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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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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灯光,优美的曲子,以及眼前人玉树临风的身姿气质,她的眼神渐渐被吸引,不禁沉溺其中。

“教的不错。”布雷斯朝他举杯庆贺,眼中意味深长。

“不好意思,你的算盘打错了。”涂山珩从一边拿起香槟杯轻轻碰杯,“我其实会跳舞,抱歉骗了你。”

“既然是这样,那下一次,不知道我也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与你共舞一曲呢?”

话音刚落,就连德拉科都还没来得及拒绝布雷斯,涂山堇就直接拿过她手里的香槟杯喝下,拒绝道:“没机会,自家人都还没跳呢!”

“看样子你没机会了!”涂山珩顺势而下,故意露出一副可惜的表情出来。

“布雷斯,这大概是你第一次这么吃瘪吧?”见被拒绝,德拉科嘴角带着幸灾乐祸。

“也不全是,她也拒绝过一次。”说着布雷斯看向站在一边笑而不语的达芙妮。

见达芙妮意料中的向布雷斯投去一道别胡说的眼神,涂山珩顺着达芙妮身后注意到了舞池另一边明黄色身影。

觉得眼熟,她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走近一看,才认出那人是阿斯托利亚。

小姑娘穿着明黄色礼服,独自一人神情地落寞坐在那里。

周围人个个谈笑风生,与她的孤独倒成了对比。

“怎么一个人在这坐着?不去找你姐姐?”涂山珩走过去,笑着在一旁坐下。

“不,我不太想过去。”阿斯托利亚小声道,说完抬头看了眼涂山珩,继而又低下。

不用猜也知道是因为什么,扭头看向人群中的德拉科,身形颀长,同身边几位年长男性握手交谈。

有的时候,就连涂山珩她自己都看不透,明明他那么看重家族荣誉,明明他能在那些个老狐狸中周转游刃有余,怎么会不知道一些禁忌,可他却什么都不说。

涂山珩一直都知道,她们这些圈子里面向来玩的很花,人性如此,她不是傻子,也不得不多疑。

想着,低头看向阿斯托利亚,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你喜欢他吗?”

阿斯托里亚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涂山珩反应慢半拍,几秒后目光聚拢,在人群中盯着德拉科的身影思考。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喜欢的,只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

“那我真羡慕你,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一定很幸福的吧?”

读出阿斯托利亚语气中的羡慕,涂山珩顿时反应过来,眼前这位小姑娘不过十二三岁,正是步入少女心动的时期,她对德拉科心生爱慕并不奇怪。

“说幸福还早,就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幸福和利益永远不可能对等。”说着,涂山珩伸手去摸了摸阿斯托利亚的金色长发,小声叹气,“那些东西,向来一文不值。”

“怎么会一文不值?对于我来说,那些都是我想要的,却又...”她低头摆弄裙摆,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落寞,“却又怎么也得不到。”

“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那是什么意思?”听到这话,阿斯托里亚好奇地抬头。

“意思就是说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不来。”

“我不大明白,话里表达的是我们要将自己的命运都交给上天决定吗?既然是这样,那又有什么意思?”

“不是这样的。”涂山珩没想到阿斯托里亚会这么想,急忙挥手,“我的意思是说,或许你命中注定会如愿以偿,只是现在还看不出来而已。”

“真的?”她大叫,整个人高兴的站起来,一秒后又变回刚才的模样,“你一定是在安慰我的,这么可能。”

“这么不可能?”涂山珩反问,扬唇微笑,“只要到时你会不后悔,就够了…”

“后悔?”她还是一副不大明白的模样,皱眉思考,接着,就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语气肯定,“我想不会后悔的,既然是我想要的,那我就会好好珍惜,绝不辜负现在的自己。”

“好呀,那就希望到时候你能得偿所愿。”看到阿斯托利的决心,涂山珩宽慰似的摸了摸她的金发。

“不过为什么你会这么说呢?”阿斯托利亚反回来问她,刚才的阴郁一扫而空。

“那你又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呢?”涂山珩不急着回答,而是反问她的想法。

“因为我感觉你好像是知道些什么,就像是提前窥探了时间一样。”说出这个想法,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想法听起来是不是很荒谬?”

“怎么会呢?有时候它听起来是很荒谬,可实际上事实就是如此。”

涂山珩笑着移开目光,视线在舞池中不断穿插,但她却对阿斯托利亚刚才的问题不予解释,不咸不淡的几句将它略过。

抽回视线,见阿斯托利亚心情似乎好些了,涂山珩起身离开舞会厅。

按照几天前的话,走到开满蔷薇的凉亭处,德拉科正站在那里等她。

“聊完了?”他笑着问,看着涂山珩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涂山珩点头,眼睛却一刻不停地盯着亭中的蔷薇看。

“那天出去摘花的时候,你就不好奇你弟弟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吗?”德拉科默默开口。

“他嘴里能吐出些什么好话?”涂山珩嗤笑,“不过多少还是能猜到些,我想你或许都知道了吧?”

“你指的是什么?”德拉科转身盯着她,嘴角定格一抹冷笑,“是指家族联姻还是指你在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听到这话,涂山珩竟一时不敢正眼去瞧他,就像自己的内心突然暴露在那么多人面前,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被我说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吗?”

德拉科轻声低笑,嗓音里隐有讥讽。

他没想到,自己的一腔热血,在她眼中竟然是带有目的的,甚至是怀疑。

“抱歉。”涂山珩缓缓开口,“我怀疑你是我考虑不周,但你是知道的,在我们这种圈子里,玩的花不是很正常吗?”

她抬眼死死盯着德拉科:“作为家族继承人能在那群人中进退有度,我不信你不知道,你只是不说而已,所以,你为什么不说?你明明知道又为什么不说?非得要等到我彻底陷进去的时候,到那时,你再来一句我们没有可能,看着我伤心的模样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听到这话,德拉科下意识的握紧手,强压心中慌乱,表情依旧不变:“你是这样想的?”

涂山珩别过头不回答。

“是啊,你会这么想。”见她不说话,德拉科连连冷笑,“你的出身和你的教养不允许你不多疑,所以你谁也不信,你只信你自己。”

眼角余光感受到德拉科的讥讽,涂山珩心底一片了然,两人内心的骄傲并不允许互相原谅,或者向一方低头。

她闭上眼,整理情绪,良久,睁眼视线对撞。

“就算我对你的感情矢志不渝,但你能保证我不是你的一个借口吗?利用我来迫使格林格拉斯退婚,好摆脱家族对你婚姻的染指…你挺聪明的。”

“就是因为这个?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冷落我吗?”德拉科含了抹似有似无的笑,眉目之间流露出一丝难过,“这太牵强了。”

涂山珩点头冷笑,“确实挺牵强的,但我说的是实话,你利用我解除婚约我不怪你,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也会做出相同的举动,在我看来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你的婚约解除了,但我的婚约依旧还在。”

她目不斜视地盯着对方,想从他的脸上看到自己预料中的表情。

果然,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但德拉科骨子里良好的教养按捺住心中惊讶,他微微意外而迷茫的神色垂入眼帘。

良久,待到夜风袭来,花香盈鼻,将两人拉回现实。

“你说的是实话吗?如果是为了拒绝我的话,你大可不必——”

“我是实话实说。”涂山珩眉心低微,带有愁容,“虽然没有正式订下,但保不齐是真的,我不能拿涂山家的前程来赌,我也没那个能力去抗衡,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安排联姻。”

她侧过身走到一边,抬头看向空中皎皎明月,“说了这么多,你可以当成这是我为了拒绝你而寻找的蹩脚理由,但不管你怎么想,我们注定有缘无份。”

德拉科一言不发的站在那儿,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的僵硬,沉重,走不动道。

“什么叫做有缘无份?”他笑容僵硬,不顾形象地双手抓住涂山珩的肩,用力捏的生疼,“你不是说你也喜欢我的吗?你说过的!你怎么能骗我!”

感受着肩膀处传来的痛楚,心中酸涩,涂山珩再也忍不住的叫出了声,眼泪得到借口,瞬间冒出。

德拉科立刻收回手,灰眸中满是懊悔。

一滴泪珠滑落,一滴、两滴、三滴接连落下,好像要把她这些天憋在心里的委屈全发泄完似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

看着那张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德拉科赶忙松手,一时手忙脚乱。

他颤抖着伸手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自己却移走视线,忍不住地肩头抖动起来。

涂山珩眸中带泪,知道德拉科是在强忍着情绪,她一言不发,向前一步将他拥入怀中。

感受到面料触碰带来的柔软,嗅着那股熟悉的清香,德拉科只觉得眼眶酸涩胀痛的厉害,眼前一片模糊。

不知拥抱了多久,涂山珩率先松手。

对于眼角处那星点泪迹,她伸手随意抹了几下,便转过身,抬起刚才被泪水浸红的水眸直直望向天空。

“我知道今晚我说的话是有些过分。”涂山珩声音低哑,“可事关家族我不得不仔细考虑,权衡利弊,更可况,马尔福家向来看重血统,我这样的异国女性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德拉科眼圈微红,目中流露不甘,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会被从小引以为傲的血统给摆了一道,成了无法逾越跨栏。

“既然是这样…”他带着哭腔,不断调整呼吸,“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还能是朋友吗?”

还能做朋友吗?她在心中重复,视线对撞的同时,看见了他眼中的光,带着希翼,让她不舍。

“我们…”涂山珩嘴角强行勾起一个弧度,“不一直都是朋友吗?从来都没变过。”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无话可说,喉咙处就像被堵住,想出声却全是酸涩的味道。

见德拉科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眼中的不甘、失措、愤怒还有震惊,全在一瞬间化为灰烬,犹如死灰看不见希望。

“抱歉。”涂山珩眼神略有缓和,“我毁了你的生日,你就当…就当喜欢错了人吧。”

说罢,不给德拉科机会,涂山珩转身就走,独留下他一人在凉亭中消化。

“你干什么一回来就收拾东西要走啊?”

被涂山珩用传信符急匆匆从宴会厅叫回来的涂山堇,一进来就抱怨。

“既然宴会结束了,那当然要走了。”涂山珩将最后一件衣服放进行李箱,“怎么?你还想继续待在这儿?”

“没有啊,我只是好奇,不多待几天?”

涂山堇喝了口酒,优雅地靠在沙发上摇晃香槟杯,浑身散发着慵懒的痞雅。

“待什么?话都说明白了,在待下去,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总觉得是我的不对。”

涂山堇没说话,他轻轻晃动酒杯,透过酒杯中正往上冒着气体的香槟眯着眼去观察涂山珩。

“你哭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笑着开口问道,眼中满是戏谑的神情,“让我猜猜,你之所以哭是因为德拉科那个家伙,对吗?”

眼中闪过一丝惊愕,涂山珩下意识的捂住自己发红的鼻子,像是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一样,瞪眼看着他,嘴里威胁:“我告诉你别出去乱说,特别是爸妈他们,要是被我发现了的话,我和你弄不死你!”

“你别这么激动嘛!”面对涂山珩的威胁,涂山堇不慌不忙,像是一件小事,不痛不痒,“放宽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他一口将香槟饮尽,留下空空如也的香槟杯笑着离开了房间。

闻着房间中残留的酒香,涂山珩暗地里骂了声酒鬼,继续收拾着手中的行李。

月色很美,九点后,庄园大门口陆陆续续离开的人们正在与庄园的主人们礼貌道别,感谢款待。

“真的不在多呆几天吗?”

庄园门口,纳茜莎面带微笑,语气挽留。

“谢谢你夫人,叨扰多日,家中还有许多事等着我们去做,所以不便久留。”涂山珩大方得体的婉拒。

“真是可惜了,我还在想过几天伯斯德家的宴会我能邀请你一起去的,现在看来真是不凑巧。”

可不是嘛,伯斯德那家伙要是看见我来了还不得给我摆脸色,涂山珩在心里庆幸。

“有些家族事宜不得不回去着手处理,毕竟我们也要开始学习如何去管理。”

说完,她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纳茜莎旁边的卢修斯,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

全程的交谈过程,涂山珩没有看过德拉科一眼,直到最后要走的时候,德拉科终是忍不住的叫了她的名字。

“新学期见。”

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涂山珩顿住,接着回眸对他莞尔一笑,之后就拉着涂山堇一起离开庄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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