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流言起,帝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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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武一脸怒气的回了翰林院。
翰林院的同僚们见他这个点回来，觉得好生奇怪，纷纷前来慰问：“陈大人今日不是与大皇子授课？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陈武应接不暇，闻言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又想起方才被大皇子怼的哑口无言，长叹一声，和同僚们大倒苦水，直言大皇子愚钝。
言及皇家，同僚们不敢多言，随口安慰几句便散了。
有人有心追问几句，陈武方才找回思绪，自知失言，心头后悔，也不再多讲。
可在场的人多且杂，其中不乏心怀鬼胎之人，只一个早上的功夫，“大儒直言‘大皇子天资愚钝’”的消息便飞遍了朝堂，一时间流言四起，众人议论纷纷。
连以前皇帝有心护着安弘察，不让其过早涉政恐过早易折，也成了“独子愚钝，帝王有心隐瞒”的铁证。
等到午后皇帝得知此事，流言已经沸沸扬扬成了“大皇子天生有缺。”。
这流言传播之快、来势之汹，一看就是有人推波助澜。
皇帝本在批阅奏折，突然曹武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回禀了此事。他愤然大怒，一把摔掉了手中的狼毫毛笔，“陈武是要翻了天不成！”
他噌得一下站起来，毛笔污了正批阅的奏折，他索性连奏折也摔了，“派人去把陈武抓来，朕要扒了他的皮！”
他怒不可遏，像一只在领地巡回的野兽，目光凌冽，脸色铁青。空气中一阵安静，曹武德浑身紧绷，却是动都没敢动一下。
皇帝怒气未减，见曹武德没有动身，火气更是上头，“朕说什么没听见？现在就去把陈老贼绑过来！”
曹武德知道皇帝正气极，可若是将陈武绑来，反倒是坐实了流言，恐是更生事端。
他回旋再三，心中几番思量，磕磕绊绊说道：“陛下关心大皇子殿下，乃是父子情深，人之常情。可此番事因不明，不若先问问大皇子殿下，到底发生了何事？“
顿了顿，他拉出安弘察试图消消皇帝的怒气，”若是殿下受了委屈，定会是来找陛下的。”
也是，自己家小崽子要是受了委屈，恐怕没等下课，就跑来告状了。怎么会等到午时了也没过来。
皇帝心中还是恼火：“这老匹夫就给弘察代了一节课，就生出这番事端。我皇儿聪明伶俐、做事体贴入微，尽是些妖魔鬼怪要害他！”
发火归发火，他还是把曹武德的话听了进去，“去把弘察叫过来用午膳。”顿了顿，他又说：“你亲自去。问问跟着他的那个小太监。”
“遵旨。”曹武德领了旨意，便火急火燎的往齐云殿赶去。
皇帝冷静了几分。陈武为人固执，泥古不化，自己是知道的。可他又是难得的既在文人中名望高，又不在朝中担任要职的。
顾勉虽说有才，可毕竟年轻。正巧这几日顾勉出京巡查，本想着借他给弘察刷刷资历，谁知才第一回课，便生出这么大事。弘察向来大度、陈武也不是尖酸刻薄之人，怎么会传出这种话来？
他心头有些焦躁，又怕安弘察来了吓着他。索性寻了个椅子，耐着性子坐下来平息怒气，又唤人收拾了桌子，布了茶，等着安弘察来。
这边曹武德出了宣德殿，就急急忙忙往齐云殿赶。
等他气喘吁吁的到了齐云殿，看见主仆俩正兴高采烈地把玩着一盒彩宝，看样子是赵大将军送过来的。见他一副匆忙的样子，安弘察还奇怪的问他怎么了，叫麻瓜去给曹总管斟茶。
我的小祖宗哎。见他这副万事太平的样子，曹武德一方面是心头一松，看来是没受什么委屈；一方面是哭笑不得：“殿下，今早陈武大人的授课可生意外？”
意外？“也不算吧。”安弘察没想到他是为了这事急匆匆的跑来的，“就是夫子夸赞了飞将军李广，我反驳了几句，他就被我气跑了。”
“就为这事？”曹武德一脸无奈。
“是啊，我还没说他什么呢，难不成他去找父皇恶人先告状了？”安弘察大声说道，“这人怎么这样啊？他上课才上了一点，吵不过人就跑了不说，还去和我父皇告状！”
“倒也不是告状。”曹武德放下来心，只要大皇子殿下没受委屈，老父亲就不会发疯。
“还请殿下尽快收拾一番，陛下邀殿下共用午膳。”曹武德招呼翠文给安弘察更衣，“剩下来的事奴才路上给您说吧。”
那能是怎么回事？安弘察看曹武德一脸急切的模样，也没磨蹭，麻利的换上翠文拿来的衣衫，就随曹武德出了殿。
宣德殿与齐云殿也就隔了五分钟的路程，曹武德长话短说，三句两句便把事情交代清楚了。
“就为这事？”
“就为这事。”曹武德一脸无奈，“陛下大动肝火，还得殿下前去宽慰宽慰。”
皇子愚钝这种话也能乱说？这幸亏自家父皇脑子清醒，这要换个暴政的，他早上说的话，中午脑袋就得分家了吧。
“这陈大人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的吗？”安弘察吐槽。
曹武德也觉得离谱，“可能是陈大人修撰多年，习惯了受人追捧。”
哦，懂了，象牙塔里呆多了，不食人间烟火。
“难怪他感同身受了。”安弘察摇了摇头，“我看呐，他以后也得自比李广了。”
得罪谁不好，封建帝制下得罪皇帝，还是实权派的帝王，想死了吗？不知道脑子是长来做什么的，装饰品吗？
“那我先去救救火？”安弘察试探着和曹武德打着商量，“那要替陈大人求情吗？”
曹武德摇了摇头：“殿下要是求情，怕会伤了陛下的爱护之心。”
也对，老父亲护犊子呢，自己拆台是怎么回事。
可若是父皇真要把陈武干掉怎么办？会不会遭到天下读书人的诟病？安弘察也有些担心。
看出了安弘察的顾及，曹武德小心提醒着：“还有顾大人呢。”
是哦，陈武大人是来代顾勉的班的，顾勉总是会替他求情的。
安弘察顿时放下来心，准备着一会如何安慰自家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