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死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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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模糊的意识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拽回现实。
白诀猛的睁开眼，后背冷汗大冒。
惊恐尚未退却，胸口剧烈起伏，喘息急促，他忙左右查看。
映入眼帘的，是黑暗中的卧室。
“叮——”
枕边，手机屏幕亮起，电话响铃持续进行。
回过神，白诀拿起手机，看着来电提醒上显示的联系人，整个人如遭雷劈。
妈妈…
又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指尖微颤，他将电话接通。
“小诀，你听我说…”
“不要看月亮…一定一定…不要看月亮！”
话音刚落，白诀猛然一口吞咽。
这一通电话，这一幕，他好像经历过…
“不要看月亮！”
“千万不要看月亮…啊——！”
并没有和第一次一样及时给予回应，在白诀沉默的时候，电话那头，妈妈的声音再度响起。
“看月亮…”
“今晚的月亮好美，一定…要看月亮…”
“月亮好美…好美…哈哈哈…哈哈哈哈…”
妈妈在笑，但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一切，都和记忆高度贴合。
白诀只是沉默。
经过惊恐、不解、疑惑，在他有意识的调控下，情绪慢慢平复。
没有任何回应，白诀盯着泛光的手机屏幕，半张脸被照亮，在黑暗中显的阴恻。
不出他意外，妈妈说完最后一句的几秒后，通话界面显示挂断。
眨了眨眼，缓解因光亮而带来的眼周酸涩，白诀点击回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
在拨通界面停留了半响，无人接听。
面无表情，白诀再次回拨。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
“去客厅。”
没有任何犹豫，白诀握着手机离开卧室，来到客厅，在窗前站定。
他以俯视的姿态向窗外看。
视线之中，临靠窗边的街道，有一位双目无神的男人在呆呆的仰头凝视天空。
没过多久。
男人裂开了，自头部开始。
血腥入眼，白诀用力深眸。
呼吸急促，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燥热。
“刚刚不是梦，现在也不是梦…”
同样用力捏掐大腿，同样痛感真实，这一切都在提醒白诀，这不是梦，这就是现实。
“我死了，我又活了？”
脚步沉重，白诀在沙发落座，皱眉间尽是难以理解。
妈妈的电话、仰望天空暴死的男人…
这一切，他确定以及肯定，他重复经历了两遍。
而且在这两遍中，他都排除了是梦的可能。
“妈妈打来电话，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准备出门去找妈妈，但看到了窗外有男人以极为古怪的方式暴死，然后妈妈就来了短信，短信的内容是…”
在短暂的错乱后，白诀试图复述第一遍的经历。
复述到这，他拿起手中的手机查看。
有一条新短信提醒。
是妈妈发来的。
[妈妈：看看月亮吧，今天的月亮很美]
这是短信内容。
和他记忆中的第一次经历，一模一样。
诡异感顿生，面对止不住的悚然，白诀选择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
“看过妈妈的短信之后，我在沙发坐了一会，然后房东来我家敲门，要我出门看月亮。
我没开，但她用钥匙开了，之后…”
说到这，白诀脸色一白，“我不受控制的走到窗户旁，抬头看到了…月亮。”
然后，他死了。
但是…他又活了。
看着双手，白诀陷入极度的费解。
但现在不是费解的时候。
按照第一次的经历，再过片刻，女房东就要来敲门了。
跑。
这是白诀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办法。
但是，外面有不能看的月亮，家里也小的只有客厅、卧室和卫生间，要往哪跑？
思绪正杂乱，门外如约传来一阵敲门声。
“噔噔——”
来了！
白诀猛的咽了口口水，浑身陡然绷紧。
“噔噔——”
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在逼着白诀做决定。
只能在家里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了！
一咬牙，白诀大脑急速运转。
而后，他尽可能的压低动静，往卧室走。
“白诀，出来看看吧，今晚的月亮很美…”
敲门声渐止，被女房东的邀约声取代。
“出来吧…出来吧…”
“月亮…很漂亮呢…”
女房东笑着笑着哭了起来，声音带着哭腔，像是怨妇在哭诉。
“出来吧…出来吧…”
这一声过后，门外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而后，众多钥匙的碰撞声，钥匙插入门锁的开门声…
门开了。
一如白诀记忆中那般。
卧室床底，听着缓慢且沉的脚步声，白诀屏住了呼吸。
“噔噔——”
脚步声在从客厅往卧室靠近。
趴在床底，白诀透过床板缝隙，如刀般的视线紧盯闭合的卧室房门。
视线偏移，落到他的右手处，一道寒芒在黑暗中隐隐闪烁。
那是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被白诀紧紧攥在手里。
尚是高中的年纪，又是长期独居，对于安全感这种东西，白诀向来很薄弱，有轻微的被害妄想，所以家中常备匕首之类的利器。
在越发靠近的脚步声中，白诀眼眸慢慢攀上杀意。
因为女房东，我死过。
脑海中，第一次死亡前的记忆清晰，白诀虽然不知道当时女房东对他做了什么，让他不受控的走到窗前，仰望蓝月而死，但。
他只需要知道，因为女房东，他死了。
只要杀了女房东，就能规避死亡。
思绪清晰异常，白诀几乎肯定了这个逻辑。
“吱呀——”
氛围愈发紧迫，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女房东踩着地板，一步一步，来到床边。
然后，止步。
“看看月亮吧…”
“今晚的月亮很美…”
静立床边，女房东忽然喃喃。
下一刻，她弯下腰，连带着双腿屈起，侧着脑袋，带着诡异笑容的脸悬在床板与地面的间隙。
在和女房东对视的那一刻。
白诀心颤了一下，而后眼眸一横，手臂猛动，匕首陡然前刺。
“刺啦——”
匕首，扎进了女房东的脸。
但，
没有血。
白诀没有看到一点血。
就好像，匕首扎进了一团泥土里般。
无关痛痒。
“今晚的夜色很美。”
“去看看吧…”
虽然脸上插着有寒芒闪烁的匕首，但女房东仍然在笑。
她笑的诡异，笑着笑着，又露出哭容。
“看看吧…快出来看看…”
“月亮…好美…”
耳边是女房东拉近又拉远，飘然摇晃的声音。
白诀看着她，忽然就愣住了。
这一愣，便再也没有回过神。
他从床底爬了出来；
他来到卧室的窗边；
他，抬头看向了天空。
一轮幽蓝圆月入眼，白诀看的呆住了。
而后，他身体崩裂，从头部开始，浑身血肉掉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