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库亚西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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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其在连闾山的小院里，正央求金皮蟒带他去国城里，他这会饿极了。就在金皮蟒拒绝，岁其打算进屋烤火，等天黑了借鬼道去国城时，小院的木门被推开了。
站在门外的，正是穿着一身朴素毡皮袄子的雪桠。
“你，你能看见她，对吧？”岁其看了雪桠几秒，转头问金皮蟒。因为他不确定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是雪桠的真身，还是因为两人之间的通感出现的幻影。
金皮蟒懒懒地抬了一下头，瞪了岁其一眼：“你说什么蠢话呢！”
而门外的雪桠此刻也抬脚从门槛跨了进来。刚进门便停住了脚，看着岁其时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真的是雪桠亲自来了。不过，她现在身份特殊，是寒鸦国的国王了。岁其往她身后看了看，没有侍从跟着，堂堂寒鸦国国王独自跑到这偏僻山上，实在是不安全。
雪桠也真是胆子大，心更大，万一遇到刺客，或者其它心怀鬼胎的人，出事了要怎么办呢？寒鸦国不是又得来一场内乱嘛！
不过，来了也好，至少岁其可以问清楚些，为什么她不让杀所天蝠。
“你们聊，我去外面看着点，万一有人来。”金皮蟒想得到雪桠来了，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虽然刚进食的他，连动一下都很不愿意。
雪桠往旁边挪了挪，让开门口的位置。看金皮蟒出了院门后，转身把院门关上了。
“你独自一人来此处，真的很冒险。”岁其原本以为因为雪桠阻止他杀所天蝠的事，他会很怨愤雪桠。没想到看到雪桠站在自己面前，才发现自己更多的担心。
雪桠点点头，走到岁其面前是停了一下，抬头看着他：“我知道，但我不得不来。”
说完，雪桠抬脚跨上低矮的台阶，绕过岁其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雪桠的脸红彤彤的。她脱下毡皮手套，摘下毡皮帽子，走到火炉跟前，手抬在离炉子大概有两寸的地方烤着火。
岁其跟着雪桠进了屋子，转身关上屋门。
屋外的风狂躁地拍打着窗户，窗户不停摇摆，发出“咣咣当当”毫无节奏的杂碎响声。
“你是骑马过来的吗？”岁其坐在土炕炕沿上，看着雪桠站在火炉跟前烤火：“有没有被人跟踪？你现在身份太特殊了。”
“我不是骑马过来的。”雪桠用烤得暖烘烘的手捧着冻得冰乎乎的脸蛋：“我是用……”
雪桠正要说出口时，看着岁其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如实说了：“我是借住法阵过来的。”
岁其知道，如果要借住术法瞬移到另一个地方，至少要两个法阵，一个在瞬移前，一个在瞬移后。也就是只能从一个法阵瞬移到另一个法阵，不能凭空瞬移，也不能瞬移到任何地方。
能做到在法阵之间瞬移的术法，岁其目前知道的就是巫法。在象师选拔赛时，狼婆婆就曾利用巫法，将岳哉从选拔赛场的法阵，瞬移到了布沽林的法阵。
雪桠如果是借住巫法瞬移到了连闾山，很有可能在小院外面就有一个法阵。
当岁其向雪桠说了自己的想法时，得到了雪桠肯定的点头。
“就在小院南边的墙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尽管母亲再三叮嘱雪桠，这些都是秘密，一定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过，雪桠还是告诉了岁其，因为她相信岁其，就像相信自己一样。不是因为岁其之前帮过雪桠很多忙，而是一种通灵一般的感应，就像雪桠能感知自己的情绪一样。
布下这院子里，以及院子周围法阵的人是雪桠的母亲，寒鸦国的王太后。既然雪桠的母亲能布下这么多的巫法法阵，那她很有可能就是巫族的人，像狼婆婆一样。
岁其知道，既然雪桠的母亲隐藏身份这么多年，一定有她的原因，所以便没有多问。一旦自己问出口了，雪桠便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说了吧，就暴露了自己母亲多年隐藏的最大秘密。不说吧，又是隐瞒岁其。会让她左右为难的。
为了不让雪桠为难，岁其也没有多问。况且，他目前最关心的不是雪桠的母亲是不是巫女，而是雪桠为什么一定要拦着自己，不让杀了所天蝠。
雪桠明明知道那些被吸干血的无辜少女是所天蝠所为，所天蝠就是血鬼。可为什么，雪桠不让岁其杀了他呢？
“我想你肯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阻止你杀了所天蝠。”是雪桠率先开口。她此次冒险来找岁其，也是为了这件事。
岁其依旧坐在炕上，炕沿冰冷，他却没有过去跟雪桠一起烤火。
“你知道所天蝠是血鬼，对吗？”岁其的声音带着些许质问，岁其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你也知道血鬼是什么，对吗？”
雪桠点点头，转头看着岁其：“是母亲告诉我的。不，更准确地说，应该是我弟弟。”
“你弟弟告诉你的？所天蝠是血鬼？”岁其惊讶地问道。关于雪桠的弟弟，雪桠很少提及，更是从来没有说过有关他的事情。
雪桠觉得暖和了许多，便拉来一把椅子，坐在炉子旁边：“我弟弟库亚西从小便与常人不同，他能看到一些很异常的画面。”
“异常？”岁其看雪桠思考后才用了异常这个词：“怎么个异常法？”
雪桠望着炉子里跳跃的火焰：“亚西的脑海里有时候会出现一些画面，他自己没法控制。每次都是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大概从他五岁的时候开始的。这些画面在他看到时，不曾发生过。但几天之后，他看到的画面就会变为现实。”
岁其看着雪桠，惊讶地问道：“你是说，他能预知到还没发生的事情？”
雪桠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更准确地说，是能看到即将发生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性格才变得越来越孤僻，越来越不愿意与人交流。”
岁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窗外的寒风还在不停地拍打着窗户。
“亚西曾看到父王被哥哥库亚穆砍头。三天之后，库亚穆造反，果然砍了父王的头，跟弟弟亚西看到的画面一模一样。”雪桠怕岁其不相信，补充说道。
岁其明白雪桠的意思了。她极力阻止岁其杀掉所天蝠，一定是库亚西看到了什么画面。
雪桠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岁其的想法。
“亚西看到你杀了所天蝠后，所天蝠的血液分成四股，往上流。然后……”雪桠停顿了一下：“然后整个寒鸦国国城的人全都死了。”
“什么？”岁其惊讶地站起身，不敢相信地看着雪桠：“我杀了所天蝠，整个寒鸦国国城的人全都死了？”
雪桠长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是这样，所以我才阻止了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杀了所天蝠。”
岁其也终于明白了，雪桠当时的态度为什么会那样坚定了。
“可，可这怎么可能呢？”岁其眉头紧皱，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杀了所天蝠，全城的人会死？”
“寒鸦国最近死了二十八个人，七个是被砍了头颅而死，七个是得了瘟病而死，七个是活活饿死的，还有七个是突然发生冲突，彼此砍死的。”雪桠向岁其解释着，虽然她自己也是半信半疑的：“这是一种很恶毒的法祭，而吸了那么多纯净少女的血的所天蝠，就相当于打开这场法祭的钥匙。他一死，这场法祭也就被打开了。”
听着雪桠的解释，岁其总算明白了些。
二十八个人，死亡骑士屠夫杀了七个，瘟骑士杀了七个，饥饿骑士杀了七个，最后是战争骑士杀了七个。有人强行召唤四骑士杀人，就是为了这场法祭。难怪每个死亡的人身上都有特殊的标记，而且每个人都被夺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所天蝠不能死，因为他是打开这场法祭的钥匙。可是，库亚西看到的画面，最后不都发生了吗？
这是不是意外着，岁其就算现在不杀所天蝠，日后还是会杀。毕竟库亚西看到的，都变成了现实。
岁其，难道他会害了寒鸦国整个国城人的性命？
也难怪，雪桠会突然下令，让岁其离开寒鸦国，不准再踏入寒鸦国。岁其一度以为雪桠是不是被人控制了？原来，她是为了保护国城里的民众。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岁其疑惑地问道。因为四骑士杀人，所天蝠是法祭的钥匙，这些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岁其可是查了很久，都没能查明白。
“是我母后告诉我的。”雪桠转头看着被风拍打个不停的窗户，缓缓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