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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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走向深渊
姜贺掐着嘉禾的脖子恶狠狠的说：“谁允许你靠近朝凤殿的？本君不是警告过你离孩子们远一点的吗？你当本君死了？”
喘不上气的嘉禾掉着眼泪扒着他的手想解释无奈说不出话来。
身后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嘉禾顺着声音看过去，苏乐言手中的面具掉在地上满脸的震惊和害怕，她从来没有见过姜贺暴怒的模样姜贺显然没有注意到她：“本君不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吗？是谁！”
被他这么一吼苏乐言吓的浑身一颤眼泪在打转，嘉禾拼命的扒开他的手：“乐言….”
心里一颤的姜贺转过身来愣了愣，苏乐言眸子里是害怕，姜贺看着地上的面具很快抚平了情绪走向她捡起面具缓和语气：“是给本君带来的吗？思锦说了你和伯语出宫了。”
苏乐言有些心疼的望着地上被掐红脖子的嘉禾：“我想佳容妃不是有意的，不要怪她好不好？这是我买来想给你的，可是你刚才的样子我有些害怕。”
姜贺从来没有在苏乐言面前发过脾气哪怕是一句重话都没有过：“本君不怪她了，刚才就是生气了些，以后不会了。”
“佳容妃远嫁而来无亲无故，倘若有一天乐言不得已也要远嫁他乡，被夫婿如此对待姜贺会怎样想？”苏乐言其实是想告诉他要他善待嘉禾，哪知姜贺脸色一变说道：“那本君就杀了你夫婿，你是公主你的夫婿怎敢如此对你他要敢这样做，本君就敢杀了他接你回家。”
一时语塞的苏乐言心里却是暖暖的终于露出了些笑容：“只要你不生佳容妃的气，怎样都好，我有些睡不着，想去藏书阁，就不打扰你和佳容妃了，乐言告退。”
拿着面具的姜贺拉住她胳膊：“面具本君很喜欢，等到灯会之时本君亲自带你去看凤凰齐飞，那时候的凤凰会更好看。”
苏乐言微微一笑点点头：“我等你。”
等她走后姜贺将面具放进了柜子，里面装满了苏乐言送他的小玩意：“今日乐言替你求情本君暂且饶了你，再有下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的，出去本君不想见到你。”
爬起来的嘉禾捂着脖子狼狈的走出去。
没走多远就遇到了等着她的苏乐言：“佳容妃为何要嫁到凤凰神族？是喜欢吗？”
嘉禾面对苏乐言时是愧疚和温柔就像对待最初的范溪音一样：“是赎罪，翼族的罪孽本宫想偿还一些，乐言你是个好孩子，本宫还是要谢谢你。”
“他经常这样对你吗？我是第一次见到姜贺发这么大的脾气，翼族的罪孽跟佳容妃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委曲求全来到这里？难道佳容妃不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长厢厮守吗？”苏乐言显然不懂这些道理。
笑笑的嘉禾看着面前的苏乐言很是温暖这是在凤凰神族第一个给自己温暖的人：“君上很好这是第一次对本宫发脾气，本宫所爱之人心里有了旁的女子，本宫来到这里是心甘情愿的无怨无悔，乐言不必为本宫担心，君上消了气就好了，君上很好，本宫也很好。”
苏乐言看到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痕迹沉默了片刻：“伯语和思锦不是有意的，他们只是痛恨翼族，我知道佳容妃无辜，但是他们所言也不无道理，姜贺平日性子温和，佳容妃莫要再惹他生气日子就能好过些，告辞。”她说完之后就离开了。
“还真是有些像呢。”嘉禾笑了起来，范溪音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到苏乐言身上：“哪里像了？我当年可没有如此。”
回过头的嘉禾拱手行礼：“公主是没有如此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公主当年是用行动表示的也曾温暖过臣妾的心。”
范溪音伸手碰了碰她的脖子：“我会告诉伯语和思锦让他们不要这样对你，我的儿子爱恨分明思锦是亲眼目睹过所以恨翼族，我会管教好他们的，不会再对你出言不逊了，姜贺那里我无能为力，你明知道你来这里注定不会过的舒坦，你不该答应韩少祺来到这里的。”
嘉禾低垂着眸子无奈一笑：“可是我总不能老是躲在阿羡身后吧，阿辰已经死了，阿羡很难过，如果我能帮到他那也是好的。”
“是我教子无方让我的儿子因为一点小事杀了林辰，我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何那么像王爷连性子都是一模一样，难为你了，如果没有林辰那件事，你也不用来到这里，我亏欠姜贺的太多了，所以我没有办法为你劝他。”范溪音觉得有些对不起嘉禾，明明从始至终她都是最无辜的一个。
抬起头的嘉禾摇摇头握住她双手：“伯语很好你教导的孩子自是不差，是阿辰不该伤着了乐言公主，是我们没有教好幼薇公主，我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溪音公主不用自责，错不在你。”
苏伯语和范思锦跪坐在席子上：“儿子请母妃安。”“思锦请姑姑安。”范思锦和苏伯语一起向范溪音行礼。
泡着茶的范溪音给他们也倒上，常妮珍珠和秀娘伺候在一旁。
“我是想来说说佳容妃的事情。”范溪音此话一出范思锦就不乐意了：“姑姑是想帮着佳容妃说话不成？”
范溪音看了他一眼范思锦识趣的闭上嘴归坐好，范溪音接着说：“当年我在翼族，对我最好的人就是佳容妃，她帮了我很多，犯错的人不是她，你们却把怒气迁怒于她，佳容妃是个没什么心眼和善的人，她娇弱只会依赖着翼君生存，不会玩心机耍手段，其实你们用不着将怒气迁怒于她，因为她自己觉得自己有罪一直在赎罪，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如果维护自己的君上便是有罪，那么四海八荒同样憎恨我的人也很多，我也做错过很多事，伤害过很多人，从前我分不清对错，一切顺着心意来可就是这样才让很多人对我恨之入骨，伯语思锦我只想告诉你们，冤有头债有主，能退一步忍一时何必要将事情闹大呢？”
听进去的苏伯语垂着眸子喝茶：“儿子明白母妃是什么意思了，只要佳容妃不来招惹我们那么儿子也不会为难她的。”
虽不服气但是也无可奈何的范思锦撅着嘴点头：“思锦明白了，姑姑放心吧。”
眼神怜爱的范溪音注视着他们二人：“正是因为你们身份尊贵，所以更要大度，不能斤斤计较不然有失身份的，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仗势欺人，你们都是好孩子，我不希望日后你们出去旁人说你们嚣张跋扈，指责我们做长辈做父母的没有教好你们，我也是第一次做母亲做长辈，我也希望我的孩子们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可以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母妃儿子不会给您丢脸的，也不会让旁人觉得我们冥界没有教养没有规矩，儿子会听进去的，也明白母妃的心，今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苏伯语的这番话让她感到有些许的欣慰。
心脏猛的一疼的范溪音捂着心脏感受到了一股灵力波动，与此同时姜贺也赶来似乎也感受到了那股灵力的波动：“阿音！”
范思锦和苏伯语面面相觑，范溪音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是他们吗？”
“是，估摸着二爷也感受到了，我们即刻启程去冥界。”姜贺知道这是范溪音期盼许久的日子，范溪音点着头喜极而泣：“太好了我终于等到了。”
姜贺生怕她因为情绪激动而摔倒连忙扶着她就走，苏伯语跟上去：“母妃要回去？儿子跟你一起回去。”
范溪音欲言又止姜贺说道：“他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不如就一起见见也好，伯语你把乐言也带上我们先行一步。”
等赶到冰室时范旭泽早已经在了，苏伯语苏乐言和范思锦看到苏锦澈和夏轻衣时都是愣神和吃惊，他们以为苏锦澈和夏轻衣早就被埋在了摄政王地宫，没想到范旭泽和范溪音姜贺会在此处挪出了他们的尸体。
“怕是今日锦澈和轻衣就能回来了。”范旭泽拔出匕首割破手掌放血，范溪音和姜贺紧随其后划破放血，苏锦澈和夏轻衣的身体散发着蓝光灵力也渐渐在恢复。
放完血范溪音走到夏轻衣身边抱起她让她靠着自己一勺一勺的将血喂她喝下，范旭泽也将血喂给苏锦澈喝下。
喂完血姜贺用灵力探了一遍被苏锦澈的灵力给弹开，姜贺被弹开居然笑了出来：“真是不可思议啊，居然这么快。”
范溪音难掩激动的心情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等待他们苏醒，没过多久苏锦澈周身的蓝光率先平稳下来而后睁开了双眼，范旭泽此刻也是高兴坏了：“锦澈！”
“锦澈哥哥！”范溪音站在他身边没敢太靠近，苏锦澈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范旭泽再是范溪音和姜贺，他坐了起来冲着范旭泽一笑一挑眉开口说道：“你就这么舍不下本王？阿音哭什么呢？哥哥回来了。”
扑进他怀中的范溪音泣不成声：“我等着哥哥等了好久，哥哥终于回来了。”
苏锦澈将她抱在怀中笑着安慰：“你看哥哥这不是活着了嘛，傻丫头别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轻衣呢？她如何了？”
“她很快就会醒来的，锦澈不用担心，多亏了凤君的血和丹药，才能让你们提早这么久醒来的。”范旭泽还不忘把姜贺的功劳说给苏锦澈听。
看向姜贺的苏锦澈拍拍他肩：“啧，那本王岂不是要多谢你？”他注意到姜贺背后的三个孩子其中苏伯语格外像自己：“哪里来的孩子姜贺你速度够快啊？”
姜贺低头一笑说道：“这还真不是我的孩子，这个是范思锦，你女儿生的，另外两个男孩儿叫苏伯语，女孩叫苏乐言，都是你儿子和阿音所生的。”
起身走下来的苏锦澈绕着他们走了一圈又走向范旭泽：“你这颗老铁树也开花了？本王倒是死得其所，一觉醒来外孙都有了，怎么没见本王的孩子们？”
“他们….他们还不知道。”范旭泽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他们。
苏锦澈面露难色不知在想什么，苏伯语第一次见到苏锦澈对他的感觉就是天生王者，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霸气十足，言语间的自信坦然是旁人不能相比的，苏乐言和范思锦则是很好奇的盯着这个祖父一顿打量。
还没来及认真看，另一边的夏轻衣也渐渐苏醒了，苏锦澈坐在冰上温柔的注视着醒来的夏轻衣：“轻衣。”
对上他眸子的夏轻衣和他相视一笑随后拥住了他：“我说过，你死了我绝不独活。”
范溪音和范旭泽还有姜贺一同跪在地上向二人行礼：“恭贺摄政王重回四海八荒。”
“现在继承世袭的是本王的儿子，摄政王之位怕是早就不是本王的了，姜贺你是凤君不必跪本王。”苏锦澈是有些为难的，毕竟是要和自己的儿子争储君之位。
姜贺没有起来：“王爷曾对姜贺有知遇之恩担得起这一跪。”
范旭泽也开口说道：“王爷既然已经回来那么摄政王的位子就是王爷的，世子他作为王爷的儿子岂有和父亲争的道理，王爷让他退位那么世子必须得退，王城和冥界还需要王爷主持大局，恳请王爷回王宫。”
苏锦澈皱着眉头心事重重：“本王虽然回来了但是铭安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不愿意和自己的儿子争，本王自会禀告四海八荒和君上恢复瑞王身份迁居九幽君，既然铭安已经继承世袭做了摄政王，想必这些年他做的不差，本王会和轻衣回九幽君不再过问。”
“那怎么可以，王爷，王城是您和王妃一手建造打下来的基业，溪音可以不做王妃只求王爷王妃回王宫恢复摄政王的身份，哥哥说的对王城和冥界需要王爷。”范溪音不想他们离开想让他们留下。
可是苏锦澈从头到尾都不想做储君：“当年本王是被迫推上这个位子做了储君，比起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本王只在乎轻衣，本王当初做这些也是为了和轻衣在一起，难得有人替了本王，本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都是苏家人谁做储君都是一样的，王城容不下两位储君的道理阿旭和阿音不明白吗？好不容易重活一次本王想自私一点，只为轻衣和自己。”
轻衣和他十指相扣互相看了一眼：“阿旭就别再劝锦澈了，我们一起回家。”
笑着的苏锦澈牵着轻衣路过苏伯语和苏乐言时停了一下：“这两个孩子….是上神？他们多大了？”
“伯语而今一百五十二岁，乐言三百七十六岁了，他们生来便是上神，尤其是伯语像极了锦澈年少时的样子。”范旭泽知道苏锦澈一定会高兴的，苏锦澈多看了几眼笑了：“天佑冥界，这才是真正的储君天选的帝君，本王的儿子当年降世都不曾是上神，这两个孩子生来就是上神，阿音，你为我冥界带来了希望，本王要感谢你才是，轻衣，你我终究不是天选之人啊，我们两个都没能生出个上神来，瞧瞧阿音一下子生了两个。”
姜贺也是真心为他们感到高兴：“说不定是王爷和王妃太过强大，上天害怕，要是再生下一个上神，怕是比伯语还要强。”
苏锦澈被逗笑了：“说的有道理，阿旭你看看你就不如我儿子，你家这小子，虽不是上神但也不赖呀，叫…..思锦？”他的笑容逐渐凝固消失不见。
范旭泽当然明白他什么意思：“嗯，就是叫思锦，故思念锦澈。”
“改个名吧，这名不好，本王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好事，唯一做的好事就是和你做了朋友本王担不起你的这份忠心，自然这孩子也就不必担着这名字了。”苏锦澈似乎是想起了过去的种种。
范思锦眨着眼睛跑到范旭泽身边：“父王我不要改名字，思锦多好听啊。”
搂着范思锦的范旭泽看着苏锦澈：“孩子都习惯了，人也回来了，锦澈，如果不是你我这漫长神生便是毫无意义的活着，你护着阿音护着范家，你担的起，我说过，为你战死是我至高无上的荣耀，如果你回不来，那么我便做完你想做的事情灭了妖族再去殉你，没有了你我的人生没有意义。”
苏锦澈低垂着眸子笑笑：“那幸好本王和轻衣回来了，不然让你殉了本王，小寒和阿音还有铭安该多伤心，走吧。”
一路上苏乐言都是沉默的，姜贺范溪音范旭泽也不知道苏铭安和苏寒看到他们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母妃，祖父祖母回来了，那父王该怎么办才好？”苏伯语有些担心苏铭安。
范溪音似乎也不知道：“既来之则安之盼着你祖父祖母回来，是母妃和哥哥多年来的心愿上天感怀，将他们还给了我们。”
当苏铭安和苏寒见到苏锦澈和轻衣时是难以置信和震惊的：“父王母妃？”
负着手走进大殿的苏锦澈给人一种压迫感令人畏惧，苏伯语从前还在想苏锦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才能让四海八荒都畏惧，直到他站在大殿上时苏伯语才明白了，这个男人曾经是多么的令人生畏，他就站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足以让人恐惧。
苏锦澈坐在了原本苏铭安坐的位子上翘着腿撑着脑袋注视着跪在大殿上的苏铭安和苏寒兄妹：“怎么了？父王和母妃回来了，你们好像不太高兴。”
苏铭安已经褪去了稚嫩和从前的温柔尽力的学着苏锦澈，可还是做不到他的万分之一因为苏锦澈在他面前，他所有的伪装都是不堪一击的存在：“儿子不敢，只是未曾想到上天愿意将父王母妃归还给儿子和妹妹。”
“也无妨，换做本王，本王也不乐意，这王位坐的好好的，死去的人便要回来，再退位自然是不甘心的，本王说的可对啊？”苏锦澈故意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