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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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众人各自站在了湛蓝阵法的一角，当大家看到了位于阵中心阵眼位置的那个身影，和散发出的熟悉气息，脸上都不由地露出激动的神色。
跌落大阵中央，被稳稳接住的常空也渐渐地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刘教官！！”
只有魏广，微笑之中似是还带了几分别的情绪。
“嗯，在呢。”
刘谭清回应着众人，环顾周围，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接着抬起手看着也同样散发着湛蓝纹路的掌心，嘴角上扬，轻声说道，“终于……我也是北斗了啊……”
地面上，从大坑之中爬出来的零婆婆满脸的杀意。
她看着空中又支棱起来的几个小趴菜，心中那个恨呐……
“夜王真是个废物……”零婆婆眯着眼睛，心中把夜王祖孙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少顷，只见她伸出枯槁的手，在空中轻轻一招。
嗡——
常空只觉得手中的斩马刀发出一阵金戈之声，接着剧烈的震动传来，竟是将自己握住刀柄的手震得发麻，这一股子震动直抵大脑神经末梢，那个瞬间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零婆婆！
常空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这短短几个呼吸，零婆婆已然是重新夺回了斩马刀的掌控权。
这一刻，常空之前全部的猜想尽数应验。
“果然……”常空紧紧握拳，心中多了几分忐忑。
如果这之前的战斗中，零婆婆从来不曾用过全力，甚至那斩马刀被自己抢夺也是在放水，那么如今重新夺回大刀、即将释放全部实力的她，自己能抵挡住吗？
还不等自己多想，湛蓝色大阵直直下降，最终悬浮在了零婆婆跟前不过百米的地方。
这种距离，只凭天阶的肉体，零婆婆就只需要一眨眼的时间便横跨过来，更不用说此刻她还有一身雄浑的叛神神力。
虽然零婆婆自己总说自己并非叛神，她的存在也的确与寻常叛神的诞生不同，但是由于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修行叛神的路线，一身的神力与灵魂虽然不似叛神那般，但依然驳杂无章。
而这，便是一开始鬼神就提及过的，叛神之道，永远无法升仙的原因。
除非利用那炼鬼术法，从根本上融合、炼化自己的灵魂和神力，否则只有一个下场，便是在穿越天地之桥的时候魂飞魄散。
叛神之道的特性，或许是这次想要击败零婆婆的唯一契机。
借由【灵犀】之能，常空的想法迅速在大脑中与众位战友传递着。
“上了，小子！”
刘谭清的声音在常空耳畔响起。
常空的胸口响起隆隆雷声，下一刻，半空中陡然扩散一圈烟尘，常空化作一道闪电，手中蓦地张开赤金色的棍影，冲着下方狠狠攻去。
零婆婆嘴角冷笑，掌心缠绕住斩马刀的黑色布条瞬间燃起金黄的纹路。
“法则，狭路相逢。”
呼呼呼——
漆黑的幽冥气化作狂风，在空中向上形成一个甬道，将常空的身形牢牢包裹。
只属于两人的对决。
避无可避的碰撞。
时间虚无的法则当中被临时刻下了这两行文字，虽然不久便会消失，但在这短短的片刻，冥冥之中便成了两人的宿命！
常空心头一凛，眼神愈发的坚毅。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突然将一贯的谨慎、惜命抛诸脑后，只想在这一击中赢下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
同一时刻，也是同样的“狭路相逢”，徐万里的在耳畔响起，喃喃低吟化作音符，尽数注入常空的后心。
刹那间一股无形的气势自常空体内升腾而起，那是一股名为“勇”的气息，以天穹为鼓皮，以雷电为槌，轰隆隆地炸响。
“啊啊啊——”
常空只觉得的自己胸口的声音和天上炸响的雷声一下子合了一起来，共鸣、共振，身子骨 李里横生了一股气力，这便是无形的“勇”化作了实质的力！
轰隆——
当真是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那可真真切切地是属于天阶的碰撞。
方圆百米内，不用说一切草木尽是被连根拔起，就是坚硬的砂石都被蒸发，在地上形成了一道十余米的大坑。
要知道……虽然这已经是常空的全力了，但对于零婆婆来说，这并不能称之为全力。
常空倒飞出去的力，魏广、崔麒两人飞身合力，才勉强抵住，将他牢牢接住之后，随着一道湛蓝光芒闪过，三人回到了空中的七星阵里。
“还好吗，小空哥？”
彭易上前来，立马施了一道“是非法”，直接唤出三条小青龙盘旋在常空身周围。
“还……噗！咳咳……还行。”
“还行个鬼！”蒋晴晴闪身上前，嘴上虽然骂着，心里却是心疼得不行。
“小子，如果你就这点儿本事……”
来不及众人再嘘寒问暖，零婆婆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那么你可以领死了。”
脚下踏着一抹漆黑的云彩，白袍飘荡到一众人跟前，常空刚想讲话，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你似乎很自信。”
众人抬头，这才发现脚下湛蓝大阵之中星斗变幻，刘谭清不知何时来到了最前面，和零婆婆相视而立。
零婆婆机械眼眸微微旋转，各项数值载入大脑之中。
但令她微微疑惑的是，数值显示，继那个女人之后，面前的这个承载摇光星君的第二人，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略显强壮的中年人罢了。
“老刘！”
魏广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他的【脑域】能让他看见，刘谭清身上点燃了一团火。
那是完全不同于太阳神火和红莲业火的那种火焰。
它燃烧起来无形无色，甚至会让人看上去没有一丝气息，但它就是实实在在的存在。以灵魂为引，一身血脉和精气神为燃料，那是生灵之火！
舍去了一切点燃的生灵之火！
“哼！”
一声轻哼，零婆婆只觉得机械眼眸一阵异响，下一刻直接爆炸开来！
饶是已经肉体经过天阶的强化，那连接神经的地方也留下了汩汩鲜血，漆黑的鲜血。
她真的……已经将【以太】化作自己的血脉，和自己融为了一身！
“这深海沉银，虽是人间凡物，但历经了大洋深处上百年的锻造，浸透了海洋的气息，合了水之道，是最接近法则的物体之一。”
翻手之间，刘谭清再度唤出那一柄刺穿了夜王心脏的长剑。
常空凝目望去，这才发现这把剑的珍贵之处！
寻常的锻件之术都是要先筑剑胚，再育剑胎，又经过铲、挫、磨等等多道工序，最终锻剑。
而刘谭清手中的剑，之前只是乍一看觉得形似长剑，如今细细端详，才发现甚是粗糙，仿佛……天然雕琢，在大海之中自然形成的一柄利剑！
金生水，水养金。
自然赋了它大洋的浩瀚，又在深海之中孕育了数百年了锋锐剑气。
这也是为何这柄剑未经打磨，却能如此锋利，能轻而易举地刺穿夜王的身躯。
“要知道我不久前刚看完了一本小说，特别喜欢里面一句话。”
刘谭清突然转回头来，看着眼前的众人。
只有魏广好像知道他想要说什么，眼中隐隐含泪，却还是开口嫌弃道：“是不是特装x？”
“对！相当装x！”刘谭清笑得眯起了眼睛，“我一直想说，但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你……”魏广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却哽在了喉间。
刘谭清身上的生灵之火，已经点燃的越来越盛了！
常空只觉得怀中一热，顾不得低头去看，因为与此同时，他也似乎是感知到了刘谭清生命的流逝，也感受到了他身上点燃的无色、无形但炙热至极的火焰。
“你说！你说罢！”魏广双手颤抖着，压低声音，但却是嘶吼着说出这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好！老魏，你压了我一辈子，今天我也在你面前装一次x！”
刘谭清再度转身，长剑斜指。
“今日，看老夫……”
“一剑开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