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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夜袭明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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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亮彻夜未眠,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孟养军不撤,就他们那个简陋的营寨根本挡不住明军一波攻势。心说:沐晟太谨慎了,错过了这个追击的机会,那不就是放虎归山了啊。

作为将领,吴亮有这样的看法再正常不过了,他完全无法理解沐晟。因为统帅和将领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作为将领就是简简单单的战场指挥官,只要完成自己的作战任务即可。他们只需要关心一个问题,如何打?怎么打?

但是到了统帅级别,所需要思考的问题可就不止打仗一个方面了。

统帅率领着一支数万人的军队出征,首先他要关心的就是粮草。士兵们吃的好不好;粮食够吃多久;要怎样保护运粮队伍的安全等等。

其次就是关心士兵的士气,雨天行军士兵们会不会抱怨;连续作战士兵们会不会不满;战损太高士兵们会不会胆怯;甚至士兵们在哪大小便会不会引起传染病都是统帅的责任。

还有什么辎重弹药够不够;武器盔甲够不够;军中郎中够不够;郎中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还是零经验的菜鸡;将领之间有没有矛盾,会不会不听命令。如果统帅还懂一点政治,那还要考虑到朝中派系之间的斗争。

所以说对于一个统帅来说,如何指挥战斗,才是最后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双方大营不过四五里地,本来就是有去无回,思泽也不走什么小路了。离明军营寨还有两里路,就已经可以远远望见营门挂着的灯笼了。营楼里挑着一杆大旗,隐约可见一个 “沐”字。营楼上闪烁的影子可以看出明军夜里也戒备森严。

思泽身着短甲,手上拿着弓箭,杀气腾腾的走在队伍前面。离明军大营不远了,营楼上的影子貌似看到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忽然之间一支火箭对着自己的方向就飞了过来。就在离本队不远的地方突然就爆燃了起来。

思泽正准备喊点什么,就听见明军大营的战鼓已经敲响,鼓噪的声音从营地里传了出来。思泽转头最后看了一眼家乡的方向,然后举起右手,指了指明军的营门,大吼一声:“兄弟们!为了家乡的父母妻儿,冲啊!”

营楼上巡逻的士兵发现了趁夜来袭的孟养军,震天的战鼓再次响起。吴亮飞快的爬上营楼观察,果然黑暗中人影攒动。他振臂大喝:“守备兵栅栏后列阵!”随着一声令下,营楼的灯火熄灭,一千火器营士兵列于栅栏后。

吴亮抽出配刀,高高举起,“火箭,发射!”得到主将的命令,站在队列后面的百户也重复着命令。弓箭手用火折点燃了箭杆上的引线,然后瞄准半空,把箭射了出去。箭矢飞到空中正要下坠的时候,箭杆上的火药筒被点燃。

只见空中突然白烟弥漫,箭矢带着尖锐的叫声,扎进孟养军的人群中。正在冲锋的孟养军敢死队阵中一下子就倒下了几十个人。虽说明军已有防备,但是这些敢死队不但不退,还挥着砍刀,迎着箭阵拼死的冲了上来。

两军相距差不多百步,明军的火铳从栅栏的空隙处伸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正在冲锋的敌人,只听阵中的军官大喊:“开火!”明军阵前泛起一阵白烟。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个孟养军士兵直挺挺的就倒在了地上。

但是后续的士兵不躲不藏,连盾牌都不拿,跨过地上的尸体,义无反顾的一直向前猛冲。快要冲到栅栏前了,明军的火枪手赶紧向后撤退,手持长矛的重步兵排了上来。

思泽带着200名弓箭手,站在队列的后面,向明军的营寨里射箭。黑夜中突然,数百支箭矢从天而降,打了明军一个措手不及。在重步兵队列后面的弓箭手队列一下子被射到了几十人。

孟养敢死队嘴里发出骇人的怪叫。冲到了栅栏口,栅栏里的长枪顺着缝隙扎了出去,许多被刺中的士兵都用手死死的抓住矛杆,等后面的同伴赶上来后,通过这些栅栏的缝隙,用刀猛刺栅栏里的明军。

双方在栅栏处极限拉扯了起来,由于栅栏的阻隔,孟养军很难对明军造成伤害。而且营内的弓箭手还在不停的向外射击火箭。火箭本身冲击力就强,连盔甲都能穿透。现在距离这么近,一根箭矢往往一次能射穿两三个人。

在营门处,孟养军正在用刀插到门中间的缝里捅刺,而且想顺带用刀背挑起门背后的门栓。站在营门上面营楼里的弓箭手,则居高临下的向门口的敢死队射击。一根火箭带着长长的尾焰一下子穿透了一个孟养士兵的身体,把他和另外一个士兵钉在了一起。

栅栏外的孟养军虽然不停的冲锋,但是冲到栅栏下很快就被明军杀死。栅栏外的尸体已经堆成了小山。不少孟养军用嘴咬着砍刀,手脚并用顺着栏杆往上爬。刚刚爬到顶部,准备翻越进去,明军的火铳就响了。

扒在栅栏顶部的士兵,基本都是身中数枪被打成了塞子。这那里像一场战斗,这分明就是一场屠杀。明军士兵也被眼前的战斗给震撼住了,他们到底是想死还是不想活呀?

很快,栅栏外的尸体就堆成了山,现在也不需要攀爬栅栏了,踩着同伴的尸体就能翻越进去。越来越多的敢死队翻越进了明军的营寨,同明军展开了肉搏。这些人就像被施以了什么巫术一样。

一两刀根本就砍不倒,就算死之前都要咬明军一口。

思泽带着最后一点人,也翻了进去,明军的重步兵列成一个半圆形的枪阵,把进入营寨的孟养军包围在了栅栏边。思泽站在阵中,指挥着敢死队,左右突袭。但始终都打不开明军的包围。

人越死越多,透过孟养军的缝隙,吴亮发现了还在阵中指挥的思泽。看来这小子就是统领,擒贼先请王,又到了秀箭法的时候了。站在营楼上的吴亮居高临下,他拉弓搭箭瞄准了思泽的胸口,但是转念一想,瞄准了他的肩膀射了出去。

箭矢精准的扎进了思泽的肩膀,只见他大叫一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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