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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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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冲过去就重重地摔倒在地,那纸人站在他面前,一只胳膊直直伸着。

我们看到纸人起身已经晚了,它速度太快,离得距离也不近,所有人都来不及动作。

“快跑!”李思诚对着阿明大喊一声。

阿明闻言,爬起来就要跑,刚翻过身,被纸人一把抱住。

“啊!呀呀呀呀呀!”

他玩命地挣脱,摆来摆去,就是挣不开纸人的胳膊,被箍的死死的。

我作势迈步,要去扯纸人。李思诚没有回头,在弄他的东西,余光瞥我要动作,急忙劝道:“不要碰,他会找你。”

“没事!”回了一句,脚下没停顿,两步跨过去,一拳打在它的头上。阿明被制住,怎么能待着不管,这个老板也不知道在干吗!一点儿不着急。不管它是什么,看得见摸得着,就没那么可怕。

刚才那一拳打得手生疼,心里纳闷,怎么一个纸糊的东西,如此坚硬。

纸人稍稍晃了一下,被打得地方凹下去一点点,它放开阿明,回头转向我。

我没有躲,一鞭腿抽在它的“膝盖”,落腿处也很是坚硬,不比人的骨头软。

“好!”子淮双手握拳,振臂高呼。

纸人没有防备,倒向被踢得一侧,摔在地上,没有一点儿声音。紧接着立刻一挺,站直身子,倏地扑过来。

这情形还需要等什么,掉头就跑!对于一个不是人的东西,打也打了,打不倒就撤。

这次本来是准备轻轻松松看热闹的,没有拿铜笛,子淮也没带褡裢,听着简简单单的事,怎么能想到会出现意外。

老陈惊魂未定,用力甩甩头,站起身就要过来帮忙,但是颤颤巍巍,很是虚弱,也明显在害怕。

“你不要乱动了,如果听我的,也不会出现意外。”李思诚轻轻地跟他说道,声音不大,但不容置喙。

他听到后悻悻地坐了下去,看着这边干着急。

纸人跑的还挺快,好几次都险些扑到我,每次擦个边,刮到衣服,弄得人紧张万分。

“这可如何是好?”子淮很是焦虑,自知身体单薄,没有往上冲,站在那里,什么也做不了。

“快好了。”李思诚说了一句,掏出印章拿在手里,闭起眼睛,小声嘀咕起来。

“呀!纳命来!”

只听一声大喝,一个人影飞了过来。

“咚!”的一声,摔在地上。

“哎呦……”阿明呻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来那人影是他,估计是冲过来踢纸人,自己失去了重心,不知道纸人有没有停下来。

我想着拉他起来,又怕纸人还在追我,一咬牙,定住了脚。急忙转过身,看到那玩意儿一手抓住阿明的腿,一手用劲儿在往阿明身上爬,眨眼功夫就已上去,俩胳膊绕在身后把他抱着紧紧地。看来刚才是踢倒了,只不过这玩意儿没有声音。

眼前这场面实在让人有点儿腻歪,想想看,一个纸扎得白人,近在咫尺地抱着你,什么感觉?

他的脸和纸人的脸相距不过十公分,稍微不小心就会碰到一起,看他一个劲儿的往后仰头,贴着地还在用力,很是嫌弃。

纸人抱着他站起来,任由其在怀里折腾,毫无影响,左右转了转,猛地向一个方向跑去。

我心里暗道:“不好!”拔腿就追,直接使出全力,但隔着有些距离,它还跑的贼快,根本追不上。

眼看就要撞在围着网球场的高网上,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啊!”的一声,阿明疼的叫了出来。他被抱在前面,不管怎么撞,撞到哪儿,受罪的都是他,何况那玩意儿是纸,就是碰到也没什么事。

这么一耽搁,我追到了它身后,停下脚步,握拳就准备捶上去。

它极快地一个转身,朝着东边跑去。

我还没等出手,马上转过去又追了起来,片刻不敢停留。往前一看,东面到头是楼顶的边檐,“卧槽,这是要跳下去么!?”心里一震,使出吃奶的劲儿。

眼看着还有五六米就要到边檐,还是与它有点距离,我心里凉到谷底,这回完了,阿明要被带下去了。

“啊!我要死啦!不想跳楼啊!”阿明扯着嗓子叫嚷着,挣扎的力度大了许多,拼命扑腾。

在纸人即将到达边缘的时刻,毫无征兆的闪过另一个纸人,站在它前方。

抱着阿明的纸人没有减速,可能不知道那里有个同胞,行将相撞的一刻,它突然朝后飞来,我慌忙侧过身子让开,向后看去。没有任何声音,它重重的摔在身后的地上,双手放开阿明。

阿明得到自由,立即起身,大跨几步,躲得远远地,可能因为我在这儿,没有跑掉。

新来的纸人迅速到旧纸人身前,僵硬的弯下腰,挥胳膊朝下打去。旧纸人刚要挺身,被一堆乱“拳”打在头上,死死地贴着地,面部一个浅坑一个浅坑的凹了下去。

它在地上也不甘示弱,摆着胳膊,乱七八糟的砸着新纸人,但没有任何作用,新纸人一拳一拳打得更猛了。

“这个是印里封存的一个魂体,以前一位练拳击的好朋友,出车祸死了,执念较重化为了鬼,我处理后存入印中,逐渐给他积阴德净化。它的灵力较弱,这副骨架可以装得下。”李思诚背着双手过来,边走边说着,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后面还跟着子淮。

“那现在是没事了么?”看到他那架势,应该是十拿九稳了,我转过身,看着俩纸人问道。原来他刚才在那儿捯饬,不着急救人,就是整这个玩意儿出来。

“嗯,让它出来得念咒,还画了个眼睛,所以慢了些。它们都是魂体,可以直接打散灵力,把那个魂体打到虚弱不堪时,就让它停下,不然会一直打消失掉。”李思诚正了正手表,耐心地解释道。

新纸人在那儿打着旧纸人,一下都不停,旧纸人被打得头已经扁了大半,感觉很是惨烈。

“这打得真爽!”阿明看了一会儿兴奋地喊道,双手不由自主的比划起来。

“差不多了吧?”子淮摸摸胡子,提醒地问了一句。

“停!”李思诚看着纸人,走到近前,大喝一声。

声音一出,新纸人立马停手,直起身子,纹丝不动。

他弯下腰,左手抓住旧纸人脖子处,提了起来,盯着那接近扁平的头部。纸人在空中幅度很小地摆动着,看样子想要挣脱,却没有力气。盯了一会儿,右手又掏出印章,微微一笑,朝着纸人印堂盖上去。

纸人即刻没了动静,整个身子垂下来。

他用力一捏,抓着纸人的手握成了拳,纸人脖子处只剩一根木条支撑,头部摇摇欲坠。随后轻轻一甩,扔到一边儿,看样子已经没用了。接着看向前方,语气温和地规劝道:“投胎去吧,别拉人垫背,又不需要替身。”

“我忘处理眼睛了,什么也看不到。”子淮郁闷地揉揉眼睛,一副错失良机的表情。

“诶?对了,你那瓶假的‘珍视明’在我这里。”我伸手进裤兜里,摸到塑料瓶掏出来。

子淮撇撇嘴,不满地解释道:“珍视明?那是杨柳封过的清明晨露,一年就那么几天,很是珍贵。”

“哦?我说那么蜇呢,那天确实没看到东西,你要这么说,那再试试。”说罢,拧开盖子,一只眼点了一滴,从眼角溢出来一些,便用手抹匀在周围。

用力挤了挤眼睛,等干涩的感觉缓缓恢复,眨一眨,定睛向前看去。

“鬼……”

这次看到了,却弄得我一阵恶心。在李思诚前方两米左右的地方站着一个“人”,面容扭曲,身上烂成一团,血肉模糊,脚没有挨着地,在那里飘着,瑟瑟发抖。

它没有动作,就那么站着,看着李思诚。

“怎么了?看到了?”子淮见滴完后没有动静,靠近我问道。

“嗯,摔死鬼……”我把眼药扔给他,轻声地回答。

“我说么,怎可能没效果呢。”他找补一句,接过眼药,滴两下,抹了抹。

沉默了两分钟,李思诚见它没有反应,就那么一直看着,问道:“你想干嘛?”

过了几秒,它好像反应过来,缓缓扭过头,看向电梯。

“电梯?他要下去么?”子淮皱皱眉头。

“老陈。”我和李思诚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不由得对视一眼。虽然有电梯挡着,但是那个方向明显是老陈的方向,它不可能平白无故看个无关紧要的事物,既然选择附身于老陈,肯定有原因。

“老陈!过来!”我大声喊道。

老陈摇摇晃晃的小跑过来,一转过电梯就看向我们,“怎么啦?需要我干嘛?”他问道。

果然,那鬼死盯着他不放,头顺着他身影慢慢地扭着。

“把这个滴上!”子淮一听名字就明白了,看到他跑来,把晨露扔过去。

“珍视明?嗯?好嘞,马上!”老陈接过眼药莫名其妙,发现我们都严肃地看着他,马上答应一声,拧开瓶盖。

“好蜇,这眼药是不是过期了?”他闭紧眼睛,一副痛苦的表情,眨巴眨巴,用力睁开。

往前看了两眼,立马指着那“人”,惊恐地叫唤起来:“卧槽!鬼啊!鬼!”下意识地往后退去,两只脚没倒腾过来,一下把自己绊倒,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别怕!没事,你好好看看,他一直在找你!”我对他厉声喝道,这么多人在这里,都没动静,至于反应这么强烈么。

“好,好,诶?阿,阿邦?”他放下手,缓缓神,仔细看了看,疑惑地说道。

“你认识?”子淮很是诧异,没有想到真的认识。

“这,这是我们一个楼里的,应该是,没错。有一个月没,没见了,怎么,怎么这个样子……”他磕磕巴巴地说着,满脸的不敢相信。这“人”脸都摔成那样了,能认出来也挺不容易。

“你俩关系不错吧?”李思诚听完,淡淡地问道。

“嗯,他自己一个人生活,性格比较古怪,也就我会跟他说说话,逢年过节送礼剩下的会拿些给他。”老陈现在的情绪稳定了些,说话的语气正常起来。

“那我就知道了。”他转头看向阿邦,左手扶下眼镜,继续道:“它附到你身上,是为了让你帮忙找尸体,然后入殓埋葬,每次做梦都是在告诉你相关信息,疼是摔死得附身反应。我把它从你身体里拉出来,抹掉五官,是想看看情况再决定怎么处理,结果它听见你声音,碰到人就想着办法附身。它与你灵体相合过,所以能听见你说话。”

“啊?是这么回事?”老陈瞪着眼,张大嘴巴,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脑袋。

“你带它回去吧,找到它的尸体,它自己就走了,好人做到底。”李思诚说着转过身,右手抬起来朝着新纸人印堂盖了一章,纸人即刻倒下。

“阿明,收拾一下,处理干净些。”言毕,他把印章收起,背着手向老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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