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生存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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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顾思雅用力想要掰开我搂着她的手。
可她的力气怎么和我比，她越推我搂的越紧。
“放开我。”顾思雅生气的瞪着我。
“你不是来这玩吗？这个场子，这个包厢，你能玩的，只有我。”我贴近她的耳垂，带有侵略性的吹起她的鬓发。
见推不开我，顾思雅像是放弃了，冷着脸坐在那。
很难想象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可以保养的像顾思雅这么好，贴身的旗袍，衬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
年龄是女人最大的天敌，我以前也接触过上了年龄的客户，无论怎么保养，她们的皮肤都失去了弹性，虽然表面依旧光滑，可手感奇差，非要形容的话，就像焉了的西瓜皮。
我有一次将西瓜放在冰箱的冷冻室忘记拿出来，等想起来时已经冻成了冰块，而解冻后那软软的西瓜皮，跟她们皮肤的手感一模一样。
然而顾思雅的皮肤却很紧致，她这个身份地位，用的保养品和普通人肯定也有很大区别，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
我将手搭在她旗袍的开叉口，一点点的往上，感受着她轻颤的身躯。
就在我快要接近她大腿内侧时，顾思雅死死抓住我侵略的手。
“你没有秦成业一半的绅士风度和对女性的尊重。”她用力甩开我的手，满脸愠怒。
她口中的秦成业就是我的父亲。
“可有可无的道德观念，不值一提。”我松开搂着她腰间的手，对她的话，很是不屑。
我只和自己的客户有身体接触，这是我的工作，有什么错，你来这玩，这里是什么地方，大家都心知肚明。
“你父亲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会有多痛心。”顾思雅看着我，失望的摇着头。
我不想再听到这个称呼，也不想再听到秦成业这个名字。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去问你的宝贝儿子，还有，别在我面前提那个懦夫，我再怎么不堪，我也努力的活着，哪怕是像狗一样的活着，我都没有像他一样懦弱的去死。”我用尽全力的嘶吼，整个包厢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我。
顾思雅的话让我的情绪不受控制，一想到那个人，独自在殡仪馆面对的那张脸，那个将我捧在手心又无情抛弃的人，气血就像沸水一样在胸膛翻滚，每一次的呼吸心脏都难以遏制的抽搐。
所有人都抛弃了我，关心我的人，我所关心的人，同一天，全部都不见了。
包厢的空气像是被瞬间抽空，我看着桌上的空酒瓶，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却犹如恶魔在呼唤着我。
再试一次，一次就好，用极致的疼痛去忽略掩盖不想面对的事情。
“秦欢。”
就在我颤抖着将手伸向酒瓶的时候，喝止声从背后传来，这一声让我感觉意识重回身体，也恢复了些许理智。
是张伟的声音，我没想到制止我的人会是他，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
我不停的深呼吸控制着情绪，抑制自己过于极端的想法。
“所以你就用这样的生活，不停的折磨自己，让关心你的人感到不安和内疚，是吗？”顾思雅的目光和我对视着，她的眼神有极强的穿透力，而我讨厌她这种自以为看透一切的眼神。
当时脑子像是抽筋了一般，我低头吻上她艳丽的红唇，将她按在沙发上，疯狂索取，不顾她的挣扎和愤怒的目光。
没有任何感情却异常激烈的强吻，直到舌尖传来刺痛才让我逐渐清醒。
“你太过分了。”顾思雅站起身，手臂高高抬起。
我仰起脸，等着她的巴掌落下。
分享客户的喜悦，承受客户的怒火，这就是男模，当然这一巴掌算我自找的。
顾思雅的巴掌迟迟没有落下，只是很失望的看了我好一会，转身离开。
“老板，你还没给小费。”我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尊严这种东西，一但没有，也就不需要了，我已经以最低的姿态呈现在顾思雅的面前，还要在乎可笑的尊严和面子嘛！
顾思雅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桌上，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将银行卡握在手心，瞬间一股无力感传遍全身。
你拼了命的去恶心一个人，但在她眼里，却像小孩子一样幼稚，可笑。
那是一种跨越阶层的精神打压，我宁愿她打我一巴掌，骂我无耻下流，起码我还有存在感，可她的淡漠，像长公主一样高高在上的俯视着—
如同跳梁小丑的我。！
顾思雅离开之后，我也走出包厢，给夏天和张伟一个私密性好发挥的空间。
当物理攻击遇到精神攻击，我输的像是趴在杀生丸身后的邪见一样惨。
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在顾思雅面前，我除了男性自身的力量优势外，无论身份，心性，修养，素质都远不如她。
我讨厌这种卑微，更讨厌这种弱小，让我感觉生活是一场苦行，被驱赶着向前，毫无乐趣可言。
顾思雅的这张银行卡，是碾碎我尊严的重锤，每个人都有个价，不是自以为是的无价宝，而是别人眼里的价值。
父母眼中的乖乖女，男友眼里的完美女神，在夜场，在堕落的风情街，她的价值便是800往上或往下。
人生，就是一场双标的戏场，一处不知对手而又处处交锋的战地，金钱的诱惑下，人，不过是行走的商品。
我深陷男模这个职业的屈辱与自卑中，同时又在报复中获得生存的动力。
确实如同顾思雅所说，我不断的折磨自己，让自己过得越惨，是希望某个人良心不安，看到我这样，他会不会后悔，后悔丢下我一个人，活在这世间。
别人做夜场，为了钱，为了性，而我，只是为了堕落的活着。
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蒙蒙的细雨打在脸上，像垂柳遇见清风，动与不动，都是顺其自然的姿态。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能仰望天空，让雨水滑落眼角。
嗯，是雨水！
我必须勇敢的活着，无论发生什么。
等我到了下面，看见他，看见秦成业，我就可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个只会逃避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