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七星聚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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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砚躬身揖道：“晚辈并不是这个意思。五姐的秋江悲赋图意境高远，非心思纯净之人难以看出其中精妙……”
江山耳聪目明，几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不明白师砚为什么非要推荐自己，明明老三昨天还说他的雕刻手艺十分不堪。怎么今日师砚就对他另眼相看？
江山想不明白。
不过这位六公子还真是有性格，说话斯斯文文，却是句句带刀。把骂人不带脏字的中心思想贯彻到底。
昨天江山见过师砚，这位六公子举止得体，说话做事极有分寸，应该不是那么冒失的人。莫非他与这位廖大师有什么仇怨？
师冰的心情很低落，也很烦躁。听到师砚如此挤兑廖大师，丝毫不给她这个姐姐留面子，师冰的心情就更加烦躁。
不过她天性温纯，即便身心俱疲也不忍心让这种情绪波及到别人，尤其此人还是整个师家唯一把她当做亲人的师砚。
故此师冰只是微微皱眉道：“廖大师技艺精绝……六弟，不可太失礼。”
她语气柔和，就连嗔怒都如三月春风，让人心生怜惜。
虽然师冰及时制止，可师砚的话还是刺得廖大师面颊生疼。那话里的意思他听得明白，这小子明明就是在说他心思不够纯净，恐怕看不出画中意境。
可笑！如果他这个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都看不出画中意境，难道那个小屁孩就能看得出来？
廖大师心里不服，但是碍于长辈身份也不愿与师砚一般见识。更重要的是，师砚的背后是师家，师家是凤仪城附近千里内跺一脚天塌地陷的大家族。
他不过是个筑基境的散修，根本惹不起师家。
“五姐，你是不知，廖大师与二哥走得很近。此番你被逐到青松镇别人都不敢与你有交集，为何他敢接近你？我看他就是二哥派来的！”
就算廖大师是她二哥派来的，师冰也觉得无所谓。她本来就不想参与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现在更是连听也不想听，可是偏偏在她耳边不断聒噪的又是她最疼爱的弟弟。
师砚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她，她又如何忍心喝止师砚？那只会让这个唯一把自己当亲人的弟弟也心寒如冰。
于是她只能微笑着拍拍师砚的肩膀，低低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五姐真的不想再提这些事了。不管他是不是二哥的人，我只是想让他帮我雕一幅画，仅此而已。”
“可是，五姐……”
师砚还要再说什么，师冰温柔一笑：“弟弟，我好累。”
看着师冰这个模样，师砚的心已经碎了。休说师砚与她骨血相连，便是一旁观看的江山见到师冰这楚楚可怜的样子也早已心碎满地。
师砚恶狠狠的盯着廖大师。“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休怪我不客气！”
廖大师一甩袍袖，冷哼道：“不可理喻！”
眼看着两人之间火气越来越旺，旁边那位青年连忙岔开话题道：
“冰儿，我刚才看了看，你这所宅邸的布局有些不妙啊！”
那邋遢青年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也包括江山。他也想听听这位霍师兄接下来要说什么。
“霍师兄，还请细说。”
师冰面色凝重，霍燕飞虽非出身名门大派，修为也不高，但是其阵法造诣却比很多前辈高人都要深得多。他说有问题，就一定有问题。
霍燕飞先是围着院落转了转，不禁摇了摇头。然后一言不发的来到水井旁边，伸手在井口探了探，只感觉阴寒刺骨。最后大概丈量了一下宅院的长宽，眉头锁得更紧。
江山跟在几人后边也学着霍燕飞的样子看了一圈，他并没有看出什么门道。但是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不知道为什么，从进入这宅院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里就总觉得一股股阴冷寒意汹涌而来。那是他在深山里练出来的猎人的直觉。
【这宅子有古怪！】江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手里攥着那颗灵石，真想马上塞给师砚，告诉他这买卖他不干了。可是思前想后还是不舍得这笔巨款。
【可能是我想多了。】
师砚有些紧张，毕竟这所宅院就是他出面帮师冰买下的，真要是出了问题，他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于是师砚连忙问道：“霍师兄，你看出什么了？”
霍燕飞手中掐算几下，摇头道：“不对呀……”
“什么不对？”师冰追问。
“宽四长九，五阳二阴。难道这是七星聚煞阵？”霍燕飞嘀嘀咕咕，“不会错，绝对是七星聚煞阵！”
听到七星聚煞阵之后，师冰脸色惨白。那位廖大师也自认有些眼力，可即便经过霍燕飞的提醒他也没看出其中门道。
这也不能怪他，原本的院子全部被推倒重建，连一棵树都没有留下。现在整个院落全都被方砖墁地，铺得整整齐齐。
原本的模样连块砖都没剩下。要不是霍燕飞对阵法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根本看不出这院子问题。
师砚明显被吓得不轻，忙问：“五姐，什么叫七星聚煞阵？”
师冰缓缓说道：“所谓七星聚煞阵，就是以地脉七星沟通北斗七星，集阴聚煞，辅助炼尸吸收日月精华的阵法。用这种阵法养成的炼尸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般的符篆对其也不起作用。你买这宅子应是老宅，据此推算，炼尸的实力恐怕不止筑基后期。”
师砚吓得小脸惨白，慌忙道：“那……那怎么办？”
“怎么办？”霍燕飞笑道，“有我在，没意外。七星聚煞阵虽然厉害，不过这阵法所养的炼尸却必须要用元神秘法才能唤醒。我们先破了这七星聚煞阵，再布置一套阵法将阴气散去。阴煞之气聚集不易，要散去却非常简单。别看他聚集阴气用了一百二十年，霍某出手，一日之内就让他阴气散尽。到那时挖棺取尸，叫它彻底了账。”
廖大师说道：“据老夫所知，七星聚煞阵在高阶阵法中也属上流，想要将此阵聚集的阴气散去，难度可是不小啊！”
话虽说的客气，可是字里行间对霍燕飞的质疑意味尤其明显。说完之后见众人都不理他，廖大师干咳两声，尴尬的不再言语。
“那要如何破阵？”师冰询问。
霍燕飞微微一笑：“要破此阵倒也简单。使纯阳之器挖去阵眼即可。”
“什么叫纯阳之器？”这次发问的是江山。
师砚也不懂纯阳之器，故此见江山发问也未多说什么，都看着霍燕飞等待答案。
不等霍燕飞开口，廖大师捋着胡须说道：“所谓纯阳之器，便是绝阴辟邪之物。老夫这口飞剑是由雷纹苍竹打造，善辟阴邪鬼物，不知霍先生以为，此剑算不算纯阳之器？”
廖大师说着手上宝光一闪，取出一口四尺长剑。剑身纤细狭长，色泽碧绿晶莹，迎面可嗅到丝丝竹叶的清香气，从内而外透出一股勃勃生机。众人见状眼前一亮。
“好剑！”霍燕飞大赞，“廖大师这口剑便是寻常金丹修士的佩剑也是不及的。霍某用天罡盘标注好阵眼的位置，廖大师只需用此剑依次挖开，十丈之内必见邪祟。”
“哈哈哈……”见众人全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廖大师大笑道，“若如此，老夫一会儿便献丑了！”
师砚立即吩咐众工匠暂时停工，王德发一脸不悦。他们是按天算工钱，东家忽然说停工，工钱实在不好算。师砚看出他的意思，只说让他们先休息半日，工钱按一天结算。
王德发终于满意，只是临走时有意无意的看了江山一眼。这一眼便看得江山浑身发毛。那双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见王德发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江山便往师砚身后挪了挪。没办法，王德发的眼神实在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此时霍燕飞手上忽然多出一个金属圆盘，江山暗自想道：【这应该就是天罡盘了吧？】
就见霍燕飞闭目凝神，在院落四角埋下阵眼，然后口中默念口诀。忽然整个院落似乎都被一种奇怪的力量覆盖。
江山清楚的看到一条条横竖金线从地表浮现。金线在五处青砖之下穿过时忽然膨胀，继而显出五个碗口大小的光点。
一条金线穿过水井，光点在井中出现，就似一轮明月投影在井中。七星聚煞，现在却只有六星，霍燕飞的脸色有些难看。
“霍师兄，怎么只有六星？”师冰问道。
“五颗阳星已经显形，两个阴星只现其一。另一颗阴星在地下，只是被覆盖住之后看不见而已。这宅子里还有一口井！一定要找到！”
师家昨天买下这个宅子之后就已经把整个院落推平，如今地基已经打好，就连院中青砖也铺了八成，再要去找另一口井的位置谈何容易？
众人找了一圈也没发现第二口井。霍燕飞道：“看来只能用神识探查了。”
江山刚刚到达炼气二层，刘一碗这个不靠谱的师父从来没跟他说过神识是什么。只能眼巴巴看着众人施法。
师家姐弟和霍燕飞、廖大师四人分处四个方位，静气凝神唤醒神识，对整个宅院寸寸探查。一炷香之后，众人碰面，纷纷摇头。
整个宅院里只有一口井，霍燕飞所说的第二个阴星始终不见方位。
师砚道：“霍大哥，以我的修为最多只能探查到地下三丈左右。是不是那阴星埋的太深了？”
廖大师摇头道：“不可能。老夫能探查到地下五丈左右，也未见这院落中还有另一口井。不要说水井，便是地窖也没有发现。”
听到地窖两个字，江山眼前一亮。这个院子里不是就有一个地窖吗？
“这宅子里有一个地窖，只是昨夜塌陷了。我知道它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