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个丫鬟生的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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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书是她写的，她仔细想了想关于水镜妖的弱点。此妖会复刻别人的法术和攻击招数，看似无解，实际上只要找出此妖的本体，将其一击击破，便能出此幻境。
原书中玄翎就是这么救梅雪吟出去的。
“如果这水镜妖不是你放的，那我救你出去，你该如何报答我？”少女笑盈盈地说。
谢淮衍冰眸眨了眨，映衬着藕粉色衣裙的少女，他淡淡收回了眼：“任听差遣。”
袅袅勾唇：“那边这样说好了。”
谢淮衍：“拭目以待。”
叶袅袅转过身，仔细打量水镜妖这处幻境，她往前飞踏一步，右手泛出一道青色的光，一条青色的小龙缠绕着她的小臂：“青龙玄冥，普告九天，剑来！”
随着话音落下，她手中的青龙幻化成一把青色长剑。
叶袅袅环顾了一瞬，看见万千块镜子中映衬着她的身影，唯独只有一块镜子能够照出她的青龙真身，虽然只是一瞬的光景，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袅袅没有废话，向那块镜子提剑飞去。
青龙也是第一次和自己主人并肩作战，十分激动，幻境中响起一道刺耳的龙鸣声，万千镜子被震碎，叶袅袅提剑向那块镜子刺去。
那是水镜妖的本体，若能伤它，便能出这幻境。
只是叶袅袅并不知道这代价是什么。
谢淮衍似乎猜到叶袅袅想要干什么了，他冰冷的眸子才有了一丝真情实感的波动，不可置信地看向空中那名少女：“叶青鸾！你疯了！”
似乎触及到了他的逆鳞，谢淮衍脸色冷了下去，拉住了她的手：“停 下！”
见谢淮衍这小疯子这般应激，叶袅袅更加好奇这水镜妖到底有什么地方是他的逆鳞，她执剑的手依旧没有放：“小骗子，如今我救你出去，你为何还不乐意了？”
谢淮衍冷眼瞧她，恨不得杀了她一般。
只见青龙剑刺向水镜妖本体时，那块镜子竟然异常柔软，真是犹如水潭一般，柔软无骨。
那镜子似乎有魔力一般，被青龙剑刺中后，竟想将青龙剑吸入里面。
叶袅袅皱起了眉，试图拔出青龙剑，却也被那妖怪吸入里面。
可没想到，被这水镜妖的本体吸进去后，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袅袅这才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的场景，破旧的厢房，炭盆奄奄一息的火焰，外头瓢泼的鹅毛大雪，和雪地里被勒住脖子的小孩。
这又是哪里？另一个幻境？
叶袅袅走了过去，看见那小孩的模样和现如今的少年谢淮衍长得十分相似，小孩虽然穿着并不好，却比那些穿着锦衣的孩子好看的多，使人一眼就能看见他。
那小孩皮肤白皙，抬起冰冷的淡色眸子，只见他眸子里一片灰白。
这神情明明与谢淮衍一模一样，可为何，这孩子却是个小瞎子？
刚刚她看过了，谢淮衍也不是个小瞎子啊。这若是他小时候，那如今他那双眼睛在哪里得的？
袅袅皱起眉，思索之间，身后有人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抱在怀里。
“公主，你可别乱跑，吓坏奴婢了！”一个宫女打扮的女人将袅袅轻而易举地抱进了怀里。
叶袅袅低头，才发现自己此时竟然是个十岁左右小孩的身体，肉肉的小手，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雪地里被其他孩子用绳子勒住脖子的小孩。
水镜妖既然是谢淮衍的魔物，那么她是进入谢淮衍的回忆中了？还是这疯子制造的幻境中？
听说魔域有一道禁术，是给苦难之人编织一场美好的梦境，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难不成这是谢淮衍给她编织的梦境？
可谢淮衍根本不了解她，如何编织。
想来前一种猜想才最为妥当。
她应该是进入了谢淮衍的过去时光中。
这里的一切，是谢淮衍不想为人所知的东西。
袅袅手指向那名被欺负的孩子，声音软软糯糯地问宫女：“那是谁？”
“公主不认识他？他是衡武侯酒后与丫鬟嬉闹，所诞下的庶子谢淮衍，身份低贱，还是个妖物。”
“妖物？”袅袅侧目看向雪地里那小孩。
啊？天生身负神骨的谢淮衍和自己萧遥师兄一出生的开局差不多，甚至比萧遥师兄还好一些，结局怎么就不一样呢？
师兄一出生便受到众人重视，养尊处优，得到最好的教育和宠爱。
而谢淮衍身负神骨好像也不是怎么好嘛……
宫女道：“是啊，他那身份卑贱的母亲生下他后，当场七窍流血而死，而他的出生对于衡武侯来说是污点，衡武侯想杀死他，却发现剑刺进去的地方竟然会奇迹般恢复血肉，众人都说他是妖物根本杀不死，衡武侯便将他丢弃在阙国荒山中，任由他自生自灭。”
哎，神哪里是凡人能杀死的啊！可他还那么小，被剑刺进去，那该有多痛？
叶袅袅叹道。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景象和刚才的清天派差不多。
不，这里就是清天派。
忽然间，一大股记忆涌进叶袅袅的脑海中，她了解到如今是在阙国，清天派受皇家重视，皇家祭祀典礼常常会来清天派。
而自己也正是人族阙国三公主，叶青鸾。
她回到过去了。
没想到谢淮衍曾经还是一个阙国人。
谢淮衍本是自生自灭，却没有死。后来被清天派清藏道长捡进门派中，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今日正是皇家祭祀典礼，皇家子弟都来到了这清天派。三皇子听闻当年衡武侯府的那名妖胎在这门派之中，便特意来看看这妖魔到底长得什么样。
远处，几名小孩用绳子勒住谢淮衍的脖子，又将绳子栓在马车上，几名小皇子纷纷笑起来：“哈哈哈三弟你这是教这妖物骑马吗？”
另一名小孩叉着腰，看向雪地上那名小孩，讥笑道：“听闻衡武侯擅长骑射，尤其极为擅长马术，本皇子想，谢小侯爷一定也继承了自己父亲的天赋吧？”
谢淮衍尚年幼，白皙的脸庞沾着斑斑血迹，脖子被勒成了青紫色，被众人这么刁难，他却一声不吭，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三皇子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加气愤，抬脚就踹在了他脸上。小孩的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他捏紧拳头，仍旧没有吭声。
“啧，老子让你说话呢，他妈的还是个哑巴！”三皇子更加嚣张，捡起地上的石头砸向他的脑袋，“一个丫鬟生的贱种，装什么清高！我呸！”
其余小孩跟着附和，其中有一人一脚踹在了马屁股上，马受了惊，发出一丝长鸣，脱缰一般往前奔跑。
马车后还系着一条长长的绳子，那绳子正拴住了谢淮衍的脖子，拖着孩子在地上跑。
“五皇子你也不怕这马把人拖死啊。”有个贵族的子弟问道。
五皇子那个矮胖矮胖的小胖墩抱着手道：“怕什么，他这妖物又死不了！”
末了，五皇子看向叶袅袅的方向：“三妹妹，快来看这妖物竟然被一匹马拖着跑，真是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