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校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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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杨智，霖焱也停下刚想迈开的步子等他过来。
“你不打算去买瓶喝的？”
“不了，我有杯子。”
霖焱笑着摇了摇头，并非他不爱喝饮料，只是单纯的没钱。根据无瞳的说法，他的生活费估计得等陈鱼将生活费转给班主任，再由班主任交给霖焱。在此之前，霖焱还得过一段时间的清贫日子。
两人并肩朝着教室走去，中间路过女生宿舍，那里有个抱着课本，扎着高马尾的少女站在宿舍大门对面的花台前。身上的红色校服看上去松松垮垮的，看上去不像是她的校服，但这并不妨碍霖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校服下有些瘦弱的身躯。
“营养不良？看着挺像的。”
少女看起来有些没精打采的，在霖焱眼中，这样的人在这样的环境反而才是常态。若非无瞳做了一定程度上的美化，可能周围的学生状态要比现在他看到的更差。
身旁的杨智远远的朝那边喊了一声，似乎是在向那边的女生打招呼。
听到杨智的声音，少女转过身来也看到了跟他走在一起的霖焱，见状也只是怯怯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得到少女的回应之后，杨智向旁边的霖焱介绍道：“那是姜宁，你还不认识，她是我们班的第三。”
说这话时，杨智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悲伤，不知道是在怜悯谁。这一幕自然是被霖焱捕捉到，只不过什么都不清楚的他却装作没看到一样，在一旁点头表示自己又认识了一个同学。
其实霖焱对姜宁有印象，除了第一的杨明洋，排在他后面的就是杨智和一个叫姜宁的人。两人的分数差距并不大，霖焱以为两人的关系至少会是仇视之类的，没想到会和谐的出奇。
似乎是在等杨智，直到二人来她面前才有动作。
霖焱脑海中闪过一丝两人虐狗的情节，没想到二人就这么肩并肩走着。少年拿着饮料，腿一瘸一拐；少女抱着书本，低着头走在少年身边。
一时间霖焱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他们二人的步伐，脚步也渐渐放缓。
霖焱也在学校里见过谈恋爱的，那种被称之为早恋的不良行为。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人与人之间的影响是相互的，共同进步亦或是共同堕落是两人之间的事；他对这些都不关心，在他看来，别人如何跟他似乎没有任何关系。
或许那个时候的爱恋是纯洁的，双方之间只存在对对方的迷恋，但能真正走到最后的又有多少？
霖焱很早之前想过这个问题，分别之后是继续下去还是分道扬镳？只不过他的人际关系不允许让他得到最后的结果，这件事也被他抛在脑后直到现在才想起来。
走在前面的两人似乎没有发现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霖焱已经落后他们一大截，依旧肩并肩朝着教室走去。而霖焱也没有说话，就这么跟在他们两人身后几步的距离，也没加快脚步超过他们的意思。
来到教室，距离上课还有十分钟。教室里的大部分人都坐在座位上刷着不同科目的练习题，也有一部分站在饮水机前等待热水冲泡咖啡或者茶。杨智跟姜宁两人在进到教室之后也回到各自在前面的座位上做自己的事，只有霖焱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干什么。
霖焱打算上个厕所，一进卫生间，一股浓烈的烟味便盖过里面原本的味道，熏的霖焱捂着鼻子不是，不捂鼻子也不是。里面似乎有人认出了自己，正是午休的时候跟自己有冲突的那个舍友。
卫生间里突然安静了一瞬间，但随后又恢复了吵闹。舍友没有什么让霖焱觉得越界的行为，霖焱也没有偷听他们谈话的想法，匆匆解决完便提起裤子去洗手台。
回到教室，霖焱趴在自己的桌子上打算再眯几分钟，但桌子上不光有被记号笔画上的字，还有一些是用美工刀或者别的利器刻上去的，坑坑洼洼的让霖焱趴着十分不舒服。没三秒钟霖焱便从桌子上起来，拿起放在书包侧边的水杯就去饮水机前排队接水。
教室里的学生大多都在刷题，也有一部分聚在一起讨论问题。各自形成不同的小圈子，让人感觉难以融入。
“要是让我在这种地方呆三年可能我会疯掉。”
霖焱将校服脱下铺在桌子上，至少这样能让他感觉桌子会平整些，而且他的桌子也不像其他人那样上面堆放着一堆书本。
【你确定不努努力吗？】
即使闭上眼睛，无瞳的字幕依旧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这个年纪是怎么睡得着觉的？】
【你难道不想证明你命由你不由天吗？】
下一刻，霖焱唰的一下从桌子上起来。
“特喵的，你真特么烦。”
要不是不知道无瞳身处何处，霖焱现在想把他撕成两半的心都有了。
此时上课铃已经响起，下午的第一节课是化学。据杨智所说，化学老师跟物理老师玩的很好，同样是学科组的组长。
进来的是一个戴着眼镜，身高估计有一米九的男人。用霖焱的话来形容，那应该是“宅心”，“人厚”。
至于这个老师宅不宅霖焱并不清楚，但人确实挺厚的。他想起来自己初中的时候有个老师也是这样的，当时跟自己玩的很好的大头同学十分喜欢凑上去，摸着那个老师的肚子，笑嘻嘻地说该减肥了。
霖焱一下子怀念起以前的日子，至少那会他可以七点钟起床，然后买一份早餐走路十分钟到学校。
一想到在这里五点半就得起床，霖焱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落到谷底。
一节课下来，霖焱的桌子上都是他的口水。跟课上有关的东西，他只记得老师说的下课两个字。
因为座位是单人单桌的缘故，班里面并没有同桌这个说法，不过霖焱的邻桌倒是跟贴心地告诉他，如果上课睡觉被查课老师看到，老师是要扣工资的。想着自己不学至少不能连累老师，霖焱看了坐在讲台上的化学老师一眼，下节还是他的课，霖焱决定不再睡觉。
一节课过去，霖焱再次从桌子上爬起来。因为桌子上有刻痕的缘故，即使霖焱用纸擦了擦，依然能够感受到刻痕里面有自己口水的存在。
“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查课老师看到，看情况自己没被叫醒应该是没有。”
对于自己上课睡觉这件事，霖焱心里也有了清楚的认知。两节课下来，他内心对化学老师的愧疚已经到达了顶峰。
“到底是什么原因？就算这桌子趴着这么难受也能睡着？”
霖焱本想将一切都归咎于桌子，但是看着坑坑洼洼的桌面，他只能接受自己控制不住上课睡觉这件事情。第二节课下课有眼保健操，休息时间从原来的五分钟变成了十五分钟，这让霖焱有足够的时间冲出教室，跑向小卖铺去买一瓶能够提神醒脑的饮料。
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瓶装咖啡，霖焱刚打算出去，却发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没钱啊！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霖焱的生活费估计在吃饭之前都拿不到，现在的他有两种选择。一，将咖啡放回货架上，两手空空地走出去；二，趁小卖铺的收银员不注意带着咖啡出去。
作为男主加本作清奇思路天花板，霖焱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道路。
“无瞳，整点钱来用用。”
……
昏暗的房间里，公输焱躺在沙发上看着唯一能发光的电视，发现周围似乎暗了下来，便打算问问无瞳是不是精神力不够了，却发现无瞳一脸黑线地看着电视里的霖焱，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混蛋，真特么的把我当蓝色机器猫的四次元口袋了……”
听着无瞳嘴里念念有词，公输焱也没打算碰这个霉头，缩回沙发上打算睡一觉。
……
学校小卖铺里，霖焱似乎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而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
“霖焱？这么巧？”
“是啊！”
霖焱笑着回答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上铺陈司涵。
此刻的他披着校服，踩着拖鞋，手里拿着一瓶可乐和几包辣条来到霖焱面前。看着霖焱手里的咖啡，他不知道怎么了，伸手拿了过来。霖焱也没反抗，顺势将咖啡递到陈司涵手上。
“算我请你的。”
结完账，霖焱接过陈司涵递过来的咖啡，表示下次他会请回来的。见状，陈司涵笑了笑，朝着男生宿舍跟学校小卖铺中间的小道钻了进去。
“他不回教室吗？”
在男生宿舍与小卖铺中间的这条小道里，教官的房间就在一楼，而他们房间的窗户就正对着这条小道。陈司涵在路过教官房间的同时也将腰弯了下来，尽量不让自己的脚步发出太大的声响。
一般这个时间大部分教官都待在德育处准备随时突袭各个教学楼的卫生间，只有一两个教官会在宿舍里面应对回宿舍拿东西或者请假回宿舍的学生。虽然陈司涵能保证这个时候教官都会在玩手机，但他也害怕出现教官放下手机看看窗外这样的意外发生。
来到宿舍后面，旁边就是小卖铺的仓库，虽然也有不少东西是堆放在小卖铺里，但里面的东西估计也不会太少。而男生宿舍后面住的都是学生，也有一两间宿舍没有住人或者住的少。
这里种着两棵说不出名字的树，虽说算得上高大，但也没能突破学校后面沿着山坡筑起的高墙。地上大多都是熄灭的烟头，也有一两个烟头是被踩熄灭的，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零食袋子和饮料瓶。因为男生宿舍六层楼，每一层都有住人，就算老师想查住在后面的学生是谁在抽烟也很难，加上这里基本没什么人，有些学生也会偷偷躲在这里抽烟。这也让德育处老师抓人的难度上升一个档次。
陈司涵熟练的来到宿舍最中间的安全通道前，将自己兜里的一串钥匙拿了出来。这道门平时都是锁死的，但是陈司涵手里的钥匙几乎包含了全校所有的消防门和一部分办公室的门。
等到陈司涵进到安全通道里，熟练的将门锁好，也不在意安全通道里不知道多少年没清理过的灰尘，一步并做两步地踩着阶梯一口气爬到六楼。在天台门前的平台上，有一张床单铺在这里，上面有一个坐垫。周围也被打扫得很干净，明显是有人长时间待在这甚至是居住在这里。
整个男生宿舍只有这条安全通道能够到达天台，而天台门因为这里长久没人来，也不存在锁没锁的说法，直接拧开门把手就能到天台上。这里能够看到前方的三栋教学楼，更多的则需要去天台的边缘才能看到，而办公楼因为本身就只有三层加上那三栋教学楼的遮挡，并不能看到全貌，只能借着三栋教学楼的缝隙才能看到几间办公室。
不过陈司涵并没有看向那边的念头，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有没有人闲着无聊看向宿舍天台这边。绕到天台楼梯后面，这里才是陈司涵的秘密基地。地上摆放着一个工具箱，应该是在天台安装热水器的工人丢下的。
陈司涵最开始发现这里的时候里面只有一把螺丝刀和一个扳手，不过看样子也跟这个卡扣坏了的工具箱一样用不了多久或者有些难用，但胜在密封性不算太差，至少下雨的时候雨水不会漏进去。本着不用白不用的原则，陈司涵一边感谢上天的馈赠，一边将自己的手机充电宝等电子产品放了进去，还贴心的用塑料袋套上防止真的有雨水进去。
将自己的手机从工具箱里拿出来，陈司涵再次回到天台楼梯里，坐在坐垫上，他小声喊了一句：“（不知名字数游戏）！启动！”
……
回到教室里，霖焱将一整瓶咖啡喝了下去，奶香和咖啡的香味混合在口腔中迸发。下一刻，他感觉自己又困了。
趴在桌子上，不管霖焱怎么闭眼都睡不着觉。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霖焱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便坐在座位上等待上课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