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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了梦残愿杀人事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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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充满期待的双眼,属于我。

一个长满杂草和黄色小花的斜坡,属于临江的河堤。

我不明白我是谁,因为我失去了我的长期记忆。

但是我丝毫不觉得慌张,可见,我早已习惯这种脑袋空空的感觉。

我在等待某个人吗?

所以,我虽然躺在斜坡上,却一直在注意表上的时间。

18:25分左右。

那是一只造型别致的机械腕表。

由于表面上的水晶玻璃出现了裂缝,并且时针已经不再转动,这让我不能确定,究竟是手表被破坏停止,还是时间被破坏停止了。

仰望天空,头顶的太阳出现了一块很大的三角形日斑。

身旁有一本书,被风所吹动,书名为《夸父族日》。

我简单翻看了一下,上面似乎书写了一个神秘的夸父族,他们在太阳内部制造了一艘飞船,并利用太阳的能量,在太阳表面开启了时空之门的故事。

书上说,每一个时空之门,都是一个三角形的日斑,能让人的意识通过这扇门,来到另一个世界。

此刻,会不会是日斑,影响了我的手表呢?

想到这里,我从草坡上站了起来。

因此,我终于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响。

透过河堤墙体上的方孔,可以看得到一辆咖色的自行车,正在经过我的身旁。

推着自行车的女孩,戴着一顶米色的草帽,披着公主切的黑色长发,穿着一条印着城堡与兔子图案的裙子,一件带花边的白色内搭,一双有草莓勾花的白色丝袜,和香槟色的芭蕾鞋。

“你的裙子和天气真搭啊!”我忍不住向对方,说了一些意义不明的话。

“它的名字叫‘迷路的艾斯‘。”见我不明白的样子,那女孩指着裙子上的印花说道,“讲的是一只名叫艾斯的兔子,在魔法城堡中迷路之后,如何逃出的故事。”

她补充道:“后来它利用镜子的反光,破坏了城堡的魔法阵。”

“镜子?反光?”我疑惑地问道。

“不好意思,我忘了这里没有反光,也没有倒影。糟了!”女孩突然叫道:“镜子也没有办法使用了,我该走了!”

女孩推着车,一边时不时地看一看手中的银色怀表,一边急冲冲地往天际线方向跑去。

“你怀表的时间也停止了吗?”我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顺应了心中的河流,向女孩澎湃地涌动而去。

“不,是我的时间快启动了!”女孩停住了脚步,将怀表递给我看。

虽然极其缓慢,但怀表的时间却还是不可觉察地流动着。

“明白了吗?”女孩掏出一张船票。

红色的票面上画了一团乱糟糟的黑线,黑线中央长了两只豆豆眼和一张血盆大口。

血盆大口上写着一行字:欢迎前往根源之屋。

票价——800鱼币。

搭乘者:艾娜含。

搭乘时间\/地点:10月29日20:00\/临江船坞

看到这个名字,我心中的悸动更加强烈了。

咔嚓!

忽然间,我感觉到了腕表的转动。

果然,透过破碎的水晶玻璃,我的时间变化成了18:26。

时间再次开始流动了,而面前的女孩却彻底消失了。

不知道,我当时有没有来得及告诉她,我的名字——何妄言。

……

以上,就是我从床上醒来之前,做的梦了。

醒来以后,一个长着兔子脑袋的妇女,为我端上了一盘早餐:面包、煎蛋、培根肉。

还好不是菠菜、牧草和胡萝卜。

然而,那妇女却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严厉地说道:“今天,就将就你的口味了。明天,妈妈就继续给你做菠菜、牧草和胡萝卜,这些才有营养嘛!”

说完,她就开始收拾厨房了。

我将煎蛋和培根夹在面包里,咬了一口。

这时候,我才发现,桌上的日历竟然已经发黄了。

这可是一本手撕日历啊,如果是因为没有翻页的话,桌上的10月26日就一定已经过去很久了。

“帮妈妈撕一下日历吧,今天已经是30号了!”妈妈突然及时解释了这个问题。

于是,我把日历撕到了10月30日。

随后,我打开了冰箱门,想找一瓶牛奶配我的面包。

“妈,怎么能把这个东西放在冰箱里啊?”没想到,一台黑白配色的拍立得,连接了一个章鱼脚架,立在了冰箱内部。

不仅如此,冰箱的门把上,还系着一根黑色的编织绳。

而绳子的另一端,则垂在了地面上。

突然间,我注意到相机旁边立着一张生日贺卡,里面写着七个字:“藏起相机,何妄言。”

我很确定,那是我自己的字迹。

“什么东西啊?”妈妈站在厨房,回过头大声地问道。

“是跳绳!”我赶紧将编织绳从冰箱门把上拆了下来,举在一个她看得到的地方。

“哦,是你爸减肥用的。昨天也放在冰箱了,等他下班回来,一定好好说他。”妈妈愤慨的说道。

接下来,我找到了跳绳的硅胶手柄。

啪!

冰箱门突然自动关上了。

我大概明白眼前的一切,是出于什么样的机制。

应该是昨天的我,在冰箱里设置了一台定时拍照的拍立得,为了防止自动关门的冰箱关上门,所以,我拆开了爸爸的跳绳,将绳子的一端系在门把上,另一端则拿在手里,用于控制冰箱开门。

果然,我将相机从冰箱取出之后,又在相机后面找到了四张已经显影的相纸。

很奇怪,照片上只有一个长着狐狸脑袋的男人,贴着白色的墙壁站着。

我应该就是这个长着狐狸脑袋的男人吧?

我如此想到。

因为,不管是体型、穿着,还是胸口的铭牌,那男人都和我一模一样。

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不是和小镇一样。

我们镇上的居民,都长着动物的脑袋。

除了拍立得可以给自己拍照以外,我们没有其他能知道自己长相的工具。

人与人之间,也全靠胸口的铭牌来分辨彼此。

当然,我只在梦里,见到过一个长着人脸的女孩。

但是,我们小镇的居民都知道,只有非常有钱的家庭,才有可能拥有一张人脸。

想到这里,我仔细看了一下四张照片,得出三点异同:

1、 我都是一副被空气袭击的样子。

2、 我的下腹部都有一个伤口。

3、 每张照片,都有一些古怪的黑色污渍,却分布在了不同的位置。

想到这里,我一边吃面包,一边带着相机回到了我的卧室。

在我的卧室里,除了一张床,还有一台电脑、一个扫描仪和几台数码相机。

为什么我没有用数码相机来拍照呢?

我打开数码相机,检查里面的数据。

结果,都是一些街头的风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还有一点很奇怪: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数码相机里,所有的照片都是昨天拍摄的。

不仅如此,我的电脑上,也只有我昨天的照片。

我记得我妈妈曾经坐在病床上,对我说:“医生说,你的大脑从今以后,只能保留一天的记忆了。”

但是,难道我昨天才开始摄影,就买下了几台数码相机、扫描仪吗?

或者说,我曾经清除了数码相机和电脑的数据,只留下了昨天的照片?

还有,为什么我又记得妈妈在病床上对我说的话呢?

那不算是超过一天的记忆吗?

我的大脑越想就越痛,甚至额头也开始发热、盗汗。

于是,我只好收好照片和拍立得,背上一台数码相机,带着一本日记本,离开了家。

听我妈说,一些重要的事情,都被我记在日记本里了。

所以,坐在公交车上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翻看日记上的重要内容:

何妄言,原本在地铁站工作。

一次被暴躁的乘客王某殴打时,啤酒瓶击穿了头部,所以术后失去失去了长期记忆。

目前,在一名知名作家虚纶手底下打工,主要做的是校对文字、拍摄素材的工作。

虚纶在镇中心的虚纶大厦里,坐2路公交车于虚纶大厦站下,再上虚纶大厦的603室就能抵达。

所以,我每天拍摄照片,是作为虚纶的素材来使用的吗?

日记还提到,我们之间有保密协议——我不能将虚纶的创作内容和素材流出。

说不定,虚纶还很喜欢我的这种病,不用担心自己的创作会被他人剽窃。

“做什么公务员啊?”公交车上,一个长着熊脑袋的老奶奶,打断了我的思考。

只见,她对抱在怀里的小熊仔说道:“在我们镇上,当然是做作家才稳妥啊!谁不爱看小说,谁不靠着虚纶的作品活着啊?你要许愿,当然就是许愿成为作家啦!”

小熊仔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熊奶奶,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就算只有一天的记忆,也能当作家吗?”

“当然,我们临江镇上大部分人都有这种,基因型记忆损伤综合征。可镇上不是也出了不少作家,写了不少好作品吗?”熊奶奶答道。

殊不知,她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听得胆战心惊。

什么?

一整个镇子大部分人都有病,还是同一种病?

这样的设定,本身就很像一部恐怖小说吧?

“虚纶大厦站到了,请各位乘客准备下车。”一段甜美的女声,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站在了虚纶大厦门口,却发现,一种陌生感涌入了心头。

“各位小朋友,参观的时候人别走散了。今天,我们会先去三楼的角色扮演室,再那里,你们可以尽情出演自己喜欢的角色。会有专业的大姐姐,教大家如何表演哦!”一个长着猫脑袋的幼儿园老师,领着一群形态各异的小动物,经过了我的身边。

“澄月!”一不小心,我读出了她胸口的铭牌。

我保证,我的记忆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个猫头女,但是,她的名字却好像很熟悉。

“你是虚纶大厦的工作人员吗?”澄月友善地问道。

“嗯,我是他的助手。”我只好回答道。

“那之前网传的《夸父族日》,虚纶先生已经完成了吗,什么时候会发表啊?”澄月突然激动地问道。

“抱歉了,我不能说,我也不会记得。”我说道。

“你也有基因型记忆损伤综合征啊?”澄月倍感扫兴,不再搭理我,静悄悄地带着幼儿园的小朋友们,终于走进了电梯。

而我,则在原地停留了几分钟,想和这一对人马错开时间。

所以,当我来到603室的时候,已经是10点05分了。

会被虚纶责怪我迟到吗?

与我的担忧不同,一看到我走进办公室,长着长颈鹿脑袋的虚纶,急切地抓住了我的手,问道:“拍到了吗,到底拍到了吗?”

不明所以的我,将手中的数码相机递给了虚纶。

“不是这个,数码相机只能记录昨天和今天的资料。”青筋暴起的长颈鹿脑袋,着急地解释道:“你不是答应我,今天给我看拍立得的照片吗?”

当他知道我没带拍立得之后,暴跳如雷,吼道:“我不管,你立刻回家给我拿来!”

就这样,我准备离开办公室。

“虚总,你的咖啡。”在门口的时候,一个长着羊脑袋的性感女秘书,端着咖啡与我擦肩而过。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虚纶在我身后抱怨着。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一声巨响。

于是,我回过头,看到了一副惨不忍睹的景象:

女秘书杨希的白色羊毛,已经被血水弄脏。

在她的手里,端着一杯颤抖的血咖啡。

她开始尖叫,引来了大厦的保安。

而她的脚下,虚纶已经变成了一团难辨模样的肉泥。

那样子,像极了从高空落下,摔坏的身体。

“该怎么办?”我下意识向女秘书杨希问道。

“我怎么知道?”杨希朝我吼道,“你不是虚总雇来的秘密侦探吗,你都不知道,还问我?”

发完脾气之后,她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声说道:“抱歉了,毕竟是秘密侦探,我不该知道,也不该说出来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流泪的表情,并没有让我感到意外。

然而,当她下意识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礼盒,打开的时候,我却忍不住用相机拍下了照片。

“你干什么?”她问道。

“拍下线索。”我解释道。

随后,她不再阻拦我。

我则在现场四处拍了些照片之后,悄然离场。

“是求婚戒指吗?”我没有这样问杨希。

但是,当我坐在电梯中,打开相机,仔细查看红色礼盒里的钻石戒指时,我的脑子里全是关于这枚戒指的疑惑。

我竟然是私家侦探吗?

可是,为什么我的日记里没有写呢?

我再次仔细翻看了一次日记本。

这次,我终于发现,在日记本中原来还夹着一张船票,上面写着:

搭乘者:何妄言

搭乘时间\/地点:10月29日20:00\/临江船坞

难道,我遇到过长着人脸的少女——艾娜含,那并不是我的梦境,而是现实?

所以,我并没有成功搭上船,前往根源之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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