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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廖悦兮求助遭拒绝 朱菲儿问诊落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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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存不住事,误会了赵旭东,当时说得还不好听,就想道个歉,不然晚上睡不好觉。想打个电话,可自己手机上没有存他的号码。这几天电话太多了,和赵旭东通话记录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她摇头苦笑了一下,什么夫妻啊,不同床罢了,还不同房,还没有联系方式,只有结婚证。她虽然没有设计过自己的爱情,但也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婚姻。

忽然,她他想起到公司找她的徐良和路建设,正是赵旭东联系到的。就拿出他俩留下的联系电话,接通后,正是徐良,她试探着说:“不知道赵旭东联系徐先生时,有没有给你留下他的电话?”

徐良干脆地回答:“廖总放心,我有赵先生的联系方式。”刚要报号码,廖悦兮犹豫着说:“那就麻烦一下徐先生,替我转告一下赵旭东,让他给我这个号码打个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在廖悦兮的手机上,她接了起来,那头传来赵旭东的声音:“你好,廖总。”

他称呼自己“廖总”,廖悦兮一时失神,不知道说什么。

听不到廖悦兮说话,那头又说:“请问,廖总有什么事吗?”廖悦兮似乎有点生气。赵旭东沉默了一阵,说:“廖总要是没事的话,我就挂了。”得不到任何回话,赵旭东干脆掐掉了电话。

廖悦兮暴怒,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床上,事情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可转念一想,自己想象的又是什么样的情形呢?她站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不知道该怎样发火。

廖悦兮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感觉对赵旭东,没有那么恨了,就又拿起手机,按赵旭东打来的电话,回拨了过去。

她正在怀疑赵旭东是不是因为自己电话中没说话而生气的时候,赵旭东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廖总,晚上好。”

廖悦兮就又有点生气了:“你为什么叫我廖总?”

“哦——”赵旭东平淡地说,“按整天算,我还是你的雇工。”

廖悦兮真的想骂几句,但现在心情好,不和赵旭东计较什么,也尽量平淡地说:“有点事情,现在可以回家来吗?”

那头好像犹豫了一下,只答应一声“好的”,就挂掉了电话。

这段时间,廖悦兮一直在逃避这件事情,现在既然直面了,她认为,应该和赵旭东面对面把这件事情说开来。可到底怎么说,却完全没谱。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有什么包办婚姻,说来太荒谬了,还是赘婿上门。法律压根就不会支持的,离婚易如反常。可另一方面来看,爷爷的决定,似乎不好违背,更何况,爷爷闭上眼睛前,似乎是什么力量支持着他,直到把她和赵旭东的手放在一起。每当想起那个情景,她就揪心地疼,说不来是疼自己还是疼爷爷。反正,目前这种冷战状态,无论对自己还是对赵旭东,还是对家族,都没有任何好处。至于如何处理,不妨先看看赵旭东的态度。

赵旭东到来时,大概是晚上十点。听到响动,廖悦兮来到院子里等他,她害怕惊动父母,就提出和赵旭东到外面谈。

春天的夜还是有点凉的,虽然是繁华的城市,这一片旧居民区却一点也不热闹,连灯光都不多。两人站在巷口处比较僻静的地方,谁也没有开口。

一阵夜风过后,看着赵旭东的身影,廖悦兮忽然生出一分同情来。这个还算是俊朗的年轻人,虽然来自农村,虽然家境贫寒,虽然没什么能力,毕竟从部队上回来,经受过艰难磨练,本应该有自己的工作,建立自己的家庭,拥有自己的生活。可被爷爷带来自己家,被人看作是下贱的上门女婿,自己家人对他冷眼相看,甚至吃饭都不让他上桌,作为妻子的自己,何曾对他有过一丝的好脸色。他到底图的是什么?图财,图权,自己家能给他吗?图色?这些天来,他有过吗,他难道看不出,不仅现在,以后也不会有。能从自己这里得到的,除了侮辱,就是冷酷了。说自己是受害者,难道他就是得益者?

赵旭东打破了安静,低声问:“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该分开了?”

“不是!”廖悦兮下意识地说,吓了自己一跳,为何说得这样坚决。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分开,该怎样分开,但今天,肯定不是要谈和他分开的事情。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赵旭东问。短短几天,廖家给他带来的冷酷和侮辱,深深地伤了他的心,无论是出身还是家境,地位还是财富,他何曾受过这样的伤,难道所谓的历练,就是必须面对这样的家族这样的人?难道必须以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婚姻为代价?只是,廖爷爷那个愿望,那份期盼,似乎使他强硬不起来。他在忍着愤怒努力地去做,好像要还债一般,用默默的付出,补偿似乎存在的亏缺。眼前这张绝美的脸,绝对不会使他沉沦,除了善良和单纯,不会有什么打动他的了。

“两件事,”廖悦兮说,“第一,向你道歉。昨天晚上,你勇斗那两个保镖救我,我没看到,但不应该误解你,说你怯懦。”廖悦兮不藏心事,直言快语,说出来,心头轻松。

“不需要道歉,我收了五百块钱,就应该尽到一个保镖的责任。”赵旭东说。

“今天,你又替我找到徐良和路建设,”廖悦兮抬起头,真诚地面对赵旭东,“按照约定,我还应该付给你五百元。”她顺手递上早就准备好的五百块钱。

“谢谢,”赵旭东伸手接过。出乎廖悦兮的意料,他没说什么举手之劳,也没说什么夫妻之间不必客气。她感觉,赵旭东一定很需要钱,而且没能找到什么工作,否则不会应聘什么保镖。他的安置费,付给了归一做了出诊费。又把二百万给了自己,不知道这几天他住在哪里,怎么吃饭。

她有点自责,但凭她对赵旭东的反感和排斥,还做不到感动和关心。只是说:“我从你那里拿走的所有钱,过段时间我会还你的。”

“那倒不必!”赵旭东不假思索地说。“那些是我应该给你的。”

廖悦兮又很不理解地看向他,五百块钱,不客气地收下了,二百多万块钱,却干脆利索地要拒绝,这个人,这么讲道理,有原则?

“好了,天晚了,有点冷,早点回去吧,有什么事,别为难,尽管和我说。”赵旭东示意她回家,准备站着目送她。

的确,很晚了,有风。廖悦兮说:“要不,你也别走了,今晚还住家里吧,毕竟这里还算是你的家。”

“好吧。”赵旭东就迈开步往家走,廖悦兮紧紧跟上。

可没料到,一开大门,就看到一脸阴沉的廖如华和王花。

看到两人进门,王花立刻大喊:“你和他在一起?这么晚了,干什么去了?”

廖如华也跳过来,狠狠地说:“这么大的姑娘,怎么能够不爱惜名声,这么晚了,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赵旭东心底冷笑几声,没说话。

廖悦兮低下头,怯怯地说:“对不起,我错了。”

王花指着赵旭东大骂:“你能不能要点脸,别缠着我家悦兮,他可是一个清白的姑娘,不要让她的名声毁了好吗?”

赵旭东惊怒地说:“什么,我俩可是有结婚证的——”

“结婚证——有什么屁用?”廖如华也骂道,“一张破纸就能捆绑住我家悦兮?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别癞蛤蟆想吃天天鹅肉。你们尽快离婚吧,别拖累悦兮了。”

“是吗?“赵旭东忽地转向廖悦兮,“你也是这个意见?”

“我——“廖悦兮心乱如麻,不知道该说什么。父母的话,未尝不代表她的想法,只是,她万万不会说出这样恶毒难听的话。但若是立刻拿定主意和赵旭东离婚,好像也不是她的主意。她从来都是对父母亲言听计从的,没有过什么叛逆和反抗,否则,就不会在定婚的当天答应爷爷了。那天,本来就不是自己的本意啊。感情方面,她几乎是空白,与她的学识严重不成比例,她没有任何能力处理这种复杂的感情,当然现在说不出什么能表达她心声的话来。

士可杀而不可辱,赵旭东愤怒地说:“行,原本也是你廖家要我上门的,我同意离婚,早就说过,什么时候都可以,但请别侮辱我,在人格上,我们是平等的。”说罢,转身出门,大步离开。

“但愿你说到做到,能像个男人。”廖如华在他背后大声喊。

王花长嘘一口气,轻松地说:“终于可以把这条狗赶出去了,明天就给悦兮找个好人家。”

廖悦兮吃惊地看着父母,想不到他们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赵旭东那句“我们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如巨炮轰击一般,让她一阵心疼。她忽地冲出大门,夜色中,只有寒风,哪有赵旭东的影子?巷外传来一阵汽车马达轰鸣声,但不应该是赵旭东的,他怎么会有车?接着,几声人的痛叫传来,令人头皮发麻。

“一定是赵旭东出事了。”廖悦兮心头大急,但黑漆漆的巷口像巨兽张开的大口,浑身打颤的她哪敢走去。廖如华和王花赶快拉她进家。她挣扎着说:“赵旭东,他——”王花恶狠狠地说:“不要管他,死了正好,省得离婚。”

而巷外,徐良和路建设两人,冷笑着对倒在地上的几个混混说:“已经是第三批了,司达才那混蛋该完蛋了。”

第二天上午,解莉高兴地给廖悦兮打电话说:“悦兮姐,你看新闻了吗?司达才,那个大坏蛋,完蛋了。”

那天吃饭时,赵旭东说到矿山机械公司的状况,廖悦兮虽然嘴上没怎么说,但赵旭东的话,她还是听进了心里。一旦准备复产,先前的债务就成了大问题。她让会计一查,吓了一跳,怪不得赵旭东说资不抵债,原来,矿山机械公司濒临破产,是因为债务高达三千多万。果真,她千方百计贷来的两千万,差点打了水漂。

她打定主意,要去找奶奶,于是拉了父母亲一起去。

廖家一派喜气洋洋,原来,长孙廖介文即将学成归国,准备担任廖氏集团总裁。为迎接他,全家上下都在积极筹备。

面对廖悦兮提出的问题,刘氏老太一点也不意外,他瞅着廖悦兮,说:“是啊,你说的一点不错,这个公司你没接手的话,它就破产了。”

廖悦兮不知道奶奶是什么意思,硬着头皮说:“可是,奶奶,如果还不清债务,是没法复工投产的,拖一天,我们就会继续亏空一天。”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些?”老太太的目光不善起来,盯着廖悦兮,很严厉。

“奶奶,那债务是之前的,我哪怕从零开始,也比这负三千万合理吧,现在,我怎么着手?”廖悦兮禁不住提高了声音。廖如华也帮腔说: “是啊,妈,这么多债务,悦兮不好办啊。”

刘老太太冷哼一声:“那你们找上我,是要做什么?”

廖悦兮直截了当地说:“奶奶,集团把之前的债务还清,我可以白手起家。”

刘老太太不屑地看着她,像看一个傻子:“悦兮,你别这么无理好不好?”

廖悦兮,傻眼了:“奶奶,我怎么就无理了?”

王花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 ,此时扯了一下廖悦兮,低声说:“跟奶奶说话,态度好点。”

刘老太太狠狠地拍了一下茶几,吓得廖如华和王花浑身哆嗦。“廖悦兮,你好大的胆子,这种要求也敢提?”她愤怒地站起来,一手指着廖悦兮,“亏你爷爷那么看好你,还想着把整个集团交给你。要是那样做了,廖家没几天就败在你手中了。连一个机械公司都处理不好,还想掌控大集团?你有什么能耐?不就是多念了几天书吗?你有盼兮做得好吗?”

“可是,奶奶,这三千万——”廖悦兮还想据理力争。

“妈您别生气,身体要紧。”王花赶快扶住刘氏老太太,回头狠狠地瞅了廖悦兮一眼,“气坏了奶奶,你能担当得起?”

刘老太太愤愤地坐下,声音放缓了一些:“如果,集团能给机械公司还得上那三千万,何至于让公司到了破产地步?要是公司日子能过,何至于交到你手上?”她摆摆手,悲怆地说:“廖老头子把倔强当本事,一个集团亏得像筛子,缺的何止这三千万?你来向我伸手,我去向谁伸手呢?”

“妈您消消气,”廖如华低声下气地说,“悦兮她还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刘老太太似乎原谅了廖悦兮,“罢了,我不会和个孩子一样的。悦兮啊,奶奶正是看你有能力,才把这个摊子交给你的。现在,你接手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开工?整个集团,也只有三个作坊能维持家族开支了,盼兮的劳保公司虽然有收益,那点钱,是用来作外交的,你辛苦点,赶快让公司赢利,你大哥介文回来接手集团后,需要很多开支的。”

正如她自己说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碰了这么大个钉子,还落到了很快赢利的任务。她不知道怎么走出廖家大院的。回到公司,失神了半天,走投无路,决定再给不凡金融公司打个电话,碰碰运气。

她磕磕绊绊地把再需要三千万的意思说出来,那头的经理居然爽快地说:“没问题,廖总,下午我们就可以签定合同。”

听说解决了资金问题,廖如华也高兴地说“悦兮你真有能耐,我找一下盼兮,让她帮着联系一下产品销路,她们劳保公司和煤矿一直有业务,肯定会帮忙的。”

何芬芬开着粉色的宝马车,带朱菲儿找到归一的归安堂。医馆不小,但很冷清,没有一个病人。柜台后坐着的姑娘,美得惊人,也冷得惊人,正所谓“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何芬芬问:请问,“归一大夫在吗,我们想看病。”

姑娘冷冽的眼神扫过,不客气地说: “我哥只诊治疑难杂症,一般小病他不会出手的。”

何芬芬抢着说:“我们正是有疑难杂症,其他医生都治不了的。”

“什么病?”帘子一挑,归一从里间出来。

“归大夫,”何芬芬赶快把朱菲儿推上前,“请您为她诊治。”

朱菲儿本想坐下来,伸出胳膊让归一号脉,可归一没有示意她坐下,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归一盯着朱菲儿看了十几秒,看得朱菲儿直心虚。

何芬芬忐忑地问:“归大夫,她这病——能治吗?”

“先天严重不足,身体缺乏吸收功能,营养大量流失,命不久矣。”归一平平地说,“这是天命,医院的确没法医治,不过,我可以。”

朱菲儿露出笑脸,狂喜不已:“那就请归大夫为我医治,必当重谢。”

那位冷艳姑娘插话说:“知道规矩吗?要看病,先付诊金。”

“哦——”朱菲儿尴尬地问“应该付多少诊金呢?”

“治你的病,得用逆天手段,至少五百万。”归一淡淡地说。

五百万!何芬芬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说“你怎么不去抢?”她知道这家医馆够黑,可还是没想到有这么黑。

“五百万!”朱菲儿也傻了,喃喃地说。她俩只是个勉强的富二代,家族中的钱,根本不可能支配。朱菲儿家最近又接了两座矿,家里肯定没有多余的钱。就她两人的能力,拿出一两万有可能,五百万,那是天方夜谭。要不然,何芬芬借给廖悦兮的,就不止一万了。

归一转身进了里屋,那冷艳姑娘也懒得看她俩。

“医者仁心,”何芬芬一咬牙,冲里屋喊,“归大夫能不能先为她诊治,我们慢慢还钱?”

里屋的归一没说话,柜台边的姑娘冷笑一声:“现在拿不出钱来,治好后就有钱了?你去医院打听一下,有没有赊钱看病的?”

朱菲儿失魂落魄地拿出手机,给父亲朱有能打了个电话,把事情说了一下,她并不抱多大希望,只是求生的本能驱使她这样做。

电话里传来朱有能的声音:“菲儿,咱们跑过多少医院,求过多少医生,他一个小中医,还能比大城市大医院的水平高?你碰到骗子了,不能信!有人给咱指了一条路,下午,爸妈就带你去碰碰运气,好不好?”

临走,何芬芬愤愤地在心里诅咒:“祝你这个破医馆早日倒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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