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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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真扶着胖婶回家休息，刘一碗搂着酒碗呼呼大睡，小白也躲在一边去慢慢消化体内的灵肉和妖丹。
小院恢复了平静。
霍燕飞看看左右，手掌中一个阵盘飞出，在三人之间布置好一座隔音阵法。
江山见他如此谨慎，心知师冰口里说的那件东西必然非同小可，因而问道：“不知是什么东西？”
师冰表情严肃，“这件东西非常重要。所以在将这东西交给你之前，我想要你尽快提升实力。”
江山一脸疑惑，他现在不过才炼气二层，就是再怎么快速提升实力，又能提升到哪里去？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修为不高，也看得出你修行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你的天赋并不低。”师冰好像话里有话，“我要说的是，实力并非全靠修为，还有战法！”
“我才炼气二层，就是再高深的战法也没什么用吧？”
霍燕飞微笑道：“错！大错特错！冰儿的修为只有炼气八层，我也只是筑基中期。可是我们联手之下便是金丹强者也能镇杀。其他战法固然无法做到跨太多境界制敌，但是有两样是例外。就是符道和阵法！”
江山又想起当日那幅可怕的画卷，那股仿若置身泥沼任人宰割的感觉让他浑身发颤。
霍燕飞说的不错，修为高低不能代表什么，战法才是关键。
“我与冰妹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要为你指路。只要你有了足够的实力，自然能保住那件东西。”
“指路？”江山望着浩渺无际的夜空怔怔出神。
“不错！”师冰柔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你刚刚接触符篆就能徒手画符，说明你在符篆之道上天赋很高。我可以将我的符道理解讲给你听，虽然未必适合你，但是却可以帮助你找到自己的路。”
霍燕飞也道：“还有阵法。我不知道你对阵法的理解如何，但是也可以将多年钻研的阵法传授给你。即便你不能领悟更多，但也可以用来防身避敌。”
江山刚入仙途，正是求知若渴之时。听到两位偶像要教授符道和阵法便欣喜若狂。
“多谢师姐姐和霍大哥！”
霍燕飞潇洒挥手道：“我们也是有事相求，江兄弟不必客气。”
说罢，霍燕飞又在地上布置一道阵法。这阵法非常古怪，阵眼有三个，但是没有阵旗。
江山不知这阵法的作用，却见霍燕飞和师冰各选了一处阵眼盘膝打坐。江山也在另一处阵眼坐定。
刚一坐下，只感觉灵魂仿佛瞬间被拉扯到另一处空间中。这空间四面皆是虚无，正中一处平台上只有他和师冰、霍燕飞三人。
江山大为惊奇，“这是什么地方？”
“我与冰妹所学过于庞杂，若是口传心授，便是三五年也未必说得清楚。没法子，只能通过三才阵用元神交感的方式，将心得感悟教授给你。一会儿可能会有些难熬，对不住了。”霍燕飞解释着。
江山好奇的打量四周，口里随意说道：“放心吧，我挺得住！”
“嗯，那就开始吧！”
三人在虚无空间闭目凝神，两条元神细丝从江山两侧太阳穴钻入。与此同时，符道和阵法两股庞大的知识也如滔天巨浪疯狂涌入江山的脑海。
元神交感的速度极快，江山立刻就感受到如山岳盖顶一般的庞大压力，循环不断的冲击着他眉心的识海。
他顶住识海被压垮的风险，疯狂吸收着来自霍燕飞和师冰的心得体会。
这些知识体系异常庞大，但是显然是经过这两位耐心整理，虽然广博无边却丝毫不乱，极有调理。
江山一边吸收着知识，一边琢磨其中原法。看了师冰对符道的理解，他对符篆之道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模糊轮廓被全部颠覆。
【原来如此！怪不得说师姐姐是符道天才。】
世人学符道大多都是捧着几本符篆图谱临摹描画，能悟出几分意境便可算得上是初级制符师。若是能描摹几张中级符篆便算得上是中级制符师，以此类推。
万年来，中土各洲的前辈已经将各种符篆琢磨得非常通透。到如今符篆品类之广，不胜凡举。各种传世图谱多不胜数，以至于如今的修士光是拾前人牙慧都拾不过来。
不过图谱这东西虽然样式繁多，但缺点是制造困难无法量产。所以高阶符篆图谱依然很稀少。导致很多以制符为主的宗门世家，得到一本精妙的符篆图谱便当做镇派之宝。
凤仪城的师家便是如此。
过于繁荣的符篆之道也导致如今的符道风气逐渐败坏，后辈只知临摹，不思创新。随着前人孤本渐渐遗失，符篆之道也在繁荣的假象中逐渐走向没落。
师冰修习符道从不描摹前人图谱，这在众多符道修士中极其罕见，也可说是绝无仅有。
师冰身影浮现在江山识海，两人脚下的土地突然变成万里黄沙。师冰随手抓住一把细沙，示意江山伸手来接。
江山会意，双手平摊。可那细沙自师冰手中落下之后他也只是堪堪接住大半，一部分或顺着江山指缝溜走，或还未落在他手上便被风卷走。
“师姐姐，这是何意？”
“江公子，在传你符道之前，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前人的体悟就像是这捧沙，只能借鉴，不能照搬。人各有不同，别人的功法、图谱只适合他，未必适合你。如果你不会自己取沙，即便在前人手里接住再多，成就也终究有限。相反，如果你学会取沙之法，整片沙海就都属于你！”
师冰的话，对于还在琢磨着临摹初级符篆赚钱的江山来说，宛如当头棒喝！
“多谢师姐姐指点！”
“符篆也好，功法、战技也罢，都是如此。你若想要走得更远，就要舍弃前人的虚形，自成一家。否则永远都在拾人牙慧，又怎能找到自己的路？”
师冰的声音传入江山脑海。
“江山受教！”
“符篆之道不必拘泥于形式，就比如这引火符和玄冰符。”
师冰玉指轻轻一点，淡淡的灵气自她指尖渗出，只零星的一点灵气留在虚空中，瞬间便好似燎原之火，冲天而起！
江山看得目瞪口呆。他画引火符要写下一个“火”字，而且必须全神贯注按照图谱上的样子描摹出来，成功率才会高，如果随意图画，有几成几率成功就只能看运气了。
但是师冰只是轻描淡写的一指点出，便是一张引火符。符篆之道乃是向天地借法，能借来多少法力与修士自身的修为关系不大，而要看他元神有多强，以及对天地自然的领悟有多深刻。
师冰一指燎原，足见其符篆功力。
不等江山过多惊讶，烈焰中师冰的娇躯微微一动，又是一指点出！
刚刚的燎原之火瞬间被一阵寒风吹灭，继而化作百丈坚冰轰然爆碎！
江山刚刚还被炙烤得浑身滚烫，转瞬之间便又被冻得瑟瑟发抖。
师冰前后两次用同样的一指却画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符，此种手段看得江山怀疑人生。
“符篆之道在于体会自然之理，一切表象和形式皆是虚幻。唯有勘破真意，才是符道至理。佛说缘起性空，道曰无中生有，儒家所谓君子不器，皆同此理。”师冰语气柔和，声音似是河畔清风舒缓入耳，“现在与你说这些，你未必会懂。但只要你记住这句话，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江山默默揣摩师冰话中的深意，渐渐似乎略有所感，轻轻抬手当空一划。
指尖划过的空气，刺啦一声燃起一道火光，虽然燃烧的时间很短，火焰也不够旺盛，但他确确实实是成功了。
师冰眼前一亮，惊讶之余也不由得多看了江山几眼。
“江公子，你的天赋是我生平仅见。可是你的元神还太弱，来日可以试着以符道之法入画，以我的经验，此法可助你快速提升元神。”
江山抱拳，“多谢师姐姐指点！”
师冰微笑点头，“我能教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你的路只能靠你自己去走。”
说罢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江山脑海，霍燕飞懒散洒脱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师冰刚刚站立的位置。
“哎呦！”霍燕飞伸了个懒腰，“接下来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