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河面浮尸（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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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们找了两天，对浮尸的身份信息还是一无所获。
让靳明月担心的还有秋生的下落。
晚上放衙了之后她去了一趟冬儿他们过夜的庵里，有一座尼姑庵的主持收留了不少女灾民在庵里过夜。
得到的消息是秋生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托人带什么话回来。
秋生失联了三个晚上，靳明月更加担心了。
浮尸案方面，靳明月向孟大胡子提议一个小组继续打听消息，自己则再回到河边去勘查，看看是不是还能发现点什么。
第二天一早靳明月和李冲就来到了河边，两个人各勘查一边河岸。
靳明月把勘查的重点放在了尸体发现地点到第一个村庄之间的三里路上。村民们说他们没有注意到任何异常，原因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是案情发生在晚上甚至是大家都睡着了，二是事情发生地点在没有居民的路段。
靳明月观察着河两岸的地理环境，河边是农田，农田挨着农田，远处之后就是连绵的山。
受害人有没有可能是从山那边过来的呢？
看来要加大搜索范围了。
靳明月和李冲围着河的附近找了一天的线索，精疲力竭回到衙门，才刚喝了一口水，听说外面有人来报案，说丈夫失踪了！
大家匆忙跑到大堂去，大堂站着一个妇人。
妇人见到他们就开始嚎啕大哭说自己丈夫不见了，孟大胡子让她先别顾着哭，把事情说清楚。
妇人杨氏和丈夫杨红三也是一起逃难来的青石县，昨天一大早丈夫说去找点活干结果一直就没回来了。
“大嫂，你丈夫不是说去找活了么？没准他找到活了一时回不来而已。你这是自己把自己吓哭了。”李冲劝她道。
“不会的，他找到活也不会不管我，他整天就怕我饿着冻着，原本这次乞讨他都不答应我来，怕我受委屈了。我软磨硬泡他才答应我跟来，他什么事都不让我做，每天要到的食物都非要拿回来让我先吃第一口。你说他怎么可能突然走了两天一下子音信全无嘛？”妇人说着说着又开始担心起丈夫，眼泪鼻涕全出来了。
看来这丈夫非常宠爱自己的妻子，确实不太会对妻子不闻不问。
靳明月问她：“你丈夫可有什么特征？比如长相，年龄，体型之类的？”
杨氏：“我丈夫今年三十，身强力壮的。”她看了一圈在场的捕快，指着李冲说道，“高矮胖瘦和他差不多，不过这位捕爷远没有我丈夫英俊！”
猝不及防，大家伙儿噗嗤一下全乐了，一想人家丈夫没了正伤心呢，只好憋住笑。
李冲无辜被踩了一脚，也只能硬忍住。
靳明月又问：“你丈夫平时有没有关系近的人？比如他有可能和谁一起去找活？”
“原本在来青石县的路上认识了个朋友，可是刚到青石县没多久人就不见了，估摸着瞒着我们去了别的地方。”
“为什么要瞒着你们？”
杨氏：“那人总嫌乞讨太丢人，说是他父母逼着他出来的。我丈夫好心，总是劝他好好屯点粮食回去带给家人，后来在青石县待了几天人就不知道去哪了，我猜是他不想听我丈夫整日教他道理就走了。”
“那人外貌特征如何？失踪有多少天了？”靳明月追问。
杨氏略回忆了一下：“我们在青石待了有半个月了，他离开怎么也得有四十来天吧？年纪和我丈夫差不多，但是身体可没我丈夫强壮，相貌也没有我家丈夫英俊。”
靳明月拉起杨氏的手往门外走：“你跟我来！”
大家都不明白靳明月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便也跟着过来，直到见她拉着杨氏就往验尸房去了，这才明白她要做什么。
杨氏见到尸体吓得立刻尖叫了起来：“啊！”
靳明月拉住她：“你看看是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个朋友？”
杨氏捂着眼睛拼命摇头：“我不看我不看，吓死我了！”
“你只要看一眼，如果他真是你丈夫的朋友，没准和你丈夫失踪有关系，你不想快点找到丈夫吗？”
杨氏犹豫了一下，说：“可我还是怕呀，看一眼以后忘不掉可怎么办？”
靳明月只好退一步：“那你告诉我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去确认。”
杨氏仔细想了想：“他是招风耳，长的又肥又圆，我丈夫有一次还特地说过这事所以我记得。还有他眉毛也特别浓黑还粗，再是……”
“再是什么？”靳明月追问。
“刚才那人身上的衣服和他也很像……”
靳明月和孟大胡子走进验尸房，尸体的耳朵和眉毛还真的符合杨氏的描述。
孟大胡子问杨氏:“那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他只说他叫大马，跟我们一样是从荃县过来的。”
大马从失踪到被发现尸体，身上被打的淤痕说明了他经历了不为人知的过程，可是这些该从何着手去了解呢？
靳明月今晚的晚餐是于大娘做的面条。自从住进了衙门起，于大娘总是对她照顾有加，有时候她想帮着分担点家务可于大娘总说让她去歇着，靳明月觉得白吃白喝实在过意不去，就跟于大娘说等自己领了俸禄一定把饭钱都算给她。
于大娘乐呵呵地说：“多个人多双筷子而已，我可不会收你的钱。你不嫌弃我这双手污秽肯吃我做的食物，就算是给我最大的回报了。我是稳婆，这双手虽说接生了不少小生命，可也摸了不少死人尸体，有些人可是忌讳的很呢！你一个富家小姐肯吃倒是很令我吃惊。”
“我没这些讲究，再说我也算不上什么富家小姐。靳家……真的很有钱吗？我看连个下人都没有。”
“靳家怎么说也是经商人家，而且听说生意做得还挺不错。以前好像也有过丫环管家的，他们传是你娘喜欢自己操持家里，就把几个让你遣散了。多的我也就不知道了，你家是本分人家，没什么人谈论。”
两人正说着，更夫老东提着锣走了进来。
衙门有两个更夫，一个名字里有个东，又因为年纪大了，所以大家都叫他老东。他还有个搭档是后来的，被大家顺势叫做了老西。老东和老西每天晚上一人拿锣，一人手中拿梆，打更时两人一搭一档，边走边敲，“笃笃———咣咣”。
于大娘开口：“老东，有事？”
老东对着靳明月说道：“我刚和老西准备去打更，门口有个后生说想找靳捕快，请我进来叫一声呢！那后生怪斯文的，还对我老头子客客气气地，我就进来替他说一声。”
斯文的后生，大概就是韩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