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夭折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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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半，聚餐结束，大家都急着走，因为今晚跨年。有家室的回家跟家人一起，没家室的也找人陪伴，等待新一年的到来！08年的冬天，比往年都冷，街上的行人都少了很多，黄子瀚也急着走，今年有个美妞陪他一起跨年！
十点，黄子瀚准时到达西大东门，平时等梁柳艳的地。不一会，梁柳艳就从KtV里出来，天冷，穿得多，包得胖嘟嘟很可爱，手里拿着一束花和一个手提袋。
“妞，谁送的花嘞？”
“额，公司搞活动送的，等下走远一点我再扔掉。”
“嗯嗯，咱们去市中心，给你买新年礼物！”
“不去啦，太冷了，回家躲被窝。”
“好，那咱明天再去。”
“嗯嗯，走啦走啦！”
......
房间里，梁柳艳在洗澡，黄子瀚给她热水。洗个澡一桶水不够用，得热两回。等她洗好，一出来就钻进被窝。黄子瀚不用热，洗冷水澡，边洗边嚎，确实冷，洗完一出来也钻被窝，把刚暖和点的梁柳艳冻得东躲西藏。打打闹闹，摸摸抓抓，再冷的冬天也挡不住火热的身体。不久，被窝里的两人纠缠在一起，粗重的喘息声，床架的摇晃声，有节奏的响了起来！闹钟响起，节奏顿时打断。
“妞，新年快乐！爱你！”
“嗯，新年快乐！我也爱你！”
互相道声新年快乐，被打断的节奏又轻快的响起。
新年的第一天，两个人都是轮休，没有上班。软玉在怀，黄子瀚无心起床，早操结束抱着软软的娇躯一起又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
“妞，起床啦！”
“冷冷的，不想起。”
“下午要出门给你买礼物啊，赶紧起来啦。”
“要买什么礼物给我？”
“手机啊，你不是想换个新手机嘛？下午咱就去。”
“不去啦，我有新手机用。”
“啥？”
“昨天公司搞活动啊，抽奖抽到的...”
“你们公司福利那么好的？”
“嗯呐。”
“什么手机啊？”
“在手提袋，我还没看呢。”
“我去拿过来看看！”
“别动，你一起来就漏风，冷冷。”
“嗯嗯，既然还不想起，那...”
“啊，不要，我还累着呢...”
元旦刚过，新头目第二天走马上任！店里冷冷清清，全员到齐也才四个人，大冷天的也没人要出门带看，呆在店里吹暖气才是人干的事。
“小瀚瀚，中午请客吃饭吗？”
“叫经理。”黄子瀚无奈道。
“小瀚瀚。”丽丽属于屡教不改型
“尊重一下领导行不行？”
“小瀚瀚。”
“叫经理，包中午饭！”
“经理”“经理”“经理”
另外两个也都是混蛋来着。
“好无聊啊，小瀚瀚！”玛德，午饭白请了。
“允许你们看电影听音乐玩游戏...”
“小瀚瀚，以后我都叫你经理。”
“我也是。”
“同上。”
要是不给他们做点无关工作的事，丽丽估计能烦死人，何况黄子瀚现在也无心上班，正有烦心事，哪有空理会她们？
公司活动送花抽手机？而且还是摩托罗拉最新款？三千多呢。特等奖吧这是？这年头，这么大方的公司有，但绝不可能是一个小KtV会做的事，老板脑子进水？要抽奖也是让客户抽，什么时候员工也有这种待遇？自己有那么好骗吗？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又年轻，在KtV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上班，想来追她的人应该会有。只是为什么骗自己？有别的想法？不会的吧？还是怕自己误会？这个倒是有可能。不管什么原因，既然她选择隐瞒，那就不能揭穿，这点面子还是要留给她的。过年后买了房子，再让她换个工作，就算不工作也行，差不多就能解决问题，她那千来块的工资，有没有都无所谓，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一月份，业绩就像今年的天气，遭遇寒冬。不过不止是金山店，公司所有门店都是一个样，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这个时候没有人会租房，退租还来不及，想签租单？没戏。而买房的，除非已经看好，不然也都会选择年后，毕竟签了合同不代表年前就能入住，办手续都得一个多月，再加上假期，怎么都得年后才能交房，何不等到年后？市场行情如此，没办法提太多要求，懒散的上班状况黄子瀚也只能听之任之。就连他自己，也都约不到带看，还怎么要求？月初签了一单，上个月遗留的客户，看好房子交了意向金没来得及签合同，留到这个月，这样的单还能再签两单，然后，估计是没有然后。撑死两万的提成，没能达到预期的目标。果然还是太年轻，不了解市场就胡乱定计划！二月份过年，三月份正常上班，四月份能拿到三月份的提成，刚够首付，费用还没有呢？那就得等到五月份拿到四月份的提成，五月份能顺利签下买房合同，手续办理还得一个多月，能入住已经是六月多七月...
前提还得是每个月的业绩不能低于十万，说好的最多四个月呢?黄子瀚此时内心是焦虑的，目标一下子距离好远。
而更让黄子瀚忐忑不安的事，是关于梁柳艳。元旦过后再轮休，梁柳艳首次没有与他一起，理由是需要给同事顶班。第一次，有这种情况很正常，与人相处，相互帮助那是应有之事，他能理解。当发生第二次的时候，她的理由是，公司生意忙，得加班。好吧，这也正常！KtV生意好人手不够要求加班，也能理解。当第三次的时候，她的理由是，临近年关，准备放年假，公司不允许轮休。好吧，勉强说服自己去理解，但是保持一定的怀疑也属人之常情。联系起月初那束花和手机，怎么可能不去怀疑呢？虽然才在一起没多久，但黄子瀚能感觉得到，梁柳艳对他是有感情的，这点做不得假！既然爱她，那就选择相信她，不去过问。只是心里的疙瘩，怎么都挥之不去。
转眼又到月底，每天四个人就在店里大眼瞪小眼，看电影玩游戏什么的已经没有吸引力。公司总部已经下通知，27日正式放假，算是放个早年。其他的小伙伴没啥事，坐等放假就行。作为门店头目的黄子瀚，26日还得去总部开个年度会后才准许放假。明天，25日，是黄子瀚年前最后一天轮休。
“妞，明天还要上班吗？我27号放假了，去看看要买什么回家过年呗。”
晚上，轮休的时候，两人都会腻在一起，反正第二天不用上班。
“上啊，我过几天也要放假啦。”
“这个月你都没有轮休的？”
“有什么办法捏，公司让上班就上呗，好啦，睡觉啦！”
“不睡。”
“不要，刚停你又来，受不了啦...”
第二天下午，黄子瀚送她去上班后没有急着离开，他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在上班。半个小时后，梁柳艳从KtV出来，上了一辆丰田凯美瑞走了。
黄子瀚不知道怎么去形容现在的心情。愤怒？难以置信？失望？或许都有吧。想找人问为什么，却无人可问。一遍一遍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却又一遍一遍怀疑自己是否看错。失魂落魄，浑浑噩噩的回了家，躺在床上，反复想着怎么办？最终无果。
“不用来接我啦，我一会就回去到了。”
晚上，短信提示音让黄子瀚回魂。都十点了，黄子瀚没有回信息。不管如何，总得先问清楚的。十点半，梁柳艳回到家，黄子瀚原本想好的说辞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默默的给她热洗澡水。梁柳艳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或者是不在意？他不知道。忙碌了一阵，最终都躺在床上。
“妞，我想问个事。”
“怎么啦？有事就说呀。”
“那个男的是谁？”
黑暗中，两个人都沉默着。半个小时后，黄子瀚起身穿上衣服出门回了自己的租房。他没有听到解释，哪怕是只言片语的敷衍。他没有听到挽留，有的只是沉默。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歇斯底里的质问？暴怒发狂的呵骂？自己心爱的人儿啊，怎么舍得伤害她，哪怕只是言语。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独处，去思考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一夜无眠，机械的去上班，呆呆的在门店坐了一天。同事的招呼，关心问候都没有回应。傍晚，又机械的去总部开会，散会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今天的会议说了些什么内容。他现在只想回家，去见她。再次把她拥在怀里，只想听到一句解释，哪怕是欺骗，他都愿意接受。
回到租房，空荡荡的房间让黄子瀚心痛得无法呼吸。慌忙的拿出手机，拨打那熟悉的号码。一遍一遍听着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音，最终还是放弃了。
“妞，你去哪里了？”
“妞，你回来好不好？”
“妞，你是不是生气了？”
“妞，我错了，以后我不问了好不好？”
“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我错了你可以打我骂我啊。”
“我哪里不好我会改好不好？”
“妞，你理理我啊？”
“妞，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
……
杳无音信。
黄子瀚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给手机插着电，等待着，生怕会错过回音。就这么直愣愣的躺了一夜，全身冰冷，嘴唇发青，只是再冷的天，也抵不过心冷。叮咚，短信的提示音让黄子瀚慌忙翻开手机，只是怎么着急都无济于事，手被冻得不听使唤。
“子瀚，我们分手吧。”
没回信息，直接拨打了电话，却被挂断，再打，再挂。
“妞，你在哪？”
“我在回家的班车上了，对不起，希望以后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我只要你，我去找你好吗？”
“分手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就只能被动接受审判，连为什么都不配知道吗？”
“我不想住城中村狭小的出租屋，我不想洗澡还得等半个小时去热水，我不想吃饭永远都是快餐店，我不想上班无休止的站着几个钟，我不想因为旧手机被别人笑话，我不想冬天只有可怜的几件衣服能换，我不想出门永远只能坐电车，够了吗？”
“我在努力啊，只要你给我点时间，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子瀚，别傻了，分手吧，好聚好散，再见。”
黄子瀚的初恋，持续不到两个月，就匆匆夭折。仿佛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为什么上班？为什么挣钱？买个屁的房？买个屁的车？通通见鬼去吧。
08年的春节，黄子瀚没有回老家过年。一个人呆在租房，哪也不去。饿了吃泡面，渴了喝酒，无聊了抽烟。房间里满地的酒瓶烟头泡面盒，将近一个月没有洗漱洗澡，浑身散发着酸臭味！可那又如何？
哀莫大于心死啊。
.....
刘馨这时正狂摁手机，恶狠狠的表情显得她很生气。小混蛋，居然敢不回老娘信息？这都几天了？元旦一声不吭就算了，毕竟那时自己还在国外也收不到。过年连声问候都没有就很过分了，更过分的居然连自己的短信都不回？难道回家过年还没回来？不可能啊？不用上班？首府年初八都复工了，他能例外？这都初十了，还是已经退租跑了？这边还想着，拿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哆哆哆敲门声响起，是她吗？黄子瀚从床上弹起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过来开门。
“馨姐。”没见到想见的人，黄子瀚显得无比失落。
“我靠，什么情况啊这是？”刘馨看着满屋子的垃圾，目瞪口呆。这货去捡垃圾了？再打量一下黄子瀚，没来由的心疼。凌乱的头发，眼角还挂着泪痕，明显变得消瘦的脸，垮塌的肩膀，一身西装满是褶皱，阵阵的酸臭扑鼻而来，这还是以前那个阳光朝气的小男人？
“怎么了小瀚？”
黄子瀚没有回答，转身就想进屋。
“涨脾气了哈？敢不理我？”毛病，不惯着。伸手，揪住耳朵往门外拉，蹭蹭就往楼上走。
“馨姐，放开啊，疼。”那是真疼，黄子瀚得弓着身子才缓解一点。
“疼个屁。”
上楼，开门，直往卫生间扯！
“赶紧洗个澡，臭成什么样，我都要吐了，别磨蹭，不然等下我拿钢刷帮你刷。”
黄子瀚一下就被镇压，只得关门老老实实洗澡。洗完澡，围着馨姐那条粉色浴巾出来，馨姐大马金刀的做在沙发上，气场十足，茶几上是馨姐趁着黄子瀚洗澡时下去拿上来的手机，烟都拿上来了。黄子瀚老老实实的找个矮凳坐着，像是在等候审讯。
“说吧，怎么回事？”
黄子瀚没吭声，伸手拿起烟盒，刚想拿火机就被馨姐一把抢走。
“出声就给你把烟点上。”
“嗯”黄子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馨姐伸过双手，点燃他嘴上的烟。猛吸了一口，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被馨姐往小腿上踢了一脚。
“快点说。”
“我失恋了。”
“你个小王八蛋，不就被甩了嘛？至于把自己搞成这样？”
“你不懂。”
“小屁孩装什么深沉？还你不懂。”黄子瀚有些无语，只能蹬了馨姐一眼，然后又挨了一脚。
“你还敢瞪我？”
“不说话？失恋了不起啊？活该你被甩，看看你现在这样儿，要我也肯定把你甩了，都不留着过年。”
“你再说我就生气了。”没有这么打击人的。
“生气你就老大啊？没用的混蛋，害我白跑一趟。”
玛德，这嘴太损，太嚣张了。还治不了你了？
黄子瀚二话不说，丢了烟头，冲上去就把馨姐压在沙发上。
荒唐了一夜，第二天中午黄子瀚悠悠醒来。馨姐还在熟睡。这女人，真要人命啊。黄子瀚颓废了一个月的身体，扛不住这妖精一次次的压榨。
时隔二十多天，黄子瀚再次拿起手机，满屏幕的未接电话，未查看短信，这会才一一查看。有陌生号码，有客户号码，有姐姐的，李姐的，飞哥的，武哥的，丽丽的，花姑娘的，何元浩的。馨姐说得对，自己真的傻。为了一个放弃自己的人，不值得。看着身边的妖精，轻轻的吻了一下她的脸颊。默默说声：谢谢，馨姐。
玛德，什么意思？就亲一下脸颊，你嘟什么嘴？治不了你，翻身，上马！睡梦中无辜的馨姐，又迎来一场战争。
公司大年初八就开始上班。黄子瀚这小头目居然敢不到位？造反啊这是？短信的回短信，电话的回电话，忙碌一阵后才一一安抚完毕。无故旷工两天的后果就是，明天必须报到，然后亲自去总部解释旷工失踪的原因。还好，不是太严重。
馨姐还在睡，都下午三点了还睡？还背对着我？什么意思？治不了你，翻身，上马！
馨姐傍晚走了，说以后不会再来，一天一夜她就没得好好睡过觉，太可怕的。全然不管是谁主动的。
嗯，还几天月底交租了。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上班，好好生活。
离了谁地球不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