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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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虽然物资匮乏，但不论粮食还是蔬菜、肉蛋，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好东西，随便做做都好吃的不得了。
更何况，国营饭店的大厨还都是有些手艺在身上的，做的大包真正的面皮喧软劲道，馅料调的也极好，肉馅儿抱团，还有满满的肉汁子，一本满足。
豆浆看起来不起眼，喝一口却满满的豆香。不像小可之前喝的那些，看着料用的很足，还加了糖，却没了这种最淳朴的香气。
赵琮骑了一路自行车也是又累又饿，吃的也很香甜。
赵莉看两个孩子的吃相，就知道他们都饿了，就问：“要不要再买几个包子？”
小可不作声，看向赵琮，赵琮咽下口中的食物，才摇头道：“够了。”
小可也跟着点头：“我也够了。”
三人吃饱喝足，起身先往收购站去。
他们家的蘑菇品质好，摘的也干净，根和泥沙都没有的。
收购站的人抓了一把看看，很满意地给评了个一等品：“一等，八毛六。”
小可则借着个矮人小的优势，凑到记账的桌子边，看桌上贴着的一张收购品目表。
收购站收购的品种很多，各种干货、羊毛兔毛、各种皮子、甚至还有猪鬃……小可看的有些眼花缭乱，好不容易在收购表的最后一列里看到了‘人参’，后边还有个括号，里边两个字‘代收’。
小可想了一下也就明白了，人参属于药材，他们县城小没有药材站，所以人参的收购才归到收购站。
她看了一眼，人参一个品种下边细分了许多等级，先是按年份分的等级，各年份下又分一二三等。
小可想想自己那根人参，被薅断的好几根参须，能列个三等品相就不错了。
而这里年份最高、品相最好的人参收购价，也不过一百多元。二十一世纪的野山参几乎绝迹，每每发现都能卖出天价。
还是等等秦乐那边，若是秦乐能够找到渠道卖蘑菇，小可准备动员王绣把人参也交给秦乐去卖，所得的钱分成就好了，她也没想让秦乐白忙乎。
从收购站出来，赵莉给了赵琮和小可一人两块钱。
“蘑菇是你们俩采的，这钱给你们。”
赵琮本想拒绝，却没想到小可飞快地接了过去，把钱揣进自己的小兜兜，一边笑嘻嘻地谢谢妈妈。
赵琮看了看她，只能把钱也收了。
“你想买什么？”小可问赵琮。
赵琮想了想道：“书。”
“我也要买书。”小可立刻附和，又转头对赵莉说，“妈妈去裁衣服，我和聪聪去买书。”
收购站、百货和新华书店都挨着，他们都不用动自行车，走两步就到了。
小可还想着进了书店可以多挑选挑选，买几本课本，再买几本这个时代的辅导书。
可是走进书店她有些傻眼，原来这个时代的书店根本不让你自己选书，书都是陈列在柜台和里边的书架上的，顾客想买什么书报出名字，由售货员给你取过来才行。
而且，书店的售货员一点没有被书香熏陶到，和百货大楼里的售货员一款的丧门脸，叫好几声不带答应的，好不容易懒洋洋帮你把书拿下来，还不让你多看，你刚翻了两页，她就催促你买不买，说不定还会附送一通呲……
看到这情形，小可越没心情挑书了，直接报出自己要买的书名：“高中课本和数理化自学丛书。”
“没有。”女售货员不耐烦地回答。
小可又问：“高中课本和数理化自学丛书都没有吗？”
旁边一个中年售货员，大概是看着小可踮着脚扒着柜台的样子有些可怜，过来和那年轻女售货员低语了两句，年轻女售货员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绕到书架后去了。
中年售货员弯下腰对小可道：“家里大人让你来买的吗？”
小可点点头：“我妈妈是老师。”
中年售货员了然地点点头。家长是老师的话，买课本和辅导书就是正常的了。
她不再追问这个，却仍旧和小可攀谈：“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买书啊？”
“我叫小可，今年六岁。我跟我小姨来的。”小可说着，指了指几步外盯着书架上的书看的赵琮。
“哦。”中年售货员看了赵琮一眼，心里夸了一句小姨也漂亮，就收回了目光：“你要的课本没有，那个都是学校根据学生数订的，咱们书店里不卖。《数理化自学丛书》倒是有几本，但不全了，我让刚刚那个阿姨给你拿去了。”
小可弯着眼睛道谢：“谢谢阿姨。”
“嗳，嘴可真甜。”
说着话，之前那个年轻女售货员拿着几本书回来了，脸臭的像糊了大便。
小可才不管她高兴不高兴，能买到书就可以了。
中年售货员接过书来点了点，一共八本：“这一套书应该是十几本，如今只有八本了……”
小可没让她说完，就直接说：“阿姨，我都要。”
说完，还对着有点儿愕然的中年女售货员附赠一个糖分超标的甜笑。
中年女售货员也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就被小姑娘这甜甜的笑给温暖了，回了个笑道：“好，我给你捆起来，好拎。”
八本书一共三块多钱。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赵琮走过来，掏出自己口袋里的两块钱，递到小可面前。
小可朝他狡黠一笑，又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元的大票：“嘻嘻，我这里有。奶奶给的。”
小可临出门，王绣拉着小丫头在里屋里磨蹭了一会儿，原来，是给小丫头塞钱了。
赵琮想起他娘也曾经这样偷偷给他塞钱，眼底浮起一片柔软。
赵琮也买了书，一本很普通的简装书——《中国历史》。
小可瞅了一眼书名，眼皮子没控制住，狠狠地抽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到底没有出声。
小可买完辅导书，又给自己买了两本小人书，然后搬着一叠书就在书店门口的台阶上坐下，和赵琮一人捧着本书看起来。
两人的书没看几页，赵莉就回来了。
赵琮合上手中的书，小可趁机瞟了一眼，看到一行字：崖山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