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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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背叛
姜贺见她心疾不再发作平稳下来悄悄的松了口气拳头也松了下来：“不知道，反正夏轻衣和苏锦澈就是这样做的，一开始是用苏锦澈的血，可能是没什么用，所以就是夏轻衣用自己的血养着她，三日一次直到一千岁，她的心疾只有血脉至亲和我的血起作用，夏轻衣用血养着她的心脉，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才能将自己的血与她的相融。”
睡的不踏实的范溪音像是被困在梦境里了辗转反侧嘴里还念着什么：“哥哥！不要，救我救我….”
起了疑心的姜贺走过去伸出手探上她额头进入她梦境，而他看到的是范旭泽跪在地上满身是血，范溪音被万箭穿心，痛苦不堪的范旭泽愤怒又绝望的嘶吼：“停下！停下！”
“父王救我！”范思锦被绑在柱子上熊熊烈火包围他，苏寒中了箭奄奄一息，这哪里是噩梦这分明是炼狱，只针对范旭泽的炼狱，他的至亲至爱全都死的其惨。
几乎是同时范溪音一把推开姜贺，而姜贺也喘着气像是受到惊吓一般被宇文疏接住扶他坐在了凳子上还未缓过来。
时晚看到范溪音的神色是惊恐和不安又看到姜贺那样很是奇怪：“凤君看到什么了？”
“诅咒，是诅咒，是程允舒的诅咒，她不会放过我们的，她不会的。”捂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的范溪音精神恍惚，显然不是一次两次陷入梦境。
回过神来的姜贺冲到她面前握住她双肩质问她：“多久了？说话啊！多久了！她死了她已经死了！这不是真的，一个魂飞魄散的神又有什么神力诅咒，范溪音你说话啊！”
像是惊醒一般的范溪音猛的推开他，一双紫色的眸子满是受伤：“别碰我，不关你的事这些都和你无关。”
“无关？那也是，毕竟是范旭泽自己欠下的情债就该你们来偿还，我看见了，看见你万箭穿心而亡，看见思锦被活活烧死！小寒中箭身亡，你活该都是你活该！只有他范旭泽一个人活了下来，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都是你们这些人的报应！是你们种下的恶果！”姜贺情绪有些失控指着她痛骂。
不明白的时晚想拦一拦被姜贺推开，范溪音低着头沉默了片刻：“报应？那你呢？你又该是怎样的死法？我是不干净，我们范家就没有干净的人，那又怎样，我不怕一个死人。”
姜贺痴狂的大笑着眼里是惊悚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你不怕，可是她来找你了，是你慌了，是你怕了，你怕梦成真，你不怕你怕的是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这是他欠的情债他犯的错，是神的诅咒，逃不了，无路可逃她会来报仇的，我们一个都逃不了都会死。”
被说中心思的范溪音捏紧十指爬下床给了他一耳光：“你闭嘴！不是你说的那样！根本就不是！她要来报仇尽管来好了，我一样能让她魂飞魄散永无宁日，我不会怕她的。”
被打了一耳光的姜贺冷静了不少，他捂着脸木纳的坐在凳子上，似乎那个梦境把他吓的着实不轻才会口无遮拦说出这些。
“程允诺？她不是早就死了吗？你们是因为她？”时晚是和范旭泽一个年纪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程允诺的，只是她死的奇怪，听说被灭了全族以身殉国葬身火海，水族从未有过仇人怎就会遭来报复全族灭亡，其中原因不得而知，只知道她死后水族领域怨念很深，久而久之无人问津成为鬼蜮。
忽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暗下来，一道雷声和闪电划破天际，范溪音撑着身子扶着门框望过去：“飞升上神的雷劫？”
姜贺也看过去若有所思：“怕是四海八荒会再来一位上神了，一万年前只有二十位上神你冥界就占了八位，其中一个还只是溪音阁的暗卫，这个又会是谁。”
范溪音身子虚弱的不像话，她看着一道道天雷落下，时晚率先发现了什么：“不可能那天雷落下的地方像是….”
“鬼蜮。”范溪音也看了出来：“数万年无人踏足的地方竟会出个上神，范家的命数怕是要尽了吧，苏家也逃不了，姜贺，你能躲就躲着吧，我把孩子们交给你，阿疏，我们去鬼蜮看看到底是谁。”
时晚想跟着她一起去：“我跟你去，你现在这样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搭着宇文疏胳膊的范溪音看着她摇头微微一笑：“那我就认命了，可我不信命，我不信我是薄命之人，你就不必跟我蹚这蹚浑水。”
鬼蜮四周被一层黑气笼罩着，范溪音到的时候范旭泽和苏锦澈早就到了，他们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雷劫早就落完，鬼蜮上方围绕的不是仙气而是怨气和很深的戾气。
“阿音？”苏锦澈和范旭泽一起回头，范溪音缓和了不少：“你们也是看到上神之劫而来的吗？”
范旭泽负着手面色凝重：“不是，是鬼蜮的封印被人打破了，有人闯入鬼蜮，等我快到的时候才有的上神之劫，想必人还在里面，我们打算进去看看。”
范溪音打量着前方黑烟弥漫被怨气和戾气包围着的鬼蜮：“我跟你们一起去。”
苏锦澈没有半点犹豫：“不行，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贸然进去会有危险的，阿音你留在外面，要是我们有什么好歹，你去天族找韩少祺还有轻衣，总得要活一个。”
“她第一个要杀的人是我，所以我必须要进去看看，程允舒，她找我了。”范溪音的这句话令苏锦澈和范旭泽都愣住了大吃一惊。
有些许不信任的范旭泽看着她：“可是程允舒早就死了，你看到的只不过是从前我的记忆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第一个要杀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很肯定的范溪音走向范旭泽：“因为她没想让哥哥死，她要让哥哥孤寂一生，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所以死的第一人必然是哥哥的血脉至亲，因为这样才算是她报复之一，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自己是怎么死的，不是在这里，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好，我们进去吧。”范旭泽不想拖延时间他想看看到底是谁闯入鬼蜮。
三人走进了黑雾之中，刚进去范溪音就感觉到了灼烧感，还有一些冤魂的惨叫声，很显然是范旭泽的到来让这些亡灵的怨恨到达了极致所以怨气比刚才更重了些。
走进鬼蜮里面还是一片狼籍，到处都是被范旭泽屠杀过的痕迹，有发黑的血迹，有白骨还有一些残骸，范旭泽再次踏入这片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感。
一道黑影闪过，苏锦澈反应极快的唤出弓搭上箭射过去，范旭泽紧随其后唤出剑追过去发现什么都没有：“当心些，别用冰魄。”
点点头的范溪音唤出斩神跟在苏锦澈身后三人往广场而去，那里才是范旭泽杀死程允诺的地方，只见广场中央坐着一个少年，少年的脸神似程允诺：“你们终于来了，我等了很久你们谁是范旭泽？”
眯起眼的范旭泽上前一步：“你是谁？”
苏锦澈也从未见过他，少年只是轻声笑了笑站起身来：“我是谁？我是水族后裔，你说我是谁呢？你屠杀了我水族上万百姓，竟然还能过的逍遥自在，真好，我叫黎阳，记住这个名字，你杀了我们的君上，欺骗她，就是为了一把破剑，剑用着可还顺手吗？她信你爱你却不知你不会动心的，大婚之日你灭她全族亲手杀了她将她推入火海，你的良心可会不安？”
“哦，我还落了一个，没关系，今日你也会命丧于此给你的君上陪葬。”范旭泽没有半点愧疚的模样。
黎阳哈哈大笑着歪歪脑袋：“是吗？这可是在我的地界，你杀我？异想天开，我会是在鬼蜮诞生的第一位帝君，会是你们冥界最大的敌人，我不会杀你的，君上说了，要让你活着活在痛苦里，永失所爱不得善终，君上的愿望我怎会不帮她实现呢？她是你妹妹吗？长的真好看呢，跟你一样好看。”
将范溪音拉入身后的苏锦澈紧惕的看着黎阳有些不好的预感：“废什么话，要打就打就凭你？一个刚飞升的上神？”
“啧，我自然是打不过你们的，毕竟冥王可是四海八荒第一战神无人能敌，我只是想看看这么多年了，范旭泽是不是还活的安然无恙韩卿那个废物啊，连一个小姑娘都弄不死，不过还好倒是弄死一个。”笑着的黎阳成功激怒了范旭泽，他直逼黎阳而去，剑却刺了空，黎阳的身影还在那里，只是虚幻的影子。
范溪音想要过去之际身后一把剑刺来，苏锦澈搂住她的腰手中的剑挑开护住范溪音，而那道身影消失不见了：“是幻术，假的，他真身不在这里。”
黎阳的幻像还在广场中心围绕着范旭泽走了一圈笑着说：“刚才那一剑歪了，不然就能要了你妹妹的命，真是不该呀，不该在冥王身边对她下手，毕竟你们三人里她修为最低，你们最好呀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千万别让我抓到了她才是，她长的这么好看，若是能一亲芳泽也是不错对吧？”
“放肆！你敢！本君让你灰飞烟灭！黎阳有本事你出来，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本君看你不是要做什么帝君，是想做缩头乌龟，不过是区区上神，本君不放在眼里，出来，我们一对一打一场！”苏锦澈绝不允许谁羞辱范溪音。
而这一次范溪音没有很生气反而十分镇定的走向广场在一处灰烬中停下：“如果黎阳是水族后裔，那么他是臣子还是皇族？又和程允诺是什么关系？韩卿和程允诺自幼相识是知己挚友，那黎阳又是什么身份呢？哥哥灭族时一万多岁，他要是和哥哥一样大没理由不站出来对抗哥哥的，可他若是跟我一样大，这个年纪飞升上神对四海八荒来说算是上乘，但是对于哥哥和君上来说太弱了，水族被灭族，他自然是逃不了的，他有可能不是水族或是故意被人藏起来才侥幸活下来。”
范旭泽头疼不已捂着脑袋很多东西他都不再记得了：“我不记得我在皇族见过和你一般大年纪的孩子，很多东西我都不记得了，就像是突然之间记不得了。”
黎阳的幻象颇有兴趣的盯着范溪音看了个遍还主动走过去：“你挺有意思的，上神之母两次飞升上神，还有一次是内丹尽毁的情况之下飞升，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跟你有什么关系吗？畏畏缩缩连真身都不敢露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小小贱奴也妄想做帝君吗？”范溪音一句话说中了黎阳的身世，黎阳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有了怒意：“你说什么？”
范溪音轻笑一声抱着胳膊：“我说你只是一个贱奴，不配做帝君，鬼蜮不会有帝君诞生的这是我说的，只要我在一日，鬼蜮就不能有帝君诞生，而你只配做贱奴。”这句话果然奏效了，暗处的黎阳捏紧拳头搭起箭射向范溪音可惜范溪音预判到他的出手，侧身躲开并确定他的位置：“城墙！”
苏锦澈和范旭泽同时射箭，其中范旭泽的箭擦着黎阳的胳膊过去划破，而苏锦澈的箭正中他的右腿：“中了，过去。”
就在范旭泽和苏锦澈一起上去时，范溪音察觉背后有人抬起折扇要攻击时，飞刀刺中她的肩头，闷哼一声的范溪音摔在地上，黑衣人戴着面具提着剑逼近她却没有着急杀她，范溪音捂着伤口捏紧折扇没有轻举妄动，黑衣人蹲下来眼神戏虐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范溪音反感的侧过脸。
“别碰她！”苏伯语手中的蓝光飞向黑衣人时晚趁机溜到后面拽住范溪音躲开。
愣了一下的范溪音伤口流着血：“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时晚扶起她说：“我见你还未复元，怕你出事所以告诉了苏伯语，跟他一起来了。”
苏伯语唤出剑速度极快，黑衣人似乎是奔着范溪音而来，不断的试图攻击范溪音，范溪音抬起眸子推开时晚躲过一击，抬起折扇化为冰魄翻身压住黑衣人的剑，苏伯语还没见过范溪音出手，也想见识见识她到底多厉害。
在心疾发作才恢复些和受伤的情况下范溪音仍能处于优势碾压黑衣人，她的出招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苏锦澈和范旭泽教的，丝毫不逊于男子，柔中带刚，招招致命直逼要害处。
双手握剑的范溪音微微侧身用力一击断了黑衣人的剑，时晚看呆了，范溪音的修为和身手绝对在她之上，仅凭这一招，能断了一把一品灵器还是在受伤没有用全力之下。
飞起一脚的范溪音踹倒黑衣人剑架在他脖子上：“你和黎阳是一伙的？”
黑衣人冷笑着毫不畏惧：“你也不过如此四海八荒第一上仙实在是抬举你了，一个克死双亲的怪物，你怎么好意思活着，范溪音我就看着你落得什么下场，你的报应就要来了，你能来这里，就说明你害怕了。”
不为所动的范溪音盯着他：“是吗？那也没关系，我死之前拉你们这些人陪葬，也死不足惜，你既然不肯说，我就送你一程。”
她刚要动手一股黑烟熏的范溪音难以看清黑衣人趁乱逃走。
城墙之上也传来打斗声，苏伯语率先牵住时晚再去拉范溪音：“母妃你没事吧？你受伤了在流血，上面的可是阿舅和祖父？”
“嗯，你们在这里待着别乱跑。”范溪音来不及处理伤口扒开他的手直奔城墙而去。
苏伯语牵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晚紧跟其后上了城墙，等范溪音赶到时地上全是血，苏锦澈气的插着腰：“这也能被他跑了，黎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阿音？你怎么还受伤了，下面发生了什么。”
捂着伤口的范溪音摇摇头：“应该是黎阳的同伙被他跑了，刚被偷袭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不过他身上有一股很浓的尸臭味，像是在什么地方沾染的，待了很多天。”
“尸臭味？”范旭泽皱着眉头望向城墙下脑袋又隐隐作痛。
苏锦澈伸手扶住他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想起些什么来了？”
摇摇头的范旭泽捂着脑袋收起剑：“我当年真的是为了一把剑灭了水族吗？锦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就像是我的记忆不属于我一样，只有你知道我到底为了什么。”
抿抿嘴的苏锦澈似乎确实有事瞒着：“冰魄是其一，你的记忆不是我抹去的，其中发生了什么说来话长，只是水族不无辜，程允诺也不无辜，她唯一无辜的是喜欢上你，当年发生了这件事后你病了一场，醒来之后就忘记了很多事情，是不是来到这里你又想到了什么？”
“我想不起来，我甚至连程允诺的模样都想不起来，锦澈你知道些什么就告诉我。”抓着苏锦澈胳膊的范旭泽晃了晃脑袋努力保持着清醒。
叹口气的苏锦澈颇为头疼：“程允诺也是想要扳倒范家众人里的一个，范家的存在威胁到了四海八荒许多人，这你也知道，你原本是为了冰魄而去，误打误撞她喜欢上了你，可是她容忍不了大郡主和阿音，大郡主身子孱弱也是因为程允诺，你得知并没有着急下手，而是大婚之日杀了她夺了剑，她原本想着只要你真心爱她，不威胁到水族，那么她就嫁给你，但是范家其余人不能留，阿音那时在我身边她没法子下手，知道阿音有心疾不能被吓到，她故意在王宫放了狗，狗吠吓到阿音，引发心疾导致阿音昏迷差点丧命，你是知道了这些才想要杀了他们的，我那时候只一心祈求祖神让阿音平安无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你做了什么我也分不了神去过问，只是你回来时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是我把你拖回去的，你睡了好几天病了大半个月，再后来我问过你，你只是把冰魄交给我让我给阿音，就什么都没说，再问你的时候你就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范旭泽平缓了下来有些难受：“真的？我就没有说些其他什么吗？”
“我还能骗你不成吗？你都那样子了还能说什么给我听啊，我又没来过水族，我哪里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是我要亲自来的，你说你来就可以了，我寻思你这个木头哪里会用什么美人计，没想到程允诺还就喜欢你这样的。”苏锦澈给他输入灵力帮他缓解着头痛和焦躁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