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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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一步之遥
姜贺气的一把拽起她：“当年我若执意不让你离开，现在你就该是我的帝后，我离娶你只有一步之遥，我后悔逼死姜夜夫妇，可是我没得选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这个谋权篡位的皇子死，范溪音，你就是仗着我爱你才肆无忌惮的欺负我，这些年我替你看着你的孩子们而你就是这样对我？凤凰之血何其珍贵，为你我没有半分犹豫十年如一日的献血给你，可你为了死去的人丝毫不在意，你现在不仅仅是冥界的臣你更是一个母亲。”
红着眼的范溪音掉着眼泪轻笑：“这一次我不会退了，不求死但求胜，我不想活在愧疚自责里等待他们归来，成全我吧，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姜贺我放过你，所以请你以后也不要再记着我了。”
浑身发抖的姜贺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是不是！我不会放过你的死也不会，你想死我不允许，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说这样的话，你非要去我拦不住你，那我先杀了你的夫君再杀了孩子们，最后再去屠了翼族，大不了我不做这个帝君了，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我不会心软的，他们的母亲妻子要去送死，那我就送他们给你陪葬，我知道你舍不下他们，哈哈哈，我不会在意手上再多沾染一些血，等做完这些我再去陪你。”
跌坐在地上的范溪音低垂着眸子泣不成声的捂着脸：“我忍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姜贺我恨死自己了，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随着他们一起去，为什么不能留下他们，我恨自己无用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哪能让你事事如愿啊，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的，要想出战现在不是时候，攻下妖族那是迟早的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急于一时带着一群人跟你送死，阿音，我们有的是机会等王爷王妃回来了，我们再想办法，他们很快就能回来了，与其现在去，不如想想别的办法让他们早日归来才是，你就听我这一次，就这一次好吗？”姜贺跪在地上握着她的双肩。
范溪音闭上眼轻轻摇摇头：“我等不到了我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药神说，我若在三百年里没能飞升上神必遭反噬而死，当年我将修为散尽给了铭安，连内丹都没能保住，我可能做不到了，散尽修为遭到了禁术的反噬又生伯语的时候伤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我怕我等不到他们回来，这次我真的要死了，我不敢告诉铭安，我怕你内疚。”
失望的姜贺坐在地上哭笑不得：“所以你要告诉我，你就不怕我内疚，三百年而已，我助你一臂之力又如何，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呢大不了我拿这一身修为陪你赌一把罢了，范氏的禁术固然厉害，至今未有破解之法，可我凤凰之血也不是无用的，不已三百年，给我一百年时间我帮你重回上神修为，你信我一次我不会让你死的。”
“何苦呢？何苦非要把我留下，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范溪音有气无力的说出这句话。
就是这句话再次惹恼了姜贺：“因为不甘心我就差一步就能把你留下，你叫我怎么甘心呢？你和旁的男子生儿育女我忍了，我将他们视如己出抚养长大，我都忍了，你现在要去死凭什么？哪怕回不到从前，我得不到的他陆子羡更别想得到，铭安待你好我不计较了，我好不容易劝自己接纳他，你要把我逼上死路，毁了我心中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范溪音扶着椅子爬起来有些虚弱：“我放下了你也该放下了，从前是我不懂事，肆意的伤害你，现在我给你道歉。”
姜贺自嘲一笑靠在榻边：“不懂事？你以前怎么折磨我的，我好好的一个皇子，想死死不成，活着还要被你折磨，初入溪音阁我真的是恨死你了，恨你羞辱我恨你将我的自尊碾在脚下，好不容易我不恨你了，你倒好在我心上狠狠插上一刀。”
“是！我年少不懂事，只是认为你厉害修为高想强行将你留下，我以为你和溪音阁那些不愿意留下来的暗卫没什么两样，只有磨去一身傲骨就会好的，你怨我恨我，其实我比谁都清楚，我只是以为这样你就走不了，你该娶妻了你已到娶妻的年纪，我与铭安商量过，想将乐言许给你，她虽还年幼但可以定亲。”范溪音的话令苏伯语和姜贺不可置信。
笑着落泪的姜贺指着她说：“我以为的一句玩笑话，没想到你真这样打算，乐言才多大呀你竟想把她送给我来弥补你们亏欠我的？你说乐言要是知道会不会恨你？范溪音，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做的，这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狠心的母亲，我开始不明白你了我不明白你爱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爱的是苏铭安还是为情所困的陆子羡，亦是那死去了你还要豁出性命给他报仇的苏锦澈！”
范溪音心里一颤睁大了眼睛：“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锦澈哥哥对我恩重如山，我现在心里所爱之人只有铭安，是我知道这对乐言不公平，可我也是她的娘这是我能想到为她做的最好的决定，她只有做了你的帝后才能一生无忧有你护着，自古以来的公主不是个个都能和相爱之人相守一生，轻衣姐姐能嫁给锦澈哥哥是锦澈哥哥跪了三年求来的，我能嫁给铭安是锦澈哥哥心疼我，如若不然我的下场势必是送给各族来笼络皇权，乐言是公主，等待她的也是如此，我只要我的女儿一生无忧，你可以不爱她但是一定不会薄待她的。”
姜贺笑着眼泪却是止不住，他有些站不住头脑晕眩扶着榻坐下：“你就不怕我像对待沐怀肃一样对乐言吗？我是个疯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什么都能做的出来，我真是讨厌死你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样子，你以为对她好或许乐言根本不想要，你怎知她以后不会遇见她心仪的男子想要私定终身？苏锦澈尚能为他自己和他儿子豁出命去博一把，你们又为何不能为你们的儿女豁出命搏一把？”
“你看看我现在，做了王妃，范家身居高位更是如履薄冰的过日子，要是乐言和伯语再为此得罪君上，范家怕是真的要断了，如果他们的母族不是位高权重的范家，他们爱娶谁爱嫁谁那都好，可是没有如果，君上疑心深重就算范家再忠心也改变不了一个嫁了苏家一个娶了苏家的怀疑，姜贺，你也做过皇子，也体会到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它不好过。”范溪音的话说的也不无道理。
冷静下来的姜贺闭着眼又睁开金色的眸子带着些怒意和无奈：“我不会娶乐言的，我看着她降生看着她长大教她法术规矩，在我眼里她就是个孩子，要么你和铭安和离你来做我的帝后来弥补我要么这种话以后就别再提，我的姜诗佳她回不来了，我没能留住她是我此生唯一的遗憾，去看看你的孩子们吧，尤其是伯语他是拿命换来的儿子。”
范溪音整理好衣裳缓了缓：“不看了看到了就会舍不得，我知道这些孩子里你最喜欢的就是伯语。”
笑了笑的姜贺擦干了眼泪：“是啊，乐言乖巧听话，思锦顽皮了些遇到事反而沉稳伯语是你拼了命生下来的，我自然偏疼些，这些孩子里只有伯语最像二爷和苏锦澈，也像你，只是他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不看也好不看也好，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阿疏在边界外等我，我把孩子们都交给你才放心。”范溪音还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夜猎了好几天四人不知不觉越来越靠近翼族边界，本来一切都相安无事，知道苏乐言一脚踩中了捕兽夹：“啊！”
苏伯语率先赶去：“阿姐！”范思锦和夏侯沫沁也连忙赶去：“怎么了怎么了？”
坐在地上的苏乐言捂着脚鲜血直流，苏伯语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扒开捕兽夹看到伤口时顿时冒了火，范思锦疑惑的说：“我们没有放捕兽夹啊，这是哪里来的？”
“还以为是妖兽精怪呢，伤着仙君们了不好意思。”陆幼薇和林辰走了过来，因为太暗他们还没看出是谁，也不认识苏伯语。
捏紧拳头的苏伯语看向他们：“是你们其中谁放的，我问是谁放的！”
陆幼薇还被吓了一跳想说话时被林辰拦了一下：“在下放的，实在不好意思。”
“你放的？很好。”苏伯语站起身唤出剑夏侯沫沁搀扶着苏乐言，范思锦着急的按住苏伯语的胳膊：“阿弟！你先冷静冷静。”
甩开他手的苏伯语愤怒的说：“冷静？阿哥叫我怎么冷静？他伤了阿姐，我就要了他的命给我阿姐赔罪，让开！”苏伯语说完推开范思锦直奔林辰而去。
唤出剑的林辰本来还没有当回事，谁知过了几招发现苏伯语的修为不能小觑，他小小年纪灵力充沛，更是因暴怒而越战越勇。
苏乐言腿伤了拦不住他：“伯语！”
就当林辰招架不住的时候一道红光挡下了苏伯语的攻击，陆子羡飞到他们跟前手中的红光照亮了，范思锦和苏乐言才认出他们：“好啊居然是你们？早知道我就不拦伯语了，就应该帮着他杀了你们才是。”
夏侯沫沁不懂他们的恩怨所以没说话，苏伯语看着陆子羡觉得似曾相识：“阿哥你认识他们吗？”
“认识！就是他们害的姑姑难产，让阿弟你差点胎死腹中和姑姑一尸两命。”范思锦愤恨的咬牙切齿。
陆子羡扶住林辰看向苏伯语：“伯语上次在天宫你帮过本君的，还记得本君吗？只要你消气什么条件本君都答应你。”
苏伯语仔细回想记起了他：“原来是那日的帝君，你是翼君？想让我消气很容易，把那人交出来让我亲手杀了他给我阿姐赔罪，我就可以消气了，不然这件事没完。”
陆幼薇不服气的说：“这里可是接近翼族边界是你们擅自闯入怎能怪我们？”
一挥手的苏伯语袖中的飞刀划破陆幼薇的胳膊：“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翼君，你上次欠我个人情，之前你和我族的恩怨我并不知情如果我知道我是肯定不会帮你，这里是接近翼族但并不属于翼族，我们在此夜猎也没有闯入翼族，我阿姐平白无故被你们的人伤了脚，他是不是该死？”
“本君….本君知道，但是林辰是我族的小公爷要是死在伯语的手下….”陆子羡话还没说完就被苏伯语打断了：“我管他是谁，哪怕他是帝君敢伤我阿姐，我也一样让他死，一句话交还是不交，不交我就动手，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死在翼君手上。”
苏乐言着急的被夏侯沫沁扶过去：“阿弟我没多疼的，就是看着有些吓人而已，阿弟别生气了，我真的没事，阿弟？”
握住她手的苏伯语轻轻捏了捏示意她尽管放心，陆子羡不能交出林辰也不想和苏伯语他们动手，范思锦见状唤出剑：“看来他们也没想交人阿弟还等什么，动手就是了。”
见苏伯语要动手的苏乐言情急之下竟想去抓苏伯语的剑身，脸色一变的苏伯语抓住她胳膊挪开剑：“阿姐你做什么？”
喘气声有些急促的苏乐言看了眼陆子羡低下头不说话。
“伯语思锦乐言沫沁。”季承胤及时赶到才阻止了他们。
四人拱手行礼：“阿叔你怎么来了？”
季承胤看到苏乐言的腿再看看陆子羡他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你们师尊担心你们夜猎还未归家，所以我来找你们，伯语，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他们这一次，想来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你看乐言也拦着你不是。”
苏伯语冷冷的说道：“阿姐脾气好不愿意不代表我脾气好，阿叔，我见不得我阿姐受欺负了，我们一没有闯入翼族，二我们只是平常夜猎没有先动手，阿姐踩着他们的捕兽夹受伤了难道我不该让他偿命吗？”
“这….伯语啊你年纪这么小，怎么老是喜欢打打杀杀的呢，你阿姐娇弱见不得血腥这样吧，翼君明日带着桓海公亲自来一趟凤凰神族见凤君吧，伯语，你阿姐受着伤，我们就先回家去找药神。”季承胤虽然也不待见他们但是季阳好歹也在翼族。
抱起苏乐言的苏伯语狠狠的盯着林辰不满的说：“那好，翼君你最好一辈子护着他别让他落到我手上了，我记住他了，他要是落到我手上，我会让他生不如死。”
范思锦也愤愤的瞪了一眼，夏侯沫沁向季承胤行了一礼后跟着他们离开。
季承胤等他们走后也不行礼：“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伯语不是个能容忍的性子，你也看出来这孩子像谁，张扬跋扈任性妄为，听着是不是很熟悉？从前的瑞王苏锦澈也是如此，他不会允许林辰安然无恙的活下去，明日翼君还是盘算盘算怎么向姜贺交代，就算过了姜贺那关也细想想该怎么面对伯语，告辞。”
回到凤凰神族的第二日中午，姜贺派人将苏伯语召来了，他正在用膳，陆子羡带着林辰坐在一旁。
拱手行礼的苏伯语一脸淡漠：“苏伯语请师尊安。”
姜贺招招手示意他坐：“用过膳了吗？乐言的伤本君都知道了，药神说要将养着，不可轻易挪动，伯语你想怎么处置林辰？说给师尊听听。”
坐下来的苏伯语冷着脸道：“杀了，我冥界公主不是人人都能欺的，更何况阿姐还是凤凰神族师尊亲封的公主。”
点着头的姜贺吃着菜不动声色：“说的好本君这次觉得你说的不错，乐言不仅仅是冥界公主也是本君在她出生就亲自下旨亲封的福乐公主，他当着你的面打了冥界和本君的脸，这样的人的确是该死，翼君觉得呢？”
“本君竟不知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凤君教导的满脑子都是杀戮，林辰是有错，但是他罪不至死，大可仗责鞭刑都可以，我们没有欺负公主的意思，凤君为何这般教导伯语？”陆子羡有些恼怒还是隐忍着。
捏紧拳头的苏伯语隐忍不发，姜贺一拍桌子怒视他：“你在本君的地盘指责本君没有教导好孩子？陆子羡，你是不是忘了，这个孩子能平安活着是他命大没有被你们害死，伯语心性如何与你何干？他有冥界和本君庇佑，谁敢动他分毫？张扬些又怎样？莫说是你，就算天族也不敢对他如何，这才是他一个世子未来储君有的风范，堂堂世子未来储君，唯唯诺诺任人欺辱才叫羞辱，你怎么不敢这样说苏锦澈的呢？他当年可不比伯语更张扬跋扈，不一样稳坐摄政王的位子四海八荒敬仰畏惧？你就是欺负他还是个孩子，才敢肆意妄为，林辰他今日必须得死。”
默默松开拳头的苏伯语给姜贺倒茶：“师尊我想亲手杀了林辰给阿姐赔罪。”
笑起来的姜贺颇为满意的伸手摸摸他的脸很是欣慰：“不愧是本君最看重的，很有未来储君之风，他打不过你，是因为我们伯语啊生来就是上神，你尽管去，陆子羡妨碍不了你因为师尊啊会帮你拦着。”
苏伯语起身行了一礼：“多谢师尊。”他冷着脸唤出剑逼近林辰。
陆子羡将林辰护在身后：“伯语，你不能听他的，你还是个…..”他话还未说完姜贺手中的金光拽住陆子羡逼迫他跪下，姜贺催动他体内的凤凰之血他痛苦的瘫倒，林辰见状急忙想要去扶他：“阿羡！”
“不能听本君的？呵，你的命本君也挺想要的。”姜贺眸子一沉布下结界困住林辰让他动弹不得。
跪在地上的林辰挣扎着，就算疼的爬不起来陆子羡还是想要救林辰努力的爬向他，苏伯语没有给他护着林辰的机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将林辰的脑袋砍了下来顺手毁了他仙魂让他在陆子羡面前灰飞烟灭。
收起剑的苏伯语看向陆子羡：“我昨夜说过了我一定要杀他的，翼君，真是可惜了杀了翼君的一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