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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碎掉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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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碎掉的信任

脸色惨白的景以柔,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她想要开口说没事,可是张开嘴却发现她的嘴唇还在抖,最后只能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然后假装对师姐给万妖奉典裹毛巾的动作产生了移不开眼睛,且不能分神的兴趣。

师姐在往万妖奉典上裹了三条毛巾之后,把万妖奉典塞进了黑皮包,拉上了拉链,即便如此,隐隐约约地还是能听见夏耕丘的笑声。

“他奶奶的!”云尚飞用食指捅了捅耳朵,骂道,“这是害怕我做噩梦没素材吗?”

“吃蟑螂之后,夏耕丘又说什么了?”景以柔问。

“他突然就不说话了!怎么问他,他就是不搭理,”云尚飞抱怨道,“就好像他一下子吃蟑螂吃多了,噎了半天,然后他就疯了,笑得那叫一个瘆人。”

师姐拍了拍皮包道:“你们等着,我把它处理一下。”

师姐说着就拎起皮包,进了一旁的跃轮。

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景以柔抱着膝盖,坐在原地,脑子里乱极了,就连明墨白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都没有察觉。

直到云尚飞生气地一把掀掉了那件外套,景以柔才惊觉。

眼看着云尚飞和明墨白上演了谁先眨眼谁输的游戏,景以柔站起身来,走开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待着。

可是,云尚飞和明墨白又屁颠屁颠地跟了上来,他俩像两个孩子一样,伸胳膊蹬腿地拉扯着彼此,直到两个人滚到了地上。

这的确是云尚飞能干出来的事情,可是明墨白却已经不像这么幼稚的人了呀!

景以柔看看两人像小时候一样滚着球球,也就没上前劝架。

云尚飞掐着明墨白的肩膀,跳脚道:“你还有句真话吗?说叛变就叛变,说回来就回来,你是属大雁的吗?还和老子玩迁徙?你是个什么东西?今儿,我就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它是个什么颜色?天知道!你是不是成了第二个谢大头?你回来是不是又要祸害我们?你个杀千刀的玩意儿……”

景以柔实在受不了云尚飞变声后的嗓音,尤其是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于是,她用手指头堵住了耳朵眼。

云尚飞吵吵了半天,突然没声了,这引起了景以柔的警觉,松手,一看。

两个人打架打得好好的,不知道怎么的,明墨白抱着云尚飞就哭了起来,起初他还偷偷去擦眼泪,害怕被别人发现他哭了,可是后来泪水落成了雨,他干脆放开云尚飞,一个人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景以柔还从来没有看见男孩子这样哭过,更是没有想过有一天明墨白会这样哭,在她的心中,他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此刻这个坚强的人声嘶力竭地哭着,像一个被遗弃在路边的孩子。

云尚飞朝景以柔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我也没下死手呀!”

景以柔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再看看明墨白那副模样,突然觉得或许自己对他真的有些过分了,谁不会犯错呢?难道她就不曾犯过错吗?她怎么能揪着他的错误不放呢?

自责内疚的感觉就像是一把锤头击中了景以柔心头的警钟,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更加不喜欢自己的心软,如果明墨白又在骗她怎么办?她怎么能仅凭他的眼泪就轻易地相信了他?难道这些年她受的苦还不够吗?这个念头让她的心凉了半截,她用冷眼审视起明墨白。

明墨白却并没有看她,他没羞没臊地擦一把泪水,抽泣着说道:“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回到了绥理书院,梦见我们在菜地里打雪仗,我们仨躲在半边埋着过冬萝卜白菜的坑里,尚飞你伸手从泥土里抠出一根胡萝卜,啃得正欢,以柔,你和我正在捏雪球,我们捏了一个又一个的雪球……”

云尚飞不乐意了,嚷道:“凭什么你们捏雪球,我啃萝卜?我也要捏雪球!”

“做梦!”景以柔哄孩子般安慰道,“他做梦呢!”

明墨白破涕为笑,却继续说道:“从其他菜窖里抛来一个又一个的雪球,我们都不反击,只是把碎雪收集起来,又捏成雪球……”

“白白?”云尚飞质疑道,“你到底会不会做梦?打雪仗呢?还是做馒头?”

“要不,你来说?”明墨白不高兴地说。

“尚飞,别打岔!”景以柔道,“墨白,你继续说。”

明墨白用袖子擦干净脸上的泪水,说道:“尚飞,你再打岔,我就不说了!我说到哪里了?”

“做馒头!”云尚飞一脸严肃地说。

景以柔瞪云尚飞一眼,道:“捏雪球!”

“我们就捏雪球,等他们把坑里的雪球扔完了,我们三个趴在坑沿上,专门等跑出坑来搬雪的家伙,然后集中火力,砸得他晕头转向,等我们的雪球快打光了的时候,我冲出了战壕去搬雪,你们两个负责掩护我,我挨了好几记雪球,一回头,就看见你们趴在坑边指着我的脑袋,笑……在你们的目光里,我开心地跑出对方的射程范围,雪又下了起来,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在没有风的傍晚,绘出一个洁白的世界,你们朝我喊着:回来吧!回来吧!我们该回家吃晚饭了!你想跟你们回家,我真的想……”

明墨白讲到这里,泪水又成串地落下来,他不去擦眼泪,却惨兮兮地说道:“你们有没有做过让人笑出声来的噩梦?当你笑着从梦中惊醒,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才发现你已经回不去了,也见不着那个在梦里和你有说有笑的人了,你甚至都没有机会和他好好地告别,更加没有机会告诉他,你有多么地想要回到过去,回到在一起的日子,回到永远也回不去的过去。他也不会站在你面前,对你说,我原谅你了,更不会朝着你笑,哪怕骂你,打你,和你吵架,曾经的矛盾也变得珍贵无比,就好像回忆里的月季没有刺只剩美丽,可是现在,你才发现,那些刺早已经扎进了你的心里……”

明墨白捂住了脸,哽咽地说:“从那天起,我开始害怕睡觉,既害怕梦见你们,又害怕梦不见你们……”

景以柔别过脸去,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泪,他说得真好呀!就像真的一样!

怎么办?她问自己:“我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相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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