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也许我也,需要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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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沙挠了挠头，说，
“这个，我很难跟你解释。”
艾尔文的眼睛动了动，
“你可以先说，我会试着理解。”
对于墙外真相的探寻，艾尔文甚至比韩吉还要热切。
只是，因为身居领导层的缘故，他一直表现得不明显而已。
“艾尔文，你能把那个铁杯子递过来么？”
廖沙说。
艾尔文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把杯子递了过来。
“很好，艾尔文，刚刚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尔文看着自己的手臂，眨了眨眼睛，他隐约明白了廖沙的意思，
“你是说，你自己也无法解释？”
廖沙点点头，
“就像是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人怎么能变身成巨人，那些血肉为什么会变成蒸汽消散一样。”
他沉了沉眸子，
“事实上，我的记忆也有缺失，我根本记不起来九岁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而且，艾尔文，你是不是忘记了，我的这里，还是有问题的。”
廖沙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你能指望一个精神病完全理解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么？”
这些话半真半假，但也是他的真心话。
谁知道他一个现代人居然能穿越重生到这个世界，还能在训练兵时期觉醒超市这种空间，还意外进入了路，得到了黑怪诞虫的力量什么的。
这就像是他会骑自行车，但是要他解释自行车是怎么制造出来的，运用了什么原理，那就太为难他了。
艾尔文不再纠结这些，
“好吧，廖沙，你是个聪明人，你不说的话，一定也有自己的理由。”
只要廖沙还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那就没有把他当作敌人讯问的必要。
虽然廖沙不那么坦诚，但是，谁都有秘密。硬要追问下去，也只是徒劳。
然后他挑了挑眉毛，
“但是，韩吉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你。”
“不知道为什么，你的预言，似乎又应验了一个呢。”
艾尔文说着，仔细地看着廖沙的脸，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廖沙却没有表现得多开心的样子，反而有些忧心忡忡地抿着嘴。
一直以来，他忙着帮助推翻王政，都没时间探究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
他所知道的结局，是没有他的世界里会发生的事情。
可现在，他穿越进来，还得到了黑怪诞虫的力量。
未来是否还会按照他知道的那样实现，他自己也无法确定。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结局。
想到这里，廖沙的眼睛眯了眯。
不，如果他的这只怪诞虫有着堪比尤弥尔的力量的话，知晓未来自己的结局也不是不可能。
众所周知，尤弥尔接触了怪诞虫后，得到了巨人之力。
而进击的巨人代表了尤弥尔的意志，其能力就是一种巨人之力。
进击的巨人的力量，可以穿越时间空间，改变过去，甚至查看未来继承者的记忆。
也就是说，如果他进入到路里，已经完全打败怪诞虫的他，也许就能看见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像是艾伦的那种记忆碎片，还是说能看到完整的记忆。
不管怎样，他都要尽快进入路里看看。
他轻轻开口，
“就算这个又实现了，也不能保证，下一个就一定会实现。”
“话说回来，艾尔文，之前高层的那些人现在被关押在哪里？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什么东西没有？”
艾尔文说，
“韩吉拷问过他们了，可是他们关于巨人之力的事情，知道得并不比我们更多。”
“城墙教的首领似乎知道什么，可是他在昨天晚上，在自己的牢房里上吊自杀了。”
艾尔文的眼眸沉了沉，
“看来，城墙教那些人，就是宁死也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城墙的秘密。”
“韩吉本来还吵嚷着说要做日光实验的，现在城墙教的首领死了，线索中断。”
“鉴于城墙里都是巨人，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韩吉的实验还是被叫停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巨人晒到日光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如果他们活动起来，人类将面临灭种的危机，那就太糟糕了。”
廖沙点点头，
“这样啊。”
“那城墙教首领自杀之前，有什么迹象没有？”
艾尔文有些意外地抬眼看他，
“毫无迹象。”
“甚至之前，韩吉找他谈话的时候，他流露出了犹豫的样子，很不想被处罚。”
“也正是因此，我们放松了对他的警戒，才导致了这次事件的发生。”
廖沙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我本来还想跟他们见面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那明天我直接去觐见希斯特里亚，顺便问她想不想要肯尼做保镖。”
“如果她不愿意的话，肯尼就还跟着我。”
“见了女王之后，我打算直接带着阿尼去找艾伦他们，你把地址告诉我。”
“还有，雷娜塔跟伽利略在哪里？在去找艾伦之前，我想见他们一面。”
艾尔文说，
“他们跟艾伦在一起，负责看守工作。”
“顺便说一下，雷娜塔的表现非常优异，她本人也很努力。”
“伽利略现在是她的副队长，负责帮她处理队内的事情。”
“既然阿尼信任你，那么以后，就由你跟雷娜塔班负责保护她。”
“命令明天就会传到他们那边，今天，你先去休息吧。”
艾尔文叫了个人把廖沙带到了打扫干净的空房间里。
廖沙躺在床上，脑子里却乱糟糟的。
看来，很有可能是尤弥尔操控了那人的头脑，把那人杀了。
如果尤弥尔甚至可以帮助始祖之力的持有者洗脑墙内所有人类的话，那么控制一个人的头脑，把他灭口，也不是全然不能做到的事情。
真是麻烦啊，尤弥尔……似乎有什么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所以尽力阻止他进一步探索下去。
史托黑斯的那场战役中，如果没有他，那么应该是尤弥尔在战斗中操控了艾伦，才让艾伦取得了胜利。
毕竟之前，阿尼在格斗术上可以说无人能敌，艾伦根本打不过。
那么，尤弥尔的目的，大概是要保住调查兵团。
也因为那次战斗，引出了城墙教的秘密，尼克神父成为线索人，指引着调查兵团找到希斯特里亚。
而罗德·雷斯的巨人化躯体，被做得超乎寻常地巨大，然而却很脆弱，这才给了希斯特里亚展现个人魅力的机会，从而稳稳坐上女王的位置。
也正是因此，调查兵团才能安心前往玛利亚之墙战斗，之后的战斗中，虽然惨胜，却还是知晓了关于墙外的秘密。
由此牵扯出了艾伦和吉克的恩怨，破除不战之誓的方法，结果就是，艾伦被吉克引导着进入了路里，并通过吉克，成功改写了过去，教唆了自己的父亲杀害墙内王族，只留下罗德·雷斯一人。
失去所有家人的罗德·雷斯，当然会想到希斯特里亚这个私生女，他唯一的血脉。
如此便形成了闭环。
所以尤弥尔等了两千多年，等的是艾伦，而且是知晓了一切的艾伦。
那么，到底为什么非艾伦不可呢？
明明两千年中，世界上已经有过无数的生命存活过，为什么尤弥尔选择的是艾伦？
艾尔迪亚两千多年的历史，加上巨人之力继承人最多13年的寿命，就可以推算出，继承始祖巨人的王族成员也应该有一百多位。
他们，大概都是有资格进入路中的。
但是尤弥尔没有选择他们，而是选择了平民出身的艾伦，并且将始祖之力完全交给了他。
艾伦是特殊的存在，但，到底是哪里特殊了？
第二天，廖沙坐着马车，来到了王都密特拉斯区。
豪华的宫殿外面，涂成天蓝色的穹顶闪烁着阳光的光泽。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王宫的广场上，白色的喷泉喷着水，有大群的鸽子在旁边休息着，旁边的人群中市场见到带着孩子出来玩的家庭，时不时地还有人给鸽子们投喂面包屑。
而路上的行人看起来都面容轻松，显然是新政权的建立带给了他们新的希望。
之前的王政和兵团的冲突让大家都忧心忡忡，突然来袭的巨人更是打破了他们自以为的宁静的生活。
现在终于解决了争端，巨人被女王亲手解决，大家心里也都放松了下来。
在大厅里，廖沙看见了身披红袍，头戴王冠的希斯特里亚。
希斯特里亚看起来跟以前简直截然不同，一直披散的头发被挽了起来，固定在脑后扎成发髻，整个人看起来也成熟庄重了很多。
“女王陛下。”
廖沙行了个礼，希斯特里亚反而不好意思了起来，
“廖沙，我们之间就不用行礼了吧。”
廖沙笑着起身，
“谢女王陛下。”
希斯特里亚脸色有点红，瞪了他一眼，然后抿了抿嘴唇，
“本来听说你昏倒了，我还想着要去看你。”
“没想到你先醒了。”
廖沙敏锐地发现，虽然希斯特里亚整体看上去气色还不错，然而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眼底有些乌青，显然是睡眠不足导致的。
希斯特里亚继续说，
“只是没想到，当上女王后，事情居然这么多，一不小心就拖到了现在。”
廖沙也看出了她眉目中的担忧，说，
“万事开头难，等习惯了就会好很多了吧？”
“虽说贵为女王，也只是一项工作，你不要太有心理负担了。”
希斯特里亚轻轻叹了口气，
“我知道。”
但是虽然知道，她内心的忧虑却一点没有减轻。
虽说她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在面对繁难的政务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更别说，她接下来还需要跟一群人打交道，每天要作为女王生活在众人的目光中，再也不能做回以前的那个小透明了。
也只有在见到廖沙这些调查兵团的老朋友的时候，她才有种放松的感觉。
但是，见到了之后，又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想要倾诉的话在嘴边打转，怎么都说不出口。
廖沙看出了她的心思，说，
“希斯特里亚，接下来有什么安排么？”
“没什么安排的话，不如跟我去广场上喂会儿鸽子？”
希斯特里亚睁大了眼睛，
“哎？！”
廖沙不由分说，
“走吧！”
不一会儿，广场上，廖沙坐在喷泉边上，用手里的半块硬面包喂鸽子。
希斯特里亚也变装了，不再是那身高贵华丽的袍子，换上了一身普通的衣衫，用带着兜帽的披风遮住了半边脸，头发也放了下来。
广场上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他们之中混入了一只女王。
希斯特里亚小心翼翼，
“这样真的好么？万一被发现的话……”
“我一个小时后还有个跟匹克西斯的见面呢……”
廖沙把面包掰成碎屑，
“嗯，那个我知道，放心吧，匹克西斯不会介意的。”
“再说了，我跟他还有一层干儿子的关系，如果你真的迟到了，我会替你解释。”
见周围没人，他压低了声音，
“怎么？我们伟大的女王陛下连翘班摸鱼这种事情都会害怕啊？”
“这还是那个不听话的坏孩子么？”
希斯特里亚立刻想起了自己的黑历史，说，
“那只是，激动时候说的话而已啦！”
廖沙很理解地点点头，
“谁都会有那种时期的嘛，小希你只是到了那个时候。”
“理解，我理解的。”
希斯特里亚一愣，
“什么小希啊？”
廖沙无辜地看向她，
“难道你想让我在这里叫你的全名？”
“翘班会被发现的哦。”
希斯特里亚轻轻抱怨道，
“还不是你把我带出来的？”
廖沙笑道，
“既然出来了，就别拘束着了，放松点。”
然后他把手中的面包屑掰成碎块，放在手上，让鸽子过来啄。
希斯特里亚无奈，也只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抱着膝盖坐在那里，仰头看着天上的流云。
莫名地，她想起了自己童年时候，在农场度过的那些孤独的日子。
那时候，她身边没有什么关心她的人，只有马儿，还有这广阔无边的的跟她做伴。
明明当时她觉得很是难挨，可是现在想起来，竟也有些淡淡的怀念。
她也学着廖沙的样子摊开手掌，那些红嘴红脚的鸽子张开翅膀，直接站在她的手上，一边咕咕地叫着。
她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廖沙的余光也看见了希斯特里亚露出的笑容，然后说，
“话说回来，王都跟其他的区真是不同啊，漂亮又精致。”
“顺便说一下，物价也比托洛斯特区高上好多。”
“当女王就是好啊，又舒服又安全，不像是调查兵团里，每天要东奔西走，还要跟巨人战斗，整天忙得灰头土脸的。”
希斯特里亚有点惊讶地笑了笑，
“真看不出来，这是廖沙你会说的话啊。”
“明明之前还劝我，说当女王多么多么不好。”
虽说如此，但是她还是很感激廖沙。
如果不是廖沙，也许她还是，半强迫地被周围的环境推着，才当上女王的。
是廖沙让她看清了，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廖沙说，
“我一向觉得，做人嘛，最重要的是乐观，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
“就把王座比成马车的话。如果穷到买不起，就可以安慰自己走路也很好，走路也很健康，买了马车的话，还要考虑饲养它的费用，甚至要提防马忽然死掉造成损失什么的。”
“但是如果家里真的有马车的话，那就应该看到有了马车，出行是多么方便，马儿多么漂亮，带出去多有面子。”
“反过来说，总盯着坏的一面看，人是很难快乐起来的。有马车的时候总担心保养和维修，没有马车的时候想着自己出行多不方便，那样的话岂不是天天都过得很难受？”
希斯特里亚轻轻说，
“但是，就像是廖沙你说的一样，我的能力还是不足，比不上萨克雷总统，也比不上匹克西斯司令他们。”
“之前，也没有接受过正统王室继承人应该有的训练。”
希斯特里亚咬了咬嘴唇，
“廖沙，你觉得我，真的能当好这个女王么？”
只是当了这几天的女王，她都觉得有些疲惫。
“如果是你的话……”
会不会做得更好？
毕竟她当上这个女王，是因为她身上流着的是雷斯家的血。
即使大家都是没有经受过政治的人，但是出身于地下都市的廖沙比她有头脑，率先看出了王座背后的种种纷扰和争端，政治敏感度不知道比自己高到哪里去了。
更别提他还收服了中央宪兵团的那些人，让他们甘心给他卖命。
如果按照能力来选择谁坐上这个王座的话，那么最后当上王的，一定不会是她吧？
这些是她一直以来，在深夜里问自己的话。
可是廖沙打断了她，
“这面墙壁里的王，是你而不是我。”
“在我看来，走得快的，是有能力的人。而走得远的，则是那些有意志的人。”
“要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就完全掌握并且精通墙内的所有事务，还做得游刃有余，我觉得这个目标是不现实的。”
“匹克西斯和扎克雷他们，也是熬了这么多年，才有现在的政治经验的。并且他们这样的人是寥寥无几的极少数。”
“你几个星期就掌握了他们几十年才掌握的东西，那他们这些人岂不是显得太无能了？”
“再说了，接受过王位继承人训练后，一个人就真的能当好王么？”
“你要面对的，是之前历代的王，都没有面对过的大变局。”
“从敌人打破城墙的那一刻起，靠着洗脑和迫害来维持的平静安宁就已经消失了。”
“以后，除了墙内的事务，你作为墙内人类的统领，还要处理墙内和墙外之间的关系。”
“在面对新的局势的时候，旧有的经验未必有效。”
“小希，别小看自己的能力了，你可是这墙内很多人的女神呢。”
“其中，也包括我哦。”
希斯特里亚闹了个大红脸，她没想到廖沙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怎么可能？！”
廖沙认真地说，
“我没有在开玩笑。”
“我们那边有句谚语，站在死狮脚下吹牛的猎手令人厌恶，站在伤狮身边自豪的猎手值得尊敬。”
“我确实说过，现在的王政就是个烂摊子，并且，我现在也还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我觉得，有勇气接下烂摊子的人，比那些躺在祖宗留下的基业上不思进取的人，要高贵很多，也更值得我尊敬。”
“只凭着这一点，希斯特里亚，我觉得你是值得尊敬的女王陛下，足以接受我的致礼。”
希斯特里亚的眼睛里，重新泛起了光亮。，
“是么？”
“那么，我会努力做好女王的。”
她转过头，喂着鸽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轻声问，
“廖沙，为什么你那么抗拒调查兵团团长的位置呢？”
“你这么擅长跟人打交道，在王都发展应该更有前途啊？”
“而且，也许我也，需要你呢。”
然后，希斯特里亚立刻觉得自己说得太暧昧了，连忙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而已。”
廖沙笑着调侃道，
“小希你这就开始挖人了？这么快就要组建自己的势力了么？还真是聪明的举措呢。”
希斯特里亚没有否认这一点，她是打心眼里觉得，如果王宫里多了廖沙的话，在廖沙的辅佐下，她能做得更棒。
廖沙顿了顿，
“虽然被赏识，我觉得很荣幸。”
“但是，调查兵团那边更需要我，而且比起人跟人的勾心斗角，巨人的秘密，以及对付巨人的武器的进步，那些才是我真正感兴趣的。”
“所以，就算是小希你的愿望，我也不想牺牲自己的自由。”
“抱歉了，我要拒绝。”
希斯特里亚并不意外，只是低头，嘴角轻轻勾了起来，
“真是遗憾啊。”
“不过，果然廖沙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不过，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是时候该回去，继续履行我女王的职责了。”
廖沙也放了心，起身送希斯特里亚回去。
走到后门的时候，他说，
“希斯特里亚，还有一件事情。”
“你还记得肯尼·阿克曼么？就是你在祭坛上遇到的那个黑帽子男人。”
“你愿意让他跟着你么？”
希斯特里亚有点吃惊，
“哎？”
毕竟当初她跟艾伦被肯尼绑架的事情，她还记得很清楚。
“当然，如果你觉得这是调查兵团在你身边安插自己的人的话，拒绝也可以的。”
“我只是觉得，他以前是侍奉王家的，之后应该也能胜任这份工作。”
“这既是保护你，也是保护他。”
“毕竟他替你父亲他们干了那么多脏活，墙里记恨他的人大概不少。”
“我承认他并非无辜，可是，能不能替我保护他？他对我还有用。”
“而且，他也是利威尔兵长的舅舅，他死了的话，利威尔兵长会难过的。”
希斯特里亚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我会接受他作为我的护卫，不管怎么说，之前雷斯家都是他保护的，现在我既然继承了王位，当然也要对他负起责任来。”
“谢谢你，希斯特里亚，帮了我一个大忙了。”
廖沙轻出一口气，有希斯特里亚在，肯尼的安全大概已经没有问题了。
希斯特里亚咬了咬唇，
“廖沙，那个，关于尤弥尔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她的心里始终给尤弥尔留了一份地方在。
看着希斯特里亚的脸，廖沙不忍心直接告诉她，尤弥尔此时很可能已经被吃掉了。
他转换话题，
“知道得，也不多。”
“希斯特里亚，你知道，尤弥尔的意思么？”
希斯特里亚有些吃惊，
“不，我不知道。”
“是神明的意思啊。”
“那也许也是，尤弥尔选择离开你的理由。”
“当时的她觉得，莱纳他们的处境更加糟糕，所以选择了帮助他们。”
“就像是希斯特里亚你做的一样，帮助更弱小的人。”
“虽然我不觉得她做出的，对我们墙内人类而言是什么好的选择。”
尤弥尔代表的颚之巨人被莱纳他们带走，那么就代表着，又一股力量落到了敌人手中。
敌人越壮大，墙内人类越危险。
希斯特里亚的瞳孔微震，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女王陛下，您到哪里去了啊？”
“匹克西斯阁下可是在等待着您呢。”
希斯特里亚点点头，
“嗯，我就来。”
告别了希斯特里亚，廖沙打算在这里随便采购些食物，然后赶往阿尼和肯尼的藏身地。
然而，他却被小巷里的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前王政的走狗，还敢跟我们叫嚣！”
“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恶人，为民除害！”
“兄弟们，揍他！”
隔着几个影影绰绰的流氓的身体，廖沙认出了，被群殴的是萨内斯。
前中央宪兵，现在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在街上被人殴打，还不敢还手。
“喂，你们在做什么？”
流氓们听见声音，立刻住手，朝着来人的方向看去。
来人逆着光，披着黑色的斗篷，一点身份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但是看年纪，似乎还是个少年。
他们仗着自己人多，在当地又有些势力，而对方的口音听起来就不像是王都出身的人。
于是他们胆子就大了起来，
“切！我们在教训坏蛋，你管什么闲事！”
“小心我们连你一起揍！外乡人！”
“滚开滚开！”
廖沙站着不动，
“坏蛋？哪里有坏蛋？”
“在我看来，你们才是坏蛋吧？抓着无辜的人猛揍，还把人打得鼻青脸肿的。”
萨内斯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抬起青肿的脸，然后惊呆了。
他本来也没想过，会有谁替自己出头。
毕竟他也觉得，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是自己的报应。
可是，居然是廖沙替他挺身而出，还是在这种时候。
不得不说，他心情还是很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