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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足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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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其从布沽林回来,听到厨房里霹雳哐啷的,动静很大。还没等他走到厨房,又听到碗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期间,还伴随着师姐牧元的骂声。

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岁其就知道师姐又下厨做饭了。

连忙走进厨房,岁其看到熟悉的一幕。地上摔碎的碗,锅里烧焦的稀饭,案板上切得乱七八糟的青菜,散乱一地的柴火,还有满屋子缭绕的烟。

迄今为止,师姐牧元总共下过三次厨,每一次都让岁其记忆犹新。今天还算好,至少到目前为止,案板还没碎,锅还完整,厨房也还没着火。

岁其想想,这个家至今还在,也算奇迹了。师兄岳哉三天两头,搞一次爆炸。师姐牧元做一次饭,烧一次厨房。师父呢,今天拉回来一堆土,明天运回来一车板材,换兴趣比换衣服还快。

唉,岁其真的好难啊!

“师姐,你是饿了吧?我给你做饭。”岁其熄了灶里的火,打开厨房的窗户,拿过牧元手里的菜刀,又把牧元推出了厨房。岁其看她呛得脸都红了。

岁其也是操心啊,师姐以后若是嫁人了,可咋整啊!婆家让做饭,饭没做好呢,先把婆家的厨房烧了。

“不是我要吃。”牧元被浓烟呛得连连咳嗽两声:“师父晕倒了。我想熬点粥,等他醒了喝。”

“不过,我也饿了。”牧元补充道。

“是真晕了?还是假晕呢?”岁其小声问道。

师父绍郢戏太多,岁其严重怀疑他又在做戏。毕竟师父做戏,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七次八次了。

牧元朝绍郢的房间看了一眼,低声回答道:“我也不确定。师父的演技越来越好了,有时候都看不出真假了。”

“醒了吗?”岁其想着,师父一旦“晕了”,就没那么容易醒。

“没有。”牧元摇摇头:“怎么叫都叫不醒。”

岁其斜嘴一笑,便有了主意:“师姐,你先去休息,晚上还要搬货呢。我做好饭了,喊你来吃。”

“那师父那边?”虽想着师父可能是假装的,但牧元还是有点担心。

“师父你就不用管了,有我呢。”既然师父喜欢装晕,那岁其就好好“照顾照顾”他。

一个多小时后,岁其喊师姐跟师兄吃饭。平常时候,吃饭都是在院子里。只有天气特别冷,或者下大雨的时候,才会在厨房里吃饭。

这次吃饭的地点,岁其特意选在了师父的房间里。

岳哉是最后一个来的,一进门就询问:“今天啥饭?”

“红烧肉,麻辣鸡块,青椒肉丝,还有师父最喜欢喝的三丝蛋花汤。”岁其特意把声音提高,好让师父听得一清二楚的。

“闻着味道好香啊!”岳哉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

“要叫师父一块吃吗?”牧元看着床上睡着的师父,不忍地问。

“我们吃我们的,不用管。饭前我叫了,叫不醒的。”岁其把筷子递给牧元:“我们赶紧吃,让师父多睡会。”

“哇,这个红烧肉太香了!”

“这个麻辣鸡块又麻又辣,够味,够劲,太过瘾了。”

“还有这青椒肉丝,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青椒肉丝。麒儿,这是你做的最好吃的一次。”

“还有这三丝蛋花汤,师父最喜欢喝的三丝蛋花汤,简直是,喝完一碗,还想再喝一碗。今天不喝完它,我誓不罢休。”

岳哉知道岁其的意图,所以十分默契地配合他演戏。一边吃,一边不停地说着好吃。

岁其跟岳哉打小睡一间房,小时候形影不离,默契度自是不用说。

“菜都快吃没了?”牧元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心太软:“你给师父留菜了吗?”

“没有啊,我全部都盛过来了。”岁其边吃边说,故意大声地扒拉着碗。

“那我们别吃了,给师父留些吧!”牧元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盘中见底的菜。

“不用,师父不喜欢吃这些大油大肉的菜。”岁其让师姐继续吃,不要停:“师父就喜欢吃清水煮白菜,一滴油,一点盐都不放的那种。回头等师父醒了,我去地里给拔点青菜。”

“师父也喜欢生啃白萝卜,胡萝卜,白菜,卷心菜,纯天然的,都是师父的最爱的。”岳哉补充道。

“对,对,清水煮白菜对身体好。师父这么大年纪了,吃肉有害健康。”岁其看到师父的眼皮在动,于是说得更起劲了。

“就是,什么红烧的,麻辣的,都不对师父的胃口。”岳哉说着,把最后一个鸡腿夹到师姐的碗里:“师父就喜欢吃那些寡淡无味的。”

“而且,师父这么大年纪了,牙口应该都不好了,肉也该咬不动了。”要不是师父太沉得住气,岁其都不会提到牙口。

“我听说,老年人吃肉,若是嚼不碎,会导致消化不良,胃痛,胃酸。后果很严重的。”岳哉口吻严肃,嘴却笑得合不拢。

“为了师父好,以后肉啊啥的,我们留着吃,给师父多吃点白菜。”岁其不时偷偷看向师父,他的眼皮动得更明显了。

岁其记得刚进来时,师父的手是展开的,这会拳头握得跟石头一样。

“还有最后一碗三丝蛋花汤了,你们不喝,我就喝了。”岳哉说着,就要把剩下的蛋花汤盛到自己碗里。

师父“蹭”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床,鞋子都没顾上穿,对着岁其跟岳哉的脑袋,就是“啪啪”两巴掌。

“我是牲口啊?你是驴贩子啊?还牙口不好。”绍郢破口大骂。

“我怎么养了你们这帮白眼狼啊!”绍郢指着岁其跟岳哉,手不停抖着,气得后槽牙都快被咬碎了:“我喜欢生啃白菜,生啃萝卜,我是啥,兔子吗,还是野鸡?”

“师父吃清水煮白菜,徒弟们红烧肉,大鸡腿?真干的出来!是人干的事吗?”

师父绍郢骂得停不下来:“吃饭呢,没想着给师父留点,吃得一干二净。什么叫红烧肉不对我的胃口?我又不是和尚!”

“这么多年,师父最爱吃肉,你们不知道吗?”绍郢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闹脾气的小孩,满脸怨气。

“师父,你不多晕一会?”看师父不骂了,岁其笑着问道。

“再多晕一会,你们都吃完了。”绍郢气不过,对着岁其的小腿又拍了一巴掌:“人干的事,你们是一样都不干。”

骂完了,气也消得差不多了,绍郢站起身,把盘子里的剩菜都扒拉到一个碟子里,满脸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啦,你个戏精老头。”岁其起身,把空碗筷收到一起:“给你留了饭菜的,我去给你端过来。”

“真的啊?”绍郢听此话,立马喜笑颜开,摸着岁其的后脑勺,疼爱地说着:“还是我麒儿乖,知道疼师父。”

岁其白了师父一眼:“有吃的就笑,没吃的就闹。”

“嘿嘿。”绍郢傻笑着,对他来说,只要有好吃的,岁其说啥都行:“多舀蛋花汤,我要喝一大盆三丝蛋花汤。”

“下次再戏这么多,我真不给你留饭了。”岁其看着师父脸上的笑,真的是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翻脸比翻书还快”!

师兄跟师姐去忙了,只有岁其陪着师父吃饭。

“崽崽说得没错,你做的饭真是太好吃了。”师父吃得紧,夸得紧。

崽崽是岳哉的小名,是师父起的。就像岁其的小名叫麒儿一样,都是师父从小喊到大的。

只有师姐牧元没有小名。师父原本想管牧元叫“圆圆”的,牧元一拳打断了一棵树龄超二十年的大树。又想喊牧元为“木木”的,牧元一拳打穿了院墙。

师父决定,牧元还是叫牧元好,没必要非得起个小名。

“师父,关于象师选拔,你知道多少?”岁其一边盛蛋花汤,一边问师父。

绍郢停下筷子,惊喜地看着岁其:“你是打算去参加象师选拔吗?”

“就当是吧!”岁其虽然嘴上答应着,但心里并没有真的想要参加,他有别的打算。

象师选拔是圣门城几十年难遇的盛事,岁其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捞点钱呢。

“象师选拔惯用三加一的赛制。前三项基础项是不确定的。不同象堡,不同时期,在不同的城里,塞规都有不同。”

“有时候,会延用往年比赛中的一两项,也可能是全新的,从未出现过的赛制。”

绍郢一边吃,一边说道:“但是,大方向还是可以把握的。四象堡中,每个象堡的侧重是不同。比如要来圣门城的白虎堡,是以力量,勇敢为主。所以,它的赛制肯定会尤其突出这方面的。”

“再比如像所门出师的玄武堡,以星象,卦测为主。”绍郢举着筷子,看着岁其:“玄武堡的象师,总让人感觉神秘,腹黑,阴暗。我不是很喜欢。”

“师父说得是所门吧?”岁其知道师父是借机骂所门呢。

“也算是。不过,我还见过玄武堡的其它象师。”绍郢把最后一点蛋花汤倒在自己碗里:“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师父不想再提。”

绍郢似乎知道岁其会追问一大堆,关于之前见过别的玄武堡象师的事情。聪明的他,提前拒绝了岁其的问题。

岁其怎么能不好奇呢,他以为师父一辈子待在圣门城里,只是一个又懒又戏精的老头。

“师父说,象师选拔赛制是三加一,前三项不确定,那确定的一项是不是召唤?”岁其记得金皮蟒说过,象师选拔,召唤是必然的。

“是金皮蟒告诉你的吧?”师父点点头:“前三项再优秀,召唤不出任何东西,四象堡是不会收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地方,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出不了一个象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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