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来自地府的守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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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地府的守护神
鬼神的手硬生生停在常空头顶。
“你说……什么……”鬼神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毕竟炎庆甲这个名字，三百多年以后便无人叫过了。
地府的人尊称他为大帝，大姐通常唤他小鬼、老三，在酆都神荼郁垒打小就跟着他，都唤他作三爷，而“炎庆甲”这三个字，也唯有当年的那人喊过。
这是他为数不多还能记住的一些记忆碎片。
……
“你叫炎庆甲，对吧？”那黄鹂一般清脆的嗓音还在耳畔萦绕。
“你如何得知我的名字？”
“你不是说你是酆都大帝嘛？古书上写了，我看过，酆都的皇帝，叫炎庆甲。”女孩儿一点儿也不怕这人人闻而避之的地府之神，“不过看起来你也不像书上写的那么凶神恶煞嘛……”
“你……不怕我？”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心里有些古怪的滋味儿。
女孩儿灿烂一笑：“你是坏人吗？”
鬼神沉吟半晌：“应该是。”
女孩儿摇了摇头：“你可不是坏人，你刚刚打跑了那些追杀我的人，是我的大恩人呢！”
鬼神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眼中的冰冷融化成了似水柔情。
“那我以后就叫你炎哥哥，好不好？”
……
“那，那我以后就叫你，炎哥、哥……哥，好不好？”
这突如其来的熟悉的话，却让鬼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身为酆都大帝的他还是按捺住了自己想要转过身去给常空一顿暴揍的冲动，依旧是淡淡地回应：“一个哥就行。”
“……就，就是想叫炎、炎哥，不，不是炎、啊哥、哥……哥。”
常空满脸郁闷地撇了撇嘴，他通常不跟第二次见面的人说这么多话。
但在某个瞬间，他却觉得自己和面前这人已经认识了好久好久。
我多余问他这句。
鬼神心里十分无语和惆怅，某个瞬间他突然记起了要问这小鬼头的正事儿。
“你妈妈是叫姬瑜柳，对吧？”
常空的一愣，刚刚脸上还满是憨厚的表情烟消云散。
“你、你认识我妈妈？”常空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又是希冀、又是激动，却又带有一丝强烈的恨意，“你是帮优、优……优翎集团做事的吗？”
常空的胸膛里隐隐地响起了轰鸣。
旁边趴着的小狸猫瞬间扬起了头，眼眸中尽是渴望和兴奋。
鬼神也微微愣了一下，接着看向那个又怂又想做点儿什么的男孩儿，突然有了些戏耍他的意思：“再猜一猜？”
常空显然没想到面前这人会是这番表现，心念电转间，他感觉到这人身上并没有散发任何恶意，于是皱起眉头：“你是小、小、小……”
鬼神看着开启复读机模式的常空，心中无语：这小鬼是怎么在人世间活了这么久的。
等会儿，小？小什么……
“……啊小、小三？”
鬼神：“……”
常空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小四？”
“小你大爷！”
鬼神忍无可忍。
……
天上的星星似乎更亮了一些，人们都在感叹着时隔了许久，终于在满是霓虹灯光的城市里看到了星辰。
乡下的某个小院子里，常信依旧是抱着他的保温杯，给鼻涕娃皮皮讲着故事，但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天空中。
“哇老太爷……今天的星星真亮啊！”皮皮兴奋地在天井里奔跑着，指着天上格外清晰的七颗星星，它们组成了一把勺子的形状，“那是北斗七星吗？”
常信拔下水杯的盖子，倒了杯热水，吹了两口气，眼神却一直没离开这片夜空。
“天要变了。”常信低声对自己说。
……
“炎哥，你这包、包、包里……装了啥呀？”
常空捂着脑门上微微凸起来的一个肿起来的包，是刚刚被鬼神一个暴栗敲的。
他指着鬼神身上背着的灰布袋，此刻居然在闪闪发着光。
鬼神一愣，右眼瞬间变成血红色，直直地看向常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血色眸子能看到人类生灵的过去未来，但望向常空的时候却是一片空白。
许久，直到鬼神都开始觉得他和常空的对视开始逐渐变得奇怪，这才干咳两声转移一下尴尬，故作不经意的样子：“你、你能看见我的包？”
常空点点头，指着就背在鬼神身前的布袋：“灰、灰色的，还……还有俩补丁，有点磕，磕碜……”
鬼神再一次被气地揉着自己的眉心：“你懂个屁，这是乾坤袋！”
他不再搭理这个小鬼头，低头翻着自己的乾坤袋，然后掏出来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暗红色的鲜血，微微泛着金色。
这是他自己的神之精血，老早就准备好，以备不时之需。
瓶子中的鬼神精血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沸腾着，震动着，熠熠闪光。
鬼神脸色有些凝重，他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儿握不住这个震动得逐渐强烈的小瓶子了。
“砰！”的一声。
小瓶子轰然炸响，那一小团鬼神精血“挣脱”了牢笼，直直地撞向常空的胸口。
常空也是丝毫没想过这团黑乎乎的血竟然对自己如此感兴趣，但他的反应速度在一刹那间也是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居然一巴掌拍上了那团迅如闪电的鬼神精血。
但拍了个空！
那血液再次爆炸成无数颗粒，人体描边一般躲过了常空的一巴掌，接着重新组合，直接糊到了常空的校服上，接着被吸收得干干净净，一瞬间又恢复成了原来的白色。
但常空感觉得到，那团血是被吸收到了自己体内。
鬼神那血红色的眸子看着眼前的这个小鬼头，疯了一样地开始脱衣服。先是校服外套，接着自己的校服t恤、裤子……然后愣了一下，发现自己脱多了然后又把裤子提回去。
常空在自己的胸膛上摸来摸去，似是在找着那团鲜血留下的痕迹。
他摸了足足有五分钟，最终丧气地坐到床上，以只能摸到他自己的小细溜身板作为结局。
“我、我要死了……”
鬼神也郁闷得很，那一小瓶鬼神精血不知道有多珍贵，弄那一小瓶赛得上凝聚一枚【鬼神令】的时间啦！他看着那个垂着脑袋的男孩儿：“何出此言啊？”
常空抬头瞥了一眼同样抑郁中的鬼神，言语间充满了鄙夷：“当输、输入了和……和自己不、不同血型的血，会有溶、溶……啊溶血反应。
一、一看你就没上、上过高中。”
鬼神：“……小乙我要削他你别拦我。”
“喵呜~”小狸猫慵懒地叫唤了一声，像是在说：放心，尽管打，我绝不拦你。
“咚！”的一声，常空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双手死死地捂着心脏的地方。
额头上爆出的青筋显示着这个少年正在忍受着非人哉的剧痛。
“溶、溶、溶……”常空努力地想说出那个词。
鬼神微微皱眉，但脸色丝毫不见慌张，上前两步，挥出一掌拍在了常空胸口。
“噗！”
常空仰天吐出一口鲜血，但奇异的是并未四溅开来，而是在空中逐渐凝成一团。
像极了刚刚的鬼神精血。
“这是你的一口心头血，或者叫做你们的生灵精血。”鬼神感受着躺在床上脸色煞白的常空，耐心地给他科普。
常空没回答，盯着空中漂浮着的那团生灵精血，或者说，是融合起来的生灵精血和鬼神精血，在空中旋转着，隐隐像是一个莲花的模样。
鬼神深吸一口气，上千年来，他从未见过能让自己的鬼神精血兴奋成那个样子的时候，至于和人类的精血融合正是闻所未闻了。
常空像是有了什么心灵感应一般，猛地望向窗外。
一抹金色的流光越变越大，像是有什么东西肥来了一般。
鬼神也感觉到了某个不明物体的飞速接近，但并没有察觉任何暴戾、负面的气息。
“哗啦——”常空把自己房间的窗户打开，然后看着鬼神解释道：“要、要不然会把窗户砸、砸碎的，我爸打我。”
鬼神嗤之以鼻：“你爸就没打过你。”
常空挑眉：“你怎么知道的？”
鬼神没说话，只因这道流光已经飞进了屋内，来到一人、一神……还有一猫跟前。
和空中的那团精血遥遥相对。
金光渐渐散去。
一本足足有一人高的大书浮现在眼前，如同一座高山一般古朴、巍峨，像是杂糅了大千世间、千古岁月的气息，那古朴繁复的纹路更是古怪，看久了居然会有些微微头晕。
“一、一本书？”常空小声地问鬼神。
鬼神更是双眼瞪得宛如铜铃一般，墨镜下惊诧的情绪充斥了那只血色的眸子。
这是十七年前出现在鬼门关的那本缔结神书！
不知为何，他好像有点儿慌张。
鬼神咽了口唾沫，还不等他再做思考，刹那间，缔结神书再次泛起金光，同时那团精血也猛地爆出一阵红光，一道红莲的虚影出现在身后，气势大盛。接着便像是受到了金光发来的牵引信号一样，也化作流星，向着金光飞射而去。
两者就在常空和鬼神面前狠狠相撞。
“叮”
这是两者轰然碰撞发出来的声音，却像极了三角铁的音色。
一团赤金色的火焰自那金光深处熊熊燃烧。
金色的光芒逐渐消散，神书的模样也显现出来，周围包裹着那团赤金色的火焰。
鬼神却突然的愣住了，刚刚的慌张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他血红色的右眼中既有激动，又有着慌张、难以置信的复杂情绪。
赤金色的火焰熊熊燃烧，常空眼中，却像极了一朵燃烧、绽放的红色莲花。
鬼神喃喃道：“它真的存在吗……”
常空摸了摸鼻头，刚想让鬼神给他科普一下这团火到底是什么东西，却见那本书竟然缓缓翻开了第一页。
他盯着这本厚重古朴的大书，脑海里突然想起爷爷讲的故事。
这是本缔结神书。
心里突然有了这么个想法。
但这是谁的缔结神书呢？
常空伸着脖子努力地想看看这本大书的第一页到底写了什么。
空白如新。
鬼神也有点儿发愣，这缔结神书……应当是记载了缔结生灵的一生命理，为何这本反倒是一片空白？
天上的星辉更亮了，成为了夜里的奇观。人们纷纷拿出手机来记录着。
房间里的神书上，出现了第一行字。
鬼神打起精神，凝神于右眼，细细瞧去。
“生灵姓常，名空，缔结北斗紫薇神星。”
我的神书？？？
常空惊掉了下巴，虽然早就有所猜测这个是传说中的缔结神书，但当自己真正见到的时候还是被震惊得无以复加，更不用说见到的还是自己的神书了！！
原来爷爷讲的故事都是真的？
常空悄悄瞥了瞥身边的鬼神，他开始有点儿相信这位是真的酆都大帝了。
嗯，没错儿，之前常空一直都以为这大哥有什么中二病。哪怕是见识了鬼神的大神通，他也一直觉得自己是中了他的幻境。
鬼神扭过头来打量了几眼这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男孩儿：没想到，就凭他这一个憨憨的小子，居然能够缔结北斗第一星。
诶不对，等会儿？紫微星不是……
鬼神心中有些烦躁，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还不等仔细思考，天上的某颗星星倏忽闪了一下，一道隐秘的星光洒落下来，于是神书光芒更盛，亮到常空都不禁捂住眼睛。
一边捂着自己的眼睛还不忘记伸手扒拉着旁边的鬼神，口中念念有词：“炎哥你、你……也捂上眼睛，看多了尿、会尿、尿……奥床……”
持续了足足一分钟，这光芒才轰然散去。
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神书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开去，看似凶猛，但触之如微风，常空也只是微微后仰了一下。鬼神接住那本神书，低头看去，却瞬间愣在原地。
“上面又、又……写了啥？”
常空又兴奋又好奇，刚刚空中燃烧的一团烈火，熄灭之后化成了一本书，虽然今天已经见识了很多只存在于想象中的事情，但化焰成书的把戏也实在是太帅了一些。
可是……正常来讲，人类是看不到这缔结神书的。
但常空先是看穿了自己的变化之术，又看到了属于地府天庭的乾坤袋、看到神火发出的光芒，如今还有能看到至高的缔结神书……这属实不能以常理考虑了。
只是鬼神却像是化成了雕塑一样，丝毫不为常空能看到神书这事所动。
只因这神书上又多了一行字——
“生灵姓常，名空，缔结北斗紫薇神星。”
“缔结，地府酆都大帝，鬼神，炎庆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