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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羞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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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有出关时,手腕上系着本命线,周家人听说过关之人才有这条本命线时,不禁相拥而泣,对红官千恩万谢,险些下跪了。

红官脸色惨白,勉强支撑着他将周家人送走后,就有些头重脚轻了。

计承早就看他不对劲,这下更是眼疾手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红官。

“要命!早知道就不给你介绍人了。”计承撇着嘴,他有些后悔自作主张带人来了,何况还没有抽成可拿。

看红官浑身无力,额头冷汗冒出,似乎是低血糖了,他赶紧将人扶回房躺下。

再让红喜取来糖水给红官喝下,红官的头晕才有所缓解。

“你是不是每次守完关都这样?”计承皱着眉头,原来守关的风险这么大吗?难怪解家的人像避瘟神一样避着关煞将,生怕哪天这个称呼落到自己头上。

“也不是。”红官一躺床上,眼皮就开始打架,应话都有些敷衍。

“看来我得重新检查你的身体,你这病保不齐是多年守关积劳成疾的,”计承黑着个脸,从没有过的肃然,坐床边琢磨了阵,“不行,以后你不能再守关了。”

红官心里好笑,但没气力笑他,反问了句:“哪有医生不看病?”

“我可以做第一个。”

“不是医生,那就别管病人了。”

“什么鬼逻辑?管你你倒是听啊。”计承纵容他好多回了,有时真搞不懂,他也只是拿钱办事,要不是看在险些有那么一段同窗之谊的份上,他才不会管红官这么多糟心事。

“你很吵。”红官想赶走他了。

计承的手插进秀发中撸了撸,十分无奈:“那行,你好好休息吧。”

刚准备出去,又被红官叫住:“晚上有个庆祝会,留下来一起庆祝?”

“庆祝?庆祝什么?”计承颇感意外,是谁家办好事了吗?那他得沾沾喜。

“庆祝大家发工资。”

“那我还得替你的员工高兴呗?”

“你可以蹭饭,还可以蹭酒。”

红宅的酒外人一般喝不到,计承有些蠢蠢欲动,他咂摸了下,说:“盛情难却,那就勉为其难留下来吧。”

“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勉强。”红官突然起了抬杠的心。

“那怎么好不给你面子?”

“可以不用给的。”

“好啦,你好好睡一觉,我去看看要不要帮忙什么。”

计承懒得跟他较劲,出去后,房内恢复了沉静。

很快,他又被倦意席卷,全身疲乏至极,就在昏昏沉沉中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外头的灯已将幽暗的房间照得通亮,让他有误以为是天亮了。

透过窗,只见点点星光闪动,又一阵窸窸窣窣响,是庆祝会快开始了吗?

这个房间不比原来的卧室,要稍微靠公共活动区一点,所以嘈杂也算正常。

红官梳洗过后恢复了点精神劲,一开门就迎来两声香槟礼炮炸响,撞入眼帘的是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孔,大伙儿围着长条桌,齐齐把目光投向了红官,异口同声喊:“先生好!”

红官愣了下,有被这阵仗惊到,不说他们怎么把原来在饭堂开的庆祝会搬到后院来,单说整个后院派对模样的布置,就很出人意料。

红福喜笑盈盈地让红官坐在主位上,红喜解释说:“先生,计医生说,在这里办庆祝会,您睡醒一开门准惊喜。”

那还真是惊喜。红官很快在人群中搜索到了那头长卷发。

“怎么样?我这主意不错吧。”计承给了红官一个空酒杯,在上面倒了果汁,“你不能喝酒,举杯的时候就意思意思。”

桌上是丰盛的鱼肉菜肴和几瓶名贵洋酒,头顶上还挂着满天星氛围灯,一闪一闪绚烂如星空。

这也是计承的主意吧,硬是把聚会搞成了惊喜派对的样子。

“你就说有没有眼前一亮吧。”计承就他旁边的位置坐下,纤长的手指夹着高脚杯,轻轻晃动里头的酒,如果忽视他突出的喉结,那真有气质美女的风韵。

红官扫了一眼乐在其中的大伙儿,确实和以往拘泥的状态不一样,整体氛围轻松自在了许多。

红宅的调性一向古朴雅致,从来没这么活跃过,他原来还担心大家会受他的影响放不开,可今晚一看,好像只有自己依然拘谨。

他的古板只针对自己,对别人还是挺包容的。红官冲计承点了点头,真诚地说:“辛苦你了。”

计承大方接受,摆摆手说:“好说,以后我交代的话上点心就好了。”

红福站起身来,笑容满面地向大家传达红官的意思:

“今晚是咱们的月度庆祝会,先生说了,请大家放开了吃喝,尽情地玩耍,就算通宵达旦都没关系。”

紧接着就是一阵发自内心的欢呼声和掌声,随后,红官以果汁代酒,感谢大家这么长时间的照顾,希望将来还能有福同享。

这时,一段优美的旋律毫无预兆地随风而至,居然是浪漫委婉的萨克斯曲!

旋律如穿堂入室的微风,轻抚着每一颗感性的心灵。

红喜忍不住举杯对红官,高声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先生在哪,我们就在哪!”

不知道是不是氛围恰到好处,大家纷纷举起酒杯回敬红官,表示愿意追随先生,风雨同舟。

在这样缥缈缠绵的乐音烘托下,很难不让人沉醉其中,忘情自我。

红官不禁把赞赏的目光投向计承,两人默契一对视,酒杯轻轻一碰,红官表示以后的庆祝会都不能没有他了。

“请我做座上宾,我能给你玩出花来。”计承抿了口酒,一股热意上涌,心上开了花,“你这个当老板的可真是慷慨啊,藏了这么多好酒,不拿去做人情?”

红官唇角一勾,直截了当说:“你可以去酒窖挑一挑。”以答谢他今晚辛苦的策划。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计承滋溜了一口酒,神采飞扬地要拉着红官去酒窖选酒。

“计医生,等吃饱喝足了再去选也可以的嘛。”红福笑着摇摇头,以为他喝醉了。

谁知他只是把红官拉到一旁去,在一个不会有注意到的角落,问了红官一个奇怪的问题:“红官,你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他这突如其来的感性,让红官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要我帮你还债?”红官靠墙上,看他那微醺的脸认真地发问。

说起还债,计承的确有一笔陈年旧债没还清,据说是大学那会儿欠下的,前一两年还天天喊着要还债。

计承嗤了一声,说:“那债只能我自己还,如果你把我当朋友,那应该老实告诉我。”

“你说。”红官眉头一蹙,对上他那充满窥探之欲的双眼,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到底有没有老相好?”计承盯住他的脸,借着忽明忽暗的灯光,想从他哑然的脸上捕捉点端倪来。

红官被他这么没由来的一问,激得哭笑不得:“你要是撒酒疯,我第一个把你撵出去。”

“你明着来,我们还能拦着点,你暗地里偷偷进行,我们想拦都拦不住。”计承额头挠了挠,带着过来人的语气无奈地提醒,“我说过很多次了,你这把年纪,青春正好,别纵欲,要节制。”

最后三个字还拍了拍红官的胸膛。

如果现在有烟的话,红官会默默地点上一根,然后在缥缈的烟雾中,跟着萨克斯的节奏给这个庸医一顿暴揍,不赔医药费的那种。

但是没有,他沉下了气,实话说:“我没有。”

“那你今天早上的嘴巴怎么肿成那样?我的药没有毒,你不要坏我的口碑。”

这货绝对喝醉了!还醉得挺讨人厌。

红官耐着性子表示:“我喝酒了。”其实他并不确定是否真的喝了酒,但那酒味确实在口中持久不散。

“你喝酒了?”计承瞪大了双眼,眼里的点点星光正酝酿成火苗。

“我是没告诉你不能喝酒吗?酒精本身会导致酒精性肝病,还会影响和改变药物代谢,影响药的疗效。而且你本来就食欲不振、营养不良,喝酒对你的消化系统有影响,容易引发消化系统疾病,影响了食欲,又会反过来加重你营养不良的状态……”

不出意外,计承足足叨了五分钟。但他又拿红官没办法,只能抓耳挠腮地踱来踱去。

“我知道了。”红官认命似的语气,让计承觉察出了不对劲,随后反应了过来:“不对!”

“酒精过敏哪是你那种状态?你喝的是哪种酒?我要看一下有什么特殊成分。”计承那逼视的双眼仿佛看透了什么。

红官想随意指一瓶蒙混过关,可他敢确定被耍多次的计承,这回不会那么轻易上当,即使变成了醉鬼,他的脑回路依旧清奇。

看红官沉默不语,计承一拍脑门,长长叹了口气,语气陡转,变得苦口婆心:

“我不知道你的老相好是谁,但是这么袒护着人家,对你们双方都不好。”

没等红官发作,计承脸色又变得沉重:“其实,你这种病……本来不应该同房的,是我没有提早告诉你。”

红官脸上逐渐浮起不可捉摸的阴郁。

“会传染的……”这是个令人悲伤的消息,计承无限同情地看着他,“那天发现你不对劲后,我没有及时告诉你,这是作为医生的我的失职。红官,你能原谅我吗?”

他说的是给红官听诊时发现他脖子有红印的那天。

红官周身的气温骤然低了好多度,浑身散发着一股凉气。

计承那脸惆怅还没退,就被迫承受了一股凉森森的气息。

“那个……红官,你别怨我,我一直以为你不食人间烟火,所以忘了跟你提及。为了避免你的相好也得病,你得赶紧让她出来给我看看,说不定我还能救下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是不是?嗯?”

计承言之凿凿,红官的火已经冒到了天灵盖。

“我再说一遍,没有这样的人。”红官压着嗓子说,如果真能传染,那个恶心的变态死了倒好。

“红官啊,原来你这么不老实……还是说你根本就信不过我?我发誓,我坚决保密,不让你们的事被第三个人知道,怎么样?”

实在不能忽视计承那翘上天的狐狸尾巴,红官胸膛再次发闷,有些难以抑制地咳了咳。

见状,计承连忙安抚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消消气消消气。”

红官这次咳嗽较轻微,计承等他咳完了,补充了一句:“你这病传染不会,但克制还是要的,万一哪天你死在了床上了,我来给你收尸,都怪不好意思的。”

“够了。”红官恼羞成怒,虽然知道计承的嘴巴一向下流,但毕竟在他面前还算克制,装得斯斯文文,这次不过喝了点酒,就原形毕露了。

红官一走,计承就跟蜜蜂一样,非得追上去蛰一下才行。

“你听我说,这事事关重大,你别不当一回事。”

红官没有理会他,让他自己去酒窖找瓶酒,然后滚蛋。

第一次见红官发脾气,果然那个人真不简单,居然能把红官蛊惑得这样五迷三道的。

红官一门隔绝了外头的热闹,脸上的火热还没退去,他更多的是郁闷,想起祖师爷的贼盗香,心里阵阵不爽。

没过多久,他又开启了沾床必困的技能,空调一开,裹着被子又睡着了。

萨克斯优美的曲调,在耳畔回荡着,仿佛在低柔地诉说着浪漫。

让他在极致的疲惫中,慢慢放松了下来,没过多久,一阵清香带他来到了漫山的火棘花丛中。

有个看不清脸的人正坐在树下,向他伸出了手。

讨债吗?他心想。

没等他问出来,那人便握上了他的手,柔柔软软却有力道,十指相扣,掌心的温度在相互蔓延。

那人好像说了句什么话,红官没有听清,但直觉好像很重要,于是凑近了听。

那人的嘴巴也凑近了些,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了,但有分寸地停在耳侧,轻轻吐着气。

好奇怪,红官竟然能和对方的呼吸保持一致的节奏,一起一伏都那么协调。

是因为听到了萨克斯曲的声音,才产生的幻觉吗?

他很想问对方,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也是因为喜欢火棘花吗?

那个人扣着他的手,轻轻一带,将他带进了怀里,一个结实的、温暖的,带着炽热呼吸的胸膛。

“因为喜欢的人喜欢,所以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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