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众阵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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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皇帝玺。
盛惜朝当然不曾见过这件传说中的圣品灵器，对于此物的特征也不过是从一些古籍中得知一个大概，但他无比确定此时漂浮于自己眼前的正是失踪已久的神皇帝玺。
因为他已清楚地看到十二条细如丝线的金光自山体间破出，如朝拜般围拢在神皇帝玺散发的周圈光团上。
依他的推断，这十二根金丝便是为长城法阵传输灵力的阵纹。
“如此一来，一切便说得通了。”
盛惜朝目光闪烁，释然说道。
长城法阵每时每刻都在消耗难以想象的海量灵力，世间已知的任何人为手段都无法填补这般巨大的消耗。
可是，有了神皇帝玺便是另一回事了。
传闻神皇帝玺是以不知名的天外异石所铸，拥有汇集天地灵气并将其转化为灵气的莫大神能。
显然，这座寒山岭便是所有传输法阵的起点。
自长城法阵于千年前正式启动后，埋藏于此的神皇帝玺便昼夜不停吸收天地间的灵气，然后将其转化为连绵不绝的灵力，再通过传送法阵将这些灵力输往整座长城法阵。
由此往复，昼夜不停，便是千年时光。
念及此处，问题便来了。
方才那赤须老者分明喊了余长威一声少主，也就是说这一行人都是出自北海余家。
余家是如何知道神皇帝玺一直深藏在寒山岭下的？
他们又要将神皇帝玺用作何处？
“盛惜朝，你还在犹豫什么！”
正当盛惜朝想的出神时，下方忽然传来余长威急促的呐喊，“速速取下阵枢，否则我们谁也不能活着离开此地！”
盛惜朝闻言目光一寒，却是不为所动。
他很明白一旦自己取下作为整座长城法阵的运转核心的神皇帝玺，那么长城法阵也会失去用于抵御万妖族的结界。
彼时，长城以南的人类将面临千年前的那场灭顶之灾。
可若是放任神皇帝玺继续运转下去，无论是余长威等人还是自己，今日都会死于下方兵俑的乱刃之下。
“锵！”
只听一声剑吟，一柄灵力凝聚而出的灵剑自他指尖飞出，如神兵天降般一击粉碎下方一个兵俑。
在那破碎的石粉中，盛惜朝只是一眼便看到了一张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灵符，顿时露出恍然之色。
如他所料——这座兵俑战阵的构成原理与长城法阵相似，都是通过神皇帝玺传输的灵力才能运作，而这张灵符便是让它们接收灵力的根源。
只要破坏这张灵符，这些兵俑便会失去重组的能力。
可问题就在于即便他知道了如何限制兵俑的重组，但面对这密如潮水的兵俑的人海战术，单凭他们这些人也绝对做不到将其尽数毁灭，最后的结果依然会是己方的全军覆没。
盛惜朝缓缓抬起头，看着上方的神皇帝玺，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朝余长威等人沉声道：“我数到三，你们就冲上来。”
“开什么玩笑！你能冲破禁制不代表我们……”
余长威闻言只感荒唐，可当他看到盛惜朝那不容质疑的眼神后，只好把下半句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
伴着一声铿锵有力的话音，盛惜朝举臂并指，如剑笔直的双指遥遥指向正上方的神皇帝玺。
“二！”
下方的余长威等人同时咽下一口口水，紧张到不能呼吸。
“三！”
此声落下的瞬间，一道无形的剑意已从盛惜朝疾刺而出，好似一根隐形的绣花针没入围绕在神皇帝玺周围的光团。
无极剑道，新式——归寂！
淡金色的光团骤然消失，十二条传输阵纹也在这一瞬黯淡无光。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压抑的寂静气息，笼罩在神皇帝玺方圆三丈以内。
与此同时，下方战阵中的兵俑好似忽然全体中了定身的法术，齐齐停止了动作。
这一刻，好像世间万物都停止了运作。
见状，盛惜朝心里的大石终于安然放下。
归寂一式具有冻结方圆三丈以内一切事物运作的起效，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灵力的流动。
只要能停止神皇帝玺继续对兵俑继续传输灵力，这些兵俑自然也就失去了活动的能力。
看到这一幕，下方的余长威等人皆是惊讶到合不拢嘴。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赤须老者第一个回过神，二话不说便拉住余长威，随即脚下一蹬，向正上方的龙口直飞而去。
或许是因为神皇帝玺停止了运作，本悬设于空中的禁制也随之消失。
是以，他们一行人飞跃上来时并没有如盛惜朝方才那般受到禁制的重重阻碍。
“嗒、嗒……”
待余长威等人平稳进入龙口后，盛惜朝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收回剑指。
归寂一式虽有玄妙之效，但这一招的持续时间只有短短一瞬。
为了停止神皇帝玺的运作，他方才硬是撑了一息时间。
一瞬与一息，看似一字之差，但其中的差别却堪称巨大。
激荡的灵海与停滞在喉间未咳出的那口鲜血，便是他已负内伤的表现。
看着盛惜朝略显苍白的脸色，余长威猜测他必是因为方才的手段消耗不小，不由看了眼已然再次被光团环绕的神皇帝玺，然后紧张地看向下方。
兵俑显然已经与神皇帝玺再次建立联系，可是面对已经进入龙口的众人，却显得手足无措，只是不停挥舞着手中的兵刃，仿佛一只只气急败坏的猴子。
见状，余长威安心地叹了口气，转目看向盛惜朝。
“你是想问我如何知道只要停止神皇帝玺的运作，禁制便会跟着消失？”
盛惜朝竖起一根手指，指向神皇帝玺，“通过各种迹象的表现，我不难得出无论是长城法阵还是此地的兵俑都是依靠着神皇帝玺在运行。
因此，在寒山岭下建造这座地洞的先人们为什么不把限制我们飞行的禁制灵力来源也引导在神皇帝玺之上？”
对面，赤须老者同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有神皇帝玺在此，管它是何法阵还是什么禁制！莫说千年，就是千万年也可继续运作下去！”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明白这一切，看来你不仅实力出众，就连洞察力与思维在我们这一辈中也堪称翘楚！”
余长威心悦诚服道，“我之前还在好奇司徒上元那样骄傲的人怎会忽然放下对你的敌视，现在看来……玄青翎当时输的不冤，而且也难怪副院长会对你如此器重。”
“过誉了。”
盛惜朝微微笑道，“如果你们的问题已经问完，那么是不是该轮到我发问了？”
“不妨直言。”
余长威看着他，脸上笑意不减。
目光深处，却是一道微不可察觉的锋锐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