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没有资格把她当成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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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经一倒下，眼前的局势便明朗了许多。
目前最强的对手已经毫无还手之力，只差欧斯校长的最后一击便会彻底被击垮；萌战士们大多也都只是略微挂了些彩，并没有大面积的重伤乃至死亡的情况出现。
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战斗即将继续以这样相对轻松的方式进行下去，就连欧斯校长也是如此认为的：“萌战士们，继续搜查地下水道，务必要将暗黑大帝的藏身之处找出来！”
“是！”众人齐齐应声，迅速组队四散开来。
然而就在此时，变故突生。
“诸位不会真的以为就这样算了吧？”
一道陌生的婉转女声响起，分明是温柔极了的语调，仔细听来却字字暗藏杀机。
从阴影里凭空出现的是个一身素白裙子的少女，苍白的脸没有半分血色，愈发衬得那双墨色的眼空洞到可怕，开口时却是与整体病弱气质极其割裂的死亡宣言：
“恐怕今天不能那么轻松就让你们走了哦。”
郑经早已诚惶诚恐地强撑着重伤的身体朝她单膝下跪，言辞间竟难掩恐惧：“……属下失职。”
少女有气无力般地柔柔抬手，掌中射出的红绳却杀意沸腾地翻涌而出，不由分说地缠绕了他的四肢：
“既然失职，不如起来将功赎罪如何？”
吟唱般的魔法咒语响起，萌战士们惊愕地看到，力竭的郑经竟然在少女的呢喃声中重新站了起来，瞳孔透出丝丝缕缕的血色，双手更是重新召唤出了两团比之前巨大许多的绿色光球，排山倒海地朝这个方向侵袭而来。
“风切变！！”
“磷火幽冥！！\/水龙召来！！\/魔法禁锢术！！……”
被诡异魔法加持的黑手掌是肉眼可见的威力惊人，所有人皆是一惊，随即纷纷调动起驶卷使进行反击。
“砰！！”
两股巨大的能量相撞间，地面阵阵颤动。
魔法能力最弱的几个萌战士率先被余波震飞了出去，狼狈地撞作一团跌倒在地；其他队员更是连连踉跄，靠着身旁的人互相扶持才免于一屁股坐在地上。
纪绫这次虽然很争气地没有被弹飞，却也控制不住地后撤几步，一把抓住焰王及时伸过来的手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夸克族这边一时只有欧斯校长还稳稳地站在原地，只是双手早已死死握成了拳，眼里也掀起惊涛骇浪的恨意来：
“是你！！”
当初小雷惨遭杀害后，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女领了暗黑大帝的命令，重回断壁残垣里对他下了战书。
他至今记得她当时的模样——少女挂着一副令人作呕的，猫哭耗子一样的假慈悲神情，高高在上地看着他怀中亲生儿子冰冷的尸体，语气一如今日的温柔而残忍：
“很遗憾，这只是个开头。”
“欧斯盖达，你做好失去全部的准备了吗？”
“夸克族将会一个一个地，被伟大的暗黑大帝通通屠戮殆尽，从此彻底绝迹在魔法世界。”
“……”
少女诡秘的神情与眼前的逐渐重叠，怒火攻心的欧斯校长再也顾不得冷静了，几乎是完全失去了理智地拼尽全力一击：
“风切变！！”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如此没用？”少女轻勾手指，狂暴的郑经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身冲上前来，一掌接下了攻击，“就这点本事，难怪你永远也护不住任何人。”
她微微转了转脖子，空洞的眼神一点点扫过严阵以待的所有人，最后落在纪绫的脸上重新聚焦：“小姑娘，你是叫纪绫，对吗？”
无端又一次被对面当做了重点照顾对象的纪绫：……
不管对面的人实际年龄到底是不是表面上的十三四岁，被一个看起来明显比自己小的人叫“小姑娘”都好奇怪……
而且，暗黑大帝也好，他手下的郑经和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暗黑族姑娘也罢，怎么都好像跟她过不去了似的，一上来就直接点名道姓要她？
她纪绫是什么香饽饽吗？还是能像唐僧一样，谁得了吃了就能长生不老？
“我是。”心里虽然已经开始渐渐涌动起强烈的不安，纪绫却依旧努力地强忍镇定，故技重施地拖延时间，“你又是哪位？”
“曼陀。”少女声若轻烟。
“暗黑族唯一的傀儡师曼陀？！”身后立刻有人惊呼出声。
这位暗黑族的傀儡师本就是原剧里没有出现过的人物，这些年来也甚少亲自露面，无论是正经资料还是野史记载，纪绫能从中查到的只有“性格阴晴不定”“体质极差容易生病”等在战斗中完全帮不上任何忙的简单描写，手心不自觉地便渗出了涔涔冷汗：“原来是你。”
曼陀饶有兴趣地歪了歪头，惨白的脸上浮起一个诡异而扭曲的微笑。
她的掌中重新浮现起铺天盖地的红绳，顷刻间便弹开所有阻碍的魔法能量束缚了纪绫的四肢：“真开心大帝能送给我一个这么棒的新玩具。
“跟我走吧，小姑娘，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如同冰川入体的刺骨寒冷一瞬间席卷了全身，纪绫死死咬着嘴唇，终于在锥心的痛楚里发出了一声惨叫。
她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原来不管系统给予多少旁人求不来的外挂，不管她平时在萌学园受过多少夸奖，在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面前，她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爼下鱼肉罢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暗黑族，这才是真正的黑夸对峙。
这才是，真正的战争……
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好像被冰封一样的四肢也开始缓慢地流失着力量，纪绫强忍着其他人试图切断红绳的魔法能量带来的冲击，最终还是不受控制地呕出了一口血。
眼看着曼陀就要像小孩子牵着氢气球那样把纪绫拉到对面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团巨大的火球终于从周遭的黑暗里爆发而出，以摧枯拉朽之势烧断了束缚她的所有红绳：
“烈火冲天！！”
……
后来的日子里，纪绫总能无数次回想起今天这个令她无比心动的场景来：
那人一手还跳跃着炽热的火焰，一手却小心翼翼地将跌落在地的她扶起，半搂在他的怀中，面无表情道：
“你没有资格把她当成玩具。”
被强行打断的曼陀顿住，对着自己手心里残存的半截红绳怔愣片刻，随即突然诡异地大笑出声。
只是那笑对她而言实在过于放肆了，上气不接下气地一阵剧烈咳嗽后，少女的嘴角竟也渗出斑斑血丝，如同人偶娃娃一般白皙精致的脸看上去便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这么在意这个小姑娘呀，难不成……她是你的小情人？”
纪绫分明感觉到，焰王搂着自己肩膀的手紧了紧，但他脸上却依旧是一副写满对暗黑族痛恨的冷漠表情——
“与你无关。”他说。
曼陀却好像听不到似的更兴奋了，古井无波般的眼瞳里闪烁起灼人的光芒，那是种无论谁见了都要被震撼到的，歇斯底里的疯狂：
“既然你这么在意她，不如也一起乖乖跟我回去，好不好？”
她仿佛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双手齐动撤了束缚郑经的红绳，转而朝两人攻来：“过来吧，我的两个新玩具！”
“磷火幽冥！！”焰王本就因着这一击消耗了不少驶卷使，又扶着重伤在身的纪绫腾不出另一只手，只能狼狈地先单手打出了一道明显不如之前强大的火焰。
欧斯校长和一众萌战士们虽然也又发出了魔法进行抵挡，却仍然只是勉强地缓解了攻势，无数红绳还是一边一点点吞噬着能量，一边缓慢地朝他们挪了过来。
被焰王死死护在怀里的纪绫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又呕出一口血，眼瞅着他额角渗出的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心下愈发惶恐：
难道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再这样下去，不管是焰王还是萌战士们，还有一直以来都对她照顾有加的欧斯校长，真的都会死在这里，死在曼陀的手上。
可如果不是她穿越带来了这么多蝴蝶效应，本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救他们，救救自己……
肩头忽而被握紧了些许，待到纪绫吃力地抬头去看时就对上了焰王一如既往坚毅的眼神：“振作起来，我一定会带你出去。”
是了，还没到最后关头，还有希望。
她穿越来此，不分昼夜地为系统下发的每一个任务而拼尽全力，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在战争里活下去，也不让那些没有萌骑士光环、无法死而复生的普通同学能够活着回到萌学园么？
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放弃自己的生命，和放弃他们的生命。
身体被仅有的几张【枯木逢春】道具卡碎片缓慢地修复着，纪绫紧咬牙关召唤出元素卡牌，竭尽全力地扔到半空中：“天雷召来！！”
昏暗的地下水道一时间雷声大作，无数刺目的闪电自空中浩浩荡荡劈下，在配合了所有人的魔法能量后，终于将漫天飞舞的红绳销毁殆尽。
她扬起苍白的脸，神情坚定，掷地有声：
“无论是他，还是我，你都同样没有资格当成玩具。”
“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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