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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阴险的二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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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坑头坂的坑岭上去躲一躲吧。”熙风打破了屋里压抑的气氛。

现在是大晚上,出村刚好可以避人耳目。

眼下是立冬后的时节,外面的气温很低,渌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没有说出来,用手揩掉脸上的泪水转身向房间走去,给他收拾衣物去了。

说到这一段,不得不提起一个熙风最不想提起的人,疤癞,刘成,前面已经多次出现,这里详细介绍一下。

疤癞是个二流子,人如其名,是个典型的流氓无赖,平时在乡里偷盗、打架、偷腥,无恶不作。

其人长得却与人品完全相反,可以说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除了被野猪留下的那道疤痕,脸上其他部位都挺好看。

他脾气暴躁,每次发火那道疤痕都格外的鲜红,似有鲜血要喷出,显得非常的恐怖狰狞。

他是村里的破落户,刚生下来还没喝上一口奶母亲就死了。

单亲生活,加上父亲很少管教,便养成了这种性格。

父亲活着的时候,疤癞没少给他惹祸,今天把这家的鸡弄死了、明天把那家的狗吊死了、后天又把人家的小孩打了……

父亲受尽了村里人的指指点点,每天都唉声叹气,回到家往往把他打一顿出气,边打边骂:“狗操的畜生,王八蛋。”

打着骂着累了就感叹一句:“你他娘上辈子是老子的债主,老子欠了你的债这辈子还!”

疤癞十六岁上,父亲终于还清了上辈子欠的债,丢下他撒手西归了。

他便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孤儿。

他虽然每天不务正业,却也练就了一身的力气,并且父亲在生前已经把种田的手艺传给了他。笔点蝇头的字他也识得几个。

况且他一家只有他一张嘴,吃饱他一个,养活一整家。虽然一身毛病,但凭着那股子力气,自己种地养活自己倒是没有问题。

也就前几年,因为干旱被迫做下那段抢劫的恶事,但时隔一年又回到了村里,继续务农。

也就是疤癞当山匪的时候,他认识了缺仔。

事情得回到疤癞做了土匪说起。夹杂着疤癞、缺仔、熙风三人的恩怨。

疤癞这个土匪当的并没有多轰轰烈烈,在山里找了一个老山洞,自己又挖深扩大了一些,大概能容一人住下,再砍了些树枝遮挡装饰,便成了他的据点。

由于那一带山脉很多,山连着山达四五十里,山里林木茂盛,他也不担心被抓,何况好像也没有人管这号事。

有一条本县通往隔壁稠安县的公路,从山前经过,每天都有人路过。

他抢劫的方法简单粗暴,没有套路,也没有“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的台词。

每天拿着柴刀在据点附近转悠,看到单行的人经过,就冲过去亮出柴刀,逼行人拿出钱或者吃食,当然有时候看到有好看的衣服也抢。

行人看在柴刀的面子上不得不就范。

凑巧的是,缺仔的生意遍布附近所有的乡村,也包括疤癞抢劫所在的乡。

这天,缺仔到乡上去谈一桩买卖,路过疤癞据点附近的路段时看到一个人站在路边鬼鬼祟祟的。

缺仔走过南闯过北,算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别人一放屁他就知道有没有茴香味,一见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立马调头往回走,但不敢走太快,怕惊动了那鬼鬼祟祟的人。

那鬼鬼祟祟的人正是疤癞,当时正准备出手,不料前面那人竟调转了头,到手的“买卖”岂能失之交臂。

疤癞提起柴刀就追,缺仔感觉后面风声有变,晓得那人追上来了,于是也跑了起来。

也是疤癞常在河边走,总有打湿鞋,倒了一把霉,昨天刚下过山雨,他在追逐的时候一个脚滑“啊”一声摔下路沿,半天没有动静。

缺仔听到后面一声惨叫,晓得出了事,停下脚往后看去,只见那人往公路下面的斜坡滚下去。

缺仔一时心慈,怕那人摔死没人救,于是又折回去往斜坡下瞧瞧动静。

疤癞摔下的时候把柴刀掉在路沿上,自己控制不住往下滚了一段,被一颗松树拦住,撞得他五脏六腑都要出来了。

等他稍微缓过劲来,望见刚才追的那个人在上面观察。

他用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但剧烈的疼痛从右脚脚踝处传来,使他又倒了下去,他自己估摸着脚是断了,如果没人来救,恐怕要喂了豺狼。

“老表,救命啊,我的脚断了。”疤癞管不了那么多了,活命要紧,于是对着上面喊。

上面的缺仔听到喊声,觉得疤癞的声音中气很足,还是很强壮,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正想离开。

“老表,求求你救一下我,我刘成一定会报答你。”下面的疤癞看到缺仔离开,急慌了,立马叫道。

缺仔停下脚,心想:这个人现在应该没有力气和我动手,我如果不拉他一下,以后他自己上来了,我再经过这里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救他一命也无妨。

缺仔捡起路沿的柴刀向下面走去,把疤癞拉起来半拖半扶的弄到了公路上。

两人一起检查了他的右脚,显然是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崴到了,比较严重而已。

疤癞在这一带为祸,不敢到乡上去看医师,也没多想就让缺仔把自己扶到了据点的山洞。

两人互通了姓名和住处后,才知道原来是同乡老表。

疤癞送给缺仔一只野兔作为酬谢,一来二去两人便有了“交情”,立马“称兄道弟”起来。

但不过是各怀鬼胎罢了。

到了征壮丁的时候,疤癞就开始算计熙风。

缺仔收了熙风谷子后,疤癞悄悄到胡前村找到他。

两人假意寒暄一番,疤癞表明了来意,他要顶熙风的名字去当壮丁。

“兄弟,这个活可不好干,搞不好就没命回来!”缺仔表面上这样说,心里却暗自舒展了一下,这些天他正为买壮丁的事发愁。

“兄弟,没办法啊,家里没谷子啦,赚点吃喝吧!”疤癞表面这样说,其实心里另有盘算。

接着两人没有再假客套,谈好了价钱,又约定了具体操作的细节,把事情定了下来。

疤癞深知,壮丁逃跑了,上面定会按照报上去的名字抓人,所以打一开始就是打算骗取谷子,然后在去前线的路上逃跑,让熙风人财两空。上面再把熙风抓去,他甚至有性命之忧。

当时壮丁在乡里集合后,出发前,乡里准备了长绳,把所有的壮丁前后排成一队队的,然后从头至尾,一个接一个,一根绳子绑一队,再派人送往目的地。

既然决定要逃跑,疤癞肯定事先做好了准备。他找了一块铁皮,在家里偷偷的磨得很快,临行前将铁皮稳妥的藏在自己那下阴处。

队伍走了几天,到了县界,公路两边群山环绕,连绵不绝,疤癞心想,逃跑的时机到了。

乘着队伍休息,他偷偷把手伸到自己的那个物件处,摸出那块铁皮,悄悄的割断了绳子,趁人不注意逃进了山里。

等押送的人员发现的时候,已经不晓得他到了那里,往哪个方向去了。

后来抓捕逃兵的任务就一级一级压下来,压到了石柱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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