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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年少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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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国,九天之超级大国。

三塘村。

“打死他!”

一汪水塘岸边,一伙男人围着一个男人,边喊边打,棍棒拳脚齐上……

据老辈流传下来,说三塘原本就是三汪水塘,是后来三兄弟从北国迁过来,才有了村落,记了三汪水塘的滋养之恩,取名三塘村。

三兄弟中,大房人丁兴旺,二房和三房的人丁加一起不及大房的一半。

后来,大房出了一个二流子,好吃、懒做、自私、偷盗、淫邪。

一个大雪飘飞的冬夜,二流子在窗下偷看女子洗澡,被逮个正着。

大房的房头叫人把他抓起来,用绳子绑在脖子上,像吊狗一样,把这个祸害狠狠的揍了一顿,然后丢到大江塘泡澡。

泡完之后吊在一棵树上,并放出狠话,要让他自生自灭,谁要是救他,大房就让谁不得安宁。

二房的人经过树下,只记得他平日里为非作歹,搅得不得安宁,对他恨得牙痒痒,说他终于得了报应,“呸”上一口走人。

三房的人经过树下,见他身上衣裳被撕破,裆都露了出来,于心不忍,给他裹了一件衣裳。

二流子当夜死在了树上。

此后,大房偶有孩儿夭折,还有上吊的男人、喝农药的女人,女孩的比例比男孩高。男的死掉,女的外嫁,久而久之,大房人丁逐渐凋落。有人说,是大房杀死了二流子,欠了人命债,因此得到报应。

二房的人活到五十岁左右就莫名其妙的死掉,寿年难续,人丁也越来越凋零。有人说,是二房落井下石,不行仁义,因此得到报应。

三房人丁越爆越多,越来越兴旺。有人说,是三房厚道,给二流子捂了暖,因而有此回报。

久而久之,大房、二房人口越来越少,三房人口越来越多,大房和二房的人丁加一起不及三房的一半。

世道变迁,三房开枝散叶,某一辈又出了三兄弟,为了开荒拓土占山,一个带着子孙搬离老基新开一个村落,是为上塘村,一个带着子孙搬离老基也新开一个村落,是为木门村,剩下一个则留在老基,守护三汪水塘……

不知道传了多少年多少代,这是一个纷乱的年代,群雄割据、盗匪横行、敌国环伺,虽然战火暂没有燃烧到三塘村,但是潜藏各种危机……

忽有一日晚上,刘祖德那十月怀胎的妻子张左英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家房子红光笼罩,一位白衣女神仙脚踏祥云而至,手里托着一朵莲花,她将莲花往屋面一抛,莲花落处瓦面未见任何异样,但莲花已消失不见……

莲花消失之时,张左英突然肚痛难忍,醒了过来。

当夜,张左英产下一名男婴,额头上有一块形似莲花的胎记。

刘祖德给男婴取名刘熙风。

十三年后……

农历六月二十二,天空晴朗,万里无云,天气十分闷热,不透一丝风,田野上,稻秆好像就要烧起来,田里的水也被烧开。

“哞!快些走!”田里棱角分明的少年赶着老黄牛,他正是刘熙风,皮肤透着矫健的古铜色,衣服上裹满了泥巴,汗水不断从额间冒出,滑过眼神坚毅的眼角,越过鼻尖滴进田里。

老黄牛迈着沉重的步伐拉着一把木犁慢悠悠的向前走着,少年跟在它后面,左手掌着犁,右手举着竹鞭。

“祭刀的(骂牲畜的),快些走啊,犁完这一圈就回去吃饭咯!”熙风说着给了它一竹鞭,也不晓得老黄牛是吃痛还是听懂了人话,“哞”一声,迈开步子加快了速度。

熙风身后是三塘村,村子的整体地形地貌神似一头踏着祥云的大象。

三汪水塘乃是村子的中心,是大象腹部。

水塘的后面是高低起伏的小山岗,是大象的脊背。

小山岗尽处形成一个小圆山,是大象的脑袋。

一道小土梁从小园山延伸过去,是大象的鼻子。

村里有四条主路,一条通往高岭山,一条通往菜园,一条通往稻田,一条通往县城,是大象的四条腿。

三汪水塘的水源来自蜿蜒曲折的仙女河,河水来源于高岭山,波光粼粼,闪着银色的光,是大象的尾巴。

土坯围墙围起来的土坯房和晒谷场,是那朵祥云。

大象鼻子上面长着一排高大粗壮的枫树,前面有一条江水流过,乃是前头江。

大象尾巴直达高岭山脚下。

在高岭山俯瞰,四条路连接菜园、稻田和房子,沟通两条主要水系,其间小路纵横交错,交织成一副美丽的田园画。

山风吹来,江畔、河畔、塘畔的树木摇摆,像是大象在甩动尾巴赶蝇子,栩栩如生。

仙女河入水塘处有一颗大樟树,树干粗壮,十几个大人张开双手才能勉强合围,树叶郁郁葱葱,为树上的鸟窝提供了天然保护伞。

树下有一口老井,井水甘甜可口,生生不息,哺育了村里一代又一代人。

除非下雨或者大冷,否则村里人晚饭总喜欢端了碗溜达到大樟树下,在路上碰到了人总也喜欢问一句:“婶子,你家吃啥好菜呀”?说着就伸筷子到她碗里去夹菜,婶子也不介意,把碗伸过去给他夹,婶子也不客气去夹他的菜。

到了树下看到有小孩,大人总也喜欢来点恶作剧:“牙仔,你碗底下有块肉,不信你翻碗看看!”偶尔也有上当的小孩真的把碗给翻过来,结果把饭给倒了,托着空碗哭着回家去找娘。

老樟树下的水塘为大江塘,大江塘下游连着的水塘依次为中间塘、三江塘。

大江塘水清澈见底,女人们在塘里淘米洗菜做饭。塘中间有一块大石,形如鹅蛋,石头中间有两块下凹,像一双脚印。

传说一位白衣仙女下界游玩,站在山顶欣赏风景,看到三塘村一片红斑点缀的绿色,不知道是什么,于是从山上跳下来一探究竟。

仙女一跳刚好落在大江塘的大石头上,这才看清,原来乃是一池荷花点缀的荷叶,十分好看,于是在附近游玩一番后飘然而去,但却在石头上留下一双脚印。

据说,从此只要石头上的脚印清晰,三塘村便风调雨顺,谷子大收,脚印模糊则旱涝不绝,仓禀不实。

中间塘是鱼塘。

三江塘层层叠叠长满了荷叶,一朵朵荷花点缀其中,微风袭来,犹如一个个天上下凡的仙子穿着粉红色的衣服在绿叶上翩翩起舞,美不胜收,可以把仙女吸引下来一点也不奇怪。

三汪水塘两两之间隔着一个塘堤,堤上栽着杨柳,杨柳之间长着野花和野草,每到春花烂漫的季节,岸边垂柳倒映水中,野花点缀其内,构成一幅完美的天然风景画。

此时,正有个十一二岁的白净少女镶嵌在这幅山水画中。她扎着两条辫子,撸起袖子蹲在大江塘边上洗衣服。

听到前面有人走过来,她抬起头闪着明亮的眸子看了看,随着便站起身向来人走过去。

“熙风,那块田犁完了吗?”女孩问着,边走过去接过少年手里的牵牛绳。

来人正是犁地的熙风,肩上扛着木犁,手里牵着老黄牛。他回答说:“犁完了,下午去耙好来,你把牛牵去吃水,然后牵到树荫下凉快一会吧。”

“唉!人热得难受,牛也不好过啊!”熙风交代完,又感叹一句,说着把木犁一放,直接跳到水塘里玩起来,塘水清凉得好舒服。

安置好黄牛,女孩回到水塘,提着衣服桶子,熙风扛着木犁,两人一起往家里走。

“娘吖(称呼母亲),做好饭了没有?”熙风对晒谷场上一个戴着草帽正在用谷耙翻晒谷子的女人说道。

女人翻晒完最后一点谷子,放下谷耙,向两人走过来,说:“做好了,等你们回来一起吃”。

三人一起向回屋的方向走,那是村里第四排靠近外围墙一侧最边上的一栋盖瓦土坯房。

到了屋前,女孩放下衣服桶子在晒杆下面晾晒衣服,熙风把木犁放在墙脚,跟母亲一起进了屋。

屋子分前厅和后厅,中间用木屏隔开,前厅左边打了一口灶台,算是灶下(厨房),右边是房间,后厅两边各一个房间。

屋里只有一些普通的桌椅板凳等家具,比较显眼的是一张红色竹片的扶椅,横放在前厅左边的墙脚下,处于前门与后门通风的廊道。

熙风进得门来,看到父亲刘祖德正躺在扶椅上歇息,二弟熙水和四弟熙火在后厅玩八子棋,三妹春莹五妹烟莹在旁边“观战”。

母亲张左英端饭菜,准备碗筷。熙风向后厅走去,后厅放着一台砻谷机和一台织布机,他坐在砻谷机上看弟弟妹妹玩闹。

熙风是这个家的长子,父亲本来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但生性懒散,慢慢的大部分重活如打谷脱粒、犁田、砻谷等全部落到了他的肩上。

母亲张左英虽然勤俭,但是性格并不十分刚强,弟弟妹妹又少不更事。

因此,熙风虽然才十三岁,却早已当起了家。

女孩晒完衣服帮着母亲准备碗筷,端凳子。她不姓刘,而姓周,叫渌云,比熙风小两岁,十岁时来到这个家。

自从来到这里后,烧火做饭洗衣服她都是抢着做,特别是农忙的时候,她带着头栽种庄稼,中午还要挤出短暂的休息时间浆洗一家的衣物。

她俨然已经成为了这个家的劳动主力,是熙风的得力帮手。而这一家子也都把她当成不可分割的一分子。

“吃饭了,别玩了,都过来吃饭吧!”母亲和渌云终于准备好了饭菜,放好了板凳。

熙风累了一上午,早已饥肠辘辘,跟弟弟妹妹说:“走吧,去吃饭咯。”说着自己先牵了妹妹到前厅饭桌坐好。

“唔唔唔……”

熙风刚要坐下,屁股还没沾到凳面就听到熙火的哭声从后厅传来。他并不着急,对弟弟妹妹的打闹早已习惯,摇摇头无奈一笑,起身走到后厅。

“他耍赖!”熙水看到大哥过来用手指着熙火先告状了。

熙风不用问也知道情况,肯定是熙火下不过就耍赖,熙水不肯就打了他,这一下把他打哭了……

午饭后的太阳是最烈最毒的,但眼下正是抢收抢种的“双抢”时节,熙风不敢吝啬一点时间在屋里歇一歇。刚撂下饭碗,他就扛耙出了门。

牵了老黄牛一起向田塅走去,他顾不得头顶上有把天地变成熔炉的太阳,脚下踏的是滚烫的田水,他只晓得渌云还等着耕好田来栽禾呢!要是错过了时节,那就麻烦了。

只有等到赶完了踏着月光起床的早,拖完了夜间蛐蛐开叫的晚,太阳晒干了身上的汗,蚂蟥吸饱了身上的血,才能稍微放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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