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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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雄城！黑水城！
刘淼以一己之力将四方界搅动的天翻地覆，范金明等人的死讯紧跟着求援消息接踵而至，木齐山庄、风雄城、雪月宗都还没来得及做出救不救的决定就得知了黑水城易主的消息。
如今八达城中的三大家族对于刘淼的迅速崛起也是喜忧参半，从这两次事件看来，刘淼的实力完全凌驾在各个势力之上。
三大家族已经从最开始刘淼的横空出世能够帮助他们牵制池家时的意外之喜，到现在暗暗担心刘淼的崛起将来会威胁到三大家族的担心上。
是战是和，各方势力都在权衡利弊，也都在静观其变，等待着第一个同黑水城接触的势力出现，就这样原本风起云涌的四方界竟然进入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之下。
范双成已经基本痊愈，不过现在的范双成只是个寻常人，没有了一身修为的帮助，范双成给人感觉苍老了许多。
在得知自己的三弟和大哥都已经毙命的消息后，范双成并没有太大的波动，仅仅是安排人将他们的尸首取了下来，装殓好葬入了范家的祖坟中。
刘淼也在范双成痊愈后将黑水城的权柄又交还到了他的手中，自己只是每天在城主府中安心修炼，等待齐芒的回归。
“刘淼，黑水城的仇这次算是报了吧？”
范双成找到了在黑水河边独自打坐的刘淼。
刘淼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现在的刘淼对范双成有些愧疚之感，原本答应范双成将来面对黑水城时由他出面清理门户，但是因为各种意外，竟成了如今这种局面。
其实刘淼清楚在范双成心里从来没有打算置范金明于死地，只是木已成舟，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以后我没办法再跟随你左右了，既然回到了黑水城，我就要对这城中的人和整个范家负起责任来。”
范双成的眼神突然黯淡了很多。
“而且现在的我也只会拖累你。”
范双成一身修为尽去，而且根基也毁了十之八九，以后再踏上修炼一途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双成，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只是很多事我们预料不到，也左右不了。”
刘淼缓缓睁开双眼，盯着波光粼粼的河面。
“将来呢？还有木齐山庄，你打算怎么做？还是让那姑娘帮你完成复仇的目的吗？”
范双成恢复之后听说了当天发生的事情，他没有询问刘淼那姑娘的来历，而刘淼也有意回避齐芒的话题，并没有给范双成讲太多。
“是啊，木齐山庄，那才是一切仇恨的终点。刘长来才是最应该神形俱灭的那一个！”
刘淼对刘长来的仇恨从来没有减少过，而作为罪魁祸首的刘长来也绝不可能获得刘淼的原谅。
“到时候，我会率黑水城助你一臂之力的。”
范双成说完这句话拍了拍刘淼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刘淼心中此时犹如一团乱麻，他感觉自己和范双成之间已经产生了隔阂，可能是这件事对范双成影响太大，也可能是范双成现在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变了。
坐在河边的刘淼久久不能平静，他的脑海中回想起齐芒的那句话。
“感情这玩意儿太多了会影响你的。”
“感情这玩意儿太多了会影响你的。”
“感情这玩意儿太多了会影响你的。”
... ...
突然那种无依无靠的孤独感又再次袭来，这种感觉当刘长松仙逝的时候就有过一次，如今的刘淼又陷入到了这种孤独之中。
范双成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最终他还有自己的家族，还有黑水城，还有范文宁这个妹妹。
我呢？我有什么？
又有谁能够陪伴着我？刘淼的眼眶变得湿润，眼前的河水也模糊起来。
也许，我永远只有孤独作伴吧。
这些天刘淼始终无法静下心来，即使是修炼也常常走神，以至于他都不敢太过深入，害怕自己会走火入魔。
今天刘淼决定去城中散散心，他去给范双成打了招呼就准备去渡口，来到城主府渡口的刘淼竟然看到了总是深居简出的范文宁。
范文宁似乎知道刘淼也要去城中转转，在渡船上等着刘淼。
刘淼登上了渡船，两人四目相对时，刘淼有些慌乱，而范文宁的双眼中则满是哀伤，原来那个古灵精怪的范文宁再也没有了。
“你... ...还好吗？”
渡船上除了桨声就是水声，刘淼被这沉默的氛围折磨的喘不过气来。
“还... ...好吧。”
范文宁声音有些颤抖，这些年来自己除了安心修炼什么都不去多想，她每日都只是把自己关在屋中。
而范金明也对自己这个妹妹没什么兴趣，似乎范文宁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而家中的各种变故，范文宁也从最开始的愤怒，到最后的绝望和接受。
长时间的沉默和独自修炼，就连这次城中的大事件都没能让她有什么变化，只是闲下来的她会偶尔去照顾一下自己受伤的哥哥。
渡船靠岸，刘淼上岸后想要回身扶一把范文宁，但范文宁已经自己扒着栏杆上来了。
范文宁向刘淼欠了欠身，然后独自一人走向城中，刘淼原本还打算在城里转转散散心，可和范文宁的相遇又让他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刘淼索性直接坐在了渡口处，就在那儿看着如常的黑水城，看着黑水城中的老百姓忙忙碌碌为了生活而奔波。
而渡口那头范双成也在遥望着远处的刘淼，他心中对家族的怨恨已经消散，他还是低估了家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当他感觉自己遭到了背叛时，自己立世的原则被践踏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能够做出很多疯狂的事。
但当机会摆在面前，或者有人替自己成为了自己心中的恶魔时，范双成才意识到自己永远流淌着范家的血液，对自己的亲人他还是无法做的那么决绝。
“我说什么来着？感情这玩意儿太多了是会影响到你的。”
齐芒的声音突然出现，刘淼有些恍惚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他回头一看发现齐芒竟然站在了刚刚的渡船上。
“这才几天时间，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刘淼有点诧异，齐芒这么快就从炎焱界回来了。
“有人去了，用不着我再跑一趟了。”
齐芒轻轻一跃跳到了岸上，然后摆弄起自己鳞片化成的衣服。
“那咱们现在去干嘛？”
刘淼现在非常迷茫，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干点什么，刘长来把持的木齐山庄靠现在的自己根本没办法撼动，而这次他压根想都没想过让齐芒插手木齐山庄的事。
“还能干什么，走吧，跟我去好好历练历练，以你现在的能力，等你接班不得几百年之后了。”
齐芒知道刘淼心中所想，这次她没有提去木齐山庄的事，只是刘淼的心理变化让她有些不安，太多情感的羁绊会影响到刘淼。
“恩，就听你的吧。”
刘淼眼下迷茫的状态让他似乎失去了方向，他不知道自己在斩下刘长来头颅的那天还要为了什么继续活下去。
变强大？他变强大的动力就是为了复仇，如果自己强大到能够完成自己复仇的计划，那他还要为了什么继续活下去？
继续让自己活得有目标有意义？
他是个如此孤独的人，孤独到没有人挂念自己，也没有人让自己去挂念，孤独到自己只剩下复仇这一件事去做。
既然如此，那就跟着齐芒去修炼吧，去努力变强，当复仇之火熄灭的时候，就让他成为这四方界的界卫吧，至少那样的他活的还有意义，活的还有目的。
刘淼辞别了范双成，就跟着齐芒离开了黑水城，这消息也慢慢被四方界所知，原本还紧张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很多，而微妙的平衡似乎也被悄然打破。
如今的黑水城又恢复了往日景象，因为刘淼的离开各方势力的关系又成了原来的老样子。
针锋相对的风雄城和八达城，继续召集力量加强自身实力，不过因为忌惮刘淼的存在，黑水城如今的地位十分超然，没有人拉拢也没有人针对，而这次木齐山庄倒是旗帜鲜明的投入到了池家的怀抱里。双方虽然气氛又紧张起来，但都是一些小打小闹，谁都不知道如果事态闹大了，会不会刘淼突然出现，须臾间又是一场场屠杀。
四方界的界眼处，刘淼正在被齐芒一遍又一遍的虐待着，原本自己引以为傲的修炼资质在齐芒面前一无是处，而四方界修炼功法和所谓的精气念气在齐芒面前都是小儿科，刘淼也真正知道了所谓气的修炼是为了什么。
“当气的修炼到达巅峰，飘渺无形的气就会化无形为有形。而自己的身体则将会和有形的气结合在一起，那是更直接的肉体蜕变和精神力的增强。
通俗点来说，如果修炼一途好像炼制丹药一般，那最开始对气的修炼就好比你采药、收集炼制丹药材料的过程。
你对气的修炼越精纯越到位，也就意味着你采集的药材越珍贵越全面。
而化无形为有形的过程就是炼制丹药的过程，集众多材料于一身，最后炼制出威力倍增的丹药。
而你自身的身体就是最终你炼化成的丹药本身。
这个过程被称为筑基。”
齐芒为刘淼详细讲解着修炼的细节，这些本该是只有破界而出的人才可能接触到的东西，如今刘淼因为机缘巧合已经提前知晓了，这对他自身的修炼可谓是大有裨益。
“化气境，筑基境，凝神境，开悟境，平天境。
这是修炼一途的五大境界，每层境界的突破都意味着自身实力的突飞猛进。
而当你突破到更高境界时，下层境界的人对你来说就好像蝼蚁一般，因为他们在你眼中就好像透明人，你对他们的一招一式，一举一动都洞若观火。”
齐芒的话再次震惊到了刘淼，自己只是在化气境界就修炼了这么久，而且还没有达到突破的水平，可化气境界之上竟然还有四层境界，刘淼从未像现在一样感觉自己如此的渺小。
他看了看自顾自普及修炼知识的齐芒，脑海中在猜测她到底达到了哪一层境界，只听得齐芒脱口而出。
“我最次也是个凝神，虽然不知道是几阶，不过应该也不会太差，毕竟条件有限，我自己也测不出来。”
齐芒的话让刘淼直接愣在了原地，凝神境？
比他们这些苦苦修炼的人高出了整整两个境界？！
难怪齐芒在击杀范金明时就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那每层境界都有多少阶？”
刘淼继续问道，练气的境界就有九阶，修炼到第八阶境界就花费了自己这么久的时间，真不知道将来想要有所突破还有多少沟沟坎坎要去翻越。
“这个倒是都一样，每层境界都有九阶，四方界起名字倒是挺下工夫的，你也就是个化气境七八阶样子的入门修炼者，什么永不灭，道可期的听起来挺厉害，实际上一点都准确。”
齐芒一脸不屑，口气中带着对刘淼乃至四方界的鄙视，什么不可灭、道可期的，这四方界的修炼者真是境界提升不咋行，咬文嚼字第一名。
刘淼彻底被齐芒的境界所折服，而只有达到了凝神境的人才有能力来守卫界眼，这也难怪上界要派人来守卫界眼，以他们的实力能够到达界眼的所在地都是个巨大的挑战。
也就是说像四方界这样的小界中都有一个超然物外的变态存在，他们守护着各个小界的界眼。
这不仅是守护一方安宁，也需要守住自己的本心，如果心性不强的人去守界，谁知道会不会自己就变成那一方天地中最大的危害所在呢。
如果说对刘长来和木齐山庄的仇恨没有变，对自己复仇之后的生活刘淼仍然感觉漫无目的。
那在齐芒这一番话之后，至少刘淼了燃起了对提升修炼境界的强烈愿望，四方界终归太过渺小，还有更广阔的世界，更高的境界等着自己去冲击。
刘淼突然感觉自己的世界充满了无限可能，如果复仇的日子是为了父亲和自己而活的日子。
那在复仇之后前往更广阔天地和冲击更高修炼境界的生活就是刘淼留给自己的生活吧。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如此也算是活的有意义，也算是有意义的活着吧。
齐芒看着刘淼竟然开心的笑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刘淼终于又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