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让我在外面单独行动,才是对调查兵团贡献最大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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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艾尔文史密斯坐在办公桌后，正看着桌上两份报告。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进。”
利威尔出现在了门口，依旧是平时那副冷淡的表情，
“艾尔文，叫我过来干什么？”
“明天就是壁外调查的时候了，为了这一天我们已经准备了好久了。”
“还有就是给新兵们发制服，以及庆祝的事情，新兵们的分配问题也需要跟宪兵团和驻扎军团那边沟通，总之一堆的事情。”
“我把手头的事情都推了，还忙得不可开交，你却在这个时候看起来这么悠闲啊？”
“有什么事情是比壁外调查还要重要的么？”
艾尔文点点头，蓝色的眸子透露着沉着和冷静，
“有。”
利威尔的眼眸动了动，
“什么？”
艾尔文把双臂放在桌上，拿起两份报告，
“你看看这些。”
利威尔接过，简单翻阅起来，
“是申请地面居住权的报告，还有……”
他的眼眸缩了缩，
“现在的新兵可真是狂妄啊，连巨人的面都没见到，居然就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还要和你亲自见面。”
“艾尔文，这些你直接推了不行么？”
“像是这样的报告，毫无价值吧？至少我没看出来。”
艾尔文仍旧是那副表情，
“是这样的。但你再往后看看。”
利威尔本想说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可是艾尔文的眼神却非常坚持。
犹豫了下，他往后面一直翻阅，直到看到落款的那个签名，
“廖沙？”
艾尔文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沉思，
“利威尔，你对这个廖沙的评价如何？”
利威尔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
他若无其事的把报告放在桌上，
“虽然有点意外，但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利威尔抬眼，
“但是，他有精神病史的事情也是确凿无疑的，虽然我个人觉得，如果没有精神病，他应该能成为这批新兵们的佼佼者。”
艾尔文的眼神动了动，眸光闪烁，
“你似乎对他评价很高？”
“还从未见过利威尔你这样呢。”
利威尔的眼神移向一侧，
“我的评价并不客观。”
“而且，我大概跟这个小鬼还有血缘上的联系，同属于一个家族。”
“不过那家伙确实很强，讨伐巨人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想起来自己把刀架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也没有慌张，反而不为所动的样子，利威尔补充了一句，
“心理素质也很好，跟其他的人似乎相处得也不坏的样子。”
就连那次韩吉的有意为难，也被廖沙轻松化解了。
所以。至少在人际关系方面，廖沙是很强的。
再加上能跟韩吉搞好关系，也说明廖沙身上也有着科学怪人的潜质的。
否则以韩吉的性质，榨干这人身上的潜能后早就找到新的兴趣点了。
然而就目前看来，韩吉对廖沙的兴趣只能说是有增无减。
称号更是从珍贵的实验体变成了我亲爱的实验体。
虽然上一任被韩吉这样称呼的，是在砍头实验中被无意杀死的巨人了。
为了廖沙的精神稳定着想，他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廖沙的比较好。
利威尔抬起眼，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想要单独见你？”
利威尔心念一动，
“话说回来，这份报告是怎么到了你的办公桌上的？”
“明明公文之类的东西，是米可他们在打理吧？”
利威尔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却又说不上来。
艾尔文却露出了赞许的微笑，盯着那份报告，
“不过，这个廖沙似乎有自己的渠道呢。”
话音还没落，门忽然被人打开，来人是一脸潮红色的韩吉，
“艾尔文团长！他人已经到了！”
“您答应过我的，要亲自接见他！”
“啊！简直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下一种新成果了！这次廖沙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呢？！”
“好期待啊！”
利威尔看向韩吉的方向，
“哈？”
在现在的利威尔看来，廖沙的举动无疑就是用糖果欺骗无知少女韩吉的怪叔叔。
而且居然闹到了团长面前。
“艾尔文，你真的要见他么？”
“你这么重视这个小鬼么？不能等壁外调查之后再见他么？”
利威尔一直以来也都是艾尔文的私人保镖，所以对靠近艾尔文的一切陌生人都抱有戒心。
对于廖沙，虽然他觉得亲近，但在关乎艾尔文性命的时候，他还是要谨慎行事。
“没关系，反正我也想见见这个人。”
“能同时得到你和韩吉的认同，还在同期里遥遥领先，也许，他能成为下一届调查兵团的主力人物也说不定。”
艾尔文再次拿起那张申请报告，
“而且，狂妄到还没毕业，就敢申请地面居住权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要么他是个疯子，要么……他就是怪物。”
“只要能对调查兵团有利的人，我们都要接收进来。”
“你也明白这个道理吧？利威尔。”
利威尔知道艾尔文一旦下了命令，就不可违抗他的意志。
“好吧，但是我要在一边旁听。”
利威尔表示了让步。
艾尔文的眼睛依旧冷澈，
“不，利威尔你也出去。”
利威尔的下巴绷得紧紧的，
“不行，我不能接受你这个调查兵团的团长的性命处于危险之中。”
“我在场的话，廖沙不可能对你轻举妄动。”
艾尔文浅笑了下，
“看起来，你对他的个人能力评价很高。”
“以前可没见你这么担心过。”
利威尔把脸扭向一边，固执地说，
“要是调查兵团在进行壁外调查的前一天，团长被杀了，那谁来领导呢？”
“我可不想自己的辛苦被白费，你明白的吧？”
艾尔文的眼光柔和了下来，
“我当然会珍惜自己的性命的，利威尔。”
“所以，你在外面等着就行了。”
利威尔气得咬了咬牙，果然，艾尔文比他还要固执。
“你自己看着办吧。”
利威尔转身就走。
韩吉在一边看傻了眼，不知道该去劝哪个，同时心里还牵挂着廖沙要给她的新鲜玩意儿，
“那个，那个……怎么忽然吵起来了……我该怎么办……”
艾尔文说，
“别管他，把廖沙带过来。”
韩吉得到了他的授意，点了点头，
“好，我这就去看看他到哪儿了。”
却听见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少年一身训练兵团的衣服，在门口站住，见到艾尔文也只是微微低头，
“艾尔文团长。”
一边的韩吉手忙脚乱地提醒，
“廖沙，要给团长敬礼的，夏迪斯教官没有教过你么？”
廖沙看向艾尔文，脸上带着温和礼貌的微笑，
“艾尔文团长似乎并不是拘泥于礼节的人吧？”
两人目光相碰，艾尔文点了点头，
“确实。”
“韩吉，你出去，把门带上吧。”
从少年的眼神中，他看得出来，少年跟其他人不一样。
对他这个调查兵团团长并没有那种下对上的畏惧臣服，反而透露着一种欣赏。
那是，同类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
他看人的眼光很准，所以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叫廖沙的少年，并不是甘心于听命令的人。
跟利威尔简直是截然不同的类型。
韩吉磨磨蹭蹭，
“那个……”
廖沙会意，把两叠纸递了过去，
“玩得开心，韩吉。”
韩吉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屋子里，阳光吹动窗帘，有书页被吹起的声音。
廖沙先开口了，
“艾尔文团长，这次我过来是想要申请一项特权。”
“希望您能批准。”
艾尔文看向廖沙的眼神还带着探究，然而却冷静而理智，
“如果你说的是地面上居住权的话，那得等到你真的杀掉35头巨人后才能批准。”
廖沙摇了摇头，
“我说的不是这个。”
少年的黑眸认真而严肃，跟刚才散漫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希望，您能给我在壁外调查时候，自由行动的权力。”
艾尔文的眼神闪了闪，没有接话，却提起另一件事，
“廖沙，你加入调查兵团的理由是什么？”
“调查报告上说，是为了一个叫三笠的女孩子，是这样么？”
“但是调查上也说，你跟她的关系似乎有些疏远，那么现在的你，为什么还要加入调查兵团？”
“而且，你的蒸汽机已经引起了中央的重视，因为这个，即使你发挥失误，也被破格升为第十名，也就是说，你有资格进入宪兵团，为国王服务。”
“为什么不为自己和你妹妹选择舒服的生活，反而要加入死亡率极高的调查兵团呢？”
艾尔文的眸色深了深，神情变得很有压迫感，仿佛只要答错一个字，就会被从这里驱逐出去。
廖沙似笑非笑，
“非要说的话，就是为了拯救人类。”
“不过最终的最终，我还是为了她。”
“但是，团长你真的关心这个么？”
“只要能为调查兵团做出成果，动机怎样，根本不重要吧？”
“说到底，那些也只是说给外人的漂亮话而已。”
“只有自己，才会明白选择的路，究竟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吧？”
说到成果两个字的时候，艾尔文的眼睛闪了闪，眼眸中闪过一丝赞同。
的确，这人莫名地符合自己的口味。
似乎是个值得被吸收进利威尔班的对象。
“那么你能为调查兵团做出多大的战果呢？”
“我要提醒你，你只是个新兵，而外面的巨人们可不是乖乖等你去杀的。”
“这也是当初远距离侦测阵型被设计出来的初衷，我们人类只有通过团结起来，才能在墙外保证最大限度的存活。”
“单独行动，死亡率可是会很高的。”
“你真的想清楚了么？”
艾尔文顿了顿，
“而且，如果我不同意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毕竟韩吉报告上来的情况里，显示的是你很适合做后方技术人员，帮助工厂都市改进技术。”
“她似乎觉得，让你去杀巨人，是某种损失。”
廖沙却轻笑出声，一脸的笃定，
“艾尔文团长，我知道你是一定会同意的。”
“毕竟这就是利威尔班成立的目的，让所有人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发挥自己的最大价值。”
“利威尔武力值很高，不适合团队合作，却很适合单独行动，所以他是最后的杀手锏。”
“韩吉则疯狂迷恋研究巨人的特性，为了让她放手研究，调查兵团甚至牺牲了很多人，为了她抓捕巨人。”
“然而，韩吉研究得出的情报，却让人类在了解外界世界方面走了一大步。”
“即便如此，你也没有拒绝让韩吉跟你壁外调查，因为虽然韩吉很宝贵，但是不到外面切实观察巨人，是难以获得情报的。”
“当然，选择冒死跟随你，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更何况，人类的自由意志，也不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压制住的。”
廖沙抬起眼，目光中都是坚定，
“所以，我认为，让我在外面单独行动，才是对调查兵团贡献最大的做法。”
“即使因为我的判断失误，我死在了墙外，我也不会后悔。”
这的确是他想出的最优的，面对当前局势的解法。
想要尽可能地拯救所有人，他就不能只听命令行事。
毕竟在所有人中，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剧情的。
所以，拥有行动的自由裁量权，对他很重要。
尽管他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但也只能尽力试试。
艾尔文的眼眸微怔，然后垂了下来，微微一笑，
“这样啊。”
“你看起来就不像是那种会听别人命令的人。好，既然这样，我相信你的选择。”
“希望下次壁外调查，你不会让我们失望。”
廖沙微微点头，心里松了口气。
艾尔文提起其他的话题，
“听韩吉说，你这次来希娜之墙，在图书馆借了很多书？”
廖沙点点头，
“毕竟要做科学研究的话，需要了解些大概的工艺流程。”
还有就是墙内的化石资源，以及工厂都市究竟发展到了哪个地步。
这些一时间是无法全部调查完毕，所以看书是最快的了解方式。
至于刚才给韩吉的，只是火药的改良方。
虽然在来自现代的他来看，只是简单的一战前的炮弹，但是对于韩吉来说，已经足够她欣喜高兴了。
“团长要是没有事情的话，我还有约在身，就不叨扰了。”
艾尔文点点头，他预感到之后跟廖沙的相处时间会很长，
“你去吧。”
廖沙出了门，果然看见利威尔守在门口。
他立刻恢复了散漫的微笑，凑了过去，
“兵长，你瞪我干嘛？我又不会把咱们团长吃掉。”
利威尔还是瞪着他，
“小鬼，虽然说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手上，但是单独行动真的会死。”
“你自己看着办吧。”
廖沙心里暗笑，果然利威尔还是很关心身边人的。
廖沙还是笑着，仿佛根本没听进去，
“兵长，我先走啦。”
想起来什么，廖沙说，
“等壁外调查后，就能带我跟三笠去那个地方了吧？”
“毕竟拖了这么久了。”
兵长点点头，
“嗯。”
走到楼下，廖沙四下无人，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起来自带的超市空间，他皱了皱眉头。
虽说他有意将第三次科技革命后的发展成果都引进过来，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来，现在是王政当政，他的蒸汽机已经引起了中央的重视，只是因为没有什么攻击性，所以才被保留了下来。
韩吉的父亲，就是因为私造枪支，被宪兵团那些人秘密处死的。
所以在透露给别人这些新科技的时候，他要小心再小心。
二来，让他有些为难的是，他在超市停留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中是一样的。
所以每次进去，不能停留太长的时间。而调查兵团随时迎战的特性又让他无法有自己独处的时间。
三来，就是他只能从超市的电脑上找到基本的制造工艺，像是氢弹之类的需要工业基础不说，这方面的知识迄今为止也是极为机密的，只有国家层面的机构才会拥有。
更何况以他中学生的水平，就算把这些摆到他眼前他也看不懂。
至于帕岛人民……大概比他还要不懂，况且没有基础工业提炼原材料，这些根本就是纸上楼阁。
如果能带着空间进入路里的话，也许就能成功，毕竟那里可是有无限的时间和空间。
只是现在他还没找到方法，毕竟巨人的秘密，大概除了尤弥尔本人，其他人都只是知道一鳞半爪。
真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他也只能拼上一把。
毕竟按照剧情，等到夺还玛利亚之墙的时候，马莱那边会跟中东联合国陷入战争，所以理论上还有四年的时间。
只是现在，还不是能专心研究那些的时候。
现在他还没有放弃改变阿尼想法的可能。如果阿尼能倒戈，那么帕岛，也许还有未来可言。
只能希望，一切都不要发展到最坏最极端的境地。
不过半小时，小酒馆里，他和伽利略相对而坐。
桌上放着简单的几样饭菜，伽利略吃得不亦乐乎。
旁边的椅子上就放着几本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
廖沙没什么胃口，喝着清酒。
等小孩吃得心满意足之后，他才问道，
“上次给你的书你看得怎么样了？”
“问题解出来没有？”
伽利略拿出皱巴巴的纸塞给他，眼睛亮晶晶的，
“答案都在这里了。”
廖沙默不作声地塞进自己的口袋里，问，
“那些人没有再找你么？”
伽利略摇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黯然，
“都亏了廖沙哥的帮助，我才能暂时生活在地面上。”
“不过，如果再回去的话，一定会被杀死的。”
“狼哥他说的是，只要我不再回到地下都市去，就不会再追究。”
“毕竟我之前救过他一次，他说就当回报了。”
“不过，他还说，上面已经有人知道了。”
伽利略的眼眸里透露着担忧，
“廖沙哥，您没事吧？”
“您还要再调查下去么？要不收手吧。”
廖沙摇摇头，
“没关系，这次帮助我的，是利威尔兵长。”
“而且，我跟三笠也都是调查兵团的人。如果忽然失踪或者被杀，调查兵团不会坐视不理。”
况且他们都觉醒了能力，想杀他们也不容易。
更别说凯尼跟利威尔还有一层舅舅和侄子的关系，说两人没感情那是假的。
而且如果被调查兵团抓到了国王和阿克曼家族这条线，他们也只会适得其反。
王族本来被抢走了始祖巨人，丧失了洗脑能力，被最为执着的调查兵团盯上之后，巨人的秘密大概就没办法保守住了。
加上伽利略没事，虽然有狼哥的保证，但是如果上面不松口，狼哥大概也无可奈何。
毕竟跟国王比起来，狼哥也不过是个打手。
伽利略还要担心他，却被他打断了，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
“别辜负了你的梦想和才华。”
“也许有一天，人类需要你来拯救。”
伽利略虽然被肯定了很开心，但听到拯救人类这种话，还是有些瑟瑟发抖，
“没那么严重吧……”
他只是个来自地下都市的小人物，头顶上有那么多王权贵族，拯救世界这种事情怎么轮得到他？
可是廖沙很严肃地看着他，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你的才华将会派上用场。”
“所以，在那之前，积蓄你自己的力量，才是最优方案。”
他悄悄咽了口口水，
“我，我尽量。”
虽然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想象，世界还需要他这种小人物拯救。
但是，他愿意相信廖沙的判断。
“嗯，等这一批书看完了，我还有别的要给你。”
伽利略哎了一声，
“可是，这不是爱因里希大学的四年的数学教材么？”
伽利略有些吃惊。
“不，这些还不够。”
“下次我会带着新教材来的，你做好准备吧。”
“毕竟学无止境啊。”
第二天，街道上都是喜气洋洋的气氛，不时地有三三两两穿着训练兵团衣服的少年少女经过。
艾尔文团长带领着一众调查兵团团员骑马经过，艾伦三人组在街边羡慕地看着。
廖沙出来吃饭，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今天每个调查兵团团员都有半天假，其他人都跑出去玩了，他则呆在房间里，谎称是在睡觉。
实际上却是在苦逼地呆在超市空间里给小孩搞教材。
毕竟时间太短，并不足以让他好好把这个空间研究一下。
再说，要是被发现了，会被当成怪物的。
不过，接下来，贝尔托特会打破城墙，马上就要进入初战了。
希望他能拯救一些人。
比如，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