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法家五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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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宪轻咳了几声，随即铿锵有力道。
“我认为，国家有五大蛀虫！儒者！纵横家！游侠！患御者！还有奸商！”
此言一出，先前还吵闹的大殿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好像都傻住了，台下顾雨焕眉头紧锁，突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浑身泛起一股子寒意，龙椅上的李明乾先是面色不解，随后便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
众位大臣，要么疑惑不解，要么面色通红，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将魏宪撕碎一般。因为这儒者，可就直接包含了在站的一半以上的人，甚至是包括了魏宪自己。
“肃静，让他说完。”李明乾察觉到了气氛不对，一声呵斥，让蠢蠢欲动的众臣重新安静下来。
“谢陛下。”魏宪先是向高台上的李明乾行了一礼，紧接着就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
“诸位是否在疑惑，这五蠹，第一个为什么是儒者呢？”
经过魏宪这么一问，台下瞬间就吵作一团。
“魏宪，你最好今天给我一个解释。”
“就是，林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们可就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了！”
......
哄闹声，谩骂声，不绝于耳，这些都在魏宪的意料之中，前些时日，自己接手了北境的重建一事，因为禁制官员们在其中胡乱捞油水，所以得罪了不少人，加上现在一番言辞都得罪了一些，新账旧账一起算，这些人没冲上来直接和自己火拼，就已经算是有些修养了。
“诸位，窃听魏某将话说完。”魏宪高声道，在场的所有人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倒不是说魏宪真有这个面子，毕竟能上朝议政的官员，哪个没点本事，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这个御史大夫淹死，可龙椅上还坐着一个皇上呢，他老人家刚刚可是才说了让魏宪把话说完的话，现在谁上去找茬，那不是纯纯就不想活了嘛。
“我说的儒者，并不是所有的儒生，不是所有读过诗书的人，而是那些光拿着朝廷俸禄，坐在功名之上，却一点实事不作，是不是还会拖一拖后退的酸儒腐儒，这些人，对国家一点用处也无，还满口仁义道德，之乎者也，这样的人，难道不是蛀虫嘛？”
此言一出，大部分官员的脸色都好了不少，魏宪这话雷声大雨点小，说的还是那些老掉牙的调子，没人真正在意。
龙椅上的李明乾，那满脸感兴趣的表情也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那么爱卿，你想怎么做呢。”
“很简单，废除太学！”
话声未落，一些穿着官服的老儒生就先破口大骂了起来，那气势，简直比当时骂阻止开战的张正峰还要凶。
“儒家，提倡恢复周礼，崇尚旧制，殊不知，日月不变而时已变，当时的那些理解，放到现在，早就不堪重用，而儒门，还在强调那些无关痛痒的东西，诸位觉得，这太学，这教授这些无用之技的地方，还有必要存在嘛！”
“哼，你嘴皮动动，就能颠倒黑白嘛？满朝上下，多少官员乃是出自太学，太学又为时间学问做出了多少贡献，你一个区区黄口小儿，就想在三言两语之间对太学诬陷诽谤，真是不知所谓，依我看，你这个御史大夫，才是该废除的！”
“没错！”
“对！”
一个大学士带头反驳，剩下的官员们纷纷效仿。
“哦？黄大人，您觉得，我说的不对吗？”魏宪斜眼看了一眼刚刚开口的大学士，心中立马就有了底。这是一个在太学研究了半辈子的学问的人，腹中确实有些东西，但他，不能阻止自己的宏图大业。
“哼，不然呢？”
下面吵着，但也都在掂量着一个度，不会出现喧闹不断的画面，就比如此时两人开始相对交谈时，先前那些跟风骂魏宪的人也相继停下，高台上的李明乾也乐意看看自己手底下这些高官能弄出来一番什么动静，自然便不会阻止。
“黄方，祖籍荆州，小回乡人氏，一家三代为官，到了你这一辈，更是蒸蒸日上，不仅家族生意越做越大，你的学问也在十里八乡都穿了开了，乡试拿下亚元，进京会试，考中贡士，三年后殿试上，取得一甲第十名，家中拖了不知道多少门路，让你进入太学攻读，按常理来说，你也还算争气，在太学深造三年后，入朝为官，因为资历较浅，被委派到地方，当了兖州西山县令。
后来因为政绩优越，被掉回京城，经过几年摸爬滚打，最后来到了大学士这个位置，身居高位后，你不骄不躁，是不是拜访曾在太学的旧友师生，虽说入朝为官后你不得进入太学，可还是在太学的辅导下，又研究了半辈子学问，这也在民间串味了一段佳话，按理说，你这也算得上是一任好官了。”
张正峰将黄方的平生在半炷香不到的时间说完，听得在场众人个个摸不着头脑，就连黄方都蒙了，者为先是那跟弦搭错了，这一顿夸，差点把自己夸得不好意思。
“你...”
不待他询问，魏宪的声音传来，可这次，他的脸色，慢慢变成了紫黑色。
“哼！就是这样一个在皇帝陛下，在百官，在万千百姓面前的一个好官，在我看来，才是这个国家最大的蛀虫！”魏宪言辞狠厉，目光凶狠，好像一只要择人而噬的猛兽一样死死盯住了黄方。
“崇德三年，你在西山先为官，有一个年轻人来控告自己的父亲，说家中老父整日游手好闲，四处勾搭别家婆娘，最后逼死了老婆，还要侵染儿媳，家底已经被这个老不羞败光，请你给他做主，但你却因儿子状告父亲，判定此子不孝，二十下杀威棍，活活将人打死，你可还记得此事！我知道，你可能不记得了，因为你为官二十年，不知道这般处理过多少这样的案子，但我记得，此人名为陆凯，乃是难得一见的有良知的读书人，方圆几个村子都是有名的好人，到你这里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人打死了，黄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你不记得，但有些人，会永远记得！那些被你们这些腐儒口中所言旧礼残害的人们，永远都会记得！”
一个个字掷地有声，一句句话，真人发奎，此时，魏宪乃是以一个法家学士的身份，向整个儒家，发起一场前所未有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