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好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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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乐乐一边哼着儿歌一边给娃娃穿衣服。
她脑袋上扎着两个小揪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冷小青挨着她坐下，指指娃娃，“乐乐，这小裙子真漂亮呀。”
冷乐乐兴奋地抬头，看着冷小青，“妈咪，你来，你给她穿。”
“好的。”冷小青接过娃娃，继续下面的步骤。
“好了，只差拉拉链了，乐乐来完成，好不好？”
“好！”冷乐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将娃娃背后的拉链拉了上去，开心地拍起了小手。
冷小青凝视着她，孩子的世界真简单，快乐也是那么地纯粹。
看着这个漂亮可爱的小姑娘，冷小青想到了她刚出生的时候，瘦瘦小小粉粉嫩嫩的，饿了就哭，吃了就睡。
后来，她越长越胖，成了一个软乎乎的小奶团，让人爱不释手，总想捏捏她的腿和胳膊。
“乐乐，你们是不是要开家长会了？”冷小青问。
“是啊，妈咪，你会去吗？”
“只要有空，我一定去。”
冷乐乐眼睛亮了一下，又低下了头，拿起一个听诊器，给娃娃看病。
“乐乐，你是不是很想爸爸去？”
冷乐乐点点头，“如果他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说我没爸爸了。”
“那我问一下爸爸，问他什么时候回国，好吗？”
“你现在就打电话。”冷乐乐激动地抬起头，但随即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我知道，有时差，他现在在睡觉。”
“乐乐真乖。你还会看病啊？来，帮我看看好不好？”
到底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冷乐乐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好啊好啊，妈咪，来，我给你听听。等等，我先穿上医生的衣服。”
她认真地穿上白大褂，将听筒挂在耳朵上，小胖手拿着听诊器，一本正经地在冷小青胸前移动。
冷小青憋着笑，也一本正经地配合她。
“医生，请问我身体正常吗？”
冷乐乐又严肃地听了好一会，才将听筒从耳朵上摘下，挂在脖子上，然后点点头，“嗯，一切正常。”
“谢谢医生。”
“不客气，下一位。”
冷小青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乐乐，你都跟谁学的？”
“跟电视上学的。”
“不错不错，我们乐乐真是多才多艺。最近有画画吗？”
“有啊有啊，妈咪，你来。”
她牵着冷小青的手，来到了她房里。
“你看，我新画的。”她将一个绘画本塞到冷小青手里。
冷小青在床边坐下，细细地翻看。看着看着，她突然停了下来。
画中，一男一女牵着一个举着气球的小女孩，他们都笑得张大了嘴巴，露出了大白牙。虽然笔触还很稚嫩，但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幸福的三口之家。
空白处，还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笔画有误的字：爸爸妈妈和我。
“嗯，乐乐画得真好，进步非常大，加油。”冷小青夸奖道。
“如果爸爸突然从画上走下来就好了。”冷乐乐嘀咕着，“对了妈咪，你有爸爸的照片吗？我想看看。”
她这么突然一问，吓了冷小青一个措手不及。
她意识到，乐乐长大了，开始懂事了，再像以前那样哄骗已经行不通了。
“我换了手机，里面没有以前的照片了，等我找找以前的手机，好吗？”
冷乐乐点点头，失落了片刻，又开始向冷小青展示其他作品。
冷小青虽然一直在笑，但心里却五味杂陈。她在心里将支小光臭骂了一顿，得想办法将这个王八蛋找出来。
虽然她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他，但孩子想爸爸，为了满足这个可怜的孩子，她愿意忍。
周一。
一如既往地忙碌。
等冷小青挎着包走出Zx大厦时，已经夜色深沉，门口空无一人了。
她站在门口的柱子旁，点燃一支烟，拨通了支小光的电话。响了至少半分钟，那头才接听。
“明天中午出来见一面，我有话说。”
“对不起，我没空。”那头，气息不稳。不用猜都知道，正在做剧烈运动。
“你tm能躲一辈子吗？我也巴不得乐乐根本就没你这个混账爹，但我又不能将她的血换一遍！”
那头不吭声了。
“算我求你了行吗？乐乐长大了，不好骗了，她成天吵着要爸爸。他们又要开家长会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爸爸能去参加，这样她就再也不会被小朋友嘲笑了。就这一次，一次就够了。”
“小光，谁呀？来嘛……”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娇媚的喘息声。
“别闹，滚一边去。”
然后是女人委屈的尖叫声。
“对不起，我没脸见她。”
冷小青强压着恶心，继续坚持：“就一次。以后，你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了。大不了，我跟她说，她爹死在国外了。你放心，这次，我不打你。”
“你就当我死了吧。”然后，就是冰冷的嘟嘟声。
“去死吧，王八蛋！”
冷小青颓然地往下一滑，背靠着柱子蹲下。她大口大口地吸着烟，泪水无声地流下。
离柱子几步之遥，欧厉成立在黑暗中。他看着冷小青指间的猩红，听到她压抑的哭泣。
直到冷小青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他才走了过去。
冷小青看着肩上突然多出来的衣服，吃惊地抬头，然后窘迫地抬手拭泪，站了起来。
“要开家长会？”欧厉成问得很随意。
冷小青一愣，点点头。
“什么时候？”
“后天，周三。放心，是晚上，我不用请假。”
“知道了。回去吧，要不要我送你？”
冷小青将衣服还给欧厉成，“不用了，谢谢欧总。”
她将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逃也似的朝停车场走去。
欧厉成看着她仓皇而逃的狼狈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