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几盘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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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长华脸色顿变，“小哥，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的菜已经上齐了。”
要知道这生烤六角羔羊可价值他们一桌的食物，至于那一大盆的北海血鱼籽汤，更是足以他们五人将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拿出来。
“这位公子误会了，这两道菜不是您这桌的。”
小八恭敬地回道，接着指向盛惜朝那一桌，对身后两个侍者喝道：“发什么愣！还不给两位贵宾上菜！”
余长华五人当场傻眼。
这两个乡巴佬居然点了这么一桌连他们都吃不起的菜？
难道他们看似寒酸，其实深藏不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余长华忽然放声大笑，连邻桌的食客都忍不住闻声看来。
“盛惜朝，原来说你不自知还是在恭维你了！你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冒！”
直到将眼泪水都笑出来后，余长华才面色一沉，嘲讽道：“我实在想不到你这个乡巴佬居然能为了虚荣做到这个程度，你可知道你点的这两盘菜价值多少银子么！”
“我告诉你吧，你们兄弟俩就是在须尽欢洗一百年盘子也补不上今天这一顿饭！”
闻言，盛擎空脸色也有些复杂，看了眼桌上的诱人美食，又意味难明地看着盛惜朝，“老二……这真是你点的？”
“……”
盛惜朝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就是他说的上几盘小菜？
老蒋这是不是慷慨过头了？
然而，小八又在这时候上来补了一句，“贵宾请稍候，剩下的菜马上给您上齐。”
“什么？还有剩下的？”
余长华直接笑到肚子都痛了，“盛惜朝呀盛惜朝，能白痴如你这般也是一种天赋了！说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简直开始可怜你了！”
话音刚落，又见数个侍者端着盘子匆匆赶来，排着队地将盘中佳肴端上桌子。
“水煮妙龄草、宫保赤羽鸡、葱爆巨灵象骨、清汤长蛇羹？”
看着桌上那一道道天价美食，周围的食客唾沫不止，同时小声议论起来。
“这两个青年必是出自豪门世家，否则怎敢将须尽欢最有名的几道菜都点了？”
“可不是么！依我之见，他们这一桌菜加起来至少有二十万两了！”
“话又说回来，他们的穿着也太不符合他们的身份了吧，怎么看都像是北境那些小家族的出来的人物！”
听着周遭的议论之声，盛擎空如坐针毡，满面通红地看向小八，低声道：“小哥，反正咱们还没动过筷子，这些菜能退么？”
小八笑了笑，刚要说话，余长华却发出一声嗤笑，昂首高声道：“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来须尽欢消费还要退菜的！你们兄弟俩还是别入学院了，说相声更适合你们！”
听闻此言，四周食客也纷纷摇起了头。
“本以为是哪个世家的两位少爷呢，原来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亏我还想上去结识一下！”
“在须尽欢退菜，这个笑话可以让我笑一整年！”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侍者来到桌前，端上一小碟肉片。
一眼看去，碟中的肉片不过区区七八块，虽然刀功精细、肉香四溢，却完全不够两个人吃的。
可是看到这道菜时，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其中一个食客更是下巴不停打颤，“这……这难道便是……”
“客官好眼力，这便是须尽欢的当家头牌，洛水和牛肉。”小八笑着答道。
场间登时响起一片惊呼，看向盛惜朝的目光中带着无法言述的震惊。
因为洛水和牛肉不仅是须尽欢的当家菜，也是一道不收钱的菜。
原因无他，只因当今世上只有食神蒋绍文才能做好这道菜。
洛水和牛是大陆第一美味的荤食，却因为繁衍能力极差，导致一直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
另外，洛水和牛的烹饪要求极为苛刻，不仅需要天价的汤水与用料，对做这道菜的厨师也有着极高的要求。
极致的刀功、精准到不能再精准的火候把握以及无上的烹饪手艺，缺一不可。
符合以上条件的厨师，整个大陆只有蒋绍文一人。
是以，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让蒋绍文亲自下厨做这道菜，而有幸品尝过洛水和牛肉的人绝不超过百人。
一时间，大堂内再次躁动起来。
“这两个低调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能让蒋绍文亲自下厨？”
“不会是上错了吧？能品尝洛水和牛肉的贵宾肯定会被迎入贵宾间，怎会和我们一样坐在大堂？”
“你是不是傻！洛水和牛肉还能上错么，这明显是两个接地气的世家公子！”
听得这些言论，即便是从来没听过洛水和牛的盛擎空也知道眼前这一小碟肉片代表什么了，不由吃惊地看着盛惜朝，震撼道：“老二，你刚刚到底去干了什么？”
“……”
盛惜朝剑眉紧蹙，目色微沉。
老蒋是不是烧菜的时候又喝了几杯千里醉花酿？
想来如此，估计是醉傻了，所以才诚心不让自己低调。
见他久久不说话，盛擎空没来由地感到心慌，颤声道：“老二，你倒是说句话呀！”
“嗯……我方才正巧遇上了食神。”
盛惜朝摸了摸鼻子，发出一声苦笑，“我也不知何故，他自觉与我一见如故，定要与我结为忘年之交。”
“你说啥？”
盛擎空嘴角一抽，发现自从入了天都以后，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老二了。
“然后……就是现在这番情况了。”
盛惜朝无奈地看了眼一桌的佳肴。
闻言，周围的食客顿露恍然之色。
“这才对嘛！听闻蒋绍文极为自我，只为自己顺眼之人下厨，当年甚至还请过一个路边的乞丐品尝洛水和牛肉！”
“说你傻你别不服，你是不是忘了那个乞丐后来成为了名声赫赫的独臂神丐！”
“是啊！照你这么一说，这两个青年日后也一定不简单！”
此时，余长华五人脸红的如猴屁股一般，只觉得周围食客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打在他们的脸上。
“长华……要不咱们先走吧？”一个世家公子怯生生道。
余长华咬了咬牙，再看向自己这一桌佳肴，只感到寒酸至极。
“走！”
余长华带头离去，留下一个屈辱的背影。
“余二公子，你怎么没吃两口就走了？”
盛擎空冲着他喊道，“浪费粮食可耻啊，要是刚烈前辈在此，非把你的头按到盘子里不可！”
此言如同一条鞭子，抽的余长华身子一抖，脚下又快了几分，走到门口时，又正好与一人撞个满怀。
“畜牲，你走路不长眼啊！”来人怒喝道。
余长华正憋了一肚子火，当即就要发作，“你他……”
可是抬头一看，眼前这人居然是来自富可敌国的王家的嫡子王仁杰。
“原来是王少，真是对不住！”
余长华强挤出一个笑容，十分礼貌地让开一条路。
见状，王仁杰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好像写着“算你识相”，随即迈过门槛。
一入门，就一眼看到了临窗而坐的盛惜朝二人。
“真是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们！”
王仁杰笑吟吟地走上前，一到桌前，脸上的笑容又化为了惊骇。
“洛水和牛？”
王仁杰的表情像是嘴里塞了个蛋，“我长这么大只吃过两次，你们……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此事说来话长。”
盛惜朝叹了口气，“话说回来，你又为什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