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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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采莲日日跟着永琪，你就没什么想法？”

自从永琪把采莲带回来，她就自诩是永琪的丫鬟，斟茶倒水，洗衣叠被，事事上心，时时跟随。凡是永琪出现的地方，附近就一定会有采莲的影子。永琪怎么想的大家不知道，只是紫薇她们有些为小燕子担心。

“我能有什么想法，如今采莲脱离苦海，永琪又有一个漂亮的姑娘时刻伴在身边，不是挺好的嘛。”

小燕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而眉眼间的醋意都快溢出来了，可见她也不是那么不在乎的。

“你要是不高兴，我们就和永琪商量把采莲直接留在宛城，宛城贸易兴盛，可以找个商队让采莲跟着进京寻亲。”

随着采莲出现在永琪生活的方方面面，紫薇就有些坐不住了。她本以为永琪能够抵挡得住，但是采莲太聪明了，永琪根本不是对手。一步退，步步退，永琪就差举手投降了。

这倒不是说永琪移情别恋喜欢上采莲，而是采莲不仅卖惨而且寻死，示弱的同时还附带威胁，百般手段齐齐上阵，永琪压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若是他是个心硬的，也就好办了，才不会管采莲死活，可偏偏不是。

听了紫薇的建议，小燕子茫然地点了点头。她心里乱的很，采莲的出现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一种晴儿提到过而她却不曾深想过的未来。

永琪身份尊贵，相貌俊美，从内到外都透露着优秀，最难能可贵的是对小燕子关怀备至、体贴入微。要说小燕子对永琪没有心动过，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如今却发现她和永琪之间的阻碍太多了，今日是采莲，那明日又是谁呢？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永琪身为皇阿哥，他的女人又会少吗？小燕子以前不愿意去想，如今却不得不想。

看出小燕子心情不好，紫薇也不再言语，默默陪在她身边，在园子里瞎逛。

在转角回廊处，采莲端着水盆经过，不知道是不是没注意，直接撞在了小燕子身上，铜盆里的水泼洒出来，关键时候，采莲端着水盆的手朝内缩了一下，滚烫的热水直接泼在了采莲的身上，裸露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变红。

“啊！”女子的声音本就比男子尖锐，尖叫起来更是了不得。刺耳的声音划过长空，惊飞了树梢上休憩的鸟儿。

这变故发生的突然，小燕子和紫薇都没反应过来，待回了神，便想上前查看一下采莲的伤势。

小燕子手刚伸过去，才碰着采莲的衣袖，采莲顺势而倒，跌坐在地上，铜盆随之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燕子和紫薇面面相觑，被这发展给惊讶的不行。

而后赶来的永琪正好见证了这一场面——紫薇和小燕子呆呆地站着，不知所措，采莲湿淋淋的坐在地上，狼狈且可怜。

永琪没有多想，眼睛直盯着小燕子，满是思念和欢喜。小燕子已经躲了他好几日了，然而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他表白后小燕子也没有给他答复，现在更是对他一副避而不及的态度，可不叫他焦急。

不过眼下采莲狼狈的样子永琪也不能装作看不见，于是，他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随口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事，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是我，是我自己没端稳。”采莲美目含泪，眼角微红，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我，……”小燕子张嘴欲辩，可是说什么呢？说自己是故意的，可自己不是故意的啊。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但是说出来感觉好像自己给自己套罪名似的，感觉怪怪的。怎么说都不对，小燕子哑然无言。

“小燕子当然不是故意的。采莲，你先回去换衣服吧，我那里有瓶药，专治烫伤，等会给你送过去。”

永琪没有察觉到采莲话里的真实意味，他只想赶紧把她打发走，好问清楚小燕子的心意。

紫薇和小燕子没见过绿茶，自然也听不懂采莲话术里暗藏的机锋，只是觉得听起来感觉怪异，但又无从反驳。

采莲一腔心思白费，但她向来知进退，知道此时不是继续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风过无痕，言语却有，种子埋下，日后总会有生根发芽的那一天。她待在永琪身边的这些日子，早就看出来永琪的心上人是小燕子了，今日一番试探，总算得到了她想要的结果——小燕子，不足为惧。

采莲走后，紫薇看出了永琪的心思，同样认为小燕子和永琪也是时候该好好谈谈了，于是自行离开给他们两个留出空间。

“小燕子，这些日子我心里七上八下，欢喜又惶恐，欢喜的是你没有拒绝我，惶恐的是你也没有接受我。我原本是想给你一些时日好好想想，可我现在等不了了，你每天都在躲我，我害怕的不行，你是选择了那个糟糕的答案吗？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然的话，我就快要疯了。”

永琪双手辖制着小燕子的两只胳膊，面对面，眼睛对眼睛，认真且严肃地讲出了压抑在心底许久了的话。他不给小燕子任何闪躲的机会，他今天就是想要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小燕子看着永琪满是深情的眼睛，那双眼睛将他喜欢她这四个字写的清清楚楚，叫人避无可避。她同样也喜欢永琪，可两个人在一起只有喜欢是不够的，和永琪在一起后，她未来需要承受的那些东西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世道对女子太苛刻了，她没有尝试的勇气。

小燕子低头沉默良久，她向来混沌迷糊的大脑从未如此清晰，清晰到答案显而易见。

“对不起。”小燕子抬起头，回望永琪的目光，表情严肃而认真。

永琪顿时瞳孔一震，双手从小燕子的胳膊上滑落，心里讽然一笑，呵，被拒绝了啊。永琪不是没有猜到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当答案真正出现的时候比预想的还要难以接受。

“是班杰明吗？”

他没有明说，但小燕子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说的是：你选择了班杰明，对吗？

“不是。”小燕子摇摇头，继而好像想到了什么，勉强笑了一下，说道：“紫薇还没有认爹成功，我脑袋还悬着呢，哪里有心思考虑这些。”

“那要是紫薇认爹成功了，你的脑袋还在，我是不是就有机会了？”永琪眼里重新燃起希望，他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只要小燕子还没有和谁定下心意，他就还有机会。

小燕子重复道：“对不起。”

又被拒绝了，永琪的骄傲再一次被碾碎。虽然一直是三人行，但他其实从来没有觉得班杰明有胜出的可能，只是偶尔会因为他和小燕子的亲密和默契而吃醋，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是被拒绝那一个，而且是两次，足足两次拒绝。

相顾无言，沉默散场。

等人走完了，假山后面的两个人才走了出来。尔泰和娇娇对视一眼，讲真，他们今天真的是恰好出来转转，谁能想到还能看到如此精彩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