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拓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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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胡二娘拉着一张脸回来了。
豆芽见人进屋，兴冲冲的拿着账本子跑了过去，打算给胡二娘一个惊喜。
谁知惊喜没等到，等来了两个嘴巴子。
训斥的吵闹声传到后院的时候，陆西泠正在房间里滑动着电子屏幕。
“以前没发现这上面还有宝箱啊……里面是什么？”
食谱当中，每个五道菜品之间便有一个宝箱的标志，宝箱通体金黄，在蓝色的屏幕上闪闪发光，勾的人心痒痒。
陆西泠玩味的敲了敲，幻想着里面装着的是房子、车子、美男子…….
少女的脸上露出狡黠一笑。
“你个蠢货！干了东就忘了西！早告诉你今天把食材都备好了，怎么就是记不住！”
“呜呜呜呜——”
美人叹了口气，挥手收回了系统。
一分钱一分货，不花钱的地方隔音就是不好。
陆西泠假装来到前厅喝水，瞥见跪在地上忏悔的豆芽，以及椅子上的胡二娘。
胡二娘脸色乌沉沉的，胸口上下起伏着，活像个来人间索命的地狱罗刹。
她今日可是帮胡二娘赚了高于平日三倍的利润啊，和面和的肩膀都酸了。
这人竟无动于衷？
“二娘回来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陆西泠笑盈盈的往胡二娘身边凑。
虽然和这位新上司的相处时间还很短，但从小生活在宫里，她早就习惯了察言观色的过日子，牛鬼蛇神她尚且能应付的了，市井小民就更不在话下了。
更何况胡二娘好揣度的很，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了。
陆西泠乖巧的递给人一杯热水。
“二娘，喝点热水顺顺气。”
胡二娘生了一双极美的丹凤眼，哪怕是发火的时候，也像是能拉出桃花红的情丝来似的。
再配上玲珑婀娜的身段，陆西泠非但不害怕，反生出了我见犹怜的触动。
胡二娘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捂着胸脯怒斥道：“你看看这丫头干的好事！”
账本“砰”的一下被拍在了桌上。
陆西泠莞尔一笑，捡起来捧在手上细细端详。
唔……字草了点，不过古汉语写起来本就复杂，一个外邦小姑娘能识文断字就不错了。
接着往下看，出账没错，进账也没错，该批红注意的都规整好了，钱数和份数也都一目了然。
陆西泠的目光缓缓的往下面扫，看到账本最末的标注，细长的柳叶眉梢微不可察的轻挑了下。
胡二娘恰时拍案而起，气不过的拧起豆芽的耳朵道：“叫你多多备出桂花蜜来，你就是不听！明儿兰园就来人了，你让我怎么交代！一百块桂花糕交不出去，咱们店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兰园是京城有名的戏园子，非达官显贵者不得窥其全貌，里头的魁首更是京城乐伶之首，柔荑拨弄的好一曲《浔阳夜月》，非一掷千金不可闻。
当年先帝奢靡重欲，陆西泠借光一睹过芳菲。
豆芽捂着耳朵嚎啕大哭，整个人被胡二娘提了起来。
“好二娘饶了我罢！这事儿真不怪我，是、是……”陆西泠右眼皮一跳，果不其然听过对方哭嚷道：“都是因为她！是她今日将婢子准备的桂花蜜全用光了，都怪她！”
好嘛，本想凑过来替队友挡挡枪子，没想到被队友背后捅了一刀。
陆西冷被气笑了。
罢了罢了，谁家还没有个熊孩子呢。
到底选择再给她一次机会，陆西泠耐心道：“白日里生意好，我便将桂花糕一起蒸了不少，说起来的确是我不知规矩私挪了二娘的存货，二娘要罚银子，就从我的工钱里扣吧。”
听听！这便是贱婢和小姐之间的差距——胡二娘如是想。
可对方这么一说，她哪还好意思生气呢？
是要把错怪罪在一个初来乍到的人身上吗？那倒显得她蛮不讲理了。
再者她看过账本了，知道今日拢账里的银钱全倚仗小姑娘料理的好，她若不分好赖的就罚了人家的钱，也太不厚道了些。
胡二娘青着脸道：“不知者不罪，你刚来懂什么，定是这蠢婢子见卖得好，忘了提醒你！”
豆芽见胡二娘手掌扬了起来，刚探出春袄的脑袋又紧张的缩了回去。
陆西泠忙伸手挡住道：“二娘这是何必呢，今日您就是将她打死在这也换不来桂花蜜，倒不如趁着眼下还有时间咱们一块想想办法。”
事情到了这般田地，胡二娘自然也明白打骂解决不了问题，可问题是如何能解决呀？
一百块的桂花糕，少说也得有五斤的桂花蜜了，厨房里就剩下了三斤，顶多能做出来七十块！
泄了气似的，胡二娘甩开了手，瘫坐回了椅子上，泪花朵朵莹润在眼中。
陆西泠看出来了，这是小商小贩日子艰难，好容易一笔大单子从天而降，愣是被猪队友给“吃”了，说理都没处说。
说白了还是想赚钱嘛。
陆西泠不想扶着捅刀子的人起来，好声好气的坐在了胡二娘对面，带着十二分诚心的问道：“二娘当真想做一辈子的桂花糕吗？”
账本上明明白白，这些年她家来来回回就这三种糕点。
胡二娘惊诧了下。
陆西泠淡淡一笑，“过些日子就是上巳节了，过了上巳，立马就是寒食、清明，往后还有浴佛、端午、中秋……咱家只做桂花糕，以后是要吃大亏的。”
她搞不懂蜀地辣妹子为何要开一家果子店，但即便是果子店，也忒不上进了些。
京城寸土寸金的地儿，怎能由她摆烂？
陆西泠决定卷一卷她，笑着说道：“依我看，咱家就合该研究些新式糕点出来，哪怕不是新样儿的，也该多增加些品类，种类多了，能做的买卖可就宽了。”
胡二娘一听是和钱有关的，凤眼微圆，半个身子都凑过来。
看清妇人眼中的无知，陆西泠无语了，从业十几年了，怎么还个小白呢？
陆西泠耐着性子一一解释，先从种类说起：“芙蓉糕、白玉糕、马蹄糕、五色饼、五福饼，这些咱们都可以做。
再来上巳节咱们可以做花样好看的女儿糕，清明节可以准备花式口味的青团子，中秋节做月饼，端午节做果粽。
至于地点嘛，咱们也不必局限在铺子前，咱们店里如今有三个人呢，摊位又是个小推车，大可以哪里热闹去哪里呀。
如此这般经营一番，只要咱们肯出力，二娘还怕今后没有钱入账吗？”
说着陆西泠推了人一把，胡二娘从展望中抽离了出来，傻愣愣的呆坐了一会儿，半晌才反应过来的确是这么个理儿！
多赚钱的买卖谁不喜欢呢！
俩人一拍即合，胡二娘登时觉得心里不堵的慌了。
不就是个兰园的单子吗，上回膳房先生也说了头回只是尝试，若是人家吃的不好，不是照样不成？
不接就不接！
“不成！”陆西泠严肃道：“手艺固然重要，口碑也马虎不得，兰园在京城举足轻重，咱们宁可自己吃亏，也断不能得罪了他们。”
“那怎么办？”
美好的幻想就这样破灭了？
胡二娘耷拉着一张娇颜。
只听陆西泠自信道：“无妨，这不是有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