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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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川县城内，白莲会平川道分舵舵主申英杰，心中是如何的愤怒，是如何在没有的崩溃的情况下给总舵报告平山县的事情，这所有的一切，哥舒猛是不知道的，他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会带兵铲除隐藏在北川县城内的白莲会分舵。
这个时候的哥舒猛，已经远离北川驿站，他带着人狂奔了三百里才停下休息，离平川道与雍州的分界线金龙江只有二十五里。
“这个给你，帐篷已经搭好了，你去清理伤口吧。”哥舒猛将北川驿站内女医官给的伤药拿了出来，递给了旁边的京娘。
此时的京娘是浑身发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要不是旁边有一棵树，她早就趴地上了。一口气狂奔三百里，除了专业的骑兵外，哥舒猛他们几个谁都受不了，更不要说京娘一个弱女子了，下马休息的时候她可是直接从马上摔下来的，双腿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早就磨开了，鲜血早已经将裤子浸湿。
京娘一把从哥舒猛手中夺过了药瓶，拖着两条腿往帐篷走去，每走一步都十分的艰难，范子安走过去要帮忙，却被京娘无情的拒绝了，弄的小伙子很是尴尬。
篝火旁，吃着干粮的郑雄看了一眼帐篷里的京娘，回头看着身边的哥舒猛，说道：“猛子，我们做的是不是有些狠了？你可不要忘了，她可是一个红煞，要是到最后查出人家没有问题，到时候我们可要倒霉了。”
“狠？我倒认为我们是仁慈了，大雄，你是不是忘了以前我们押送犯人的景象，哪个犯人在路上不是九死一生，那跟她一样，除了腿上有伤之外啥事没有。”王墩不等哥舒猛说话，抢先反驳郑雄的说法。
“墩子，你错了，大雄并不是那个意思，你没听明白吗，他是担心到最后会遭到打击报复。”哥舒猛将最后一口干粮塞进嘴里，拍了拍手上的残渣继续说道：“两位哥哥，你们不用担心报复的事，我用我的生命作保证，京娘绝对没有报仇的那一天。”
“你就这么有把握？”
“不是我有把握，而是我有底气。”
“嘁，把握和底气不是一样的。”
“算了，跟你这种没有文化的人没法说，我去给京娘送些吃的，顺便聊聊天，你们要想听就过来。”哥舒猛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拿着一袋干粮往京娘的帐篷走去。
“京娘，收拾好了没有？”哥舒猛到了近前，拍了拍帐篷问道。
“谁？”
帐篷内，正在擦拭身体的京娘猛然一惊，她迅速的将衣服披在身上，吹灭了蜡烛警惕的问道。
“我，哥舒猛，给你送些吃的。”
“不饿，谢谢，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吧。”面对哥舒猛的好意，京娘果断的拒绝了。
“给你放门口，伸手就能拿到，你要是饿了就自己拿。”哥舒猛将干粮放在了帐篷门帘的边上，往后退了两步，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
时间不大，一只白皙的手臂从帐篷中伸了出来，在外面摸索了一下，找到干粮袋子后就拿了进去。
“你不是不饿吗？”哥舒猛很欠揍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吓得京娘一哆嗦，将手中的干粮掉在了地上。
“我现在想吃了，你管得着吗？你怎么还不走，站在我的帐篷外面想干什么？”
“没事，睡不着，找你聊聊天。”
“哈哈...县尉大人真是说笑了，我一个小小的婢女，你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咱们有什么好说的，县尉大人请回吧，这次我是真的要休息了。”
“没事，我说你听，你什么时候睡着了，我什么时候离开。”哥舒猛的脸皮很厚，在京娘的嘲笑下，一点儿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是吗？那县尉大人请便，我要休息了。”帐篷内，京娘冷冷的回了一句，便穿好衣服躺了下来，不再理会外面的哥舒猛。
哥舒猛在外面等了一小会儿，见里面没了动静，他不管京娘是不是真的睡了下去，便咳嗽了两声说道：“京娘，我找你来，是觉得你有话对我说。原因很简单，当初在刘家湾的时候，对于刘世宁要杀你的原因，你含糊其辞，给糊弄过去了。
可是当劳河桥的刺杀出现，我们确定了凶手的身份后，再一次问你的时候，你装作害怕的样子说出了实情，说是你知道了刘世宁的真正身份，他害怕泄露才杀你灭口。
京娘，你知道吗？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开始犯错误了，当时假如你咬死了不知道白莲会的事情，刘世安恰好又逃跑了，我们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最多会把你交给灵虚观，让你去接受全真教的改造，可是你为了洗清你自己身上的疑点，说出了白莲会的事，反而使你身上的疑点更大了。
后来我们想了想，你当时肯定给刘世宁说了什么话，不然刘世宁会杀掉你灭口，而且还派人通知他大哥刘世安。京娘，说实话吧，说出来大家都有好处。”哥舒猛说到这里之后停了下来，他想听听京娘的反应，可是等了一会儿，帐篷中没有任何动静，就在他正要接着往下说的时候，京娘说话了，哥舒猛心中就是一喜。
“县尉大人，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还是那句话，刘世宁就是因为我知道了他们是白莲会的事情才杀我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请你离开，不要打扰小女子休息了。”
“京娘，你还是不肯承认啊，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会对你越不利。京娘，有这样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知道吗，你太平静了，平静的根本不像一个婢女。除了当日你在刘家湾表现的像个正常人之外，从进了县衙开始，一直到现在，你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害怕，安静的让人多想，你到底是谁，会临危不惧，临乱不惊。”
“哈哈哈....县尉大人想多了，我京娘只不过是一个丫鬟，习惯了逆来顺受，有那样的表现很正常。”
“是吗？那我再跟你说说，反常的事情太多了。第一次，刘世宁在刘家湾要杀你；第二次，我们在劳河桥遇到埋伏，凶手的目标还是你；那第三次，就是今天，还是有人要杀你，这三番五次的有人要致你于死地，你就不想给个解释吗？”
“大人说笑了，今天谁要杀我？我怎么没有看见！我只知道被你逼着骑马跑了三百里，我只知道我的双腿血肉模糊！你把凶手带过来让我看看啊！”帐篷内，京娘是突然爆发，声音是越来越高，最后竟然是气竭声嘶。
面对京娘的怒吼，哥舒猛一点也不震惊，仍然不紧不慢的说道：“今天杀你的人叫独眼龙江豹，是被通缉的悍匪，不过很遗憾，你见不到他了，江豹已经在追击的路上被官军杀了。对了，你还记得前两天吃的乌龙鱼吗，那就是江豹送给你的，从平山县开始，江豹就扮作商人跟在我们身后，今天我们连夜赶路，就是为了诱使江豹追击，好将他在半路杀掉。
京娘，你知道吗？除了这些之外，你身上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你身上佩戴的净心石。我们根据你身上净心石的残块，鉴定出你佩戴的净心石是一个刻有静心法阵的净心石，你告诉我，你一个小小的婢女，谁会给你那么高级的东西！”
“那是我捡到的，我看着好看，就将原来的替换掉了。”
“哈哈哈，捡的，你他娘的给我再捡一个看看！”哥舒猛猛地站了起来，声音瞬间就提高了八度，声如洪钟般的吼道：“整个平山县，拥有刻有法阵净心石的人不超过十个，这里面有六个都是朝廷命官。你别看刘世安财大气粗，可他连申请法阵净心石的资格都没有，你一个婢女拥有一个无数人梦想中的净心石，竟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是捡的，出来啊，你再捡一个给老子看看！
为防止民间出现言煞，朝廷明文规定，所有人的净心石必须一个月内检查一次，你跟我说，刘世安检查的时候，你给的是净心石吗！你不敢，你只要一拿出来，那东西就不是你的了！
说话啊，你怎么不说了！你的借口不是很多吗，我真想听听，你的解释是什么！”
就在哥舒猛隔着一个帐篷，与京娘进行对话的，在相隔几百里的北川驿站内，一对母女也没有睡去，而是躺在床上交流着。这对母女正是哥舒猛的对门邻居叶凡母女，她们提前一天离开了平山县，在半路等着，在哥舒猛的队伍经过之后，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往前走。
“娘，当时我就是一说，并不是非要跟着猛子哥去京城，可是你为什么非要跟着他们。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说我们已经引起福伯的怀疑了，让我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些。那这一次呢，你不打算藏着了？”
“是，不打算藏着了。你不是一直想报仇吗，这次，就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你失去了，你这辈子就别想报仇了。”顾大嫂翻了个身，面对着叶凡，一脸慈祥的说道。
“我是想报仇，可是仇家是一个庞然大物，你认为哥舒猛一个小小的治安官能帮到我，你可别逗我了，他帮我找个猫狗还可以，报仇就不用了。”
“傻丫头，治安官只是他的表面身份，他真正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呵呵...娘，你就别替他说好话了，我知道你想让他当你女婿，可以得让人家同意啊。你也不想想，哥舒猛那么精明的人会愿意吗？娶了我，还得帮我报仇，弄不好把命还得搭进去，傻子都不干啊。”被窝里，叶凡笑的是花枝乱颤，认为顾大嫂是在逗她开心。
顾大嫂见闺女不相信自己的话，一横心，趴在闺女的耳边将真话说了出来。叶凡惊叫一声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了美妙的身躯。
“娘，你说的是真的？”叶凡瞪大了眼睛问道，连她都没有察觉到声音有些发颤。
“真的，娘什么时候骗过你。快躺下，别着凉了。”顾大嫂一伸手，将叶凡拉回到被窝中。
是啊，娘什么时候骗过自己，要是娘说的是真的，那自己的仇绝对需要他帮忙才行啊，那自己是不是要嫁给他才行......被窝里，叶凡一丝睡意都没有，她被顾大嫂刚才的话给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