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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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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楚知吾来到书房,楚国栋示意他坐到楚知意的旁边,他仍旧是一头雾水。

今天这一早上的事有点过于离奇。风系元素役使墨竹,亲自来潇湘城,点拨他们几个后生晚辈,本就够令人难以置信的了,然而楚知吾还没来得及跟爷爷说明,就被神情激动而又认真的楚国栋打断了。

楚国栋来到两个孙子面前,与他们对坐,对欲言又止的楚知吾,摆了摆手说道:“知吾啊,爷爷现在要给你们二人说件大事,其他事情,晚点再谈。”

楚知吾和楚知意当然是面面相觑,楚知吾也只得把墨竹亲临潇湘城这么大的事,憋回了嗓子里,等待爷爷的指示。

楚国栋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说道:“早两日晚间,正在你们还在为大比做准备的时候,咱们家里来了二位贵客,其中一位呢,是南岭宫的特使,齐武先生,看上了你们兄弟二人的天赋,想邀你们去南岭宫修行。还说……”

楚知吾听到这里,已经愣住了,丝毫没有琢磨楚国栋的言下之意,然而楚知意却兴奋莫名,似是猜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还说什么?”

楚国栋看出了小孙子的焦急,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还说有机会拜南岭宫宫主,吴语大人为师。看你们二人意下如何。”

刚刚还焦急万分的楚知意,一下子蹿了起来,站在原地发愣,楚知吾当然也很兴奋,只是他并不像自己的堂弟一样,那么崇拜吴语罢了。

楚国栋看到楚知意这样的反应,自然是笑得合不拢嘴,便向一旁还在皱眉思索的楚知吾问道:“知吾啊,你怎么看?”

楚知吾还坐在那分辨,究竟是墨竹来潇湘城的事大,还是齐武来楚家的事大,听到爷爷这么问,思索了片刻就反问道:“爷爷您说家里来了二位贵客,不知这另一位贵客是?”

楚国栋一愣,还不等他回答楚知吾的问题,就听到楚知意言语夸张的说道:“爷爷!您当时没有答应他啊?那大比已经结束,会不会不作数了啊,该不会咱们现在去,那位大人已经不认账了吧?”

楚国栋和楚知吾相视苦笑,其实楚国栋早就清楚,身为吴语忠实拥趸的楚知意,肯定会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但楚家这个位置,又确实是两头为难,正好当天齐武也并没有要求楚家立马给个答复,这才缓了两天。

楚国栋刚想提醒小孙子,注意自己的心境,还没开口,就见楚知吾侧过头去,随口说道:“赶紧坐下,在爷爷面前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

而楚知意一愣,原本楚国栋意料之中的不悦也并未表现,只是“哦”了一声,接着悻悻的坐下了。这倒是让楚国栋高兴莫名,倒不是小孙子要听大孙子的话,而是自己的两个孙子,无形之间显得亲近了许多,让他老怀安慰。

楚国栋点了点头,这才笑着回答道:“知意莫急,爷爷相信那位齐武先生,不是言语反复的人。至于这另一位贵客嘛,就是咱们楚家依附的势力,余安城的特使,余诚先生。而余诚先生的话,也与齐武先生如出一辙,是想让你们兄弟二人,去修行,只是这修行的地方,却不是余安城,而是余安城所依附的,中州顶尖势力,百木林。而且余诚先生,也知道齐武先生相邀一事。”

听到这话,不仅是楚知吾,就连崇拜吴语,从不动摇的楚知意,眉头也是深深皱起,且不说百木林这三个字的分量,单就是余安城的要求,都不仅仅是他们两兄弟的前程这么简单。

毕竟世人都知道,对火系魔法师而言,去南岭宫,吴语大人那里修行,是多么大的荣耀与肯定,然而明知这样,余诚仍然对兄弟二人抛出了橄榄枝,其中含义,就不由得他们不多想几分了。

楚知吾和楚知意这才知道此事有多麻烦,即便是身为被南岭宫看中的火系魔法师,有时候或许也不能由着自己的喜好选择。楚知吾抬起头,看向爷爷楚国栋,问道:“不知爷爷您觉得,我们该如何抉择。”

楚知吾把问题抛回给楚国栋,也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身为楚家家主,要带领这么几房人发展求存的楚国栋,当然是倍感欣慰,但看着面前两个孙子,他还是说出了,心中早就想好的说辞。

楚国栋微微一叹,整个人像是神情都萎靡了两分,说道:“爷爷知道,身为火系魔法师,能去南岭宫修行,对你们兄弟二人,意味着什么,所以哪怕是影响我楚家地位,爷爷也支持你们二人,去南岭宫。”

楚知吾深受震撼,这个决定,说不定会让楚家从此衰败,但是爷爷楚国栋,仍是半点犹豫没有,就这么说了出来。而楚知意呢,即便是先前兴奋如他,此刻脸上都是一点喜色没有,因为他也知道,这样的决定对楚家意味着什么。

不论余安城是否计较,这都是楚家需要深深琢磨的,这也是身为附属势力的无奈之一吧。

爷孙三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过后,楚国栋见两个孙子都不愿这么轻易表态,这才转移话题问道:“对了,知吾啊,你先前是想跟爷爷说什么来着?”

楚知吾这才回过神来,想到墨竹到来一事,脸上尽是苦笑,心下自嘲道,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楚知吾赶忙说起了墨竹亲至潇湘城一事,身为楚家家主的楚国栋,当然是大惊失色,尽管墨竹是风系元素役使,但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百木林人士啊,现在来潇湘城,意味着什么,又让楚国栋必须深思熟虑了。

楚国栋心中还没有定计,楚知吾却回想起了之前墨竹的话来,开始真正思考,到底南岭宫是不是才是他最好的去处。墨竹全程并没有提过百木林,但是却指出了楚知吾修行上的弱点,不由得让楚知吾琢磨起来,难道我现在去南岭宫,真就是个贪多嚼不烂的情况?

整整一上午,祖孙三人就这么坐在书房里。而经过一上午的深思熟虑,楚知吾心中也总算是有了个决定,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对爷爷楚国栋说道:“爷爷,我觉得百木林也不错,要不这样,我去百木林,知意去南岭宫,这样应该也不会让余安城难做吧?”

楚国栋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楚知意又惊呼起来,说道:“那怎么行!大哥为了楚家,为了我,自己投身百木林,那……那我今后还如何修行……”

楚知吾算是明白了楚知意掩藏在惊人天赋下的大惊小怪,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心急,这才解释道:“我今天遇上了一位高人,确实点出了我根基不牢的问题,而我的修行天赋,也确实不如知意你,不过是利用了些讨巧的办法,拿下了此次大比的成绩,可要想真的在修行的路上走远点,可能少不了高人指教。但知意你不同,你已经找到了你修行的路数,如果有名师点拨,肯定是事半功倍,所以,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我这样决定,主要也是为了自己。”

楚知意犹豫再三,才再次说道:“可那是百木林啊,那都是些木系魔法师,哪里会有我们火系的高人……”

楚知吾摇了摇头,说道:“这你就说错了,今天我碰到的那位高人,就不是我们火系的,虽然他看上去不太想指点我,但好像是碍于什么,还是说了几句,对我而言,身边有这样的警示,比我自己糊里糊涂的修行可要好多了。再说了,那可是百木林,若不是有南岭宫这档子事,难道你不想去?”

楚知意一愣,没想到问题又抛到了自己头上,但他总觉得自己的去处,比大哥要好,甚至自己能去南岭宫,都是大哥愿意去百木林而换来的。

在场三人,哪个看不透楚知意的心思,楚国栋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大孙子一眼,才对楚知意说道:“知意啊,你年纪小些,性子纯粹些,凡事想得简单些,这样很好,你也要听大哥的话,既然知吾要你去南岭宫修行,你就该沉下心思,好好修行,家里的事,你也不用担心,知道吗?”

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楚知意,听到爷爷这么叮嘱,这才老实下来点了点头。

见到楚知意不再纠结,楚国栋和楚知吾都松了口气,楚国栋更是吩咐道:“行了,知意你先去外面招呼一声,我跟你大哥再唠叨两句。”

楚知意只得再次起身,满怀心事的出了书房。

等到楚知意离开,楚国栋也站起身来,坐到楚知意刚才的位置,看着自己的大孙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爷爷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但之前,爷爷也想过,齐武先生到访,究竟是更属意你,还是你弟弟,直到现在,爷爷也是不得而知。可听你刚才所说,很明显,百木林却是更属意你,所以你说要去百木林,爷爷此刻,也不认为是否不妥。”

这下就轮到楚知吾惊着了,百木林属意自己,这可算是天大的好事了,但楚知吾又哪里敢相信,毕竟这平平无奇的天赋,那可真是整个潇湘城,都有目共睹的了。要不是那本笔记让自己茅塞顿开,就像开了外挂一样,时至今日,潇湘城大比结束,也不过是留下一个楚家大少,泯然众人的结果罢了。

楚知吾犹豫道:“爷爷,您说百木林更属意我,会不会搞错了……我看刚才那位的样子,可是烦我烦的很……说不定是不想上门来找知意?通过我来告诉咱们家?以那位的分量和百木林的地位,也说得过去啊……”

楚国栋难得看到自己的大孙子这般犹豫不决的模样,等到楚知吾说完,这才笑着说道:“傻孩子,墨竹大人是什么人物,他要是想跟知意说些什么,哪里需要通过你来转述。不过既然百木林看重,你也愿意去,爷爷啊,也把这心放到肚子里,否则让你去百木林,知意去南岭宫,说不得还得被你爹和叔叔,怎么埋怨呢。”

见楚知吾再无疑惑,楚国栋才又拉着楚知吾起身,离开书房,准备吃饭去了。

与此同时,祝日成和父亲祝湘生,也走出了书房,祝日成踌躇满志,祝湘生也是喜形于色,刚刚两父子商讨了许久,这才敢确信确实是受到了高人指点,准备让祝日成尽快启程,前往武岩山。

至于跟楚家喜忧参半,祝家兴致盎然不同的,就是此刻的雷家了。

整个雷家,排的上号的人物,此刻都在正厅里,正襟危坐,一言不发,甚至眼皮都不敢抬得太高,而雷家的家主,雷樊的父亲,也只是坐在一旁,主座上只有一个人,顶着一个爆炸头。

刚从万兴餐馆吃完早饭回来,雷樊就把自己关进了练功房里,所以也不知道,此刻整个雷家都轰动了,原因无他,风系元素役使,墨竹亲临雷家。

与楚家和祝家不同,当墨竹突然出现在雷家大厅,出现在雷家家主,雷樊的父亲雷鸣身边时,整个雷家都是如临大敌,直到此刻,也不敢贸然行事,生怕惹得这位“不速之客”有所不悦。

爆炸头墨竹一脸无奈,看着雷家正襟危坐的长辈和雷鸣说道:“你们怎么就是不信呢,我真是墨竹,那个风系元素役使,百木林那个,我来这就是想收雷樊当徒弟,怎么就搞得这么复杂呢?”

一旁的雷鸣陪着笑说道:“前辈切莫动怒,万事好商量,并非雷家众人不懂事,而是我们所知的墨竹大人形象,确实与您不符。前辈若有所要求,还请直说,雷家必定让前辈满意。”

墨竹想到自己当初放在那蒙学课本里的形象,更加头痛了,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直到墨竹和雷家众人,尴尬的坐了一上午,刚从杨婕家中出来的余诚,才赶到了雷家,为墨竹证明起了身份,雷家人这才敢相信,个个神情迥异,但还是兴奋居多。

而与此同时,千岛各地出发的船只,也终于停泊到了中州的港口,无数消息从港口各处,开始向整个中州传播。从星洲城远道而来的曹冉,更是已经出现在了南岭宫几座大山的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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