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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 火烧猪口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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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半仙见索八要跟他动刀子了,吓得他的大眼皮彻底挑开了。

瞪着一对瞎眼,做出了垂死挣扎。

“让你再满嘴跑火车骗人,今天八爷要替天行道一回。”

索八一匕首下去,吴半仙的舌头就他被割了下来。

索八真是个狠角色,他从炕上捡起吴半仙的舌头。

索八怕吴半仙找人再把舌头给缝回去,他用眼睛一踅摸,看见了烧得通红的炉子。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扔进炉子里给炼了。

索八还笑着喊了一句:“火烧猪口条。”

索八自认为是替陈三石报了一半的仇,也算解了一半的恨。回头把经过告诉陈三石,他准会拍着大腿叫好。

陈三石和索八分开后他并没有回家,他用兜里仅有的两枚大子买了半斤烧刀子,坐在他干爹胡翔子坐过的石头上喝起了闷酒。

陈三石喝着酒想着窝心事,他是越琢磨心里越憋屈。

一转眼钱没了不说,媳妇还让那个老家伙蹂躏着,真是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

路过的人更是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难听至极,风言风语直戳他的心窝子。

看来这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把媳妇押给朱大印的事肯定是传了出去,人前背后算是抬不起头来了。

“让你赌,让你赌,没记性的狗东西,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陈三石你真他娘的不是个人。”

陈三石一面狠狠抽自己的嘴巴,一面噘自己的八辈祖宗。

恼羞成怒的陈三石跑回家去,直奔厨房而去,从橱柜里找来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破菜刀。

菜刀在水缸上蹭了几下,把磨快的菜刀掖在衣服里,他大步流星的出了家门。

陈三石这回还真来了血性,常言道兔子惹急了还咬手呢!

他陈三石再不济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忍不了被别人戴绿帽子,他就没想想这绿帽子是他主动扣上去的,罪魁祸首还是他陈三石自己。

陈三石拎着破菜刀来到宝局找朱大印玩命,可就凭他蚂蚁都踩不死的主儿。

弄一些高粱秆扎扎纸人还凑合,可能是朱大印一群打手的对手吗?

这些打手个顶个的虎背熊腰,哪个打他陈三石不跟爷爷揍孙子似的。

三下五除二,陈三石就被撂倒了,按在地上一顿拳脚相加。

陈三石被打得满地爪牙,在地上打着滚的“嗷嗷”学狗叫。

“呸!不知道好歹的东西,你还来了能耐了,告诉你没本事就别赌,愿赌就得服输。”

朱大印骂骂咧咧的走上前去,抬腿将陈三石的脑袋踩在脚下。

陈三石到了这般时候,真成了煮熟的鸭子就剩下嘴硬了。

他破口骂道:“朱大印你他娘的跟老子玩阴的,你是在做局祸害俺,今天不是你弄死爷爷,就是爷爷劈了你。”

朱大印用蔑视的嘴脸说:“老陈你就是个废物点心,有多少钱都不够你输的。不过你那婆娘还真够味儿,在床上风骚得很哩!功夫也非常的棒,伺候得俺舒服着呢!老子这一百块大洋值了。”

说罢他哈哈大笑起来,手下的爪牙也跟着起哄,附和着吵吵嚷嚷,满赌局一片哗然。

陈三石雪耻不成反遭一顿打,胳膊腿都打断了,临了还挨朱大印一顿不干不净的羞辱。

陈三石被朱大印的人打得死去活来的,拖着被扔到了荒郊野地。

最后来了一群饿狼把陈三石撕扯着吃了,这个赌棍就落得这么个悲惨的下场。

索八得知三石已经遭遇不测,立刻带着小墩子去给他收尸,可只捡回来几块衣服上的碎布头,二人只好挖坑将碎布给埋了,算是衣冠冢,还给立了个墓碑。

索八站在三石的坟前说:“小墩子不能让老陈白死,咱们得做掉朱大印,给老陈报仇,起码咱们在一起喝过几回酒,感情没有还有交情在。”

小墩子附和说:“没错,八哥你说咋干?俺听你的。”

索八回身拍了拍小墩子的肩头说:“不急,需要好好谋划谋划,朱大印的身边有一群恶狗,收拾他不太容易。”

小墩子大言不惭的说:“那些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攒鸡毛凑掸子而已,算个球噻!”

大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

朱大印深知自己作恶多端,故而打手从不离开他身边。

就连上茅房都有十几个人跟着他,深怕一不留神把狗头混丢了。

一连十几天过去了,索八跟小墩始终没找到机会下手。

这天晚上玛丽娅刚走,哥俩就迫不及待的弄了一盘花生米,喝起了小酒,酒兴一上来索八又哼起了他的小曲。

“男人啊!越愁越爱把酒当水喝,男人的泪只在心里流成河,唱过跳过笑过疯狂过,还不知道怎么解脱,男人啊!越愁越爱把酒当水喝,男人的苦很少对别人诉说……”

索八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嚎,小墩子用筷子敲打着酒碗给伴奏,这俩活爹倒是能自娱自乐。

小墩子嬉皮笑脸的说:“八哥你又爱又恨的,这是唱给玛丽娅的噻?”

索八伸手抓了一把花生米,然后拿出一粒,往空中一抛,一仰头;嘴一张,花生米就进了他的嘴。

“胡说八道,那个疯婆子根本入不了本贝勒的法眼。”

哥俩儿正在扯闲篇,店门被人一脚踹开了,随之进来一人。

进来的人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辨别不出人模样。

只见她晃晃荡荡倒在了地上,小墩子窜过去,蹲下看了一眼。

他破声的喊道:“不好了,八哥是玛丽娅。”

索八闻听随手扔了手里的酒碗,一个箭步就扑了过去。

眼前的人弄得惨不忍睹,如果不仔细看真认不出是玛丽娅。

索八蹲在玛丽娅的身边,轻轻将她抱了起来,揽在怀中。

玛丽娅满脸是血,一只眼睛被打得封喉了,紧紧的闭着, 嘴角还在“滴滴答答”的往外流血。

一身衣服被撕扯得稀烂,上面已经沾满了鲜血。

玛丽娅有气无力的张了张嘴,她有话要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索八急问:“玛丽娅你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玛丽娅侧脸向门外看去,身子一软,断气了。

门口惊现出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披散着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

索八紧张的说:“它又来了。”

门口这位正是对索八死缠不放的千年尸精,前几天索八就与这尸精有过接触,早已见怪不怪,无所惧哉!

而小墩子却是初次才见过,他被尸精这副扭曲的嘴脸差点吓尿了。

小墩子颤声的对索八问:“这老太太怎么这么吓人啊?是人是鬼?”

索八咽了一口唾沫说:“它不是人也不是鬼,是尸精,一千多年以前的。”

索八将玛丽娅抱起来,转身向后屋的卧房走去。

小墩子没好声的嚷嚷道:“八哥你干啥去啊?别把俺扔下啊!”

此刻的小墩子心里也想跟着索八往后面去,然而自己这双腿却不争气。

软绵绵的就像两根面条,根本迈不开步子,只有站在那里浑身发颤。

小墩子直愣愣地盯着尸精,哭腔说:“你可别过来啊!墩子爷当过兵,那也是杀人如麻的,收拾你跟碾死一只蚂蚁,踩死一只臭虫,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小墩子还在吹大牛,突然一道土线从后屋射了出来,正撒在了尸精身上。

尸精身上瞬间闪出无数个亮点,接着冒出一股黑烟。

尸精一抖落身子,亮点纷纷落地,而它本身似乎并未造成伤害。

索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来,他身上斜挎着破衫老道留给他的破布口袋。

小墩子终于见到了救星,“滋溜”躲在了索八身后,双手紧紧抓住索八的衣服,体若筛糠。

小墩子趴在索八耳后问:“八哥你扔的啥东西啊?”

索八一面用眼睛盯着尸精,一面对小墩子回道:“应该是黑糯米,一个破衣服老道留下的。”

尸精看见索八后显得异常兴奋,它俩眼紧盯着索八,咧开大嘴傻笑。

索八对千年尸精怒道:“你这个畜生,你为什么对玛丽娅下此毒手。”

尸精哈哈大笑,那笑声不亚于夜猫子叫,极度瘆人,那张褶皱无比的老脸随着它的一笑,变得无比扭曲。

尸精幽幽的说:“我不是畜生,我是你的嫣儿,你也不是索八,你是我的相公徐伯元。我的好相公,我不允许任何女人和你在一起,谁接近你我就掐死她。”

小墩子打了个寒颤,低声对索八说:“八哥它说你是她的相公。”

索八用肘部捅了一下小墩子:“呸!相公她奶奶个腿儿,它要说它是你大姨妈,你也信吗?”

在索八与小墩子说话的同时,千年尸精已经向他们缓缓地逼近了。

它几步便来到索八面前,伸出一双老手向索八抓来。

尸精那一千余年的老手,癞癞疤疤的,看一眼就能恶心大半年。

长长的黑指甲闪着阴森森的寒光,不禁让索八想起曾嵌进过他的肩头。

辛亏它指甲上没有尸毒,不然他八贝勒早就嗝屁朝梁了。

索八心里默念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他冷不防抬腿朝尸精踹了一脚,这一脚正狠狠的踹在了尸精的胸口。

尸精向后倒退数步,来了个烙大饼,尸精后背直接贴在了墙上。

尸精不是人,丝毫没有疼痛感。

它用双肘猛力一顶身后的墙面,“嗖”身体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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