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恐惧是刻在DNA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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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斯长老。”
两人到办公室的时候，欧斯长老却没像焰王说的那样等着他们，面上甚至露出几分不解的神色：“焰王，纪绫？你们一大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好家伙，敢情刚才还真是吃醋找借口借机把她拉走，不让她去找欧趴啊。
这陈年酸醋的味儿，够劲，够劲。
心里的小人早已笑弯了腰，纪绫张口时却是无比正经的汇报：“欧斯长老，焰王说您找我们是要安排进攻地下水道的事情，所以我们一结束今天的早训就过来了。”
不得不说，焰王这个借口找得堪称完美，今天是唯一早上没课的礼拜四，欧斯长老听了也不觉得奇怪，招手让他俩过去到桌前：“没错，我拟定了初步的作战计划，你们过来看看。”
来活了来活了，她穿越这么久的第二个主线任务能不能顺利完成，就看欧斯长老这是两把刷子还是三把斧子了。
纪绫忙不迭凑过去：“是！”
只是，刚看了个大概，她就差点没忍住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本以为所谓的什么“作战计划”是个特别严肃特别高大上的，策划书一类的东西，结果就只是个大致思路？
如果这是一篇毕业论文，纪绫相信，欧斯长老绝对会在他导师的无情鞭笞与无数次修改下喜提延毕。
她隐约记得自己穿越前似乎看过欧斯长老的性格分析贴，其中就提到了地下水道战役中他的几个败笔：
一是人员分配不合理，几乎全是输出攻击类型的魔法士，没有辅助也没有治疗，因此队员受伤时没能得到及时的救助和治疗，也间接导致了伤亡惨重的悲惨结果；
二是缺乏严密的作战计划，只是头铁地顺着地下水道一层一层往下进攻，大量消耗体力与驶卷使不说，因为战线拉得太长还导致后续成员没能及时跟上冲在最前面的主力，所谓的集体进攻就变成了养父子俩的双人副本；
三是没有对敌人的情报进行提前考察与了解，也就没有事先准备可以克制的方案。纪绫敢说，要不是焰王帮欧斯长老挡住了那一击黑手掌，想必他就得成为六季萌学园里唯一一个死在暗黑将军手里的长老了。
隔着一层屏幕，坦白说纪绫看剧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触，只是因为焰王后续濒死时欧斯长老的那一段独白掉过眼泪，对地下水道战斗中一些根本记不住脸的人，别说心疼了，那时候她甚至完全都没什么印象。
可是现在，那些将要跟她一起面对危机的，不再是屏幕里的演员，而是和她一起训练一起说笑，一起经历过太多事的朋友，是由哩，是裴旗，是乔徵，也是焰王……
纪绫想，就算系统这次给的任务不是护他们周全，她也一定会尽全力不让他们遭遇那些事情的。
她暗自下定了决心，思索片刻，斟酌着字句礼貌开口：
“欧斯长老，关于您拟定的作战计划，恕我冒昧，可能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
欧斯长老示意她继续：“你说。”
“首先，我注意到您所选的队员都是魔法相对比较有攻击性的几位，虽然萌战士乃至整个萌学园里都没有几个疗愈系的同学，但我觉得您还是有必要让大甜甜护理长准备一些急救物品和救急的魔药水，以备不时之需。
“其次，我认为您可以对队员进行适当的编队与分组安排，让他们能彼此配合，共同抵挡敌人的攻击，魔法也能发挥更大的威力。”
她指了指一旁若有所思的焰王，思路越来越清晰，话语便也跟着越来越流利：
“就和我能配合焰王，让他的魔法火焰威力更大一样，其实裴旗乔徵他们兄弟俩的魔法也能结合在一起，裴旗可以短暂定身禁锢，乔徵就能趁着这个机会，更轻松地把暗黑族关在他的魔法牢笼里。”
“而且我觉得，我们不能只是毫无章法地一层层往下冲，至少应该要想办法在遇到更强的对手以前保留自身实力，不能被小兵们无意义地消耗体力和驶卷使。”
“最后也最重要的是，暗黑族也有很多我们不了解的魔法能力，我还是建议您允许我去图书馆查找一下有关的资料，也能更好地规避可能存在的风险。”
一口气结束了这一大段的长篇大论，纪绫缓了口气，正打算习惯性像在辩论场上那样做个总结时，却猛地一个激灵发现了气氛不对——
怎么办公室里这么安静？
这俩人又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她刚才……好像也没说什么特别冒犯的话吧？
“欧斯长老，请问我刚才的话是哪里有问题嘛……？”纪绫颤颤巍巍开口道。
这就是顶头上司的压迫感嘛……
看看那个郑重得好像下一秒就要黑脸的表情，看看那个抿成一条线好像下一秒就要说出骂人话的嘴，再看看那双严肃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发射死亡射线的眼睛……
纪·萌学园伪社畜·后知后觉脚趾抠出芭比梦幻城堡·绫不敢说话了。
“不，你说得很好。”就在纪绫恨不得cosplay那个表情包为自己的莽撞自罚三杯的时候，欧斯长老终于大发慈悲地开了口。
他看着纪绫的眼神是从未如此浓烈的慈祥和热烈，她甚至从中读到了“想让孩子考清华北大的中国家长”一样的希冀与渴望：“去图书馆查找资料的任务就交给你，还有焰王——”
“是。”焰王反应极快地回应。
“你去保健室找大甜甜护理长说明情况，带些能够稳定驶卷使、快速治疗伤口之类的疗愈魔药水过来。”
“还有，后天正式进行本次行动的成员选拔，你们去通知一下。”
恨不得赶紧逃离领导视线的纪绫“是”了声，几乎是逃命般地飞速冲出了办公室。
系统好了伤疤忘了疼，极其不长记性地揭短：“宿主刚才做得很好，逻辑通顺表达清晰内容丰富，但合格的卷王在发挥才能得同时也应该具备优秀的心理素质，不能因为其他人的目光就退缩畏惧。”
纪绫气若游丝地翻个白眼：“统子，你不懂。”
这么说吧，刚刚欧斯长老盯着她那会儿，她是真的把自己从小到大所有跟老师有关的尴尬事件都回想了一遍：
什么小学的时候自告奋勇帮老师去办公室抱作业，结果用力过猛把办公室的钥匙拧断在了锁孔里；
初中的时候大课间心血来潮去办公室找老师问题，结果一推门发现一米八的猛男化学老师正在穿大红拖鞋跟跳《最炫民族风》；
高中的时候夜自习上不做题跟后桌偷偷聊天八卦人家的感情生活，结果一回头发现班主任正隔着玻璃窗对自己发出x光一样的死亡凝视……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所以真的不怪她要怂，种花家学生对老师的恐惧都是刻在dNA里的，这点毋庸置疑。
她夸张地撇了撇嘴：“真的，刚才他俩一句话不说死死盯着我看的时候，我连我自己以后的墓碑款式和墓地选址都想好了。”
……别问怎么死的，问就是掉进自己刚才亲脚抠出的洞里，摔死的。
“其实你这么一想，欧斯长老是你以后的爸爸，是不是就没那么紧张了？”
一道调侃的女声让纪绫成功一个腿软，险些被面前的台阶绊一跤，回过头时却是季曦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脸上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姨母笑。
被撞破的纪绫几乎是立刻涨红了脸：“你你你季曦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在你捂着脸跑出办公室的时候。”季曦扬了扬手里的羊皮纸袋，“路上碰到你们队员了，他们说你跟焰王去了欧斯长老办公室，你今早走得急忘了吃早饭，就带了餐厅的菠萝面包给你。”
“……所以你刚全听见了？”
“你是指哪一件？是指听见我的室友傻乎乎地对着空气自言自语，还是指她宣称被喜欢的男生吓得想把自己埋了？”
很好，看来是全部听见了。
纪绫心灰意冷地接过面包，泄愤般地咬了一大口：“不是，你听我解释，这个事呢它……”
季曦用一瓶插好了吸管的早餐奶堵住了她的嘴：“没事的阿绫，我懂，我都懂。”
不，你不懂。
回想起学霸室友在各科课上都能面不改色地跟老师探讨问题，甚至课下还要主动冲去办公室请教却一点都不害怕不紧张的英勇身姿，纪绫更心塞了。
不行这个卷王系统给季曦绑上算了，现成的卷王在此，又何必为难她，非要赶鸭子上架呢……
“本系统只选定合适的宿主进行绑定，请宿主不要随意进行解绑、换绑等行为，否则将扣除所有已有奖励！”
趁此机会，系统抓紧扳回了一局。
行，你们都说得对，你们都是我的好榜样，不就是老师嘛，不就是跟老师谈笑风生嘛，区区小事，难不倒我纪绫！
纪绫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季曦带来的爱心早餐，一抹嘴头也不回地朝着帕主任办公室的方向去了：“谢谢你的早餐，你先去上课吧，中午我去餐厅给你占座！”
“那你呢？”
“克服脱氧核糖核酸（dNA）里的血脉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