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能说的缺考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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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另外绝对不能招惹的一位，他……”
语气依旧稍显低沉，而正在这位大四学姐，脑海中构思着应该如何向这些、还尚不清楚任何情况的“初生牛犊”们介绍时，一道节奏感极强、穿着皮鞋踏近的脚步声，却自楼道走廊间清晰传来，瞬间令她本还深沉的面容，陡然一僵。
“天啊，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快、快、快，大家赶紧分开来站，不要围簇在一起！”
尚还处于茫然不知所措状态中的，一众新生学弟学妹，刚被学姐这一通转变的催促，弄得索然无味，紧接着耳畔就传来了，一道沉重的中年男子厉喝声，让始料未及的他们，身子狠狠抖了一个激灵。
“都围在一起做什么呢？全部站好了！马上就开始点名报到，按专业和班级次序，依次进行注册。”
吩咐之声落下，很快原本散乱得三五成群的设计学院学生们，都开始脚步利索地分开排队站好。
一些还未反应过来的新生，似乎隐隐约约也瞧出了什么，眼神飘忽地，偷瞄了前方这位喝声主人一眼，忙跟着凑进了自己班级所在队伍里面。
熙攘的脚步声，很快随着一众学生们整齐站好而渐弱。
立于整个大厅正向前方的中年男子，视线锐利地扫视开去，环顾了大概数秒钟的时间后，才算勉强满意地收回目光，转身步伐坚毅地，走进了一旁的办公室。
“从艺术设计专业大一新生开始，五人一组，带上本学院录取通知书，依次进来注册报到。”
低沉而不带任何语气的吩咐，自他走进的学生办公室内骤然传出，顿时就让在场的所有学院新生，心中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紧张压抑的气氛。
更有甚者，一些刚听到了那位学姐最后话语的，似联想到了什么，面色当即就有些错愕了起来。
“学姐说的，另外一个绝对不能招惹的人，该不会就是他？”
“他好像是我们学院的教导主任吧？人看起来好凶啊……”
“怎么办，还没有来得及向学姐问清楚，他到底有哪些不能得罪的地方呢。”
在整齐排着长廊的，设计学院艺术设计专业大一新生队伍里面，此时此刻，不少或胆小或谨慎的心思，都开始各种胡乱臆测。
不过愈发这样担心，他们面上的神情，也跟着同样愈显忐忑与紧张。
时间悄然流逝着，进进出出的报名人流，依旧安静地持续络绎接连，许多人想象中的意外，都没有发生。
不过这样的气氛，也并没有一直下去，当轮到了其中一名，身穿荧光绿色格子衫的棕褐色长发少女时，报到的注册办公室内，终于传出了那位中年男子的话语声。
“秦嘉若同学，你能向我、和你的班主任解释一下，有关你大四学期末，缺考工艺美术课的缘由么？”
这道显得依旧极为严肃的低沉质问，幽幽地突然传出办公室外，瞬间便令在场的不少老生，脸上神情开始显得异常不自然起来。
身旁一众新生看在眼里，流露出来的，却满是不解与疑惑。
“秦嘉若？刚才一直在排我后面、现在走进去的那个位身材高挑的棕发女生，原来就是秦嘉若么……”
已经注册和报完到出来，这会儿正陪着林莎，靠立等候在大厅玻璃围栏边的沈芊榆，在听见了这个正找寻的熟悉名字时，微弯的黛眉，倏然轻轻一挑。
不过还不待她为此而感到喜悦，这位所谓教导主任的一句反诘话语，却将她情绪一下子绷紧。
他说，秦嘉若缺考了上学期的工艺美术课结业考试，这又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她听自己的父亲沈轶口中常说，秦琛阿姨的两个女儿中，姐姐秦嘉若，那可是一位品学都极为兼优的好学生，成绩历来在整个年级，可都是时常名列榜首。
因此这种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恐怕换了谁，估计多少都会觉得有些讶异。
“因为结业考试的那一天，是腊月初七。”
清冷而果决的回答，自注册办公室内，垂发少女檀口中幽幽传出，却听得包括外面几乎所有新生们，都充满一头的雾水。
这日期与参加考试之间，有什么不可言说的冲突么？
这似是而非的解释乍一出口，当场便令原本已经逐渐安静下来的楼道大厅内，再度有着各样窃窃嘀咕的私语声传开。
而与之相反的，在并不算多宽敞的办公室内，此刻气氛，却逐渐变得略显压抑。
不过这其中若要数唯一一位，在场的学生神情表现出另外一种状态的话，就得算从起初到现在，一直便靠立与大厅角落玉石墙边的，这位高挑马尾少女了。
舒曼笙停驻了不知多久的视线，突然间转移开来，原本失神的双瞳，瞬间回复了黝黑的晶莹光泽。
她螓首微抬，目光挪向身旁的办公室方向，黛眉稍蹙，却依旧沉默着。不过那美艳的容颜之下，却换上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
“然后呢，你那天有什么事情？又为什么事先没有请假？”
身为设计学院教导主任的夏惊雷，也就是此刻负责注册事宜的、这位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目光正炯然地盯住站立于办公桌前的秦嘉若，话语微顿，面上挂着一如既往的严肃神情。
一旁作为其妹妹秦嘉淇所在专业与班级的班主任季耘，瞧在眼里，亦暗觉心惊。
而她之所以并没有选择插话，或许也是想弄清楚，秦嘉若接下来真实的抉择吧？
“有些私事，必须要在那天做。至于为什么没有请假……夏主任，我可以选择、不回答您这个问题么？”
秦嘉若修长细弯的睫毛轻颤着，美目眨也不眨地，与夏惊雷紧紧对视，而那说出口来的回答，却又令轻掩的办公室门外，本就悄悄议论不断之声，再度炸开了锅。
“哇噻——”
“有没有搞错，也忒有个性了点儿吧？”
“瞧见没有，女神级别的学霸，连翘考都这么振振有辞。你们以前想过的那些翘课理由，简直都和人家相比，不在一个档次啊。”
“诶诶诶，等一下。学姐不是说那个谁谁谁，绝对不能够招惹的么？那现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啊？”
“我哪里知道啊？再听下去就知道了呗。那不然，你再问刚才那位学姐去？”
……
各种充斥不同情绪和语气的言论，在新生扎堆的簇拥人群中，几乎被大家纷纷当成了奇闻新鲜事儿般，如蝴蝶效应传递开去。
兴许是他们也从未曾想过，在溯宁大学这样高等的国家重点优秀大学里面，也会出现这种，学生与教学主任直接呛话的场景。
新生注册办公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一触即发，夏惊雷以及秦嘉若两人，目光交相对视，谁也没有要挪移开或退让的意思。
一旁看在眼里的季耘，无奈地瞅了瞅两人，转而轻摇了摇头。
“夏主任，我看还是算了吧。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情上，嘉若她……”
“季老师！你先别插话。我清楚秦嘉若，是一位学习成绩十分优异的尖子生；这点上，我没有怀疑。但缺考不报这种事情，关乎的却是一名学生的品行，所以，我今天必须问清楚！”
夏惊雷拍案而起，赫然站立在了季耘身前。这滑稽的一幕看上去，倒有点像他在朝着季耘，发泄自己心中的情绪。
不过虽说如此，但夏惊雷的语气，严厉之中却并没有任何情绪的躁动，可见他依旧在讲理，还尚未有发怒的迹象。
立于两人身后，娇躯静立原地许久的秦嘉若，原本打算继续保持沉默，但瞧得眼前的状况，也终于迈开了脚下莲步。
她再度来到季耘身前，面对上威严赫赫的夏惊雷，清丽的俏脸之上，竟突然展颜一笑。
“夏主任，对于我的缺考，我很抱歉。虽然不能明确给您一个答复，但不代表我想要逃避责任。所以，不管学院会因此给予我什么处分，我都欣然接受。”
“秦嘉若！你——”
少女俏脸上那淡然自若的神情，看在夏惊雷眼中，反而愈发令他情绪有些烦躁起来。
很显然，秦嘉若根本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产生重视。不过看如今的模样，恐怕再说下去，也只是多费口舌了。
“好了，你先出去吧。”
话语戛然而止的夏惊雷，重新坐回了身后的靠椅上。而一旁的季耘，这时方才伸手，将注册登记表从桌上收回，然后抬首望向秦嘉若，微不可察地轻声一叹。
秦嘉若螓首轻垂，俯身朝着夏惊雷微微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缓步，掩门走出了办公室内。
“下一组，艺术设计专业研一新生：舒曼笙、林莎、饶霁月、沈芊榆、向琳。”
神色微顿地，与身侧季耘对视了一眼，夏惊雷收起原本严厉的目光，整理着自己的情绪，稍微片刻过后，再度朗声开口，并将视线投向门外。
“吱呀”的推门声传出，迎面而入的，是该专业研一新生里，报名顺序上的最后五人。
而这五道或熟悉或陌生、却同样靓丽的倩影，乍一出现在注册办公室内，便立即吸引来了周遭，不少其他教学老师的目光。
倘或仅从容貌气质上来看，五名少女中，自然当属，在兴远便有着“书画笔卷颜如玉”之称的舒曼笙，最为拔尖。
那清丽容颜下的冷艳，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仕女一般。
也难怪流传在兴远大学论坛上的、上届校园女神评选赛中，她能够不靠任何亲和力拉分，仅凭借一身脱尘气质，便成功夺魁当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