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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毕竟都是自己家的狗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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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执风没有去喝酒,而是垂头丧气地去了荷华山,他站在书尽阁外等墨子息,等了一夜。

第二天,墨子息一身疲惫的从外面回来,远远就看见凌执风站在门口。

察觉到墨子息回来了,他转身看着墨子息,一脸认错的神气,当墨子息经过他身边时,他唤住了他:“子息。”随即拔出匕首,吓得墨子息怔了一下。

“子息,我知道我错了,你剖心也好,以命抵命也罢,我……我只想恳请你原谅……”

“剖心?以命抵命?凌执风,你配吗?你的命值几个钱,剖了你的心孤辛能活过来?”

其实,当时墨子息把孤辛送去句芒山很及时,人还有一丝生机,只是一生修为前功尽弃。

墨子息这么做也只是想给凌执风长教训,他觉得凌执风心性不稳,若不纠正,以后恐怕还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

“子息……”

“住口。”墨子息停到门口,背对着他,“滚出荷华山,以后月塚的人本庄主见一个杀一个!”

“子息,你再给阿凌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保证,我保证以后听你的话,再也不招惹仙域神界的人。”

“机会?本庄主给了你多少机会了,你改过一点儿吗?”

“子息……”

墨子息狠心地迈步进了大厅,不再理会屋外恳求自己原谅的人。

凌执风直接一刀刺进自己的心口,又狠狠地扎了几刀,疼到站不稳,重重地单膝跪在了地上,嘴里的鲜血直流:“子息,阿凌知道错了……”

停下脚步,墨子息倒吸了一口凉气,握紧拳头,又一次在他意料之外,完全没想到凌执风又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在绛英山杀任云深也是。

凌执风艰难地跪着挪到大厅里,伸出另一只颤抖地手,拉住他的衣角,眼眶通红:“子息,阿凌错了,原谅我好不好……”鲜血不停从嘴里冒出来。

“你以为苦肉计对本庄主有用?”墨子息的又气又恨,强行甩开他拉着自己衣服的手,这些情绪全部来自于他在意这个人。

“不是,苦肉计,子息……我是来认错的……”

“去死!”墨子息气自己不能逾越世间的束缚,气凌执风怎么撵都不肯离自己远点儿,更气他冲动起来与世人说的大魔头没什么区别,举止实在疯狂,别人的命他视为蝼蚁也就算了,自己的命也不惜!

凌执风哀伤地垂眸,疼痛与心里难受的酸楚滋味齐涌,顿了顿,发抖而沙哑的声音道:“那……那下辈子,阿凌不是月妖族的人了,子息,”他伸手拉住他的手,祈求地目光望着他,“子息,愿意接纳我吗?”

“不会有下辈子的,你现在死在本庄主,我便亲自送你身魂送去泯神阙,挫骨扬灰!”气话一出,墨子息甩开,握拳,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心中的滋味如巨浪翻涌,酸涩卡在喉咙难咽。

凌执风嘴角露出一丝痛苦的笑,一股寒凉透遍全身:“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恶心至极!”

“可……我喜欢……喜欢……你啊……”

闻言,墨子息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滞了,心口压抑得难以呼吸,他仰头看着穹顶,眼角湿润,声音微微颤抖:“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与本庄主相提并论……”

凌执风又一次拉住墨子息的衣服,借力缓缓站起来:“我知道,我从来都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连做人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配得上长情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我痴心妄想……这些年,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够了,活腻了,子息,对不起。”说完,拔出心口的匕首,凌执风拉起墨子息的手直接抹在了自己脖子上,鲜血如柱喷了墨子息一脸一身。

“凌执风!”

墨子息扔开匕首,跪扑去接住凌执风,捂住他颈上的口子,人乱如麻,心疼得仿佛在拿刀在剜。

你不是月塚凌执风吗,本庄主让你去死你就去死,脑子呢!

“你怎么敢的!”

伸出手缓缓覆盖在墨子息捂住伤口的手上,凌执风无力地微微睁开眼睛,眼神涣散,脸上却露出一丝惨白的笑容:“本君可以不还天下人的债,但唯独不想欠你一人的……”

墨子息疯狂地将身上所有的青莲灵息全部灌给了凌执风,把青莲湖里开了的花统统用在了他身上,只见一朵朵的青莲朝书尽阁飞去,遥芩他们以为出什么事了,赶紧跑去书尽阁。

见书尽阁门外都是血,遥芩他们跑进屋,见墨子息满身是血抱着恍如死去的凌执风,墨子息也晃若没有一丝生气。

“庄主?!”

“为什么……”

遥芩听见墨子息悲痛至极声音,心都纠在了一起:“庄主?!”

“你让本庄主怎么办才好……”

他也很难,在不知道自己是谁之前,一身墨煞之息命存几时他不知,终日惶惶,当推测出自己是谁后,他更是时时刻刻禁锢自己,不敢再起任何一份心思,可心中的那一束小火苗,凌执风越靠近它燃烧得越旺,试图压下它,掐灭它,却还是徒劳。

遥芩抖着手放在凌执风鼻息间探了探,可算送了一口气:“庄主,让我和未歇扶凌君去小室休息吧。”

两个人没能从墨子息怀里把凌执风接过。

“庄主,地上凉,你让凌君这么躺着也不舒服是不是,庄主……”

把脸贴在凌执风冰凉的额头上,墨子息无助而疲惫不堪道:“活得够委屈了,却在人面前笑得那么没心没肺,本庄主这么伤你,你恨我都行,别吓我行吗……阿凌,好好活着,你的错本庄主会替你去弥补,没事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最后,墨子息也倒了下去。

几天后,墨子息苏醒,且止替他把完脉,嘱咐了墨子息几句,收拾好东西,带着徒弟离开荷华山,又去别地行医去了。

他穿好衣服下楼,正好碰见遥芩端着早饭进来,让遥芩放在风静亭,自己去了小室。

凌执风正穿衣服,见墨子息进屋,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瞥开已经没有光亮的目光,拿起发带就往外走。

墨子息跟上去,见凌执风朝大厅走:“早餐在风静亭。”

凌执风没有搭话,继续往门口走。

“去哪儿?”

凌执风停下脚步,准备说什么,但想了想自己不配,还是算了。

“说话!”

“本君去哪儿,你管不着。”

“去风静亭,吃饭。”

“本君这种肮脏的人,还是识趣赶紧滚得好,免得把荷华山这样的清净之地玷污了。”

“你再这么说一句不自爱的话试试。”

“呵呵,我这种人本就烂透了,骨子里流的都是腌臜的东西,以前自爱或许还有那么一丝期待吧,而今,”他自嘲地笑笑,“本君要这个还有用吗?”

凌执风回了巽月宫后,整日饮酒,几乎醉生梦死。

夭绍跑到荷华山,准备打墨子息一顿,见他一副虚弱的样子,仿佛是黏在一起的碎花瓶,碰下就会稀碎。

夭绍把墨子息劫去了巽月宫。

大殿上,墨子息看着衣衫不整的凌执风,左拥右抱,醉得不知身在何方,几个陪酒的人还在不停给他灌酒。

墨子息上前,一脚踹翻了酒桌,一身冷气如一把剑插在大殿上,吓得那几个人哆嗦,娇弱弱地赶紧去找夭绍庇护。

夺过凌执风手里的酒瓶扔在宫殿的黑玉盘龙柱子上,听得哗啦碎想,紧接着墨子息给了凌执风一巴掌,双手揪起他的衣襟:“你……”他看到凌执风消极秃废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

凌执风瘫软着身子任由墨子息揪着,醉醺醺地看了一眼:“夭绍,这个找得像,人也像,脾气也像,今晚就让他留下吧。”随即仰头灌酒,捏住墨子息的下巴,吻了上去。

夭绍带着其他人下去了。

墨子息推开,又给了凌执风一巴掌,凌执风顺势按上去,狠狠地吻咬起来,间歇了一个呼吸的空隙时间,霸道地口吻道:“这宁死不从的样子也学得像,本君好喜欢。”然后继续不给那个人反抗的机会。

“凌……”

急不可耐的一只手去揭白帛,墨子息握住了,凌执风顺势抽开手,捧在了他的腰上。

他醉了,只知身下人可以一慰心伤,便肆无忌惮地用自己最狠的方式将他留了下来。

入夜,月华朗照,墨子息从寝殿离开。

夭绍在庭院的一方亭柱子上站靠着,喝了一口酒,眼神带着邪魅地笑意:“墨庄主。”

墨子息听见夭绍喊他,便停步在蔷薇花架旁,月光在静谧地夜里流泻。

夭绍看了墨子息一眼,不禁赞叹,花月之下,这样的绝色确实很难不让人动心。

“难得来巽月宫一次,怎么不多陪陪小风。”

“本庄主从未来过巽月宫。”

夭绍又喝了一口酒,轻笑:“他是个傻子,很好骗的,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

“条件。”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墨庄主一看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小风偏偏又非要吊死在你这棵树上,我估摸着他迟早会死在你手里,信吗?”

“不会。”

“这便是我希望的,那到时候墨庄主可要记得一夜……”

墨子息迈步离开。

夭绍吊儿郎当地又道了一句,似在自言自语:“我应该早点找个和墨庄主长得像的人,也不至于让这只没吃过肉的小狼崽今晚对墨庄主那么不近人情,看来下次挑人一定得按照墨庄主的模子去找才是。”

他说完,见墨子息走得更快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以后就是你的小狼崽子了,这下总不能不管了吧。

第二天,凌执风和夭绍争执了起来。

“你为什么不拦着?”

“知足吧你。”

“人在哪儿?”

“怎么还要去砍了他?”

凌执风凶巴巴地盯着夭绍。

“老子就知道你会翻脸不认人,早就让他走了。”

“走了?”

“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是为你好,瞧你前一段时间杀了人自责的样子,况且万一,下次你还需要呢?”

夭绍一脸姨妈笑。

“不需要。”凌执风立马回绝,他脑子断片了,至今想不起昨晚的那个人是谁,只是模模糊糊的印象里那个人像墨子息,但他清楚,墨子息是不会来月塚这种地方的,绑都绑不来……

“好了好了,小风,收拾收拾,一会儿我带你去见个朋友。”

夭绍去勾他肩膀。

“没心情,改天吧。”凌执风忧郁地躺下,拉上被子,没一口茶的功夫,他翻身坐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念头打断了他的行为,闷头倒下去,没一会儿,他又坐起来。

“你到底是要躺还是坐?”

决定好了之后,他起身穿衣服出门,夭绍见他心情一如既往的不好,而且还多了一层忧郁,八层是因为荷华山那个人,便十分不放心自家主君一个人。

“别跟着,我自己出去走走。”

“我这会儿也没事,一起走走。”

“……”

“这么愁眉苦脸干什么,昨晚没尽兴?”

“以后本君再听到一个昨晚的事字从你嘴里蹦出来,割了你舌头。”

“啧啧,火气还这么大。”墨庄主不行啊。

夭绍偷偷跟着,见凌执风去的是荷华山,也就放心了,打道回了巽月宫。

……

引君台上,墨子息问遥芩:“查得如何?”

“庄主,一直行走在兽灵界的吟风仙君说,那边只有凤栖林的凰宇修练出了十翎,是这位仙君的好朋友,仙君说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凰宇回兽灵界了。”

“吟风仙君可有说如何可以找到这只凤凰吗?”

“我问了,他说凰宇有一个癖好,不管到哪儿,都只在有带‘凤’或‘凰’二字的高山湖旁停留。”

“很久没回去了……四海之大,会在何处?”墨子息思考着。

~~~

墨子息顺着凝波河一路下山,顺便检查荷华山在大战之后的恢复情况。

走到七蒙峰,墨子息停在亭子里远望,湛宇辽阔,清明几净,远泊连天,山中色彩斑斓,湖泊相映成彩。

他却提不起一丝兴趣,心乱了。

凌执风默默地在暗中跟着,他很想找墨子息说说话,但又不敢。

一抹秋香色落在墨子息面前行礼。

来人穿着霓裳浣纱裙,俏媚动人,朱唇轻启,明眸皓齿。

“墨庄主,好久不见了。”

她身轻如风,随性而变,可以如春风般柔魅迷人,也可以如寒风般剥皮透骨,是一位堕落的邪仙,一直潜藏在荷华山,为妖魔二界提供荷华山的情报,不管是苍皑还是洞仙筱,都对此人很重视。

“你是?”

“七蒙峰的山神风仙透骨,墨庄主这就把小仙忘了?”

“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见墨庄主一人行至于此,特来拜礼。”

墨子息打量了她一眼,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风仙透骨跟在墨子息身后,也知他最近受伤了,而且很虚弱,此时若动手杀掉墨子息,荷华山就是她的。

“庄主,要不去七蒙峰坐坐吧,您一直还没去过呢。”

“下次。”墨子息拒绝得很果断。

无论她怎么邀请墨子息,墨子息都没答应,陪着走了一段路,她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手中的灵力在背后酝酿,正要出手时,凌执风出现,拦住了。

“这位公子,干嘛,放手啊,你抓得小仙手好疼。”

她是认识凌执风的,也知道凌墨之间的关系不简单,碧落他们得知的有些消息就是从她手里传出去的。

凌执风一把将她扔在地上。

“庄主~”

“凌执风,你干什么!”

“子息,她要杀你。”

风仙透骨惊恐得瞳孔放大,害怕得不停退缩着:“我没有,你,你是、月、月塚凌、凌执风……”说着一把扑上去抱住凌执风膝盖,“ 庄主,庄主,你快跑……”

一副舍身取义的样子。

凌执风一脚踹开她:“敢在本君面前玩这套把戏,还嫩了点儿!”说着准备了结此人。

“凌执风,住手。”

还好墨子息及时制止,刚刚风仙透骨是真的害怕了,毕竟她和凌执风的实力不再一个层面上。

风仙透骨立马躲到墨子息身边,怯弱弱地唤了一声:“庄主。”

“子息,这个女人装的,她一副蛇蝎心肠。”

“庄主……”

“她装没装,本庄主一清二楚。”

凌执风咬牙。

“你且回七蒙峰去。”

“庄主,我不走,月塚妖人在这里,身为荷华山的人,我怎能弃庄主安危于不顾,就算就算……我也要保护庄主。”

“本庄主命令你立刻离开。”

“庄主……”

“走。”

风仙透骨盯着凌执风后退了几步,戏做足后,趁这机会转身便走了。

凌执风欲追上去,被墨子息拦住。

“这女人留不得!”

“荷华山除了你,谁都留得。”

凌执风把心头那股杀意压了下去,语气温和:

“子息若不是她对你起了杀心,我只会在你看到的地方看看你……决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惹你厌憎。”

说完垂头,好像自己犯了什么错似的,刚刚说话还凶着风仙透骨,这会儿就没一丝底气了,他在别人面前他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但唯有在墨子息面前温顺乖巧。

“我送你到碧月楼就走。你走前面,我走后面……”

墨子息见他眼里都写着重重心事,背过身去:“这副神气,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子息……昨晚你可有到月塚来?”凌执风轻声地问。

面对凌执风如此一问,墨子息身子微微轻晃了一下:“没有。”

听他心平气和地否认,凌执风内心更复杂了。

想也不可能是子息,他这种孤傲的性子怎么会去巽月宫,要自己真对他干了什么有失分寸的事,这会儿刀已经架脖子上了。

“这样……你怕是该更看不起我了。”凌执风自言自语。

虽然小声,墨子息还是听见了。

“自己不思悔改,想别人怎么看你?!”

“子息……”凌执风委屈巴巴,“我错了,我改。”

“本庄主真想撕了你这张嘴。”

墨子息觉得凌执风认错的时候,这张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好像都有一种让他信服的力量,信他是身不由己的,信他不是故意的,信他是无罪的。

……

接下来几天,墨子息去哪儿,凌执风就跟到哪儿。

墨子息坐在院子里看书,他就在一旁打扇子;墨子息作画,他就在一旁研墨;墨子息要喝茶,他就学着泡茶,虽然泡出来的茶又苦又涩,但墨子息没说什么不动声色的喝了。

墨子息的咳嗽声打断了凌执风的思绪。

他走到墨子息面前:“子息,怎么了,来,我看看你脸上的气色。”说着就要去撩白帛。

“子息,你是不是生病了?”

“你才有病。”墨子息打开他的手,起身走去外廊,沿着湖畔步入梨林小径。

“子息,走慢点,你要去哪儿?”

墨子息一路下山,朝碧月楼那边而去,凌执风一路寸步不离。

脚下银杏叶铺满了道,凌执风抬头望树上,依旧金灿灿的一片,然后一步一步踏上被岁月磨去了棱角的石阶,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窸窣的声音。

“子息,我走累了。”

旋即坐在旁边的干净的巨石上,又体贴入微地用手把石头上面落着片片金色的银杏叶抛开给墨子息坐。

凌执风青色的华袍袭地,满脸满心写着舒服二字,仿佛和墨子息在一起悠哉悠哉的走在金色的山路上,是世界上的一件趣事。

墨子息蔑了凌执风一眼。

这才走多久就走不动了,娇气。

“子息,这里你熟不熟悉?”

“这我荷华山,你这不废话。”

“子息说话声音真好听。”凌执风舒心笑了笑,金色的银杏印在他眼眸里,“子息,我是问这里,这块石头,这周围的环境,会不会让你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没有。你要喜欢这石头,搬回你巽月宫。”

“哎,别走嘛别走,坐下。”一边说一边拉着墨子息坐在自己身边,凌执风把头后仰靠在身后人的背上,墨子息准备离他远点儿。

“别动,借靠一下嘛,累了。子息,我来荷华山好几次了,你都不怎么喜欢出去玩,是因为自己身上的墨煞之息吗?”

“与你有关系吗?”

“墨大庄主不要这么无情嘛,小可瞧你也是这世间一等一的高手,怕什么,本君带你游历四海八荒,想去哪儿去哪儿,没有人敢拦你。”

“不去。”说着墨子息准备站起来,凌执风拉住他的衣袖:“子息,子息,别那么快拒绝嘛。”

凌执风把墨子息掰坐面向自己,双手扶着他的臂膀:“子息,不要板着脸,对阿凌笑一个。”

“不会笑,别碰我,手拿开。”

“我教你。这样……”凌执风说着又顺手要去揭人家白帛。

这几天他表现乖,墨子息也没怎么给他脸色看,加上毕竟这都是他自己家的狗崽子了,他也不想让狗崽子受委屈。

这会儿凌执风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闹腾了。

墨子息一掌打在他肩膀处,凌执风身子往后一仰,失去重心,从石头上滚了下去。

人栽倒在地上嚎,手放在肩膀处揉着,好像真打伤了的样子:“子息,肩膀打废了,嗷……痛、痛、痛……快,拉我起来……”说着把另一只手伸过去,要他拉。

墨子息没好气,但凌执风作得一手好娇,虽然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却还是伸出了手去。

凌执风把人用力往自己身前一拉,墨子息一个没留神直扑摔向他身上,惯性双手去撑地,手心着地,被石刃划破,一部分尖锐的石头嵌入肉里,墨子息疼得紧紧咬住下唇。

凌执风眉一挑,眼神露喜,趁机翻身,把人按在身下,用自己腿将人缠制住,不叫他动弹。

墨子息疼得唇都咬出了牙印,侧头去看自己受伤的手:“手……疼……放开。”

他就觉得这姿势莫名的熟悉。

墨子息心里憋着怒火,吼道:“凌执风!”

这才发觉不对劲,凌执风松开手。

墨子息缓缓把手拿到面前,疼得脸色苍白,手上都是血,石头还嵌在掌心。

凌执风立马收了玩闹的心思,将人扶起来:“子息,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也没想到会出这样一个小插曲,凌执风只是想知道那天晚上的人是不是墨子息。

“凌执风,很好玩吗?”

“我没想到会这样,子息,我给你包扎。”

墨子息咬牙忍着,声音里满是排斥:“别碰我。”端着手站起来,头也不回的朝碧月楼那边走去。

进了房间,墨子息找出药膏,坐在案榻上开始处理伤口。

“我帮你。”

推搡开凌执风,墨子息自己小心翼翼的涂着。

凌执风只好坐回自己位置,一脸懊恼自责的看着墨子息自己处理伤口,伸手想去帮忙,墨子息给了他一个冷脸色。

“子息,我错了嘛。”凌执风一边认错,一边用双指点了药膏,另一手轻轻按住墨子息受伤的那只手的手掌,轻轻的将药膏涂上:“我来,我来。”

“凌执风,你不惹事心里就不舒服是吗?”

唯有以沉默接受批评。

说了几句之后,墨子息见他态度端正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凌执风用纱布将伤口包扎上:“会不会紧?”

沉默。

“子息,还疼不疼?”

“我拿石头扎你肉里,你试试?”

“都怪那破石头。”

墨子息没好气地盯着他,凌执风卖乖的连连接口:“怪我,怪我。”

“凌执风回你的月塚去行吗,你一方主君,在我荷华山赖着不走是什么意思?”

“我想带你回家。”

墨子息豁然起身。

“刚包扎好,还没打结呢。”

凌执风走到他面前,给纱布打结,沉默了片刻,也不嬉皮笑脸,很少安静的声音道: “出了月塚,除了月塚,只有子息对我最好,没有人喜欢月塚,没有人喜欢凌执风,子息和他们都不一样。”

“不受诸天待见,那也是因为你自己造成的。”

“对,我自己造成的。”凌执风把心头那股委屈吞了下去,免得一会儿又和他起争执。

墨子息看见了他神情转变时的那一层伤,心下不免觉得自己刚刚的言语是否太过了:“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生来就该万界诛杀,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一生杀戮无数,造孽太多,确实不值得任何人同情和接纳。”

凌执风靠在门口,伤心地看着院子的红花绿树。

这万般风景终究不配他凌执风拥有。

看着凌执风出门,墨子息手握成拳,耳中回荡着刚才那句刺耳的话:生来就该万界诛杀,就该死无葬身之地,不值得任何人同情和接纳……

墨子息快速下楼,追出去,怕他又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却见四下空荡荡,只有虫鸣鸟叫的声音。

半晌后,他静静地走在银杏铺满的路上,不知不觉间走到了之前他和凌执风坐的那块大石所在的林子。

凌执风坐在地上石头背面的地上,把他的身体几乎挡住了,墨子息看见露出的衣角,知道他没走,心里又宽慰了几分。

凌执风知道墨子息过来了,站起来迈步离开。

“凌执风!”

凌执风没理会他,继续往前走。

墨子息快几步追上去,拉住凌执风的胳膊:“曾经虽有万般逼不得已,但你就能不能……”他看着他的双眸认真的问。

“怎样?”凌执风期待地看着他,看着一脸真诚的墨子息,心中暖和不少,这一次至少他主动来安慰自己了,于是关心道:“手上的伤还疼吗?”

墨子息才松开手:“好多了。”

凌执风觉得自己来荷华山这几天,墨子息对自己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心中也欢快,烦恼也很快随墨子息的温和态度而消散。

二人和和睦睦地回到碧月楼。

凌执风帮墨子息将弄脏了的外套脱下,重新给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

“子息,你在荷华山多久了?”

“从仙涯谷出来就在这里。”

“仙涯谷?你是仙涯谷的人?”

“不行吗?”

“据说那里的前身是忘川神殿,里面住着一位忘川神君,可惜本君找了很久,连地方也没找到;后来,我去芙神谷找莲君,也所寻无果,这是我唯一没找到的两个神。”

“忘川神君?莲君?”

“是啊,这两个人根本见不到人,当时我气得差点就把那个芙神谷拆了,结果芙神谷似乎有什么东西护着,还拆不了,于是,我只好去神主领域,把莲君的神殿给拆了。”

“你确定是两个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芙神谷是青莲神物的造化之地,忘川神殿乃历代莲君出生之地,而仙涯谷确实是忘川神殿的前身,上一任莲君最喜种花,但仙涯谷的弱海不可承一物,他便一直执着于在弱海种花,后来听说莲君为朋友在神界开辟了一座濡夏仙山,也是出尘不染之地,于是他经常来往各处,踪迹不可寻很正常。好笑的是世人误以为这两个神府住着两位神。凌执风,你傻吗?”

凌执风脸色铁青:“很好笑吗?”

“难道不是你自己傻吗?神界遥遥不可探知,你又何苦与他们作对?”

“你又知道什么。”

“是,万年神迹,我又怎敢妄言呢,只是,过去亦如消逝的风,你已归来,何必执着?”

“子息既不在场,这些事你少评说。你对我的事了解多少,就又敢说我了?”

“其实并不想了解,只是顺便知道了一点,然后提醒一下你而已。”

“用不着提醒,本君和那个人恩怨大着呢。这账本君无论如何也是要和他好好算算的。”

“别去惹神界。”

“别担心,现在我不惹。”

“以后也不许。”

凌执风笑道:“行,听子息的。说了这么多废话口渴吗,要喝什么?”

“'碧树栖月',你去取些来,它是这里最有特色的茶叶。”他泡给凌执风喝。

~~~

“你们楼主呢?”

所有人见他气宇非凡,并非一般人,其中一个连忙说到:“大人请坐,我这就替您叫去。”

其他屋子里的人也都站了起来,恭敬的立着,不知该如何做事。

“速度快点,你们墨庄主要是渴死了,本公子可担待不起!”

“是!是!是!”又一个人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

因为刚刚凌执风的那句话提到了墨庄主,所有人皆惊愕的神情盯着凌执风,凌执风回瞟了他们一眼:“该做什么做什么,动静小点!你们楼主回来了,让他到青莲居!”说完他转身上楼。

“茶呢?”墨子息看着两手空空回来的凌执风。

“你家楼主不在。”他刚坐下,耳朵里就听到了一句气死人的话。

“下去等!”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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