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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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来，不过并不是她一个人。”德拉科嗤笑，“她会和她的未婚夫一起来，那位麦克米兰家的继承人。”
“是吗？”涂山珩有些意外，“她接受了？”
“不然呢？”德拉科反问，“难道你以为就凭她的本事能取消婚约？这不可能。”
“我可没认为她能取消婚约，事关家族利益怎么可能反悔？”
似乎听出了涂山珩的画外音，德拉科微微一怔，回过神，“不过话说回来，才几天不见，我总觉得你好像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我又不是被人给威胁了，怎么就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但我总觉的你心里有事。”德拉科偏向头看向前方，“你可以选择不说，我能理解。”
“没什么事，你就是想多了。”涂山珩浅笑，沿着花园小径和他肩并肩走。
马尔福庄园的花园很大，顺着小径走出月季园，涂山珩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几只正沐浴在喷泉中的白孔雀。
耀眼的阳光似颗颗分明的沙砾，混合池中水，洒到浑身雪白的孔雀身上，仔细看的话，甚至还能看到上方形成的小型彩虹。
看着那几只正在嬉戏的孔雀，涂山珩忽然想起自己当初在对角巷与德拉科说下的约定。
心中随即泛起一阵苦涩，她指向它们，玩笑道：“你还记得吗？说好了要送我一只的。”
“记得，一直没忘。”
少年声音烁着光泽，阳光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放到他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
说完便向涂山珩伸出手，轻笑道：“你的舞蹈还需要练吗？又或者说你不需要？”
德拉科的衬衫袖口往上翻折，堆叠出柔软褶皱，一双手瘦而长，指骨明晰。
面对那双好看的手，涂山珩下意识与他合掌拍过去，“既然你都说出来了，那我想你的舞蹈曲目一定是我会的，对吗？”
“对。”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走到客厅处，涂山珩隐约听到来自一楼会客厅里的交谈声，听起来大概是有三四人的样子。
“我爸爸在和魔法部的人谈事，我记得好像是行政部的。”
由于是客人，涂山珩不好多问，点了点头便要转身上楼，马尔福夫人就出现了。
“亲爱的，方便一起下来喝杯茶吗？”她手里端着托盘，笑容亲和，后面还跟着一早起来就没见人影的涂山堇。
“没问题。”
面对她的邀请，涂山珩没理由拒绝，尽管第六感觉得这场茶会会是鸿门宴，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
“说起来，你们也好久没在来过这里了，自从一年级开学后。”纳茜莎微笑着端起两杯茶，分别递给涂山珩姐弟二人。
其实涂山珩不怎么喜欢喝茶，在家中时，她爷爷倒是喜欢喝，各式茶叶都有，可他最爱的却还是那安徽的太平猴魁。
那味道她曾经尝过，大概是自己不会饮茶的原因，她觉得除了味道好喝以外，没什么区别。
碍于情面，涂山珩还是低头喝了一口。
“怎么样？味道还合适吗？几年不见，我都快忘了你们的口味了。”纳茜莎微笑着问，举止周到。
“味道就和我们当年刚来时喝的一样，还是没变，依旧好喝。”涂山堇笑着回答。
“那就行，我还以为你们会不习惯呢，毕竟每个国家的饮茶习惯不一样。”
说完她拿起一块甜点，放在涂山珩面前，示意她尝尝。
“听德拉科说，你们一个在格兰芬多一个在斯莱特林？”
“是的，太太。”见马尔福夫人突然提起这个，涂山珩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我想你应该认识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女儿，格林格拉斯吧？”
纳茜莎放下茶杯，双手交织放在腿上，微笑在脸上仍旧保持不变。
听到这个问题，涂山珩心中一跳，尽管早就猜到会是这样，可当真正发生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些慌张。
“我认识，她的姐姐达芙妮是我的好朋友，格林格拉斯我自然也认识。”
仅想了一秒，涂山珩瞬间进入状态，笑着回答，眼神毫不避讳。
见她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涂山堇手拿茶杯饶有兴致地看着。
相比较涂山堇看戏，德拉科则是紧皱眉头，他知道自己母亲要做什么，心中不禁着急。
“瞧我，倒是给忘了，她也是斯莱特林学院的，你们认识也很正常，再加上德拉科之前也与她谈过一段时间的婚事，你们自然也就不打不相识了。”
前半段还好，后半段纳西莎直接故意提起那桩泡汤的婚事，在场三人都霎时神色各异。
指腹轻轻摩挲着茶杯，感受到上面的图文脉络，涂山珩扬唇微笑：“关于德拉科的婚事，我其实并不太了解，毕竟这关于马尔福家族内部，我一个外人不好插手，但人终究是拥有属于自己的感情不是吗？”
见涂山珩坦诚，纳西莎并没有感到不耐，反而心底暗自佩服她的心境。
只是无论在怎么优秀，她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外国女人结婚生子，作为百年老牌纯血家族，血脉犹为重要。
及时对方同为百年家族，但就他们不看重血统一行为而言，其中夹杂着的麻瓜血脉更容易混淆替换马尔福血脉，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更可况知子莫若母，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心意不难看出，按理说她这个做母亲的应该放手成全，只是她作为马尔福当家主母，不得不阻止。
如果只是生在了寻常人家，德拉科肩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负担。
想完，纳茜莎缓缓开口：“德拉科，我记得花园里的芍药开了，你带上这位涂山少爷去摘一些回来吧。”
“我不去。”德拉科一口回绝，他坐在涂山珩身旁丝毫不曾移动，“摘花的话家里有小精灵，并不需要我去。”
“有小精灵在确实比较方便，但这也是个与自然接触的好机会。”说完转头视线看向涂山堇，“在说了，涂山堇至少也没怎么好好逛过这里的花园，这些年他估计都快忘了。”
见状，涂山堇配合着点头。
“那好吧。”德拉科在涂山珩和纳茜莎之间看了几眼，即使知道这只是个幌子，可他依旧无能为力，只得听话的带着涂山堇离开。
“他们都走了，我想夫人有些话可以直说了吧？”涂山珩开门见山，面对纳茜莎毫不避讳。
“你是个好孩子，不仅聪明，魔法也很有天赋，但这唯一不该的，便是你的身份。”
“瞧夫人您说的，我这身份还能改了不成？”涂山珩低头掩笑，只当她是在开玩笑，并不急于回应。
“身份都是一出身就注定的，怎么能说改就改呢？我只是在替你感到惋惜罢了。”
说罢，纳茜莎低头喝了口茶润喉，“就像我刚才说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而你自己一开始也明白我的意图，我想，不必在用我多说了吧？”
“夫人的意思很简单，是想让我与德拉科保持距离，对吗？”涂山珩笑着回答，像是在谈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绪。
纳茜莎看着涂山珩不说话，几秒后，她缓缓解释：“格林格拉斯的二小姐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并不是很中意，毕竟他们格林格拉斯家族与我们马尔福家族相比，后者实力更强，但我们需要一个能和马尔福家族一样繁荣强大的家族联姻，当然，前提是在欧洲这一块。”
“夫人您知道吗，我的父母也是因为联姻在一起的，他们之间的感情就连我这个做女儿的有时都不明白。”涂山珩苦笑，“您说，生在这样的家族，是福还是祸？”
“是福是祸并不能只凭一时来决定，你以后的路还很长。”
“噢？夫人还有别的意思？”涂山珩目光微微一沉。
“你家中还有两个兄弟，无论你愿不愿意，联姻这个头衔或许一辈子都轮不着你，但小龙不一样，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我不得不狠心拆散，你要怪，就怪我吧。”
见纳西莎突然打起了感情牌，涂山珩在心里直发笑。
她或许连最坏的结果都想好了，但一定没想到，涂山珩的想法与她一般无二。
“其实…您原本不必如此。”涂山珩放下戒心，神色自若，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其实换做是我的家人，他们也不会同意的，只是我一直没敢告诉他，我怕他失望。”
“原来是这样。”纳西莎脸色转换自如，她带着理解，“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有时候说实话确实会损坏人们之间的感情，但如果不说出口，到时候误会越来越大，就不好收场了。”
知道她是在暗示德拉科对自己的感情，涂山珩略微迟疑，半带轻笑：“年少心动总是惊鸿难忘，我也确实——”
“这次德拉科的生日宴打算邀请你作为他的舞伴。”纳茜莎笑着打断她的话，“按理说，他选什么舞伴我不会干涉，当然，这次我也不会，但你要明白，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说完，外面传来脚步声。
扭头一看，是德拉科各涂山堇抱着好几枝开的硕大明媚芍药回来了。
“对于我们刚才的谈话，涂山小姐应该明白怎么做吧？”
纳西莎临走前扔下这句话。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我妈妈呢？”德拉科四处张望。
涂山堇回来时见只有涂山珩一人坐在那里喝茶，他走过去好奇道：“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涂山珩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聊了些女生之间的话题。”
话说完，视线落到两人怀里的芍药身上，涂山珩随手拿过一枝，“才这么点？”
“在剪就没有了。”涂山堇把花放在桌上，将花瓶放到面前，用花剪修理起来。
德拉科也在一旁默默修理，不曾开口说话。
涂山珩不知道他们在外面说了些什么，但涂山堇一定是把该说的都说了。
想着，她放下准备修剪的芍药，起身离开。
“你跟上来做什么？”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涂山珩扭头，见是涂山堇，便停下等他。
“和平解决了？”
“嗯，和平解决了。”
“德拉科的母亲还真是不容小觑，我以为她至少不会插手，没想到动作比你还快。”涂山堇感叹，“果然，当家主母没一个手段不高明的。”
“四天后就是德拉科的生日了。”
“我知道。”涂山堇点头，“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德拉科跟我说起了邀请你做他舞伴的事。”
“然后呢？你怎么说的？”
“当然是同意了，我总不能做些砸人家场子的事。”
涂山堇话音落，涂山珩停下脚步，愣在原地。
“怎么了？”见她突然停下不动，涂山堇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我突然想起了件事，一直没敢跟你说。”涂山珩抬眼看涂山堇，神色挣扎。
“什么事？”涂山堇瞬间正经。
“不知道我有没有听岔，我只记得，在家的那晚，我无意间路过书房，在书房外听到了爸妈的谈话。”
说着，她有些迟疑，“说…说我们现在年龄还太小，不适合订婚，等到十八岁一成年，无论我们其中的一个，都要拿一个人去和魏家订婚。”
所有目光都在一瞬间聚拢，涂山堇惊讶，反应好久，他才慢慢回神。
“这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一来是怕我听岔了话，二来是怕你不信我，觉得我在胡说八道。”
想起之前自己好像确实有时候不相信涂山珩说的话，涂山堇正打算反驳的话到嘴边又自觉咽下。
他低头仔细回忆，“我记得魏家也有一对兄妹，哥哥年纪我们一样大，妹妹好像小了一两岁。”
“你管她小几岁，现在的问题是我都不知道我那晚听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再过几年我们就没自由了。”
“你以为我想？”涂山堇回呛，“反正不愿意的又不止你一个，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