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母亲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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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开往中洲的零零陆号列车上，第十一节车厢。
浩南坐在九十度的硬座上，看了看车窗外即将暗下来的天空，回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酣睡的一位大爷，他没忍心叫醒他。
“池塘的水满了雨也停了……”
捉泥鳅的来电铃声从裤兜里响起，浩南侧身摸出那个有点漏液的华为p30手机。
是养母刘红梅打过来的。
“喂妈，我快下车了，大概还有半个小时！怎么，买止疼药，好，好，好……”
大爷被浩南接电话的声音吵醒，回头看着浩南一脸的不高兴，似乎浩南就应该让他靠着一直睡。
浩南看着拥挤的车厢，看着大爷一副沉沉欲睡的眼神。
他站了起来:“大爷，麻烦你让一下，我要出去了。”
浩南伸手在货物架抓起那个沉重的背包，大爷不情愿地缩了缩双腿，浩南艰辛地好不容易走了出去。
“幺儿，快过来坐这里，这傻子早点让位置多好。”
浩南回头，正瞧见大爷在招呼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轻人赶紧坐他的位置上。
他两个见浩南回头，直接翻了个白眼后相互靠着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浩南摇摇头，背着沉重的背包就站在了人群中，慢慢地往车门方向靠去。
“中洲北马上就要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车厢里的喇叭轮流响起了下车提示音。
五分钟后，列车慢慢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站在车门旁边的浩南正准备下车。
突然一个又肥又胖的大姐从他的后面一下子窜上前来，大屁股硬生生将相对单薄的浩南挤得靠边，她抢到了浩南的前面。
浩南有些无语地看着这个又肥又胖的大姐，对方却眼睛一瞪:“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色狼。”
大姐说完，冲下了车，就急急忙忙向前冲去。
浩南下了车，他走到车站外面的路灯下时，正瞧见刚才抢先的肥大家，正搂着一个还没有她高，身材瘦小的男人啃着猪脑壳。
浩南看到的时候，又被胖大姐看见了他。
“没看过美女啊，色狼。”
那个瘦小的男人也回过了头:“小子，你是不是吃我女朋友豆腐？”
浩男看着这猴急的胖瘦两人，想起室友能常说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还真是一对极品。
他冲着男人笑道:大哥，也只有你胃口这么好。”
刚说完话，红绿灯正好到了，浩南走上了斑马线。
身后隐隐传来两个人的声音。
“亲爱的，这小子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老公，那小子说我长得丑……”
“不气不气，你很美，走我们去那家……”
浩南耸耸肩，来到对面的一条街，这里有一排药店。
“小兄弟，你要买什么药？”
“大姐，我买三盒奥美拉唑。”
“小兄弟你的胃不好啊？”
“不是我，我帮我妈买的，她这是老毛病好几年了，时不时就得吃。”
“那小兄弟应该带阿姨去医院检查一下哦，长期胃不舒服是很不好的。”
“好的，大姐，谢谢你。”
浩南微信扫码付款，拿药，出门打了个出租车回家了。
家在一个老小区里面，红砖墙水泥地那种，听说有三四十年了，他们住的是一个两居室。
回到家，养母刘红梅看起来精神很是不好，脸还有些浮肿，她这病拖了好几年了。这两天严重了很多。
浩南想起来刚才药店大姐说的话，于是说到:“妈，明天早上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没事，吃两顿药就好了，这几年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是这样过来的。”
浩南没有说话，这几年母亲为了自己的学费，一个人辛辛苦苦帮别人做家政，正因为如此，吃吃饭没有一个准时，导致了胃疼。
吃着饭，浩南突然问道:“妈，我爸这段时间回来过没有？”
“浩南，别提他了，快吃了饭去睡觉了，坐了那么久的车肯定累坏了。”
刘红梅面色黯然，她和张长寿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
浩南是他们捡来养的，那个时候浩南才五岁，如今浩南都二十了。
张长寿因为刘红梅一直没有给他生过一男半女，对浩南刚开始还有点亲情，浩南慢慢长大后，他就没了耐心。
三年前，张长寿在微信上谈了一段网恋，没谈多久就跑去对方家里不回来了。
去年回来过一次，回来和刘红梅离婚，刘红梅没有挽留，她也知道留不住。
吃过饭浩南帮母亲收拾了碗筷就去睡了，坐了那么久的车确实好累。
早上，天刚微亮，浩南突然听到母亲的房间传来咚的一声响，然后就没有了声音。
浩南想到了什么，连喊了两声母亲都没有答应，他一骨碌爬起来跑过去一看。
只见母亲晕倒在地上，还好旁边没有尖锐的物体。
浩南急忙拿出手机打了120，等了二十多分钟救护车来了。
随车医生简单地问了一下情况之后，就将刘红梅和浩南拉到了市人民医院急诊室。
医生让浩南交了八千块钱的费用后，就让他等结果。
直到下午，坐在大厅的浩南突然听到喊声:“刘红梅家属过来一下。”
“医生你好，刘红梅是我妈。”
“刘红梅晕倒的主要原因检查出来了，是胃里面长了个肿瘤引起的。”
“医生，现在应该怎么办？”
“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需要进一步检查，你跟着我过来办转院手续吧？”
“医生，转哪里去？”
“转肿瘤医院，你妈胃里的肿瘤有点大，必须马上转院过去检查。”
“这是剩下的费用，走吧，你妈自已经在外面的救护车了。”
医生递过来几张钱和一些发票，浩南接过来一看，五百八十五块三毛钱。
“医生，一天就花了七千多块钱？”
浩南很是惊讶，这费用太吓人了。
“你妈这个病很复杂，所以费用高也正常，你现在要准备好下一步费用。”
“医生，要准备多少？”
“多则一二十万，少则五六万。”
医生说完就向着门外走去，浩南也赶紧跟了上去。
转院路上，浩南盘算了一下手头的资金。
他刚毕业工作都还没有，这几年勤工俭学攒了一万五千块钱，这一天就用了近八千，卡中还有七千不到。
昨晚母亲塞给他一张卡，卡里面有五万块钱，说是给他以后娶媳妇用。
这样算下来，应该差不多够了吧。
肿瘤医院急诊科，主治医生接过人民医院医生的病历本看了两分钟，写了张单子递给浩南:“小伙子，你先去交五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