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神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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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什么地方？”王大成对于这座沉寂的猫德学院很好奇，开口询问。
奥德彪耳朵动动，迈开腿从草丛中钻出端坐，猫脸胡须抖动，很严肃，很自豪，“这里是猫德学院，是众猫求学之地，是希望之地，是南哥城所有猫的精神家园。”
奥德彪不亏是猫德学院的猫很会察言观色，见王大成沉默，不知道昔日声名遐迩的学院，它垂头丧气，耳朵耷拉，“这是南哥神域内一所废弃的猫德学院，过去曾有许多小猫在这里学习，现在除了我已经没有别的猫了……”
南哥神域?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词，王大成目光闪动，“这里也是南哥城的一部分?”
“这里是南哥城神域边缘，神域是神的领域是南哥城现实面的基层，是南哥众神居住之地，当然也是南哥城的一部分，而且是核心部分，南哥城一切神异集中于此。”
黑猫奥德彪眼神鄙视，“你这人什么都不懂，这么笨，学习好么？是大学生么？”
“不是！”王大成摇头否认，想起前身考试前，因为观摩邻国动作片，摇摆动作太过激烈悴死，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腰子，咬牙切齿。
“废物喵?”奥德彪张开猫嘴，狠狠呸了一口。身为猫德学院最后的猫，对于王大成这种学术无成的学生看着就想咬，恨不得送王大成去补习班一天学习四十八小时。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要和你浪费口舌。”奥德彪翻脸比翻书快，认定对方是学渣，就没有交流念头，要钻进草丛离去。
这只猫的脑子瓦特？猫眼看人低?王大成急忙叫住黑猫。
“不要试图进入猫德学院喵，前一阵子也有一群普通人路过想要入侵学院都被大佬打跑。”黑猫警告蠢蠢欲动的王大成，“你不要打学院的主意，我们学校虽然落魄，但还有大佬留下保护学校的安保措施，杀你如杀鸡！”奥德彪龇牙咧嘴威胁。
附近的正式古名称是黑白颠倒树林，处于现实和神域接壤的边缘，时常会因为现实和神域的板块撞击产生潮汐波动。
这种波动会产生大量空间缝隙，具有不可预测性，也不知联通何处，时常会有一些材料和活物掉落到附近。
多数都是无用的未知物件或者生物的断臂残肢，就算有生灵完整穿过缝隙到达神域，也会迷失在空间缝隙遍布的石林，能活着走到猫德学院的少之又少。
可终究还是有活物沿着石板路走出，尤其是最近一段日子来来往往见得多，黑猫也养成依靠感觉区分对方是否有恶意的本事。
它就是依靠这一股怂劲顽强在学院里生存。感觉王大成有轻微害猫倾向，便急忙出言威胁，毕竟稍有差池它就可能领盒饭，一定要小心谨慎。
“我只是想询问如何回到现实，作为一个爱猫人士我还欠着小猫们三千袋猫粮，它们正嗷嗷待哺。”
“猫粮?我在书本上看到过，是很好吃的东西。你是要回家喂猫么？”那小黑猫满猫脸的回忆，没吃过猪肉却在书本里见过猪走路，它对猫粮抱有期待，望眼欲穿。
眼见黑猫眼泪汪汪，口水顺着嘴巴流下，让王大成有些不忍，“你和我一起走吧?”王大成秉承好人不走空的原则，企图绑架小猫咪，用来抵换张金斗的猫粮，却被一眼看穿。
“休想收买我！我生是猫德学院的猫，死是猫德学院里的鬼！猫粮对我如浮云。”小黑猫边擦口水边叫嚣，不过王大成对猫的友善态度让猫很满意。
“哼哼，你倒是个真爱猫的，学院靠近沼泽，河流密集，学院里的池塘小鱼很多，不缺食物，以后有缘分，猫猫我可能会送你一些。”奥德彪傲娇说道。
伸爪指向远处人字形石板路，“这里是神域和现实间的空白地带，环境险恶危险，可又产出许多神域特有的东西，对觉醒者来说都是提升实力的宝贝，所以有很多觉醒者聚集点，会在此生活交易。”
“这条路是许久前修建，建筑用的石板制造时混合高等级生物的体液，骨骼，能散发领域的气味，所以在路上行走会相对安全。”
“不远处接连空白地带各处聚集点的车站还在，有钱就能召唤来往神域的通行车，将你带去能够回归现实的聚集点。”
黑猫摆摆爪子，示意王大成滚球，“一路顺风，不要再卷进空间缝隙，会死人的喵。”它挥爪告别。
生命里总要有些光，哪怕只是一瞬间。王大成被这只猫德学院里傲娇心热的小猫所感动。
他和猫猫挥手道别，沿着石板路很快找到一个破旧车牌站。
巨石搭建的石屋塌陷，一旁的金属站牌还依稀可辨认出上面字迹，是类似小篆的古字。王大成端详站牌上文字，茫然发觉自己是个文盲。
悻悻然收回目光，按照黑猫所说，擦开地面尘土，露出供奉石盆。
黑猫说石盆是祭坛，通行车的召唤必须通过祭祀的方式支付车费，才会有车辆感知后前来。
祭祀最好的祭品是神域产生的钱币也就是香火钱，如果缺少钱财也可以是其它祭坛能够接受的等价物。
王大成正思索用什么来折价付出车费，大爷挺身而出，提起手中的半截尸体，咔嚓掰下一根手指扔进石盆。
大爷动作流利熟练，像是向狗食盆里扔骨头。
接收祭品后石盆发出白光，四周响起吹锣打鼓声响，手指消失不见，显然祭坛认可交易品的价值。
王大成紧盯大爷手中尸体，这时心里对死尸的恐惧完全消失，越看越觉得大爷捡来的半截尸体和蔼可亲，生前想必是个乐于奉献的。
“人不可貌相，这是个好人！”王大成面色温柔，尸体从头到胸口截断处都笼罩在黑色袍子里，脸上带着类似扑克牌艾斯符号的金色面具，一般这类打扮不是神经病就是反派。
能被大爷冒险从空间裂缝中拽出，一定是有价值的，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来自哪里？
原本寻思要交给邻居家所长，来个立功表现换取警方的注视和庇护，现在来看这具尸体好像在向我求助，让我榨取他最后的价值，不如我们把他……吃……卖掉吧？王大成在胡思乱想，思绪万千。
石板路震颤，尘烟四起，有黑影从远方飞窜而来，在车站前稳稳停下。
用手指献祭换来的是一只长八腿的木船，船身老旧，乌篷破开了半边，一个粉色骷髅从破洞里探身挥手。
八条粗壮大腿，皮肤布满密密麻麻鳞片，筋肉虬曲，显得力量十足，在王大成身前屈膝蹲下。
“自从颠倒森林石化，很久没有人在这地方打车！”骷髅感慨万千，洁白晶莹的脑门亮得发光，下颚骨开颌。
第一次见到会说话的骷髅，王大成目瞪口呆，见大爷没有一拳锤烂木船的念头，便安然走上木船在乌篷里坐下，大爷如影随形拎着尸体站在王大成身后。
骷髅对王大成的谨慎不以为意，顾客就是神明，尤其是出手阔绰的顾客，更要服务周到。
总是对客人抱有不合时宜的好奇心，下场可能会和老人手中的尸体下场相同。
身为逝者，他经历太多岁月，见识太多风景，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等两人坐好，骷髅打个响指，八脚船身随大腿站起晃动，接着迈开大步轰轰然前行，呼啸声四起。
“我要离开神域回返现实。”王大成简洁明了交代，实在是说多错多，不想暴露自身无知。
骷髅颔首，“能够联通现实的坊市，最近的是天狐坊，每日午时三刻会开启回返现实的门，时间来得及。”
“近段时间里神域震荡，有人趁机侵入神域作乱，杀死很多人，天胡坊市是个稳妥发展多年的交易场所，没有受到波及还算安全。”骷髅意有所指，视线在大爷手中尸骨上游移。
王大成保持微笑，看上去神秘莫测，不可揣摩。
去往天狐坊市路途漫长，道路两侧也渐渐有人的活动踪迹，只是大多建筑类似猫德学院早已废弃。
也不知道里面是否也存在黑猫奥德彪这类念家的……萌物。
荒山野丘遍地，石柱成峰，青山环绕，湖泊如星，有兽类繁衍奔跑，
也有熔浊的洼地，洞口森森，不断喷出虫豸，是虫类栖息地。
丘陵、低山、洼地、盆地、石丘、石林、石芽原野、峰丛和溶洞、湖泊、河谷，石板路两侧聚集地质内所能形成的所有地貌，毗邻而居，却不突兀。
就像大自然随机的馈赠。王大成脑海里涌出这个词汇，转念又想起这里是南哥城的神域与现实交界处，可能形成这类地貌更应该感谢南哥城的神明伟力?
话说南哥城的南哥是什么含义?
想起在闹市街道被大爷打得嗷嗷叫的日游神……王大成脸色黑黑，这群战五渣被退休大爷暴揍，实力堪比弱鸡，虚得很，竟然是神明?
念叨起体虚，王大成下意识摸摸腰子，脸色更黑，堪比锅底。
八腿木船风驰电掣好一段距离，路途两侧景色趋于同质，青山绿水遍布，船速也缓慢下来，远处隐隐约约一片建筑，目的地天狐坊近在咫尺。
眼见可以回归南哥城现实，王大成登高望远，踌躇满志。家就像是锚点，像港湾，可望不可及时，最是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