才能笃定,陛下一定不会让自己轻易的成为太子的手下败将去死的。

他要是死了,陛下拿什么去制衡太子,又如何让自己得偿所愿。

“陛下要易储是铁了心的,如今太子正好替他肃清叛乱,日后,扶持十皇子登基了,朝野清明,百姓安居乐业,何乐为不为。”如果陛下还有布局,那么现在的一切都在陛下的算计之中。

元艻可不觉得陛下已经认命了。

虽说如今朝野已经是太子的囊中之物,可陛下能不能绝地反击谁又能清楚呢?陛下那老狐狸,当了几十年的君王了,要说论权谋,还是他更胜一筹。

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太子也不得不退而却步。

太子妄想顺利登基,可也要看陛下这位掌权人是否心甘情愿了,他的天下,岂会平白的让他人如意。

谢长柳但笑不语,元艻说的没错,陛下只要还在位一日,储君就依旧是储君,他固然如何的代理天子之权监国理事,都不过是代理罢了,要想牢牢地抓住政权,他得上位啊。

可秦煦那人,可不会做出什么弑父弑君的事来,他心太软了,还做不出来。既然如此,就需要有人代他行事了。

“是吗?”谢长柳反问。

他只觉得如今的元艻不过是秋后的蚂蚱,也只能多在他眼皮子底下多蹦跶几下罢了,还想出去?也不看他同不同意。

“那你就没有想过,你还出得去这牢狱吗?”

元艻天真的可笑,他可以把陛下当做他最后救命的稻草,可也要有这条命等到陛下来保他。

元艻危险的看着谢长柳,他从谢长柳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听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气。

他难不成还要严刑逼供然后越过陛下杀了自己?笑话!

太子可不会做此等有辱他名声的事来。

“我还未画押认罪,刑部可不会轻易的就定罪于我,凡事都讲究一个流程。再说了,我本侯爵,非是平民,就是定罪也要陛下认可,陛下说死我才能死。”反之亦是,陛下如果不想他死,就是这十大罪名,都不能成为扣在他头上的帽子。

元艻就是仗着陛下还在,他才如此的嚣张,就是已经深陷牢狱,他依旧盛气凌人,固然是谢长柳说什么,在他眼里都不过是笑话一场。

毕竟,他的靠山才能决定他的生死。

谢长柳侧目注视着桀骜不驯的元艻,分明已经荣华不在,身在大牢,朝不保夕,却还能保持着他的嚣张,勇气可嘉。

这样的人,却也嚣张了一辈子。

他这样行坏作恶之人,老天爷却不收,当真是瞎了。

谢长柳走近栅栏,他说:“侯爷既然万事清楚,那便过来,容我耳语几句。”

元艻生疑,但谢长柳此人亦正亦邪,就是敌我阵营都不能说个一定,要害他,又没个道理,不过他倒是想看看他究竟还有什么可说的,果真的靠近上去。

谢长柳勾唇笑了,他附到元艻耳边,轻声道:“侯爷,您是不是太过自以为是了?”

元艻眉头一皱,以为是给谢长柳玩弄了,方才出声呵斥,便只觉腹部传来一阵刺痛。

“你……”

似被生生的撕破了皮肉般,元艻吃痛的低头看了一眼腹部被人插入的刀子,整个刀身都没入了他的身体,有血顺着刀刃上的凹槽流出来,一颗颗的砸在地上,也洒在了黑色的不知浸染了多少血迹斑驳的栅栏上,而刀柄还被谢长柳紧紧地握在手里。

身体上的的疼痛让他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毅力,他咬着牙忍受着这一股剧痛,微弓着腰,抬手想要触碰他被划开的伤口,却疼的他不敢动手。

他盯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腹部瞪大了双眼,眼中似意外也似不甘。

他发出了一直以来困扰他的疑问:

“你为什么要杀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宫变他就是想害他,他却忽视了这一次,他会对自己先下手为强。

可到底是为什么,他会对自己出手。

谢长柳不管说是陛下的人还是太子的人,都不会擅作主张的杀了他,毕竟,杀害一个未被定罪的官吏,他又如何能脱身,就是太子都不能包庇他。

他究竟是哪里来的胆量,敢在昭狱就对他下手。

面对元艻的疑问,谢长柳却笑了,至今元艻都没有认出来他,看来,他也果真是老了,变得老眼昏花。

“因为我是谢长柳啊,侯爷。”

“你害死我父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你舞弊让元葳顶替我寒窗苦读多年得来的功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天我会找你通通拿回来?”

他谢长柳既然是在报仇,又怎会让他元艻有侥幸逃生的机会。他可以仗着陛下一次次的侥幸逃生,可他却不会在给他机会了。

他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毕露寒光。

“你!你居然是……”而谢长柳的身份却是他意料之外的意外。元艻顿觉惊惧,他瞪着谢长柳,似乎是要把他的脸从他身上剜下来。

他当然知道谢长柳,头一个敲登闻鼓在大明殿状告他的毛头小子,不过却有一身才学,但也给他利用得淋漓尽致。

只他如何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谢长柳,是谢遥的那个儿子,是当初敢在大明殿状告他的那个愣头青!

这么多年了,他以为他死在某处了呢,没想到却改名换姓的回到了汴京来。难怪说今日在朝堂之上,他一介白身还能出现在大明殿,原来是来看他虎落平阳的啊。

也怪不得他竟然敢在昭狱内就对自己下手,原来是找自己寻仇来了。

谢遥那斯人,倒是生了个睚眦必报的好儿子,藏了这么多年,就为了报仇,也不知怎地就煽动了他家那两个蠢儿子,与他狼狈为奸,害他至此。

然在知道谢长柳的身份后,元艻纵然如今深陷牢狱,却也不惧这个当初就败在他手里的毛头小子。他试图拿起他身为权臣的威慑力,吓退谢长柳。

“谢长柳!我乃当朝官吏,你岂敢……”

然,他话还未说完,尚有半句在他腹中,就被谢长柳截断。

“有何不敢?元大人。”

谢长柳脸上带笑,眼底却是俨然看死人的冰冷。他猛地拔出匕首,然后,又是一刀刺下去。

他再次感受到了温热的血液喷洒在他的手上,滑腻粘稠的血液让他恶心,却也有种痛快的快感。

他隔着栅栏,把元艻死死的按在栅栏上,不让他挣扎,然后一刀接一刀,毫不手软。

能亲手手刃仇人,是谢长柳最快意之事,如今杀起元艻来,他也毫不手软,元艻只有死在他手上,他才是快意的。

元艻避无可避,论起身手,他远不是谢长柳的对手,加上被谢长柳突如其来的偷袭了一道,他已经没有了动弹的精力。

就这样被谢长柳钳制着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重创,利刃破穿他的皮肉,刺进了身体里,搅着他的血肉。身体上的疼痛让他失了语,瞳孔逐渐失焦,双手呈爪的扣在栅栏上,眼睛死死的盯着谢长柳,从开始的不屑到逐渐的对死亡的恐惧。

他吐出一个字来,却是最后的遗言。

“你……”你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他最后还想说些什么了,因为他死了。

他的遗言也不过就那一个字罢了。

他几乎是连挣扎也无,就成为了谢长柳手里一点都不冤死的鬼魂。

他死不瞑目。

谢长柳眼睁睁的看着元艻在自己的手上断了气,他最后抽出匕首,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隐隐在发颤。

他杀起元艻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犹如跟人谈话一般心平气和,可直到现在,沾了满手的鲜血,以及,趴在栅栏上缓缓倒下去的元艻,让他恢复了一丝理智。

他瞳孔猛然一缩,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却也并不觉得自己动手杀了元艻是件什么惊世骇俗的错事。

他早就该死了。

自己杀他,也是因果报应,是他该受的。

甚至这一刻,他心中没有一丝被追究责任的害怕,只有大仇得报的痛快与得以慰藉父母在天之灵的欣喜来。

这种滋味太妙了。

是他这些年来,最想感受到的却一直不曾感受到的舒畅。

大仇得报原来是这样的心情,酣畅淋漓。

他元艻,死的也不冤了。

谢长柳于昭狱杀了元艻,又堂而皇之的离开,然人一死就查到了谢长柳头上。元艻好生生的进了昭狱,却在谢长柳去过后被人刺死,哪里就查不到是谢长柳伺机报复并杀死了元艻。

不过,如今整个朝堂都已经是太子殿下的一言堂,他们要想不得罪太子殿下,至于元艻之死他们还不能直接去抓了犯人而是先知会太子,表示了谢长柳的所作所为,又拿国法说事,并要秦煦给个交代才是,不然,刑部也难办,大家都难办。

况且届时不仅是坏的他东宫的名声,就是谢长柳他这个无辜之人都不会再让人觉得无辜,因为他手上沾了人命,也坏了国法,就是他秦煦也难以继续袒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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