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疑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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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道忽然长揖到地，高声叫道：“师父，您老人家回来了。”
红艳妮连忙整肃神情，放下长发，回头望去，却见门对青山，修竹丛生。风过竹林，瑟瑟有声。
红艳妮悄声道：“师伯呢？”
长道眨了眨眼睛，道：“师伯，师伯？抱歉，我刚才眼花了。”
红艳妮娇嗔道：“讨厌，我走了。”
长道如释重负，道：“再见。”
红艳妮回眸笑道：“不送？”
长道道：“好走，不送。”
红艳妮笑靥如花，轻移莲步走出门，笑容渐渐消失，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易无咎瞧不见她的面容，却深深望着她的窈窕身影，神色同样若有所思。
长道瞧在眼里，不禁叹道：“这女人不简单，师兄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易无咎道：“她是谁？”
长道道：“大学十大高手之中，她排名第三。以前她寂寂无名，但是近半年来飞速崛起，除了慕容傲天和丁建墨，再也无人能胜过她。”
易无咎道：“哦。”
长道微微皱眉，道：“无咎，你在听我说话吗？”
易无咎道：“嗯。”
长道重重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怒道：“痴了，傻了，魂被勾走了？”
易无咎摸着脑袋，苦笑道：“师兄，你误会了。”
长道嘿嘿冷笑道：“误会，眼珠子瞪得都快掉出来了，你居然有脸皮说我误会？”
易无咎道：“难道师兄没误会？”
长道瞪着他，忽然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可知道，你本不必受这些罪？”
易无咎怔了一怔，道：“师兄，你的意思是？”
长道嘿嘿笑道：“你的精神力之强，甚至在师兄之上。你那招类似元神冲击的精神攻击法门，别说罗定玉，便是本师兄我，也未必有能力抵御。”
易无咎不明所以，道：“所以……”
长道道：“所以，你若开始就用这一招，只需一招，你就已秒了罗定玉，根本无需费尽心思，导致身体受伤，元神受损。”
易无咎嘴巴张大，表情变得很奇怪，他已在心里大叫道：“小衣，你给我滚出来。”只可惜小衣在沉睡，听不见。
“你们给我滚出去。”罗定玉面孔扭曲，他几乎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碎的东西，手指着房门，盯着庄波和罗德玉，呼呼直喘粗气，吼道。
“砰”，房门重重关上。
罗德玉轻轻敲了敲房门，小心翼翼叫道：“哥……”
“滚！”回答他的，是一个愤怒的音节。
庄波摇了摇肥硕的脑袋，扯了扯罗德玉的袖子，两人悄悄地走了。罗定玉愤怒的时候，最好的办法是远远躲开，不要触霉头。
房间，已被关在黑暗中。几缕阳光透过纱窗幽幽撕破黑暗，映着一顶宝玉镶嵌的金色发冠，悬瀑一般的头发仿佛流溢着光。
一个人影，清清淡淡坐在黑暗中，仿佛一个幽灵。
罗定玉愤怒的表情微微变化。这表情，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惶恐。
“你输了，真是可笑。你输给了一个凡人，输给了一个新生。”声音很醇厚，很好听，但是语气很讥诮。
罗定玉嘴角忽然倔强的抿起，他瞪大眼睛，愤怒地盯着黑暗中的幽灵。
“感到愤怒么？很好，因为这表示你也许还有用。愤怒和失败一样，能毁灭一个人，但是也能让一个人成长。”那人微微晃了晃金色发冠，淡淡说道。
光影轻巧掠过他的面部，照见了一只蓝色的眼睛，如大海一般蔚蓝的眼睛，又照见了一只灰色的眼睛，如狼一般青灰色的眼睛。
罗定玉忽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因为这双眼睛实在太过诡异。那只灰色的眼睛，似乎能勾走灵魂。
“啧啧啧，我从你的灵魂中感觉到了恐惧，你在恐惧什么？”那人讥笑道。
这讥讽的笑声，就像刀子一样在切割罗定玉的心。
“我只是怕你。”罗定玉咬紧牙关，从牙缝里迸出五个字来。
“很好，承认恐惧，比否认更需要勇气。我并没有来错，因为你总算没有让我过于失望。”那人道。
“我劝你好好说话。因为你本不过是条丧家之犬，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惺惺作态。”罗定玉厉声道。
“哦，原来到现在你还是没弄明白。既然如此，我不妨让你稍微明白你的位置和处境。”那人语气居然毫无波动。
只是他的手已悠然探出，就像铁钳一样锁住了罗定玉的咽喉。他轻轻抬起手臂，像举麻布袋一样将罗定玉高高举起来，道：“南宫世家确实已灭门，但是我还活着。”
他的头微微向前，在幽微的阳光下露出，那只灰色的眸子如轻烟一般冷淡，他的声音变得说不出的空洞和讥诮：“但就算没灭门又如何？南宫世家只不过是一个下九流的商人世家而已，在堂堂八大镇边世家罗家门前，就像一个屁一样无足轻重。”
罗定玉艰难地叫道：“你知道就好，总算你还没有蠢到家。”
那人的声音依然说不出的空洞和讥诮，道：“就算南宫世家像屁一样又如何？屁已经放了，散了，没了。我孑然一身，无所牵挂，所以我想杀谁就杀谁。现在我若想杀你，你只有去死。”
他那只灰色的眸子冷冷盯着罗定玉，空洞而疯狂，冰冷的灰色，似乎已化作冰冷的杀机。
罗定玉胸背已沁出冷汗，艰难而嘶哑地道：“既然你能杀，为何你不杀，莫非你也害怕？”
那人戏谑地盯着罗定玉，就像一只猫盯着一只老鼠，道：“我不杀你，只因为我还喜欢你这一点骨气。你若是连骨气都已没有，便不过只是一个屁。”
罗定玉冷笑道：“南宫成瑜，你的仇人已在书院，可是你却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只敢躲在阴暗的角落拿我出气。我若是个屁，你顶多只是个屁眼，顶多只能放放屁。”
那人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手却在收紧，罗定玉的脖子已在咔咔作响。那人忽然重重将罗定玉扔在地上，就像扔下一堆垃圾，脚重重踩着罗定玉的头，凄厉低吼道：“四只小蚂蚁而已，本少随时可以碾死他们。只不过在碾死他们之前，我先要端掉他们的蚂蚁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