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送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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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叶开和王正强打的到靖能包装工厂时，靖能正拿着送货单，指挥工人们将打包好的光碟装车，在核对无误后，再装了几箱没有打包的散货，靖能拿手电检查车厢的篷布、拉绳、车轮没有问题，从一个房间里拿出两把砍刀和一根钢管，分别在驾驶室放两件，车厢一件，往车厢丢了四个备胎，准备了睡觉、喝水等所需生活物资。
靖能对站在旁边的叶开和王正强笑了笑，“这些是防车匪路霸的，在路上什么情况都可能遇到，一般我们是两人送货，前面一人开车，后面一人在车厢压货，碰到车匪路霸不要跟他们讲理，直接打就行了，只要不打死，也没人报警。”
1996年4月9日，新中国发动第二次全国“严打”。可见那时候的车匪路霸到底有多猖獗。叶开从报纸上也看到过这方面的信息，以靖能的身手，竟然要做这样的准备，可以想象路上的可怕程度。
三人在包装工厂吃过早餐就出发，第一站到衡阳华正商业城和江东综合批发市场。
靖能开车，叶开拿着地图册，用铅笔勾画路线，从汕头出发，途经揭阳、丰顺县、兴宁、龙川、连平、翁源、韶关、宜章、郴州、耒阳到衡阳，全程约一千公里。路线勾画完成后，基本能记在心里，做到车在路上走，人在图中游，这是叶开在部队野战训练时养成的习惯。
“叶哥，这个地图有点长，你还能记得住吗？”
“有点难，记不了那么详细。”
“这个地图也不准，现在到处修路挖路，变化很大，就像《西游记》主题歌里唱的，敢问路在何方，路在嘴巴下,很多地方还得靠嘴巴问。”
“按我们的车速每小时约六十公里，到达衡阳得十八个小时，路上还得吃饭，排除大小便，得预算二十个小时。”叶开边计算，边自言自语说道。
“晚上我们最好不赶路，现在路上干啥的都有，不好说就碰上抢劫，晚上找人多的闹市区休息最安全，送货不赶夜路。你预估一下，我们晚上在哪个地方休息比较好？”
“晚上不赶路，我预估在韶关休息差不多。”
“你先睡一会，八点你换我开车。”
货车以60码的速度在省道上行驶，带起一路灰尘，王正强坐在车厢里，看着省道上的风景，毫无睡意。旅途的无聊最能让人浮想联翩，王正强想起了小青，如果小青还在，自己会向小青表白吗？会，肯定会，王正强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为了保持司机有清醒头脑，司机二小时换一次，保持车厢有人压货，三人轮流开车，出丰顺县走了二十多公里，就进入山区，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变得很少。货车加装的收音机成为唯一的娱乐设备，在山区信号非常不好，王正强开着车，看到前面有个妇女带着个小孩在路边招手，好像是要搭顺风车，准备停下来，副驾驶的靖能提醒，“赶紧走，不要理她。”督促王正强快速通过。
“靖能，你的爱心去哪儿了，这母子俩挺可怜的，完全可以带一段。”
“不是我爱心少，是吃过这样的亏，有人就是利用你的善良来抢劫，你看这路上根本没人，你一旦停车，可能会从路边跑出几个人，把你内裤都抢光。”
“哈哈，把我内裤扒了能值几个钱，盗亦有道，这些人难道不讲江湖规矩么？”
“这些人根本不是江湖人，可能是路边的村民，什么都要，什么都做得出来，马文明的父亲就是送货遇害的，货、车、人、钱都没了，至今连尸体都没找到，虽然我们的身手能打得过几个人，要是一个村的人都上，有老人、妇女、儿童你怎么打，所以送货的路上，收起你的善良，保持侦察兵的警惕。”
晚上在韶关市中心位置，在路边找了个能看到车的小餐馆，停好车，三人点了几个菜，边吃边侃。
“路上不能喝酒，一是为了开车安全，二是防止酒后误事。晚上睡觉不能开宾馆，一人睡车头，一人睡车厢，这些货没人管，一晚上能全部给你偷光，今天晚上我睡车头，你们俩睡车厢吧。”
叶开点点头，开着玩笑说，“现在我们才是真正行走江湖，这一路靖能讲的，确实让我们大开眼界，俗话说江湖险恶，莫过如此吧！”
靖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叶哥、正强，我跑了一年，见了些故事书里的事实，你们送半年时间，就知道江湖真的不是传说，凶险得很，你们两不会怕了吧？”
王正强喝了口水，站了起来，冲着靖能招了招手，“靖班长，瞧不起人了，要不要切磋切磋，e on baby!”
“是哦，退伍后就没老王切磋过，来，来，来！”靖能站起身来，扭扭腰，活动着手脚。
叶开看着两人较劲，喝了杯水。要是在军营，这个时候肯定有兵叫喊着为自己班长助威，其它看热闹的兵就会火上浇油，想尽办法促成两个班长的切磋，这个时候叶开就会当作没看见，等着他们最后的切磋结果，这样近似于实战的切磋，是提升近身搏击水平的好办法。
叶开敲了敲桌子，笑着说：“今天就算了吧，你们要是切磋，会把警察招来的。”
两人笑了笑，几乎异口同声说：“老规矩，掰手腕定输赢。”两人伸出右手，紧紧握到一起，好像怕对方跑了一样，坐到凳子上，左手整理右手的衣袖。
“叶哥，你来做裁判，你说开始就开始。”
“行，就让叶哥做裁判。”
三个年轻人的街头比赛，引得很多路人和食客观看，看着两人较劲，小饭桌在发抖。小餐馆的老板娘走过来，“两个帅哥，谁赢了奖励一瓶啤酒。”
旁边有人调侃道：“老板娘，谁赢了嫁给谁，他们动力更足。”
“哈哈”全场爆发笑声，江湖的快乐来得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