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吾道不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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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众人散去，玉藏锋从器庐出来，返回自身庭院。
途中，正见一道人影背身负手而立，似有拦路之意。
玉藏锋认出拦路之人正是凌虚，虽然奇怪，但还是率先出声道：“藏锋见过凌虚师兄！”
凌虚转过身来，直视玉藏锋，肃声道：“不知道狂师弟，是否有意道子之位？”
短短时间，凌虚已经从其他弟子口中知道了玉藏锋的相关信息，晓其非凡。
玉藏锋面不改色，正面答道：“进修之后，藏锋当返回纯阳观，继承纯阳观道统，并无意武当道子之位。”
道子之位，亦是虚名，玉藏锋并不在意。
自身实力到了，就算不是道子，其他人难道就会因此而轻视自己？
至于光大道门，玉藏锋觉得还是先从纯阳观开始的好。
武当道派是佛门重点关注对象，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不好施展拳脚。
“武当道子之位，凡道门弟子，皆有资格竞争，有能者居之。”凌虚继续说道，“凌虚并非嫉贤妒能之人，道狂师弟若是有意，你我公平竞争。”
“师父还在纯阳观中，心心念念藏锋早日回去，藏锋自是不能辜负师父所愿。再说无论是否成为道子，身处何地，皆可为光大道门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玉藏锋微微摇头。
凌虚肃穆之声转为春风和润，邀请道：“可否同行一谈？”
“师兄请。”
玉藏锋走近，伸手一引，两人并肩向山腰庭院走去。
闲谈几句，凌虚突然问道：
“听闻师弟曾为紫虚炼制法衣，也算接触不少，不知师弟如何看待紫虚？”
听到凌虚问他对紫虚的看法，玉藏锋沉吟一下说道：
“仙女下凡，不染尘埃，天生近道，上善若水，利万物而不争，有真君之姿！”
“天之道，不争而善胜吗？师兄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但几次下山历练之后，我却深刻明白，道统之争，容不得半点退步！”
“佛，要争一炷香！”
“道门创立扶龙庭之道，也是在争！”
凌虚接连说道，语气坚定，眼神坚毅。
“道狂师弟，当今道门所面临的困境，你觉得该争还是不争？”
“不争境界更高，更合道门本意。”玉藏锋停顿一下说道，“但，道门发展大略，当因地制宜，因时制宜。”
“此时此刻，争，比不争更合适。”
“哈哈哈哈，吾道不孤！”
凌虚哈哈大笑，眼中流露出认可欣赏之色。
“我等有志一同，定能壮我道宗，光大道门！”
言谈之间，两人已到了藏锋院，玉藏锋请凌虚入内。
入得屋中，玉藏锋却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招待凌虚，不由有些尴尬。
凌虚也看出屋中简朴，开口问道：“师弟喜饮茶还是饮酒？”
“饮茶即可。”
凌虚从乾坤袋中取出诸般茶具、好水灵茶，自顾自开始煮茶。
掌中文火自生煮沸好水，温杯、投茶、醒茶、冲泡、摇香、分杯……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玉藏锋观之亦觉赏心悦目，茶香更是沁人心脾。
“请。”凌虚将泡好的灵茶送至玉藏锋面前。
玉藏锋称谢，举杯品尝。入口微苦，回味甘润，唇齿留香。
更有一股特殊灵气，流转全身，最后汇入六阳魁首，明目养神！
玉藏锋将灵气吸收炼化，才缓缓睁开星眸，感叹道：“藏锋虽不至牛饮，但也不通茶艺。师兄这好水好茶好茶艺，却是有些浪费了。”
“品茶品的是心境，心情愉悦又怎能算浪费呢？拘泥茶艺繁礼，反倒落了下乘。”
凌虚没有介绍茶是什么茶，水是什么水，茶具手法又有多少讲究。
只说与同志同道对饮，兴至幸至。
凌虚又倒了第二杯茶，温声说道：“我看师弟一身铸术蕴藏道门铸术精髓，却又自出机杼，当真是非凡呐。”
“有些奇遇罢了，藏锋微末本事，不足挂齿。”
面对称赞，玉藏锋并没有飘飘然。
“师兄我想请师弟帮忙铸器，不知可否？”
“哦，不知师兄想铸造什么法器？”
玉藏锋放下手中茶杯，有些好奇。
按说以凌虚、紫虚的身份，请动门中铸器大师并非难事，为什么都找自己炼器？
莫不是因为自己不收费，师兄们都喜欢白嫖？
凌虚却没有直说自己要炼制什么法器，转而问道：“师弟可知我之出身？”
“有所耳闻。”
“天师府中有一传承重宝，亦是历代掌教天师的信物凭证，名曰‘阳平治都功印’，世人也称天师印。”
“只是之前变故中，天师印战中受创，品阶跌落，至今不曾恢复。”
凌虚盯着玉藏锋，目光灼灼。
“师弟若有办法修复，凌虚感激不尽。若无法修复，便请师弟仿照天师印，重铸一枚宝印。”
天师印象征意义非凡，若能修复，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能观摩此等重宝，亦是藏锋之幸。”
玉藏锋没有拒绝，答应下来。
“天师印尚在天师府中保管，我这便传信让门中长老送来武当山，师弟稍待些许时日。”
“不妨事，为了天师印，等待也是值得的。”
两人又闲聊片刻，凌虚方才告辞离去，双方都没有提报酬的事情。
凌虚是觉得，无论是否成功，他都不会让玉藏锋白忙活的。同志默契，一切尽在不言中。
玉藏锋却是不在意什么报酬，天师府的人情，比任何报酬都更有价值。
送了凌虚离开，玉藏锋登上二楼静室，心神沉入识海之中。
“麒麟星，到时候恐怕又要麻烦你了。”
不动城之上，麒麟星负手而立，听到玉藏锋说话，微微颔首。
修复秘术已经创出了，到时候不过针对具体情况，适应调整罢了。
再说就算是这套修复秘术不管用，麒麟星也完全可以针对性再次新创秘术。
对一哥来说，这些都是洒洒水啦。
所以麒麟星并没有多在意这件事，反而说道：“凌虚此人，非是心性纯善之辈。”
玉藏锋意识化体与麒麟星并肩而立，“但他并不是坏人，也不是敌人。”
玉藏锋点头，只是提醒道：“一出生就背负沉重的使命，或许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已经有些偏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